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慚愧,晚輩自幼喜歡讀書,曾在某道家著作中見到過一些批注,也是晚輩細心,將這些批注整理后發現原來是一些煉氣修身的口訣。晚輩是庶出,家學是沒有資格學的,所以自己斗膽就練習批注上的法門。誰知道出云子前輩見了在下也覺得在下的運氣好的出奇,于是將他所學技藝傾囊相授,興許是出于別的原因,出云子前輩沒有讓晚輩稱其為師。”
白七總算從前世的武俠中找到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總不能說在太極功夫是自己獨創的吧,那也太欺世盜名了,做人還是要厚道點。
聽了白七的解釋,老人這才做恍然狀道:“我輩終日修煉自家功法,原以為天下武學能入法眼者不過二三,想來多少有點坐井觀天了。今日看小友,才知道世界之大,奇人異士只多,遠不是我等所能料到的。剛才老夫出手相試,覺得小友所學但就武道而言,也算是天下頂尖的絕學了。”
白七沒想到這老人會稱自己為小友,不禁低頭汗顏道:“前輩這般稱呼,豈不是折殺晚輩。”
老人搖首道:“無妨無妨,出云子都可以與你半師半友,我又如何不能?輩分這東西人上了歲數,大都不太計較了,況且我等修道之人,如果在人世間的等級輩分之類的事情上尚且斤斤計較,那只會是故步自封的狹隘。”
“這個……”白七還是有點猶豫,畢竟這老人看起來歲數比自己大太多了,自己兩輩子活的時間加起來也未必有人家的一半。
“好了,不說這個了。小伙子,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找你么?”老人打斷白七的猶豫又道。
白七發現在稱呼上面看來也實在沒有什么好計較了,人家都不在乎,自己著急個什么勁。見老人發問,趕緊躬身回道:“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明示。”
老人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老夫是來做說客地。”
白七有點迷惑了,自己以前從沒見過這老人,怎么論到他來給自己做說客了,這實在令人費解。
“前輩,不知受何人所請?”白七心里覺得這事應該和雪怡然他們有關,可是還是問了一下,免得弄錯就難看了。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白七的話,而是話鋒一轉道:“多年以前。我派一直隱居于眉山之上,那時候的眉山道派真個是興旺。誰想一夜之間精英盡沒。現在想起來當時我們多少有些托大,總以為世間修為再高者也不能將我眉山派如何,所以行事多少有些張狂過分。這本是違背了修道人淡泊一切的原則,也最終為自己招來了滔天大禍,要不是出云子老友來的及時,把老夫從死人堆里救過來,老夫早已經是一抔黃土矣。”說到這里。老人不禁長嘆一聲,臉色也多少有些黯然。
這時候白七也知道這老人應該是眉山派碩果僅存地前輩之一,心里頭不由得想到了眉山師太,要是這老頭知道自己把他的徒子徒孫給強暴了,不知道該怎么收拾自己。想到這些白七不禁心有不安,反映到臉上就是呼吸加快,面部肌肉有些緊張。臉色也有點難看。
誰知道老人見了白七的反應,反而安慰白七道:“這些事情都是成年往事了,我估計出云子也應該會拿這事做典型教材告誡過你,這事我派中人多少有些咎由自取之處,所以你一個外人也不必陪我難過。”
白七……
“說岔了。說岔了,人老了就是愛想以前的事,尤其是看見你佩帶的寶劍,更令我想起這件事。”老人指著白七腰間的斬愁道。
白七這才明白,原來這老人是見了斬愁才有剛才的一番感慨。趕緊解下寶劍,想要讓老人看上一看,畢竟這是昔日故人之物。
老人搖搖頭,止住白七的動作道:“算了,次等傷懷之物,不看也罷。只不過我覺得這斬愁寶劍在你手上怎么絲毫暴戾之氣都沒流露出來,要不是我對它記憶深刻,剛才還險些認不出來?”
白七聽了想了一想道:“前輩,出云子前輩曾經說過,斬愁已經認我為主,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這個緣故。”
老人聽了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看來小友真是有緣之人,只是斬愁乃兇物,今后慎用之。”
白七恭敬地回道:“晚輩謹記在心。前輩,我倆說了這半天,我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稱呼您才準確,雖然您稱晚輩為友,但晚輩總不能亂了禮數,大家就算各叫各的吧,你也該給晚輩一個準確的說法不是?”
老人聽了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各稱各的,你這娃兒有趣,我喜歡。日后見了出云子老友,就說多情子想他了,讓他有空到都梁來找我喝酒。”
聽到這個名字,白七心道:多情子,無情子,感情這倆是師兄弟。
“好了,今天就說這些吧,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說著老人竟然不走大門,直接就從窗口跳將出去。白七見了不禁好笑,這老人看來跟自己一樣,對窗戶情有獨鐘,來去皆經此道,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不安分的主。
白七正想著呢,但見窗戶外人影一閃,老人又鉆了進來,口中不住道:“慚愧慚愧,人老了,糊涂了,竟然把來的主要目的忘了。”
白七這也才想起來,這無情子老人來這是來做說客的,剛才還覺得老人就此離開總有些不對呢,原來是為這個。
無情子也不多廢話,站在窗口那就道:“小友,給個面子,雪怡然那家伙當年對我眉山有恩,所以老夫欠他的人情,你那個自立門戶的想法雖然不錯,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我看就作罷吧,還是老實的回去當你的大家少爺,我看他們虧不了你。”
還沒等白七說話呢,老人又如一陣清風般飄了出去,遠遠的只聽見老人清楚的聲音傳來道:“白七小友,就這么說定了,就當老夫也欠你個人情,欠你的人情總比欠這些凡夫俗子的人情來的踏實。哈哈哈哈!”
白七追到窗口,卻只看見無情子如同空氣一般消失在這如水的夜色中。
白七不禁苦笑道:“這老先生,跑來淌什么混水,也罷,回去就回去,大不了日后再找機會搬出來就是。”
王宮大內,雪怡然的貼身侍衛云老向雪怡然匯報了無情子做說客成功的事,雪怡然皺了一天地眉頭終于舒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我這就去跟他們說,然后就是選日子,給他們辦喜事。哈哈哈!”
雪怡然還沒高興完,云老又來一句:“陛下,師叔讓我通知您一聲。他答應您的事情如今已經都兌現了,現在他可是什么都不欠您的了,他老人家連夜就出了都梁城,說是四海云游去也。”
雪怡然的笑容頓時僵硬了,心道:我怎么把這茬給忘記了。想到這里血怡然不禁有些心疼,最后一件事情竟然被白七這渾小子浪費了,看日后怎么收拾他。不過回頭又想一想,事關女兒的終身幸福和可能的帝國繼承之事,肉疼就肉疼吧,總比老婆整天板著苦瓜臉對著自己好。
事情似乎有了個定論,白七卻還是沒有搬回去住,依然住在客棧的上房之中,興許是白奇偉不好意思來見白七,讓小蓮來和白七談改名字的事情,白七對待這事的回答是,“回白家的事情可以答應,名字就別改了,自己已經習慣白七這個名字,改來改去的一是麻煩,二是白七對這名字也有感情,不想改了。”
其實白七還有一層沒辦法說出來的理由,前世里自己叫段七,今生又叫白七,這里面多少有點冥冥之意在內,白七不想就此跟前世的所有割斷一切的聯系。
關于婚期,在這個問題上白七并沒有過多的操心,只是說母親和他們商量后拿主意就是。白七如此的大撒手,對自己的婚事一點都不上心,白七都在忙些什么呢?
淘寶閣的后院里現在是一派忙碌的景象,這里成了一個臨時的釀酒實驗場,在白七的指點之下,經過三天的準備,第一套釀制高純度白酒的設備終于出爐。
最下面一層當然是火爐,接著就是蒸酒的一層,最上面一層是放的是冷水,目的當然是把蒸出來的白酒凝固導出的設施了。
說起來白七為了弄這東西還真花費了不少腦筋,這東西前世里覺得應該很簡單,可是到自己親自做的時候,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幸好余掌柜的按照白七的吩咐,早就請來最好的木匠,在白七的構思框架下,一個原始且簡陋的制酒設備,終于完成了簡單的雛形,接下來就是蒸釀了。
倒入事先準備好的酒糧,蓋上蓋子,點上火。熊熊的大火燃燒了一刻不到的工夫,一滴一滴帶著清香的白酒順著槽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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