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州,連接張楚北秦匈奴的要津,作為解州最高的軍事長官,解州制軍白云帆現在日子并不好過。本朝實行的是軍政分家的制度,白云帆來到解州后,很快就發現解州防務存在的諸多的弊病。
解州駐軍對外稱五萬,可是太平時節的軍隊里哪有不吃空餉的?五萬軍隊,有一萬的空額,還有一萬多的老弱病殘。來到解州幾個月了,白云帆光為駐軍上的事就操碎了心,千辛萬苦才完全掌握了軍隊的真實情況,現在白云在猶豫,如果自己把這事就這樣捅上去,那么前任制軍肯定要倒霉。眼下自己初到解州,軍隊里的大部分軍官都是前任制軍的舊部,到時候部隊鬧起來麻煩就更大了。白云帆遲遲拿不定主意。
再說這地方上,解州知府一向是丞相蘇云成的人,白云帆來到這解州后,軍政雙方的矛盾在這偏遠的解州也照樣存在。表面上知府李大偉對白云帆和客氣,可暗地里卻基本不買賬,呀錢沒有,要人就給你拖。白云帆真要鬧起來了,他就說要請示京城,把官司打到都梁去。弄的白云帆想把年久失修的解州城墻維修一番的想法,遲遲都沒有能初步執行。
從來麻煩事都是一件接一件的,軍隊上的事情還沒解決,京城里又傳來關于白七的消息。一個月前父親白奇偉就派人送來書信,把白七的事情含糊的說了一下,交代白云帆,一旦白七來找他,務必將白七留下,最好是送回京城。
白七還沒找上門呢,后魏的齊州又傳來白七威震擂臺,痛打匈奴高手的事情。那些從齊州回來的武林人士和世家弟子,有的認識白七,他們把白七都說成天神一般。白云帆就奇怪了,白七哪學的武功,按照傳言的描述,白七不但會武功,還是高手中的高手。白云帆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白七,然后好好問問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已經很深了,白云帆還在書房內,對著父親送來的書信和一堆公文發呆,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愛妾冰艷端著宵夜進來。作為解州的制軍,白云帆是有資格帶女眷的,所以白云帆把自己最喜歡的小妾給帶來了。雖然白云帆性格忠直,在女人上并不太上心,可是最為白家的長子,白云帆肩上還擔負著盡快為白家傳宗接代的重任。
白七的正房是標準的包辦婚姻,雖然白云帆并不滿意這門親事,但還是接受了父母的安排。說來也怪,白云帆的正妻入門三年后,居然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引起了白云帆的母親云氏的極大恐慌。云氏見白云帆在女人方面一向不主動,便張羅著給白云帆納妾,于是便有了冰艷的出現。
有身份的人家一般都不愿意讓女兒做妾,冰艷出身倒也是貴族,只不過家道中落,為了家庭才給白云帆做了小妾,這個時代的女性,尤其是有點身份的家庭里,女性的命運往往都是由別人來擺布。所幸的是白云帆人長的不錯,心性也好,實際上也沒虧了冰艷。
“相公!都已經三更天了,你還是早點歇息吧。”冰艷放下宵夜,走到白云帆身后,給白云帆捏拿起肩膀來。看著自己的男人情緒不高,冰艷也有點擔心。
“冰艷!辛苦你了,又給我生兒子,又離開孩子,跟著我到這偏遠的地方來。”白云帆兩手輕輕的拿住冰艷的雙手,溫柔的對冰艷道。
說起孩子,冰艷的臉上不由的黯淡了一下,她給白云帆生了倆兒子,現在都丟在都梁奶奶照顧。冰艷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影響丈夫,很快便笑道:“相公這話不對,來的時候姐姐一再托我照顧好你,看那樣子,她倒是很想來的,我看抽個空子派人去把她接來吧,她一個人在京城里,也怪孤單的。”
白云帆聽了點點頭,嘻嘻!”一個白云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窗口處傳來,白云帆聽了一喜道:“老七?”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從窗口外飄了進來,來的正是白七。眼看好戲上演,白七只得輕輕的腳上用力,踩破一節瓦片。
“大哥一向可好?”白七站穩后,面對著白云帆一臉笑容的說。
“老七!真的是你,可想死哥哥了。”白云帆看清楚面前站的白七,猛的上前一把抱住白七,眼角立刻發起酸來,聲音也微微的顫抖。都梁城里具體發生是白云帆并不清楚,可是白奇偉在信上說的越含糊,白云帆越知道事情不小,以白七一向低調的做事行徑,搞道居然要跑路,這事情還會小么?再說白七和他母親一向清苦,白七跑路出來身上能有多少銀子,事情都過去了幾個月了,白七也一直沒來找他,這更叫白云帆擔心了。
白七從白云帆的擁抱中感覺到了他的真情,對這位一直很關照自己的大哥,白七也有種深深的感情。兄弟重逢,熱烈的擁抱,白七的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看把你們高興的!還不趕緊招呼七叔坐下。”看見丈夫開心,冰艷的臉上也掛起了開心的笑容。對冰艷來說,白七一直就是個乖孩子,在白家總是那么的安靜,總是看見白七在看書,待人也很和氣。
“對!對!夫人說的對,來來,趕緊坐下說話。”聽了冰艷的話,白云帆這才放開白七,拉這白七的手到椅子前,把白七一把按在椅子上坐下,旋又笑道:“這下看你往哪跑。”
白七呵呵一笑道:“我來了就不走了。”說完又沖這冰艷笑道:“嫂子,我還沒給你見禮呢,你一向可好?”
冰艷識趣的上前笑道:“我好的很,多謝七叔惦記。這些日子沒少見你哥哥念叨你,這不你就出現了。你們兄弟好好聊聊,我這就去弄點酒菜來。”
冰艷出去,白云帆這才故作兇相,板起黑臉道:“壞小子,放著大白天不拉,有大門不進,你爬高竄低的,都跟哪學的這毛病。
白七聽了好笑,心道:“這還要學啊?俺前世就是這做賊的祖宗,這本事從來就會。”想是這樣想,白七可不敢照實里說,當下微笑道:“哥哥你這就冤枉我了,小弟現在身份不是不方便么?大白天的走大門進來,萬一讓人看見了,傳到京城里,這不是害了哥哥你么?”
白云帆聽了笑罵到:“這都是屁話,你也太小看你哥哥了。這解州繩是你哥哥的地盤,誰敢給我搗亂,看我收拾他不。”這會的白云帆倒顯露出幾分制軍大人的威風。
白七苦笑道:“我的大哥誒,我這不是為你著想么?”
“少來這套,你小子一向是悶頭不出聲,實際上比誰都鬼。老實交代,你在京城都捅了什么簍子?弄的父親在信上都不敢明說。”
白七一聽這話,心道:“事情來了。”好在白七來之前就打定主意,這事得跟白云帆照實說,心里也沒猶豫便道:“唉!這事說來太復雜,說起來我還真是冤啊!好好的日子就這么被攪和了。”
白七說著便把白云帆走后,自己在都梁城里的遭遇,還有與蘇想云和雪緋紅之間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跟白云帆說了實話。這事在白云帆聽來也太離奇了,世界上怎么還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白云帆張大嘴巴,聽到要緊出更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來。等白七把事情全說完了,白云帆這才驚異的瞪著白七道:
“好小子!你什么時候學的武功,跟誰學的,照你說的來看,你打小就在學功夫了,你別想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