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珞珈!”看著從國內傳過來的報告,方明遠不禁啞然失笑道。這個王珞珈他知道,本是蘇愛軍在奉元交通大學擔任教師時的學生,畢業后進入了秦西省教育廳,又成為了蘇愛軍的屬下,后來又被派到了潼宜市教育局,可以說是蘇愛軍的鐵桿支持者。生在潼川一中的這件事,想不到他居然用這種辦法整了司馬煜一道。
這件事情雖然說是方明遠和蘇愛軍、趙緒安都打了招呼,但是現在看來,蘇愛軍和趙緒安做得更漂亮,不但挽回了人心,還摟草打兔子,順便敲打了司馬煜。從上一次,司馬煜的親信被收拾了一回后,這兩年,表面上司馬煜還是表現地比較老實的,實際上暗地里還是在一些部門里籠絡人心,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如果說他能夠辦正事,方明遠他們也沒打算拿他怎么著。畢竟是潼川區的二把手,完全架空了他,也不像樣,也會給予他人攻擊潼宜的借口。但是這件事情,只能說是司馬煜被自己的親戚拐溝里去了,觸犯了方明遠的禁忌。
在明士軒和王珞珈一唱一和下,司馬煜被迫當場表態,在場表示支持李冰姿的那些中小學校長們,是第一批反水的,這些人紛紛表態,在聽了明士軒的一番話后,他們幡然領悟,意識到,這樣的行為對申建軍老師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創傷,也令廣大的教師們感到寒心,這樣的負面影響是他們之前所沒有考慮到的。沒有搶過這些人的李冰姿為的三名教育局的副局長,也連忙紛紛“迷途知返”,區里的一、二把手都已經表明態度了,難不成還要和領導唱對臺?沒有了司馬煜的支持,他們這些完全站不住腳的理論,可是經不起王珞珈的“考驗”!最后,就是司馬迪夫婦,在想到自己要貼上那張紙,站在潼川一中的全校大會上,聽申建軍做十萬字的深刻檢討,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無奈之下,也只能是當眾改口,自己打自己的臉!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教師申建軍體罰學生,違反了相關的法律法規,給予一次行政記過處分。而同樣負有責任的女學生,由于不尊師重道,故意侮辱老師,還拒不認錯,態度十分地惡劣,在校內引起了極其不好的影響,甚至于影響到學校的正常教學秩序,而且她以往還有多次的不良紀錄,考慮到她是初三畢業生,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這一次給予校內嚴重警告處分,如果說在之后的期間,再生嚴重違犯校規校紀的行為,就送她去工讀學校完成初三的學業。但是她和司馬迪夫妻,一家三口都必須公開在潼川一中內向申建軍老師賠禮道歉!
至于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的其他人,例如李冰姿,將會在未來的幾個月里,相繼給予處理,目前只有潼川區的區教育局局長陽季言,因為對此事的處理不當,被市政府給予了行政警告處分。不過消息很快就會傳揚出去,相信這些站在司馬迪一邊的人,屆時在系統里都會名聲掃地,在各自小圈子里的影響力大衰,而最倒霉的恐怕是司馬煜,硬生生地被當眾削了一次臉,卻根本無法回擊。
“體罰學生那事解決了?”安潔莉娜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笑問道。
“對了,我記得德國是嚴禁教師對學生體罰的,那么對于那些未成年的小霸王學生,你們是如何處理的?”方明遠問道。
“在我的記憶里,同學中并沒有什么有大問題的學生。我們國家,對于中小學校中,那些觸犯校規校紀的,而且是屢教不改的學生,校方有權給予開除,如果說是適齡青少年,會由專門的一個部門,好像是叫‘不良少年管教部門’給予管教,好像你們國家也有類似的學校吧?”安潔莉娜側頭想了想道。
“嗯,我們叫工讀學校!”方明遠點了點頭道,“不過如今雖然還有工讀學校存在,但是卻已經學生很少了。”在二千年以前,進入工讀學校多為經學校報警察局批準,或者警察局報教育部門批準后,即可強制實行。兩千年頒布實施的《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對此有所改變,變成了必須由家長(監護人)、學校、教育行政部門三方全部同意,有違法或輕微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方才可以進入的特殊學校。這一改變,使得進入工讀學校的學生越來越少,甚至于有些學校已經出現了老師比在校學生還要多的情況。
“嗯,這是為什么?”安潔莉娜立時好奇地問道,在德國,由于青少年思想越來越個性化,以及受某些因素的影響,近些年來,進入“不良少年管教部門”的學生人數呈明顯上升的趨勢。
“因為只要家長不同意,即便是學校和警察局認為應當把他們送工讀學校,教育行政部門也無法強制執行!”方明遠嘆了口氣道,“而對于那些家長們來說,不是到了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誰愿意將孩子送到工讀學校去?所以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而國內的《義務教育法》又規定了不得輕易開除學生,老師又被嚴厲禁止有體罰行為,而且國內對于什么是體罰又沒有一個準確的規定,結果就是老師們對于那些不服從管教的刺頭們,往往是無計可施。
在這個問題上,方明遠自己雖然說并不認同教師可以體罰學生,但是他也同樣不認同完全禁止體罰。就如同一個社會一個國家的正常運轉,需要警察和軍隊這樣的暴力部門的存在,在學校里,老師同樣需要威嚴來輔助他的教學,不是每一位老師都擁有蘇秦那樣出奇的口才,也不是每一位學生都能夠像周處那樣浪子回頭。
方明遠不排除有那種僅僅憑著個人的高人格魅力就能夠掌控住學生的老師存在,但是這種老師他敢說百中無一!如果說老師們靠一張嘴就能夠教育好學生,那么這個世界就會多出來很多宗教人士了。如果說老師們能夠靠一張嘴就能夠教育好學生,那么這個世界也就不會有紛爭,甚至于戰爭了!
“那對于那些不服從學校的管理,屢屢鬧事生事的學生,怎么處理?”安潔莉娜詫異地道,既不能夠送“不良少年管教部門”,教師又沒有什么有力的處罰措施,那拿這些不良少年豈不是毫無辦法了?她同樣不認為,對于如今思想越來越復雜化的學生,純粹、單純的批評和思想教育能夠起到包打一切的作用!畢竟老師也是人,不是上帝!
方明遠苦笑,能怎么辦?如果說叫家長也沒有效果的話,只能祈禱班級里的熊孩子少點唄。他上小學、初中的時候,同學被老師罰站、打掃衛生、抄寫多遍作業、叫家長……行為實在惡劣的,送工讀學校,記憶里倒是沒有碰到打學生的教師。至于現在的學校,上輩子他沒孩子,這輩子孩子還沒有到正式上學的年紀,所以是什么樣子,他也不清楚。不過,從新聞和平素里的切身體會來看,熊孩子是越來越多了。
“如果說學校和教師沒有處罰犯錯誤的學生的權力,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安潔莉娜道。
“是啊。”方明遠點了點頭道,之前潼川區教育局決定開除申建軍的教職,看似是站在了學生和家長的一邊,維護了他們的利益,但是不管是從大局來看,還是從司馬迪一家來看,從長遠講,其實都是在損害他們的利益。教師們寒了心,對那些不聽話不學習的學生放任自流,助長他們的不良風氣,最終倒霉的還是他們自己,而且他們的行為還會影響到那些愿意學習的學生,令整個班級甚至于學校都成為一盤散沙!正是因為他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在注意到了這一條新聞之后,立即給蘇愛軍和趙緒安打電話,要求他們正視和重視這一問題!他可不想,潼宜市在教育上的巨大投入,被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方少,安潔莉娜小姐,請系上安全帶,我們馬上就要準備降落了。”空姐走了過來,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物品,一邊柔聲道。
“好,謝謝!”方明遠將手中的資料都遞給了安潔莉娜,讓她收了起來。
十分鐘后,公務機降落在了烏克蘭的基輔國際機場,維克托·阿爾托羅夫和安德烈·亞爾莫連科到機場迎接。
維克托·阿爾托羅夫和安德烈·亞爾莫連科兩人為方明遠安排的住處是位于基輔市中心的一個別墅區里,在烏克蘭仍然屬于前蘇聯的加盟共和國時,這里是烏克蘭主要領導人的住處,雖然說是地處繁華地帶,卻是鬧中取靜,進入別墅區之后,城市的喧囂就全部仿佛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離了開來一般。
進入了別墅區之后,在方明遠的提議下,一行人下了車緩步而行,基輔前兩天剛下過雪,別墅區的道路雖然已經被清理的干干凈凈,但是路邊的草地、樹林中,仍然可以看到皚皚的白雪。
“呼……”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眼前立時是一片白霧。
“維克托,安德烈,說說吧!”方明遠扭頭對兩人道。這一次前來基輔,一來是為了四天后蘇浣東訪問烏克蘭,二來是別列夫斯基強烈要求盡快會面,三來就是因為烏克蘭政府向海灣第二銀行提出,應當在明年年初歸還的五億美元貸款延期十二個月的事情。如果說只是五億美元貸款延期十二個月,倒是用不上方明遠百忙之中跑一趟基輔。
“方,你也知道,如今全球經濟都陷入了經濟危機中,我們國家的經濟這些年展并不好,經濟危機的爆,我國的出口貿易就受到了明顯的影響,外匯儲備已經連續兩個月減少,比起七月份最高點少了近五十億美元!”阿爾托羅夫道。烏克蘭經濟自兩零零四年爆顏色革命后,因為政局的不穩定,經濟展出現了明顯的減,而據烏克蘭政府今年公布的數據,烏克蘭的外匯儲備在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才是三百八十余億美元!幾個月就減少了近五十億美元,這對于烏克蘭來說,絕對是大事件!
只是,外匯儲備在不斷地減少,烏克蘭的龐大債務卻是仍然要按時償還的,為了減輕債務壓力,烏克蘭政府決定和債主們進行磋商,看看能不能將部分債務延期償還。海灣第二銀行一直以來,都是烏克蘭政府的重要貸款對象,雙方間的合作還算是和諧,而且烏克蘭政府覺得海灣第二銀行比起其他金融機構來,相對好說話,而且利息合理,少附加條件。
“維克托,面對經濟危機需要資金的可不僅僅是你們一個國家,由于國際市場上油價的暴跌,海灣產油國家的收入也因此而銳減,海灣第二銀行這幾個月的存款額也在不斷地下滑。”方明遠搖頭道,“想要海灣第二銀行將貸款延期,不是不可以,但是海灣第二銀行也要考慮到風險問題。”
“如果說海灣第二銀行同意將貸款延期的話,我國政府同意將利率在目前的基礎上,再提高一個百分點。”亞爾莫連科連忙道,“而且,我們愿意與貴家族旗下的企業進行更為廣泛的合作。比如說,你不是一直都對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感興趣嗎?我們可以考慮進行雙方進行合資生產。”
“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嘿嘿,要是三五年前,我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高興,不過現在嗎……”方明遠雖然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已經充分地向兩人表明了,他對烏克蘭方面的這個提議,興趣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