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靈素聽后,臉上空靈之色不變,似乎并不驚訝,只是神色淡淡的回道:“其實羅道友不問,我也會將此事告訴道友的,畢竟這件事的確與我們四人的行動有些關聯,靈素也不想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拖累大家。”
此女先是輕聲訴說著,但馬上面色突然變的稍顯激動起來。
“薛陰陽來找我...其實是和我母親有關!”
嚴靈素一下目光堅定不移,輕盈盈的轉過身子,明亮的鳳眸望向了后山方向,愣愣出神。
“和嚴前輩有關?難道真是在黑水冰潭!”
這次倒是羅羽吃驚不已了,有些失神的問道。
“不知道,薛陰陽只是說在前不久,黑水冰潭中出現古怪異動,隱隱約約見到了一股冰靈寒魄真氣沖天而起,但當薛家的修士趕到那里時,異象已經結束了,當時還有不少修士見到了此幕,可以作證。”
此女仿佛著迷般,也不轉身,坦然相告道:“你知道嗎,整個蒙州之中,會使用冰靈寒魄真氣的結丹期修士決不會超過五個,但真要是那些人,也不敢獨自闖進黑水冰潭中去胡鬧,而我娘就是那鳳毛麟角中的一個,恰恰巧合的是,她修煉的《廣寒功》正好適應黑水冰潭的苦寒環境!”
羅羽其實聽到這兒,便已經明白此女心中下定決心要去闖一闖了,不過他倒是并不會像此女那樣樂觀。
嚴靈素也知道這樣做,極有可能讓四人的集聚會合地暴露出去,但為了尋找到其母,那也不得不試探一下了,當她看到羅羽沉默的表情后,似乎還想說些什么時,卻被羅羽意味深長的笑著打斷道。
“既然嚴道友心意已決,在下能理解,也就不多問了,不過黃鼠狼給雞拜年,嚴道友明日還請小心為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羅某不希望離開的時候少了一人,這兩張中級土遁符可以說是嚴道友幫在下要來的,而明日道友進入黑水冰潭,若是遇到危險,或許能用的上此物。”
這次羅羽心里面是下定決心了,與其和此女糾纏不清,擾亂自己的心神,還不如索性順了她的意思,自己只要盡力而為就行了,他還有好大一堆麻煩要處理呢。
只見羅羽說完以后,也不顧嚴靈素愣神驚訝的表情,袖袍一抖間,一張黃燦燦符籇出現在手心,但馬上又光華一閃的落到嚴靈素身前,漂浮在半空,而羅羽不等對方拒絕,便義無反顧的掉頭往自己的小屋中走了進去。
身形沒入房中以后,下一刻,屋外的禁制光華升騰而起,一下將小屋全都包裹住了。
羅羽的一連串看似冷淡實則呵護的舉動讓嚴靈素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靜靜地站在屋外好一陣后,恍惚間回過神來,便也身形一轉的往自己的小屋中走去。
屋外也同時亮起了禁制之光,緊閉不出了。
回到屋內的羅羽,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陣疲憊,忽而嘆了一口氣,緩緩盤坐下來靜靜思考。
從現在的種種跡象來看,鷹雪山的事情越發的讓人琢磨不透、漸漸撲朔迷離起來,好久羅羽都沒有讓自己身處在這種環境中,這讓他冥冥中感到了一絲危機。
羅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不敢打坐修煉,獨自端坐在房中閉目沉思,將最近幾天所有的事情浮光掠影般在腦海間一一閃過,不輕易漏掉一絲一毫的細節,并且仔細真人的分析其中利弊關系。
到最后,羅羽雖然沒有想通,但也大致知道自己應該對哪些人、對哪些事保持警惕了。
并且羅羽還將師尊發給自己的傳音符拿了出來,沉思片刻后,羅羽同樣將自己想稟告的一番話留在了傳音玉簡里,反復確認一遍無誤后,羅羽對準傳音玉簡飛快地打出一道印訣,一陣亮麗的黃光顫抖過后,玉簡便‘嗖’的飛速沖出了小屋,屋外的禁制沒有阻擋分毫,那黃色光芒便沖天而起的沒入高空云層不見蹤影了。
同時羅羽則開始閉目養神起來,要是他所料不差的話,馬上公羊道人就應該得手了,自己還要和這老狐貍做一番交易呢。
當羅羽寄出傳音玉簡后,小屋中頓時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與此同時,在一處長滿荊棘般的灌木山峰上,正有七人圍成一個大圓圈,盤膝閉目,但并不是在打坐練氣,因為他們每個人或身前漂浮、或頭頂盤旋,或掌中游走著一桿桿大小不一的淡白色四方令旗!
雖然大小不一,但四方令旗上面所繪的怪獸模樣卻是完全相同,乃是一只潔白的獨角獅子,血口細眼,一看就知道是某種神秘的利害妖獸!
只見這些人手里或快或慢、或急或緩的不斷打出一道道繁復印訣,化為各色靈光紛紛擊在淡白色四方令旗之上,隨即令旗毫無保留的全都吸收進去,自身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著,隱隱有一道蛟龍般的淡淡白氣貫穿七人頭頂,忽亮忽暗的在七人所圍的圓圈中不斷轉動,形成某種微妙的聯系。
這七人不是別人,正是提前來此地布置陣法的七位結丹祖師,他們此刻全都激發渾身法力的祭煉著七桿白色令旗,而令旗在他們渾厚的法力支撐下,初步形成的威勢已然十分駭人了。
任何一名練氣期修仙者在此,稍一感受到那驚人之極的靈壓,恐怕都會控制不住直接暈闕過去。
此刻七人卻神情并不輕松,反而端的是凝重無比!
莫約半柱香功夫過后,那道圍繞七人游走的白氣前端部分猛然停頓了一下,卻立刻導致后面依舊速度不變的白氣往前擠壓過來,不過無論后面的白氣如何推動,前者卻是寸步都難以移動,反兒四周奔涌過來的白氣仍是不要命的瘋狂灌注進去,漸漸匯聚的白氣越來越多,一個肉眼可見白色耀眼光球在七人中間一步步形成,里面傳出陣陣爆鳴躁動的氣息!
嘭!....
白球終于膨脹到極限,再也無法變大的猛然爆炸,仿佛在七人頭頂下了一場白色光雨。
這七人在白球炸開的一瞬間,全都不約而同的悶哼了下,但也不敢遲疑,全都祭起身前的四方令旗,迎風一展的化為數丈大小,如同一朵白云罩出現在七人頭頂,那些白色光雨打在七團白云上面,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樣,絲毫變化都沒有發生。
但隨著光雨的漸漸驅散,七名祖師的身子都像承受不住壓力似的彎了一下,臉上稍稍顯出一絲痛楚。
不過七人馬上又恢復到一點沒事的樣子了。
這時候的其中一個紅冠老者最先睜開眼,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但見到四周的幾人慢慢都恢復過來,臉上立刻出現善意親和的笑容來。
數個呼吸間的功夫,剩下六人便陸續的睜開了雙眼,全都難以掩飾一絲失望之色。
“又失敗了,看來這七元天蜃陣并不像我等想象的那般容易控制。”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那位對翠霞派一向不滿的毒老怪,說完臉色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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