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濤的打賞六
趙緒安有些忐忑不安,就在下午的談判里,雙方的分歧在于如何安置這兩片地皮上的住戶上。趙緒安身為區長,自然知道區里的具體情況。住在這里的住戶,絕大多數都是區委區政府還有那些國營企業的職工們,而區財政近幾年來可以說都是入不敷出,每年建成的福利房少的可憐,如同杯水車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至于區里的那些國有企業,也大半陷入虧損的困境,福利房的分配,近些年來也陷入停滯不前的狀態。雖然說,前一眸子的搶購風潮,令它們的財政有所改善但是趙緒安的心里很清楚,那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如果說這些企業不能抓住機會,進行產業的升級改造。那么虧損的帽子很快就會重新戴上。在這種形勢下,趙緒安不希望也不建議他們將這些錢用于職工的福利房建設,然后再坐吃山空,等著區里的救濟。
所以,一句話,區里也罷,這些國有企業也罷,的確是沒房來安置這些住戶!
話雖然是這樣說,區里的實情也的確是這樣。但是!但是要是因為這個,而令郭家和方家的投資飛了。趙緒安也明白這后果意味著什么!
政治任務!政治任務!什么事一旦扯上政治,這成本就不是最重要的,甚至于賺不賺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完成任務!
趙緒安也只能寄希望于郭家和弈家能夠體諒自己的難處,在這一點上多做一些讓步。能夠為這些人再爭取到一些補償。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說郭家和方家死咬著這一點不放,他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余地。
“也許吧,從搶購風潮中方家的表現來看,不是那種為魯不仁的商人,郭家在香港的口碑也不錯。應當能夠趙緒安搖了搖頭,自我安慰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商家逐利。那是天性,想要讓他們突發善心。又豈能是那么容易。方家在搶購風潮中,為平川縣的物價穩定付出了巨額的代價,省委省政府的具體獎勵還沒有下來,難不成要求人家再在離山區發揚風格一次,若真是這樣下去,恐怕民眾們到是會覺得政府欺人太甚,好人做不得,做一次好人就要背一輩子的包袱。
趙緒安在心中盤算著,區里還能在什么地方給予郭家和方家一些補償。如果說能夠有足夠的誘惑力的話,相信說服他們幫助區理解決這個,問題的阻力就少了不少。
“咣當!”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際,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趙緒安愕然地格頭望去,只見王志一臉怒容地走了進來。
王志也是剛剛才知道談判的內容。當他聽說談判因為那兩塊地皮上的住戶無法進行安置,而被迫中止的時候,這心里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可以說把最光彩照人的一塊都讓給了趙緒安。趙緒安居然為了這種事情和郭家糾纏不清,這顯然是分不出事情的輕重緩急來。
郭家的投資是一塊肥肉,由于其的政治意味,更是一塊鮮美誘人的肥肉,想吃這一口的在秦西省里,在奉元市內是大有人在。至少王志現在就知道,市里的其他幾個區的區委區政府領導就正在盤算著,怎么樣能夠將這一筆投資拉到自己區去。不過是市委市政府現在壓著,他們還都不敢動。如果說一旦談判破裂的消息傳揚出去,這些人絕對會像聞到腥的貓兒一樣,立即趕到離山來。以更優惠的條件將郭家的投資拉到自己的區里去。到時候,自己損失的不僅僅是一次區經濟發展的契機。同時也必然在市委市政府領導眼里淪落成為無能的代名詞,那也就意味著自己升遷無望。這樣的結果,對于渴望著仕途進步的王志來說。是絕對不可以容忍的。
“趙區長。聽說談判陷入了僵局。是這樣嗎?”王志開門見山,直入主題,他甚至于懶得再和趙緒安多說什么。
趙緒安站起身來,連忙讓座道:“王書記,我還說理理思路,再找你去匯報情況,你怎么就來了。坐坐!”
王志強壓了一口氣,坐到了沙發上,自有秘書上來給兩人送茶。
“王書記,談判是有些陷入僵局。問題的關鍵在于郭家和方家所選的這兩塊地皮上還居住著大量的住戶,書記你也知道,咱們區近幾年來財政一直緊張,這些區里的企業。效益也一直不景氣,那一點點福利房。對于解決市“一紅住牢需求可謂是杯水車麻煩的是,不管是咱邯貝心業。手頭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房屋儲備。這兩塊地皮上的住戶有數百家。這么大的數量,區里實在是無力解決。”趙緒安平心靜氣地道。
“區里有困難這不假,但是你也不能想著將困難推給郭家和方家吧。這好幾百戶人的住房問題,政府都解決不了,人家就能輕易地解決了?而且這要是傳揚出去,對區委區政府威信的打擊你想過沒有?商人投資天生逐利,就是你為人民服務,至少也得要個養家糊口的工資吧,你就沒有算算這樣一來,人家會增加多少成本?如果說郭家和方家因此而放棄在離山區的投資,我可是告訴你。市里的其他區可是有的是巴不得如此的!”王志一臉地恨鐵不成鋼,要不是和方明遠有之前的過節,他真想將趙緒安一腳踢開,親自上陣。
“我并沒有將這個問題全部交于郭家去解決的意思,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幫區里趙緒安解釋道。
“幫?怎么幫?我和你說,郭家那是香港跺跺腳四城亂顫的豪門。影響力遍及東南亞,如果說他們對咱們離山區區委區政府有什么意見。在香港宣揚開來,日后的招商引資工作還怎么做?要是因此影響了市里的工作,你和我都承擔不起!承擔不起!”王志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繼續咆哮道。
門外趙緒安的秘書雖然聽不清楚門里的對話,但是隱隱約約地卻能夠聽到王志的咆哮聲,心中不由得驚詫無比,這區里的一二把手是要把矛盾公開化嗎?王志和趙緒安的政治觀念不同,身為趙緒安秘書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這些時日以來,趙緒安和王志還能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這是為了什么,兩人要撕破臉了?
趙緒安頭痛地著著橫眉立目的王志,他沒有想到,王志的情緒居然會這樣的激動。他皺了皺眉道:“王書記,請你將我的話聽完了行不?。
王志氣呼呼地閉住了口。雖然說他是區委書記,離山區的一把手,但是還沒有強勢到能夠令區長連話都不能說的地步。
“首先,我并沒有打算將這件事完全地推給郭家,在談判中我也并沒有咬死這一點,郭家也并沒有因此拂袖而去;其二,既然是談判,那就是雙方將自己的要求都列舉出來。大家求同存異,然后一步步地達成共識,并不是對方提什么,咱們就答應什么,否則的話,那不是談判。那是簽署戰敗條約!”
王志心頭立時又是怒火中燒。姓趙的你這是什么意思,轉彎抹角地罵自己是賣國賊不成。
“其三,郭家幫助區理解決這個問題,區里也沒打算虧待他們,我這不是在考慮能否在其他地方彌補一下他們的成本嗎?”
“還能在什么地方再彌補?稅收嗎?已經在國家的相關政策下,對他們再實行一年免稅、二年減半了,再減免的話,別說中央那里過不去。就是市里也不可能答應”。王志沒好氣地反駁道。市里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易了。這里畢竟是奉元市的市區,不是那些犄角旮拉的窮田縣,做的太過份的話,他們這些當領導的就沒法子交待了。而且區財政這幾年連續吃緊,招商引資的目地是什么,不就是為了搞活當地的經濟,提高政府財政收入嗎。再減免下去,恐怕下一屆的區委區政府也不耳能從中收到多少稅錢了。王志雖然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滴天型的人物,但是他也得考慮到這樣做對自己日后仕途的影響。
趙緒安頭痛地合匕了眼,王志要是以這種心態和自己談話,這還真的是沒法子談下去了。
“總而言之,這件事目前還在談判,塵埃未落定前,誰也不能說談判已經失敗。如果說最終沒有選擇。我會同意由區?來解決那里住戶們的居住問題。這樣可以了嗎?王書記!”趙緒安冷若冰霜地道,“如果說王書記仍然感到不滿意的話。那么我讓賢,就由區委來進行這次談判,如何?。
王志看著趙緒安半晌,冷笑著站起身來道:“如果說談判失敗,你就是離山區的罪人,奉元市的罪人。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怎么收場!今天的事情我會向市里匯報!你自己看著辦吧!”說罷,王志怒氣沖沖的甩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