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氣至,北風何慘栗。
廣袤無垠的大海上,太平洋艦隊迎著凜冽的寒風,破浪疾馳著。
此時的太平洋艦隊全體官兵們都在不停地做著各種的運動,以此來抗衡初冬的寒冷,對于這些來自熱帶的小伙子們來說,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
不過,他們沒有人會說出來自己怕冷,能夠令官兵們做到這一點的,最大的功臣莫過于檀香山的教導大隊的那些教官們,是他們讓這些小伙子們心中一團火熱。
不過,艦橋上的林建章和徐參謀長等人可就不這么想了,作為艦隊領導,他們既要為完成任務而努力,又要保護好自己的兵不受傷害。
用張云飛的話說,領導就是給大家罵的,這一點,林建章似乎已經快要看到了。
“雨臣快快講來!”林泰曾急忙說道。
“是!大人。林司令,按照貴艦隊的速度,再有一天時間,便會到達吉林省琿春城,那里的吉林邊軍的駐防地區,有吉林鎮邊軍一萬人。我觀貴艦隊有快速驅逐艦,可以令驅逐艦隊,火速趕往琿春城,向琿春鎮邊軍守備琿春都統永山求援。永山大人一向勤廉愛民,同俄國狗賊勢不兩立,林司令若是告訴他,您準備教訓俄國狗賊的話,他一定會全力幫忙的,說不定配合貴艦隊直接出兵圍困海參崴也是大有可能的。”
待楊用霖說完之后,林泰曾和劉步蟾同時按住了他的肩膀,用同樣的語氣說道:“行啊,雨臣,這么好的辦法你不早說出來,害的我們哥倆丟人了好一會兒!”
楊用霖急忙拱手說道:“二位大人恕罪,卑職也是剛剛想出來的!”
林建章急忙握住楊用霖地手。說道:“雨臣兄真是林某地恩人啊!若是能在琿春搞到棉衣。我們不但不用耽誤時間。寒凍地問題也解決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楊用霖急忙將手拉了回來。心中想到:‘這林建章不會是有龍陽癬好吧!’
林建章當然沒有看出來了。若是他知道楊用霖心中所想。八成會吐血地。
“林司令。問題可是我們提出地。難道你不感謝我們兩個一下?”劉步故作生氣地問道。
林建章中將高興之余急忙說道:“二位老哥哥何出此言。兄弟我豈是那種人不成?”
說完林建章轉身向艦橋參謀命令道:“命令!立刻給大本營發電。我太平洋艦隊全體官兵正全力趕往預定地點。但是由于遇到嚴寒問題。急需抗寒凍棉衣。現我已令驅逐艦隊火速趕往圖門江口。請大本營立刻聯絡琿春守備永山。請求給與幫助。預計到達時間為十一月一日下午。此令十萬火急。”
“是!”參謀官快速記錄完畢后,轉身離開。
接著林建章中將又對著徐參謀長說道:“參謀長,請你親自去督促一下,今天中午,我們請幾位出謀劃策的兄弟們吃大餐!再來兩瓶好酒!”
“是,我這就去準備!”徐參謀長領命后,高興的離開。
見事情有的轉機,大家的心情也頓時都好了許多,望著蒼茫的大海,這時的林建章中將似乎覺得海風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通過這件事情,林建章也讀懂了林泰曾等人的心思,若不是想到今后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地話,林泰曾和劉步蟾等人是不會說這么多的。
林建章中將說道:“幾位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各位的大恩,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到我這里指揮戰艦,將來馳騁大海。”
林建章如此直白的拉攏,也在林泰曾等人的預料之中,從剛才幫助林建章出謀劃策時開始,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盡管幾人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是人老心不老,林泰曾和劉步蟾相互對望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地熱情與不甘。
李鴻章已經下臺了,想要翻身是不可能的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有心無力。北洋水師雖然全滅,可是就剩下兩艘被打得千瘡百孔的鐵甲艦了,水師僅有不到兩百人的精華了。
林泰曾等人不是沒有考慮過,從英國的第一艘全鋼制戰列艦君主號下水的時候,他們也想過有朝一日能親自指揮那樣的大艦。
一個軍人,尤其是一個受過西方先進教育理念的海軍軍人,沒有人更比他們喜歡先進地戰艦。
林泰曾和劉步蟾就是這類人,用劉步蟾的話說,老子已經死過一次了,活下來是為了替手下的兄弟們報仇的,是為自己的理想奮斗著。
林泰曾很想立刻就答應林建章的邀請,但是當他想起昨夜同伙夫的對話后,他又猶豫了。
“林司令,貴艦隊官兵地素質,說實話,在下汗顏啊!昨夜我閑著無事,問起了貴艦伙食營的一個伙夫,實不相
的東西,我這個水師提督都不明白!”林泰曾嘆
林建章笑笑說道:“林大人千萬不要往心里去,這艘戰艦上的很多新式裝備,連我都沒有學過。比如新式地火控射擊瞄準儀,指揮儀,以及最新的洋流航行誤差算法,還有損管處理預案和防護措施,這些我們指揮官都不懂,但是我們是有基礎地,可以慢慢學習。俗話說聞道有專業,術道有專攻。你總不能讓艦長去去親自射擊瞄準吧!我們只需要掌握它的大致原理就可以了。”
其實林建章也只是安慰一下他們而已,想要當上一個合格地艦長,必須對戰艦上的方方面面都要有足夠地了解。否則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作為艦長沒有認識到,出了差錯的話,輕則損失設備,重則致使戰艦沉沒。
一名合格的艦長,必須有足夠的知識儲備,這樣他在指揮其他人的時候,才能如魚得水,沒有阻力。同時也能發現什么人適合在戰艦上,什么人不適合,必須的離艦,否則會影響戰艦的綜合戰斗力。
太平洋艦隊要求十分嚴格,每隔三個月便會有一次各艦考核,每年會有一次艦隊大比拼,嚴格實施淘汰制。
對于林泰曾和劉步蟾等人的拉攏,林建章是在張云飛的受意下才這么做的,因為張云飛已經準備開始大挖北洋的墻角了。
所謂千金買馬骨的道理就在這里了,如果連張云飛最有誘惑力的海軍都挖不到人的話,那么其他方面就可想而知了。
這是政治妥協,而非真正的看重他們的軍事才干。因為北洋水師的將官們,勇者勇已,卻不是太平洋艦隊要的具備團隊作戰的真正人才。
鐵甲艦和戰列艦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鐵甲艦說白了,就是一堆鐵塊堆砌道一起的戰艦。而戰列艦卻是全鋼制的,戰艦上的武器和指揮系統,都不是鐵甲艦能比的。
林泰曾說道:“林司令,說句心里話,我從小就喜歡大海,父母駕船出海時被洋人炮艦擊沉,從那時起,我就發誓要報仇。15歲便考入福州船政學堂,23歲入學英國高士堡海軍軍官學校,回國后一直在北洋水師任職,可惜,仇沒報成,如今卻連水師都賠進去了。我好恨!可惜我眼瞅著都快半百的人了。”
徐參謀長說道:“林大人,這話就不對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先不說鎮南關大捷的老將馮子材,率隊擊敗法軍,收復失地,咱說跟前的,旅順的送老將軍怎么樣?八十歲的高齡了,依然能掄起二十多斤重的大環刀,殺敵幾十人。作為海軍,您覺得比起陸軍的拼死拼殺難嗎?在我的眼里,您是我的學長,我也是在那畢業的,我希望您能給后輩們帶個表率,不要再讓洋人瞧不起咱們了!”
最后一句話,聲音有些大,但是這話從徐參謀長的嘴里出來,不但不會令林泰曾和劉步蟾等人反感,反而覺得說道他們的心窩里去了。
一邊的林建章心里一個勁的嘀咕,娘的!教導員就是教導員,罵起人來都能收買人心。元首要是多培養一些這樣的人才,都不用軍隊了,直接讓十幾萬教導員就能征服全球了。
一邊的劉步蟾說道:“徐參謀長,這些其實我們自個都清楚,沒錯,我們做夢都想像你們這樣指揮一支大艦隊,威風凜凜的,去教訓那幫該死的洋鬼子們。可是咱們不是很久都沒有學習了嗎?你看你們的戰艦上,到處都是咱沒有見過的新裝備,炮彈都是自動裝填,新式指揮儀和瞄準儀啥的,咱都不知道咋使用。更別提那個計算洋流的公式了,跟你說,那個公式我昨個兒,愣是研究了一晚上,還是不懂!你說我們好歹也是個水師提督和管帶吧!這天天去問士兵,這面子沒法擱不是?”
這回不光徐參謀長知道原因了,林建章也聽明白了。感情這幾個北洋水師的老油條是因為怕丟面子而猶豫不決。不過,林建章很同情他們,畢竟都是快奔五十的人了,讓他去問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擱著自己也沒有面子。
徐參謀長說道:“放心,這次我們回來之后,我就跟元首回報,讓你們去檀香山海軍軍官學校學習去。那里的老師們都是我們花重金從世界各聘請來的,最小的年齡都在五十歲,你們由于有底子,到時你們只要跟他們學習兩年,什么都會了。”
“真的!”林泰曾和劉步等人齊聲問道。
“當然。你們是我的學長,我怎么會騙你們呢?”徐參謀長微笑著說道。
“哈哈!今天我們也算是雙喜臨門,走一起喝酒去!”林建章高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