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探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靈羽,面露慚愧之色,低聲對白七道:“能不能出去找個地方?”
白七想了一想,輕輕的點了點頭。交代了春云幾句,讓她照顧好靈羽,白七跟著寧遠出去了。兩人找了家館子,叫來小二點上酒菜。
兩人就這么坐在那,都沒有說話。白七等著寧遠先說,而寧遠卻是在想,該怎么說。待酒上來,寧遠也先不說話,自己端起酒就連喝幾碗。白七也不吭聲,只是坐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寧遠。
“有的事我想就算我不說,你也能猜的到。我和靈羽聯手,就算打不贏端木鳴,也不至于敗的如此簡單。”寧遠突然抬頭看著白七說到,臉上的愁緒也越發濃了。
白七看看寧遠,繼續不做聲,就等著他自己繼續說。
“我只能這樣說,有的事我不能把真相告訴你。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對你說,端木鳴是當今匈奴王的外孫,今天在擂臺上你放了他實在是不應該,此人性格殘暴,你傷了他日后麻煩就大了。”寧遠面露焦慮。
“說完了?那我告訴你,我白七的麻煩夠多了,現在也不怕再多一點,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匈奴人狼子野心,你自己日后當心,莫要落下個千古罵名才好。”
寧遠聽了白七這番話,猛的拎起酒壇子就灌了一大口,喝完也不擦一擦就喊到:“我能怎么樣?誰叫我是張楚人?誰叫我是寧家的弟子?”
白七聽了冷冷的哼了一聲,摸出塊碎銀子往臺上一扔道:“小二,結帳。”
步出酒館,白七無奈的漫步在傍晚的街道上,看著街面上的行人匆忙的來去,他們最關心的或許幾是這一日三餐能平安的到手吧?當今中原四分五裂,眼下這短暫的茍安又能維持多久?
白七突然想起前世有一位政客說過的話,“國家與國家之間只存在永恒的利益,而不存在交情。”任何時候利益都是決定國與國之間關系的重要因素。今天寧遠可以為了張楚的利益出賣剛剛結義的兄弟,正是因為國家利益在作祟。
看來匈奴人和張楚是走到一塊去了,這短暫的和平也許就快消失了。面對如此復雜的局面,白七不禁自問,自己該做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上天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又跟自己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一刻居然離自己如此的遙遠。白七突然發現,自己的現在的狀況就如那漫天飄飛的柳絮,隨風而去,茫然而不知所蹤。
“從酒館出來你就一直跟著我?你還要跟多久?”白七停下腳步,慢慢的回頭。
“我原本是專程來找你道謝的,上次的事一直沒機會好好感謝你。今天見你在酒館里出來情緒不高,我想上前和你說話,又怕你不高興,所以便跟過來了。”跟著白七的是納蘭,那個韃靼女孩。見白七回頭,納蘭很大方的把自己的來意說明白。
眼前的納蘭沒有再帶面紗,夕陽照在她那張充滿朝氣的笑臉上,小臉被映紅了。白七終于完整的看見了這張讓他悸動過的笑臉,一張看起來純真無邪的笑臉。在這張笑臉上,白七沒有看見做作和偽善。
納蘭很漂亮,白七不得不承認,可惜現在的白七似乎無心于漂亮女子。白七在情感上和道義上欠別的女人太多了,多的白七連想都不敢去想自己和納蘭之間是不是該有點什么。
“就這些么?沒別的事我該回去了,你也別再跟著我,天黑了,這幾天齊州不太平。”白七盡量想讓自己的語氣便的冷漠些,可惜看起來有點失敗,面對納蘭這種純真的女孩,白七很難硬起心腸。
“我叫納蘭!你是叫白七吧?”納蘭沒有正面回答白七的問題,而是笑的更燦爛了,似乎她想用自己的笑容來感染白七的情緒。
“沒事我走了!”白七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
“草原上姑娘最喜歡英雄!我會記住你的!白七!”納蘭看著白七在夕陽里孤單的背影,突然大聲喊到。白七聽了略一停頓,便又繼續前行。
“有時間一定要來草原啊!”納蘭又一次大聲喊到,這一才白七沒有停頓,而是走的更快了。納蘭看著白七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這才從懷里摸出一條紗巾,又一次把自己的臉給蒙上了,嘴里還念念自語道:“媽媽!他看見我了,可惜他不知道我為什么讓他看見我的臉。明天就要回草原了,我還能再看見他么?”
沒有人知道這位少女在對自己說什么?來往的行人只看見一位身材美好的蒙面少女,孤單的站在街道上,久久的注視著前方的街道,招來了無數過往行人注視的目光。
白七快步往前,似乎要甩掉些什么,很快就到了那玉香樓前。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白七的眼睛,仔細一看,玉香樓外正有個熟人在那探頭探腦的往里面看。白七心內疑惑道:“她跑這來做什么?”
“看什么呢?里面可沒寧致遠!”白七冷冷的站在容素的背后,突然說話。容素明顯被白七嚇到了,飛快的轉身,又手順手把劍就抽出來了。
容素一手拿劍,一手撫胸,喘著大氣看著白七。
兩人就那么對著看了一會,緩過神來的容素這才說話:“他..他還好么?”
“他?哪個他?”白七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的反問,容素喜歡的寧遠不是好好的么?盡管容素并不知道,寧致遠的真實名字叫寧遠。
“我是問那個大個子。”原來容素問的是靈羽,白七不禁笑了出來。
“想知道他什么樣?那就跟我進去。”白七說完邁步幾了玉香樓,容素畢竟是女孩子,站在那猶豫半天都沒決定。
“還傻站在那做什么?進來啊!”白七從里面探出頭來又喊了一嗓子,容素這才忙不迭的跟了上來。
見到白七帶了個女人回來,春云的臉上明顯的一愣,幸好白七很快就指著床上的靈羽對容素道:“他在那,想看自己去看吧,我看他死不了。”
聽得白七如此說,春云的臉上頓時綻起笑容,上前對容素道:“他身子結實著呢,沒什么大事。”
容素走到床前,見靈羽面色還好,呼吸也正常,這才放心的轉身回到白七面前道:“麻煩你告訴他,那天在擂臺上是我不對,對不起他了。我走先了,明天我還來看他。”
白七聽了笑道:“這話還是你自己當面跟他說吧。”
容素看了白七幾眼,突然問道:“你是白七?大齊白家的老七?”白七聽了苦笑,知道自己在擂臺上這么一亮名號,這齊州城里大齊來的人不在少數,自己的行蹤這就算暴露了。好在這還是 在后魏的地界內,大齊也不能把他怎么樣。
“是我?我就是你說的白七。”
容素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抱歉道:“白七,對不起。”說完 容素便匆忙的出了房間。白七聽的一陣迷糊,這都哪跟哪啊?容素跟自己道歉做什么?
天黑快就黑了下來,這個晚上竟然沒有月亮。白七獨自坐在窗口,腦袋里一片空白。
秋夜涼如水,看著白七坐在那,春云突然覺得白七距離自己好遠,遠的無法觸摸到他。一陣微風送來一股秋涼,春云不禁打了個寒戰。
“七哥,不早了,該歇息了。”春云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對白七說,可話到嘴邊只能是這么一句。
白七回頭朝春云抱歉的一笑道:“我沒事,你累了一天了,去歇著吧。”
春云很想告訴白七,自己并不覺得累,比起以前朝朝迎客,夜夜賣笑來說,和白七在一起簡直就像在天堂。可惜這些話春云不敢說,也沒有勇氣說,生怕自己這么一說,和白七之間的那點緣分興許就此了斷了。
夜已經很深了,白七依舊坐在那。天下就要亂了,自己該何去何從?到底是像自己原先希望的那樣,隱居山林,寄情山水,默默無聞的眾老山林。還是順天聽命,趁著這亂世的到來,開創一番偉業?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當太陽再一次照亮這個世界時,春云已經看不見白七。桌子上留有白七留下的一封信,同時還附有春云在玉香樓的賣身契,白七走了。
留下一些銀票,還有交代春云幫著照顧好靈羽書信,白七就這樣走了。白七這一走,帶走了春云所有的思念,白七這一走,也標志著一個新的白七的誕生。
白七離開玉香樓的那天,太陽很好,天上看不見一絲云彩。
(慘啊,怎么都寫不快,我想寫快啊,我想像三少那樣快,可我就是辦不到。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