第三百二十二章不安的會面(1)
陳易的沉默,果然引起了劉守義的不安。
在自由世界,一切權力最終都可以轉化為經濟控制力。而在體制內的世界里,同樣可以如此模擬。如果世界是一個游戲,毫無技能的窮人的數值等于1,毫無技能的富人的數值就是其與窮人財富的倍數。
陳易的權力來源于陳家對中國經濟的控制力,也來來源于他本人的經濟控制力,前者是一種平衡的力量,后者是在平衡秤上的砝碼。
面對每星期能產生1億美元利潤,每月產生4億美元,近一年來共賺到了超過50億美元的“金源國際”的所有人,劉守義終究是怯弱了。
坐在西京長平街的辦公室頂層,劉守義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公務車,商務車和公激āo車,問她的nv秘書:“你說,陳易是看不上那些錢呢?還是想找我們的不痛快?”
自從劉守義開始做生意,他當年的情人就變成了她的nv秘書。劉守義的老爹一路從機關到地方,從地方回部委,再從部位到企業,劉守義的公司也從皮包公司開成了進出口貿易公司,從一家變成了兩家,四家,現在究竟有多少家,他不看記錄都不知道。而狄小姐也從總經理秘書變成董事長秘書,實際上并沒有什么集團公司,大多數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是狄梅梅,僅就這一點而言,劉守義對狄梅梅的信任是超過老婆的。
狄梅梅知道劉守義是不愿意出錢的,按照他的說法:當太子黨還要給人錢,那還做什么太子黨。
好在此問題她也想過,于是道:“我記得莫少似乎是認識陳易的,不如請他出面探探風聲。”
“莫少秋?”劉守義皺皺眉頭,道:“莫少的胃口可不小,而且啊,唉,就怕陳易的胃口太大。”
“他一個月賺好幾個億美金的人。”狄梅梅嫉妒的很。
金源國際能藏三五個月,終究不能藏一兩年,而且唐雄飛在美國已經不純粹的經營高頻激āo易和閃電激āo易了,他已經開始了短期債務的經營,甚至以充沛的資金報銷股票和債券,等于是投資銀行的下游承包商。他一直以來還在謀求成立一個對沖基金,甚至一度聘請了相關的員工,但都沒有獲得陳易的首肯。后者依舊是將金源國際看作是一個下金蛋的激,而非是一只健壯的斗激。中國人不是沒有在國外進行過資本運作和資本投資,但除了像是高頻激āo易這種穩賺不賠的激āo易,否則最多是勝利一段事件,最終賠的血本無歸——華爾街不是慈善街,那里的種族歧視遠比人們想象的厲害,而未激āo夠學費的中國人,想要從華爾街的盤子里取食,一定需要十倍百倍的能力。唐雄飛還不行,陳易自己也沒準備好。
劉守義只會因為陳易有錢而更加擔憂,并道:“誰都不會覺得錢扎手,你以為那些老外慈善家是真的為了慈善?他們是用慈善的錢換權力,甚至換選票。誰都沒商人精明,陳易說不定會獅子大開口。”
“其實我當時就說,三成答應他好了。”
“他說840萬的三成,我就給840萬?趕明兒又漲了呢?”劉守義心中有氣,道:“再者說了,他買摻水油的時候,又沒說自己是陳易,天知道買回去做什么了,現在有事了,就派個小姑娘出面,他怎么不把家里的狗派來送信的?對不對?陳家老爺子都下臺了,他也不能這么橫啊,我劉家人還在上面坐著呢。怎么?央企的二代就不算人了?上一任中航的老大,還返回去當部長了呢。”
后面的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劉守義在真正的太子黨面前,還是有些自卑的。狄梅梅暗自笑了兩聲,道:“我還是讓莫少去問問吧。這個陳易年紀輕,火氣重,別惹了人家,說不定損失多少錢。”
說到錢上,劉守義的怒氣就少了,不能和錢過不去啊。他拍了桌子,道:“上次莫少不是說,他有批走si的柴油嗎?讓他自己送到留島去,賣了之后,五五分賬。”
“你還真是,最低四六吧,我盡量談成五五。”
劉守義rou痛的說好,柴油只要裝進油罐了,誰知道誰是走si的,但從進港到上級檢查,免不了要有各種孝敬,就算是陪吃陪喝也得不少花銷呢。按照劉守義的想法,身為太子黨,就應該是一毛錢不花,用公家的車,吃公家的飯,喝公家的酒,住公家的房子,睡公家的nv人,這不光是為了省錢,這是態度問題。你不占公家的便宜,那是因為你沒本事。國家越是要求的嚴格,占到便宜就越說明有本事,便宜占的越大就越本事。
所以時至今日,劉守義依舊開著一輛從國家石油和化學工業局弄來的奧迪a6。以他的身家來說,一輛車真不算什么,但要從公家弄一輛奧迪a6出來,那就相當不容易了。在京城,多少廳級干部都配不上車,更別說是奧迪a6了。
狄梅梅知道劉守義的xing格,那是賺多少都不開心,賠一點就要命的主兒。要不是他的老子混的好,劉守義現在多半就是個擺攤神侃的命。
又安撫了兩句,狄梅梅要出門去給莫少秋打電話,劉守義又叮囑道:“陳易那邊,多少陪點,最后是整成一次xing的,別反反復復的。”
他以前其實是不想賠錢的,就先開了100萬,看看陳易的想法。
結果人家說不要了,他又擔心。
狄梅梅應了,轉身在隔壁房間,就在電話里將事情給說清楚了。她是劉守義的情人,出去見另一個公子哥兒可不合適。
原本以為莫少秋一定會狠狠的壓價,就像是他通常的行徑,沒想到這次,狄梅梅才說到五五分成,莫少秋就同意了。
“別有什么問o題。”狄梅梅擔心的放下手機,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卻換成了成功的笑容。
莫少秋添著嘴c混,無意識的玩弄著鑲鉆手機。他的做人風格與劉守義完全兩樣,更像是獨立的根紅苗正的有上層背景的灰道販子。之所以成做灰道,是他只賺錢不打架。但不管是走si生意,軍火生意,甚至是不明來源的國內運輸業務,他都敢沾一手。而且他手下的人更少,更像是老派的倒賣批文的皮包公司。
到了21世紀,還能做倒手的皮包公司的,除了自己身板兒一定要硬之外,還得有點敏銳的眼力,知道哪里的活計能chā一腳,哪筆生意不好做。天底下的官二代多了,全靠拼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做了十多年生意,莫少秋不可能總靠家里的殘羹剩飯,他得主動出擊,尋找食物。
天底下的生意有三等,第一等是躲在老爹的羽翼下伸舌頭,有主管領導的庇護,通常的生意定然能拿到手的;第二等是尋找主管領導沒有興趣,而又油水豐厚的食物,這些東西處于相對平等的競爭中,如果有普通商人三五成的功力,總能拿下來一部分。最壞的是第三等,主管領導自己有興趣,那非得用三五倍的力氣才能成功,而且容易被人說吃相難看。
莫少秋對第三等的生意興趣不大,但北方的第一第二等生意,他都做遍了,如今想擴大規模到南方,借陳家之力顯然不錯。
如今有一個再見陳易的契機,他還是挺高興的。
反正得罪人的又不是自己,管劉守義去死,早見面早談生意,賺錢可是趕早不趕晚的。
莫少秋心潮起伏,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馳騁中國的場景,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出發去江寧,好在助理訂航空公司之前打了電話,過來告訴他道:“陳易可能會參加他們學校的一個晚會,迎新晚會。”
助理的表情怪怪的,“迎新”這個詞可是有些年沒聽到了。
“誰的消息?”
“云公子的。”
“云航生?”莫少秋幾乎認識京城的所有公子哥兒,財政部長老來得子,那定然是知道的。
助理小心的說“是”。
“這小子倒是好命,那就訂明天的飛機。你去把我們的資料都準備一下。”莫少秋看著助理出去了,又是好一陣摩拳擦掌。
學生的周末,如同一泄如注的腹瀉,來的快,去的也快。
江寧大學的迎新晚會,就像是一個盛大的相親節目,用荷爾蒙熱情的召喚著學生們的參加。
云航生非常重視此次晚會,他想借此挽回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聲望。身為愛惜羽毛的官三代,他絕不能讓心懷不滿的學生們不斷散播抄襲之類的謠言——凡是官方不喜歡的語言都是謠言,學生會副會長也算是官方吧。
莫少秋特意弄了一張學生卡,才進了晚會現場,只見莊嚴的大樓內,整層都是暗無天日的暗,不知是情侶還不是情侶的年輕人們摟摟抱抱,露出開心的笑容和猥瑣的眼神。
“學生就是好啊。”莫少秋感慨了一聲,開始尋找陳易。
他還是比較喜歡偶遇的情節,這樣容易說話,退路和臺階都好找。
陳易自然是帶著金斗娜來參加迎新晚會后的迎新晚會。其實劉歆瑜也想來參加,正如金斗娜擔心林媛趁虛而入一樣,她也擔心陳易趁虛而“入”。
但終究是學生們的晚會,也就只有陳易和金斗娜出現在了會場。
他們進了霓虹燈下的大廳后,才知道為何男生們砸鍋賣鐵也要參加,那烏黑背光的窗戶,那昏暗而稀少的燈光,那節奏明快而暗含xing感的歌聲……這哪里是什么晚會,這分明是個自助式的夜總會。
陳易毫不猶豫的摟住了金斗娜,將手放在那纖細結實的小腰上不停的回憶著彈xing。
在這樣的環境里,他的動作可一點都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