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也將近七千字,話說俺雖然經常一更,但都是大章,一天六千字,公眾版里面,也不算太慢吧?)
一座紫藤爬滿鏤空花墻的小院里,兩張藤椅,一只長幾,父親一身富貴金錢圖案的錦袍,可是臉上的風霜卻始終掩蓋不去,只是手邊的那只精巧的紫砂茶壺透出老人家安于這種生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母親頭上的鳳冠花簪價值不菲,只是這一件飾品,就足以五口之家數年之用。母親正低著頭輕聲跟父親說著什么,雙眼發紅,父親皺著眉頭,粗糙的大手不停地***著那只茶壺,默然不語。
石宏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二老,想要喊出出來,可是那一聲“爹娘”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的魚骨,不吐不快,又吐不出來。
母親突然覺察到了什么,猛然轉頭,眼中迸射出一片不可思議的光芒,石宏他爹也跟著轉過頭來,看到石宏的時候也呆住了。
偏偏這個時候,外面的門房罵罵咧咧的追了進來:“哪里來的野小子,敢在石府亂闖,知道我們石家和當今輔宰傅大人是什么關系嗎……”
石宏他爹眼圈發紅,點了點頭:“回來了。”
石宏哽咽的點點頭:“回來了。”
石宏他娘卻忍不住,撲上去一把抱住兒子,大哭起來:“阿宏,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想死娘了……”
那門房正要沖上去把石宏揪出去,在主子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勇武”,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石宏他娘那一聲喊出來,門房一縮脖子,石府內都知道石家有個兒子,好幾年前就失蹤了,而且傳言,如果不是這個早夭的兒子,這里還只是個小山村,石府也不會有今日的輝煌,便是和傅搏虎大人的關系,也是這個兒子拉下的。
門房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么一個傳奇的人物,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小子。
不過老主母都已經承認了,他哪里還敢質疑?想到自己剛才一路罵罵咧咧,門房嚇得一縮脖子,躡手躡腳的從一邊溜走了。
石宏他娘多年未見兒子,這一見面,老人家的眼淚就像秋雨一樣流個不停,拉著石宏看了又看,生怕兒子少了塊肉似地。
他爹一向不善言辭,男人的感情內斂,老男人尤其如此。雖然看見兒子分外高興,卻也只是自己裝了一壺水煙袋,咕嚕咕嚕,美滋滋的抽著,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娘倆。
石宏說起自己這些年,倒也并沒有扯謊,他也不打算瞞著二老,他們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古人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便是差一些,照顧不到家中的雞犬,父母妹妹卻是絕對不能拋棄的,他們雖然不能修道,常伴自己身邊,但是如果有什么辦法讓他們長生,石宏也會毫不猶豫的傾盡全力求來。
一番說,石宏他爹和他娘聽得目瞪口呆,石宏只打他們難以相信,畢竟修仙這些事情虛無縹緲,只是民間傳言,大家當成了傳奇故事來聽,便是那些講故事的人,篤信神仙存在,乍一下有個人站在你面前說自己是神仙,一時難以置信。
石宏也不解釋,隨手在身邊布下了一個陣法,掩人耳目,雙手把住二老的胳膊,腳下一頓,一道飛劍憑空而起,將三人托上了高空。
二老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石家大宅,飄在飛劍之下的絲絲流云,目瞪口呆,這才信了。
三人回到地面上,石宏問道:“爹娘,妹妹呢?”
卻不料這一問,二老的臉色一起變了,石宏他娘突然面露希冀之色,道:“他爹,阿宏現在也是仙人……”
石宏他爹卻堅定搖頭道:“不行,阿宏才修道幾年?那些仙官可是從小就在仙人身邊,法力高深,你也都看見了,你這不是讓阿宏卻送死嗎!”
石宏他娘也是一陣猶豫,左右決定不下,只能低著頭哀聲啜泣起來。石宏奇怪:“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宏他爹嘆了口氣,把事情與他說了,這些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當年石宏雖然走了,但是月下村的鐵礦和兵器卻已經是名聲在外了,再加上傅搏虎和知縣大人的照顧,幾年下來,月下村越來越繁華,已經成了名聞大夏的兵器集散地月下鎮。
石家和張秀才家也成了大戶。
只是安逸日子沒過幾年,朝廷的仙官突然出現在月下鎮,要在月下鎮設立別院,只是因為有傅搏虎在,他們也不敢過于霸道,石家和張家一起,跟那些仙官們周旋,這件事情也就這么拖著。
卻沒有想到,前一陣子,那些仙官不知施展了什么法術,迷住了張秀才的女兒張鶯兒,不幾日便有仙官上門提前,張鶯兒不但一口答應,竟然還撮合石宏的妹妹石珊,也一并嫁給那仙官。
石珊當時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也滿口答應。只是事后卻又突然反悔,說什么也不肯嫁,更別說和張鶯兒共侍一夫了。
但是她之前已經答應了,仙官占住了道理,定是不允退婚,傅搏虎也很為難,石珊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已經好幾天不見人了。
石宏聽的心頭大怒:“對門可是張家?”
石宏他爹眼看兒子要去拼命,一把拉住他:“阿宏,張鶯兒不肯等你也就罷了,隨他去吧,畢竟你一走七年,也不能怪人家。這門婚事退了也算了,咱們石家如今這家業,你想要什么樣的女子找不到?別去賭那口氣,那仙官本事大著呢,爹聽人說,他們都是從小跟在老神仙身邊修煉的人,老神仙可是皇上的師傅,你好不容易才回來,莫要去逞強好勝啊……”
“至于你妹妹……”他爹嘆息一聲,語氣之中充滿了無奈:“走了也好,免得嫁過去還要受張鶯兒的氣。那仙官年紀輕輕,已經是朝廷冊封的五品真人,比咱們知府大人的品級還高。咱們到底是平凡人家,爭不過人家世代仙門的大戶。”
石宏他爹憋屈的蹲在一旁,抽了兩口水煙袋,又覺得不趁口,隨手擱在了一邊,整個人好像又老了十歲。
石宏看了看爹娘,不忍讓他們擔心,順著他們說道:“兒子知道,我跟張鶯兒也沒什么感情,她要嫁誰隨她便好了。只是苦了妹子了。”
他這么一說,二老總算是放下心來,只是石宏他娘想到女兒,又忍不住一陣垂淚。直到石宏他爹不滿道:“兒子回來了是天大的喜事,你老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說著,喚來仆人,準備酒菜,給兒子接風洗塵。
吃了飯,石宏推說自己累了,二老早已經讓人把他的院落打掃干凈。石宏雖然失蹤,但是他娘認定兒子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回來,因此石府內專門給他留了一個院子。
石宏在下人指引下,到了自己院子,推開門眼前的一切無比熟悉,當年老宅內自己的床鋪被褥,木馬玩具都擺在屋子內,一股熟悉的感覺恍如隔世,石宏眼圈一紅,明白二老對自己愛的深沉,父母之恩,實在無以回報……
石宏也不需等到天黑,只在房間內使了個法術,從外面看,石宏就好像在床上睡覺,連鼾聲都有。
然后他隱身出了石府——這些最基本的法術,多被那些學到不成,最后混跡在凡間的修士拿來唬人,石宏當然也會——站在張府門前,石宏已經感覺不到之前那名修士的氣息了,門前馬車也不見了,顯然已經離開。想必那人就是爹口中,朝廷冊封的五品真人。
石宏輕巧進了張府,張府內的排場卻比自家要大得多,真個是仆從如云。
石府雖然不小,但是石宏爹娘畢竟是一輩子勞作,自己干慣了,即便是養尊處優起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所以偌大的石府內其實也沒有幾個傭人。張秀才家里卻不一樣,石宏走幾步便能遇上一個。
沒走多遠,石宏就聽見一陣爭吵之聲。
他循著爭吵聲找過去,遠遠一望,七年不見,張秀才已經發福,面團團的一張臉上,此時卻寫滿了憤怒,指著一個二八年華的秀麗女子怒斥:“不行,你和石宏有婚約在身,石宏尚在人世,你敢悔婚,我打斷你的狗腿!”
那女子身邊站著一個彪悍婦人,惱怒沖到張秀才身邊:“你打給我看看,你打給我看看!”吐沫星子噴了張秀才一臉。
張秀才一向懼內,頓時被嚇得后退兩步,卻兀自強硬道:“當年我便讓你們不要瞧不起石宏,結果怎么樣?現在你們還是鼠目寸光,我是鶯兒她爹,這樁婚事我不同意,你就別想!”
那婦人怒道:“你敢耽誤我女兒,我跟你沒完!”
張鶯兒也不是省油的燈,站出來說道:“爹,石宏失蹤七年,雖然中間傅搏虎大人少來一次消息說他還活著,可是他一直不回來,難道還讓我等他一輩子?俊卿年紀輕輕就是朝廷冊封的五品真人,他師父更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比傅大人還要得寵。咱們張家靠上這樣一棵大樹,您老人家燒高香還來不及呢。他石宏是不錯,可是比起俊卿來差的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女兒今天還就跟您說了,就算是他石宏回來,我也一定要嫁給俊卿。您反對也沒用,人家可是朝廷冊封的五品真人,說不定請皇上下個旨賜婚呢,您攔得了嗎?”
“你、你……”張秀才氣得渾身發抖,女兒從小就是她娘管教,牙尖嘴利,倒是繼承了她娘*的道統。
石宏暗中看著,不動聲色,張鶯兒身上沒有什么法術的痕跡,顯然這女孩已經是死心塌地跟著她口中的“俊卿”了。既然如此,石宏也就沒什么好客氣了。
門派大變之后,石宏的性子也更既沉穩,魔玄門只有自己這一根獨苗,他不能不處處小心,凡事必謀定而后動,一動必是雷霆一擊,讓敵人絕對沒有還手的機會。
他悄然從張家出來,又去那座山峰上看了看。
當年他就覺得這座山峰不同尋常,在這座山峰上吞納月華收獲格外大。現在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懵懂少年了,這一探查之下,竟然發現這座山峰之下,竟然匯聚了十七道靈脈。
這些靈脈對于修道之人來說不算什么,十七道靈脈,尚不足以凝成一道靈根,而修真界無論哪一個門派,都會尋一處有靈根的地方設立山門。甚至有些大派,還會尋到數道靈根匯聚之地建立山門,山門內靈氣豐沛無比。
石宏暗自一盤算也就明白了,這十七道靈脈,放在修真界不算什么,但是對于那些混跡在世俗之中的“仙官”們來說,卻是了不得的地方,難怪他們要處心積慮的想要霸占這里。
只是他在附近又找了一圈,還是不見妹妹石珊的蹤影,心中越發擔心起來,她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外已有什么不測……
石宏心中恚怒,卻是將這筆賬算在了張鶯兒和那個名叫“俊卿”的仙官身上。要是我妹妹出事了,一定讓你們兩個拿命來填!
石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不動聲色的回到了石府。
第二天一早,石宏正在吃早飯,卻突然一頓。石宏他娘現如今一顆心都在兒子身上,看到他的神情不對,立刻問道:“阿宏,怎么了?”
石宏一笑,搖頭說沒事。
吃了早飯,他對父親說道:“爹,我想去拜訪一下張叔。”他口中的張叔指的是張秀才,石宏他爹自然明白。
他爹想了想,點點頭:“行啊,你回來了總應該過去問候一聲,我陪你一起去。”他爹讓下人準備了禮物,剛一出門,石宏他爹一眼看到對門門口停著的那兩華麗馬車,立刻抓著他的手往回走:“今兒先不去了,改天再說。”
石宏一笑:“爹,我這是去退婚的,您老擔心什么?”石宏他爹無可奈何看看他,有些不放心問:“真的?”石宏隨手拿出一張紙:“休書我都寫好了。”
他爹這才放心,但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那行,咱走。”
石宏當然知道“俊卿”來了,否則他也不會來。剛才吃飯的時候就是感覺到那馬車又來了,才愣了一下。
對門的門房認得石宏他爹,一看到老人家來了,臉上頓時一陣尷尬,忙進去稟告。石宏在后面喊了一聲:“告訴張叔一聲,石宏回來了,特來拜見。”
那門房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在青石板上,回頭看看石宏,結結巴巴道:“你、你是……”石宏微微一笑,點頭道:“我就是石宏。”
那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過了好一會,都不見那門房出來,石宏他爹還是有些不放心:“阿宏,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正說著,就見那門房自里面出來,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兩人,請兩人進去。
客廳之中,四人端坐。
張秀才夫妻倆自然是坐了主位,張秀才端著一張臉,不茍言笑。
張鶯兒和那位仙官俊卿坐在左手邊,這五品真人林俊卿面白無須,白衣勝雪,頭扎逍遙巾,腰挎寶劍。
整個人超凡脫俗,自有一股出塵的味道——只是這種味道有些過于明顯罷了。
他的那名孔武車夫站在他的身后,對著石宏父子二人怒目而視。
林俊卿淡淡一笑,回頭訓斥車夫道:“阿二,這可不是待客之道。”那車夫立刻低頭:“遵命,大人。”
石宏看到林俊卿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張府的主人,不由啞然失笑。他爹卻氣得臉色鐵青。
雖然石宏他爹一個勁的勸兒子忍,可是看到原本自己的兒媳婦坐在別人身邊,兩人還一副恩愛夫妻狀,任誰也受不了。
石宏掃了張秀才一眼,就知道他已經被下了禁制,心中不禁更怒,這也太大膽了。
張鶯兒站起來道:“石宏你回來正好,咱們兩個的婚事就算了吧,你放心,俊卿會補償你們石家。”
石宏忍不住笑了:“補償?如何補償?”
林俊卿自懷中取出一支白瓷瓶,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我師傅上元真人親手煉制的歸元神妙丹,功能延年益壽,去病消災。服下之后百邪不侵。隨便一粒,在京師的王公貴族之間,都能炒到五萬兩白銀以上,而且有價無市。這是十粒,我奪了你的妻子,心中總有些愧疚,多余你一些好處也是應該。”
阿二在他身后喝道:“小子,你可知道京師內,多少王公大臣求著我家大人,我家大人都不肯賜給他們一粒。好好收著,這是你走運。哼。”
“另外……”林俊卿又取出一支精光四色的短劍來:“這只斷玉匕算作是令妹的聘禮,我知道你精研刀劍之術,這枚斷玉匕以大夏的標準,當得寶刀評斷,你拿去細細鉆研,說不定有朝一日也能打造出這等寶刀。”
他不提石珊還好,他這一提,石宏的眼睛立刻瞇了起來,隨手抓起桌子上的瓷瓶,打開來聞了聞,哂笑道:“不過是老參、七葉蟲草、會元火砂調和得劣等丹藥而已。”
他隨手丟在一邊,乒的一聲,瓷瓶摔碎,十粒丹藥骨碌碌的滾出來。阿二大怒:“混帳小子不知好歹,看某家來修理你。”
石宏隨手一指,阿二目瞪口呆被定在當場。
林俊卿面色大變,石宏剛才只是一嗅就知道這丹藥的成分,而且說得絲毫不差,讓他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石宏在血焰門巨獸骨殿之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靈丹妙藥,對于此道也算了解,血焰老祖搶奪的那些靈丹,豈是這混跡在世俗的仙官煉制的丹藥所能相比的?
一旁的張鶯兒勃然變色,一拍桌子站起來道:“石宏,你別不識好歹,這是俊卿儒雅,若換做是我,什么好處也不給你,我們五日之后大婚,你馬上把石珊那個小賤人交出來,否則讓你們石家吃不了兜著走!”
石宏淡淡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這世間無數癡情女子,留下了許多感人淚下的故事,卻也有這般只知厲害好處的薄情女子。
石宏不去理會她,只是看著林俊卿,隨手取出一瓶丹藥,打開來頓時滿室生香,林俊卿眼睛都直了,只是味道他就能判斷出,這丹藥的品級遠在他師父的之上。石宏還不止于此,一瓶接一瓶,等級越來越高,直嫉妒的林俊卿發狂。
石宏炫耀了丹藥之后還不算,隨手將十幾瓶丹藥塞進懷里,取出一枚器胚,拿起桌上的那枚精光四射的“斷玉匕”,輕輕一切,叮的一聲,灰不溜秋的器胚將斷玉匕整齊的切成了兩半。
石宏順手又從懷里拿出一枚器胚,緊接著不停,一枚又一枚,一連十枚,林俊卿兩眼瞪得好像牛眼,貪婪嫉妒的光芒毫不掩飾,哪有剛才那超凡脫俗的儒雅形狀?
石宏將所有的東西收起來,隨手一指張秀才,張秀才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林俊卿破口大罵:“混賬東西,你怎敢如此對我……”
石宏面寒如水道:“我妹妹當初答應你,也是被你使了今天對付張叔的手段吧。林俊卿,我妹妹要是沒什么事情就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必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以命相抵!”
林俊卿心中嫉妒的發狂,哈哈一陣大笑:“原來是同道中人,好好好,今天倒也不虛此行……”
他將五指一掐,一團火焰憑空在身前燒起,火光之中一道黃紙靈符形成。林俊卿將手一指自己的配件,那道靈符貼在配劍之上。
只見那柄寶劍叮的一聲鳴響,跳出劍鞘來朝石宏射了過去。
石宏哂笑:這般以靈符模擬飛劍,劍還是凡劍,不得仙家飛劍之威,石宏站著都懶得動彈。
眼看著飛劍近身,石宏還是一動不動,所有的人都以為石宏被這一劍嚇傻了,張鶯兒大喜,拍手叫道:“好,俊卿好生教訓這個狂妄小子!”
石宏他爹一聲慘叫搶上去要替兒子擋下這一劍,卻一頭撞在一層軟綿綿的力量之上,近不得兒子身邊。
張秀才大吼一聲:“住手!”
“叮!”
飛劍刺在石宏身上,石宏輕輕一抖,乒的一聲,飛劍碎成了漫天鐵屑,崩的到處都是。
那符咒的威力實在太小,已經吞噬了大量深奧符咒靈力的眉心光繭,竟然根本看不上這道符咒中細小的靈力,甚至都懶得吸攝。
“啊——”
林俊卿目瞪口呆,張鶯兒的叫好聲只喊出來一半,就被卡在了喉嚨里,好像突然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
石宏彈了彈自己的衣裳,隨手一揮,林俊卿一聲悶哼飛了出去,撞破了三堵墻才停了下來。
石宏淡淡道:“這是你對你善用法術荼毒凡人的懲戒。”
隨手一招,林俊卿又飛了回來,石宏噼噼啪啪正反幾十個耳光,把林俊卿抽成了豬頭,石宏陰森森道:“這是對你敢打我妹妹的注意的懲戒。”
石宏將他丟在地上,狠狠一腳踩在了他襠下。
“啊——”林俊卿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全身蜷成了一個蝦米,滿地亂棍。
張鶯兒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在她眼中幾乎天下無敵,除了上元真人便是他的林俊卿,在石宏手下,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像一個大力士面前的小孩一樣,被隨便擺弄。
石宏隨手在那名車夫阿二身上一點,被禁錮的阿二立刻渾身抽搐,青筋暴起,片刻功夫全身都縮小了一號。
石宏沉聲說道:“你恃強凌弱,平日里不知有多少路人被你撞得骨斷筋折,我取走你一身功力,看你還有什么資本橫行霸道。”
石宏法術一去,阿二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石宏在血焰老祖的記憶之中搜索一番,找到了一個法門,隨手打出兩道血焰射入林俊卿和張鶯兒體內,又將休書扔出張鶯兒:“你們最好燒香期盼我妹妹沒事,否則,這血焰熔魂立時便會發作,取你二人性命。林俊卿,你大可回去尋你師傅,倒看看他有沒有本事解了這血焰熔魂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