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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秋杰面沉似水,急匆匆地沖進了總經理的辦公室,在總經理云建鴻驚詫的目光注視下,雙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道:“云總,海平礦業公司這是要做什么?”
云建鴻一頭霧水地道:“秋總,海平礦業公司怎么了?你這沒頭沒腦的,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啊?”
“海平礦業公司向力拓集團公司報價了,要收購力拓集團公司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的股份!這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秋杰怒意滿滿地道,“他們這是來撿桃子的!要是讓他們得手了,我們還能有希望嗎?”如果說海平礦業公司得到力拓集團公司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的股份,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參股肯定會更加地困難,包括澳大利亞政府在內的西方國家政府怎么可能允許來自華夏的資本成為力拓集團公司董事會中足以左右決策的一股力量。
“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云建鴻也嚇了一跳,這個比例可是一點都不小了,在力拓集團公司的股東里,可以排到前三名了。
“海平礦業公司開出什么價碼?”云建鴻連忙問道,“比我們的條件更優惠嗎?”
“那倒沒有,他們開出的價錢是每股十二英鎊,也就是市場價溢價百分之二十收購。”秋杰顯得有些不自然地道,“今天力拓集團公司在兩國股市上的股價在九英鎊左右,也就是說現在他們的收購價可能是十一英鎊每股。”云建鴻張了張口,卻沒能夠說出什么來,每股十一英鎊的收購價,這可是比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開給力拓集團公司的條件要苛刻了很多了,如果說這都叫摘桃子了……
“云總,咱們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與力拓集團公司商榷參股的事宜,不能夠說是天下皆知吧,至少業內并不是什么秘密吧。他海平礦業公司在這個時候橫插進來,是不是也太不講究了吧?”秋杰也明白自己的道理有些站不住,又繼續道,“讓他們這樣一攪和,我們還怎么和力拓集團公司談下去?”
云建鴻眉頭皺了半晌道:“秋總,我怎么有些聽不明白呢,我先問你,是我們向力拓集團公司開出的條件優惠?還是海平礦業公司開出的條件優惠?如果說是我們的條件更優惠,那么為什么我們和力拓集團公司就談不下去了呢?力拓集團公司的股東們都是傻子不成?”
“力拓集團公司的股東們當然不是傻子,但是日后消息傳出來,國人肯定又會說我們是冤大頭,花冤枉錢!”秋杰一臉惱火地道,“他們是不會想想,我們想要從西方這些在市場上已經居于壟斷地位的大公司身上得到一點股份,有多么地難,他們只會看到,方家比我們出的錢少!”
“那秋總的意思是……我們要因此而譴責海平礦業公司嗎?”云建鴻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秋杰問道。雖然說他們是國資企業,是央屬企業,但是要譴責其他企業,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何況對方并不是什么小貓小狗公司,可是方家旗下的企業!他和方明遠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從他所得到的資料來看,那一位似乎不是那種被人打了左臉會將右臉湊上前來的主,他只會以更加兇猛的拳頭反過來暴揍對方一頓,而且甚至于可能會實施斬草除根式的反擊!他可不想因為莫須有的理由和方家變成了敵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海平礦業公司這樣搞,很可能會搶在我們的前面,與力拓集團公司達成一致。”秋杰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與力拓集團公司的參股談判,一直都是由他第一負責,雖然說事情成功了,最大的功勞自然是要歸領導,但是他也能夠從中獲取不小的好處。所以當他得知了這個消息后,心情也是格外的激動。
“嗯?”云建鴻簡直都要有些糊涂了,秋杰一邊說海平礦業公司的條件比自己苛刻,一邊卻又說力拓集團公司會選擇海平礦業公司,這完全是互相矛盾的結論。要不是看秋杰的模樣,不像是喝過酒的,他簡直都要以為這位是在說醉話。
“云總,海平礦業公司是一家私營企業啊!而且是在西澳大利亞州注冊建立的企業!”秋杰看云建鴻還沒有醒過味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沒有說清楚,連忙道,“只要他們與力拓集團公司達成協議,也許明天就可以對外宣布了!而力拓集團公司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云建鴻這才心頭為之一驚,明白了為什么秋杰為什么會這樣著急上火,力拓集團公司的股價大跌,已經快要跌成白菜價了,現在波波維奇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有確切的好消息來穩定惶恐不安的股東們。之前,他們就是這樣利用的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穩定住了大跌的股價。此時,伸出了橄欖枝,而且又有能力迅速地兌現承諾的海平礦業公司,無疑要比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更受力拓集團公司的重視。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消息準確嗎?”云建鴻立時也急了起來,連聲地問道,這可是關系到他政績的大事,容不得他不重視。
“海平礦業公司的總裁夏文現在應當還在力拓集團公司的澳洲總部大樓里參觀!傳消息給我的是威斯布魯克先生。”秋杰道。
“這個腳踩兩只船的混賬!”云建鴻立即就明白了威斯布魯克的用意,可是明白歸明白,要讓他就此放手,任海平礦業公司先拔頭籌,他又心中不甘,畢竟想要入股力拓集團公司這樣的礦業巨頭,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說白了,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就是有錢也拜不進廟門!若不是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意圖強行收購力拓集團公司失敗,又恰好碰上全球性經濟危機爆發,力拓集團公司怎么可能會給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這個機會。
不過接下來要怎么辦?云建鴻卻一時間沒有了主意。海平礦業公司雖然說是方家的旗下的企業,卻是注冊在西澳大利亞州的企業,國內的這些部門可管不著人家。而且就算是在國內施壓,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又能夠在什么地方拿捏方家?
“呼……”關上了車門后,蘇愛軍長出了一口氣,春節后,他就要接手省一把手,雖然說,現任一把手在秦西省的這兩年里,并沒有與他爭權奪利,反而是在很多地方配合他的工作,但是即便是這樣,兩人之間的工作交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更重要的是,蘇愛軍希望能夠將他在秦西省里的這些嫡系收編到自己的麾下,這樣的話,他在接任一把手之后,所需要的調整時間就會減少很多。
方才兩人的會談可以說是極其融洽,很快就要正式退休的書記很痛快地指點了蘇愛軍一些事務,也將他在秦西省里的一些嫡系的未來交給蘇愛軍安排,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就是將這些人交給了蘇愛軍——老書記家族中并沒有合適的人選來接收他的這些“政治遺產”。而他將這些人交給了蘇愛軍,只要這些人用心,不去和蘇愛軍唱對臺,不觸犯蘇愛軍的禁忌,至少可以在目前的級別一直呆下去。這樣的結果,兩人都很滿意。
而且,如今的秦西省,在全國經濟普遍性增長速度出現下滑的現在,也不是世外桃源,也受到一些負面的影響,尤其是那幾個經濟在省里排名倒著數的市,經濟狀況不容樂觀。蘇愛軍這些日子以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挽救這幾個市的經濟上了。好在奉元、潼宜、晉寧這三個城市的經濟增長速度雖然不比以往,但是仍然是相當地強勁,這給予省里很大的轉圜余地。
而且,正在建設中的潼宜新機場項目也對省經濟起到了強大的拉動作用。蘇愛軍已經和方明遠商榷過,方明遠同意提前啟動潼宜新機場的二期工程,這樣的話,省里再開工兩條高速公路的建設,以及奉元幾市的舊城區改造工程,加上減稅免稅所帶來的效應,明年的經濟增長速度,應當下滑地不會太厲害。但是這些都只是估計,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究竟效果理不理想。
蘇愛軍現在就比較擔心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全球性經濟危機對于航空運輸業的打擊,一向殺傷力比較大,就是像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車公司這樣的巨頭,在全球性經濟危機來臨的時候,也一樣頭痛飛機的銷路,不用說像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這樣的新興企業了。而如果說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銷路不暢,而不得不減少產能的話,對于秦西省乃至全國的飛機制造業來說,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這些天來,就有不少人轉彎抹角地想從他這里打聽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銷售狀況,以免屆時措手不及。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公司的生產仍然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秦西航空公司的航班上座率也依然還算正常,至于效益,蘇愛軍就不知道詳情了。他打算等自己今天晚上見了方明遠,順便問兩句。方明遠在年前一直都在外面“漂泊”,雖然說可以通過郵件和電話聯系,但是有很多事情,不當面進行交流,就不可能說得透徹,所以蘇愛軍閉目養神,心里盤算著晚上和方明遠的談話。
雖然說,秦西省對于這一場經濟危機,比其他省份準備地更為充分,但是真正當經濟危機襲來的時候,蘇愛軍仍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準備,完全不夠!
他知道,方明遠手中的資金,此時恐怕已經差不多都有了去處,余下的資金,應當是用來應急的后手,但是并不見得需要方家正式投下資金,哪怕是方明遠他露出的投資意向、承諾,都完全可以引來國內大量的民間資金。他必須要抓緊一切的機會來壯大秦西省的經濟實力,而秦西省的經濟實力越強,日后他在國內官場上的話語權就會越強!在蘇浣東幾年后就要退下來的前提下,自身實力的壯大,更是成為了重中之重!
只有自已夠強勢,才能夠在父親退下來之后,與方明遠聯手保住秦西省的相對自由發展,讓這里成為國內經濟發展的另一塊試驗田,而只有秦西模式顯示出足夠強的生命力來,才會有更多的官員和省份,會有意無意地選擇這一條道路。
蘇愛軍心里盤算著,如今秦西省里,養老和醫療的省級統籌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布成功。秦西省的養老和醫療的省級統籌,可不像某些省份那樣只是搞了個花架子,外表看著成果顯著,實際上卻仍然是爛攤子一堆,而是真正的地將境內這些地市的養老和醫療資金收歸到了省級管理部門的手中。雖然說這樣一來,省里的責任又重了幾分,但是卻也令省里對各個地市的控制力的增強!
“新的省數據交換中心,必須要立即提上日程了!”蘇愛軍心想,潼宜和奉元的數據交換中心已經運做了數年,為兩地之間的數據交流、人員交流和經濟發展,做出了顯而易見的貢獻。秦西省目前的省級數據交換中心,設備陳舊,人員老化,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更不可能承擔起全省所有地市之間數據交流的重任來。只是建設新的省數據交換中心的資金,卻是仍然沒有著落。
“書記,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云興愷剛才來電話,請您在方便的時候回個電話。”秘書冷曄輕聲地道。
“云興愷?他有什么事情?”蘇愛軍睜開眼,有些奇怪地問道。云興愷和他只能算是點頭之交,關系談不上有多好。
“云副部長,他沒有說,我也不好多問。”冷曄道。
“哦……”蘇愛軍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