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戈軒正在密室中被迫行使性行為時,外面的戰局也在發生劇烈變化。
漆雕雪如一出密室,首先回到第二戰隊,救醒了魯辰青,然后由魯辰青去勸告第一戰隊的那些軍頭。此刻廣瑞的士兵已經發起攻擊,第一戰隊既要攻擊第二、第三戰隊,又要防守自己的老巢,兩頭作戰,已經陷入絕境。魯辰青由擔架抬著,一個個小組找過去,把密室中發生的一切向那些軍頭訴說,并宣布了皮丹成的遺言,令他們效忠戈軒,暫時聽從漆雕雪如的指揮。
魯辰青在第一戰隊威望很高,眾軍頭知他不會說謊,于是紛紛掉轉槍頭,與第二戰隊合兵一處,聯合攻擊廣瑞。當然也有不聽話的,第一戰隊除甘隊副外,另外兩個隊副也很有野心,一聽說皮丹成死了,甘隊副背叛,立即產生了奪權的念頭。可惜沒等他們去鼓動手下的組長,就慘遭不測。
這兩位存有野心的隊副都抱有同一個打算,他們認為要就任多魯團長,最好得到主家正昌支持,擁有大義名分,于是他們想到了正昌特使畢德白。可是他們運氣實在不好,此刻畢德白已被大地刺蟲所救,正受到刺蟲們的保護。這兩位隊副千辛萬苦找到他,剛說明來意,就被大地刺蟲給殺了。
在大地刺蟲簡單的思維中,既然這兩個家伙觸犯到了戈軒主人的利益,當然不能留他們活命。而畢德白被這些刺蟲所救,滿心感激,加上需要他們來保障生命安全,因此連說他們殺得好。
這樣一來,漆雕雪如順利統合了第一、第二戰隊的力量,還剩下正處于混亂中的第三戰隊。
第三戰隊的隊長以及一些領頭人物都被裴銘與甘隊副派出的殺手所害,群龍無首。漆雕雪如一不做二不休,指使大地刺蟲們簇擁著畢德白去接管第三戰隊。由于畢德白的主家特使身份,那些沒頭蒼蠅般的組長多半答應聽從漆雕雪如調度,而不聽話的全被大地刺蟲當場格殺。
在漆雕雪如的指揮下,終止內亂的多魯兵團成功擋住了廣瑞軍的突襲。
這時,另外幾只大地刺蟲在衛一帶領下已經趕到團長大帳保護戈軒,他們宣布了裴銘的死訊,并把裴銘的尸體交給廣瑞軍。
廣瑞軍眼看無法占領敵方營盤搶奪生存物資,指揮官又死了,為了不再忍饑挨餓,終于選擇全體投降。至此,大局已定。
戈軒是在打掃干凈的密室中會見畢德白的,漆雕雪如作陪,聞人瑤也在,這位新任團長就像失了魂一般,在邊上默默不語。
「見過特使閣下!」戈軒畢恭畢敬向畢德白敬了個軍禮。
畢德白急忙站起,笑說:「戈首領,這怎么當得?不必這么客氣!」
漆雕雪如在一邊說:「這當然當得,您是主家特使,身份尊貴,這一次讓您受驚,都是我們保護不周呀,就希望您見到弓團長后,別數落我們就好啦。」
畢德白急忙說:「哪有可能?我老畢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這救命之恩還不知如何報答,怎會背后數落人?何況也數落不了啊!這次你們不但完成了弓團長下發的任務,還令來犯之敵全軍投降,如此輝煌的勝利,可是了不得的大功勛啊!」
「這份大功勛里也有畢特使的一份,而且還是最大的一份!」戈軒說道,「要不是畢特使臨危不懼,親自在前線坐鎮指揮,說服了那么多搖擺不定的組長,并當場斬殺兩個背叛的隊副,局面早就不可收拾了,說起來,這次若沒有畢特使居中策劃,哪有可能勝利?我們上書弓團長敘功時,肯定不會忘記畢特使的。」
戈軒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把一份大功勞平白加在了畢德白身上。
隕石群各大勢力對軍功的獎賞都很豐厚,正昌兵團也不例外,要是戈軒上書時真這么說,畢德白將得到不小的功勛積分。何況他向來膽小如鼠,若這臨危不懼、親上前線的報告呈遞到團長弓正昌手中,他也能一舉改變在團長心中的形象。
畢德白大喜過望,覺得這戈軒為人真不錯,通曉世故,人情練達,比多魯前任團長好太多了,于是笑瞇瞇說:「戈首領,不,戈團長,如此就多謝了!」
一邊的聞人瑤聽到「戈團長」這三個字,頓時臉色大變。
戈軒卻不動聲色說:「我們現任團長是聞人團長,在下僅是隊副,不敢當此稱呼。」
畢德白輕蔑地看了一眼聞人瑤,然后笑著對戈軒說:「戈老弟放心,但叫有老哥在一天,必在弓團長面前全力保你,這多魯的團長之位,肯定非你莫屬啦!嘿嘿,這一次論功績,整個多魯誰及得上你?」
戈軒搖搖頭,說:「畢特使,多謝您的賞識,在下萬分感謝,以后如果有事相求,我肯定會向你開口,但這件事就算了。」
畢德白見他說得堅決,于是不再強求,笑說:「戈老弟以后就叫我老哥吧,什么特使的,見外啦!」
「是,老哥。」戈軒從善如流。
這個話題算是告一段落,一邊的聞人瑤暗舒了口氣,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復雜。
接下來,畢德白又與戈軒聊了半晌,隨即去休息了。
漆雕雪如也隨畢德白出了密室。戰局初定,有太多事務要辦,她不得不去操持。
密室中再次只剩下戈軒與聞人瑤兩個活人。
聞人瑤瞥了戈軒一眼,忽然說:「你為何不愿做團長?」
戈軒淡淡道:「因為你是團長。」
「我是團長嗎?」聞人瑤神色變換不定,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說,「你上面有畢德白罩著,都稱兄道弟啦;下面又有那么多嘍啰,該死的皮丹成臨死還讓他們效忠你!哼哼,我這個團長還有什么用?大戰過后,竟然沒有任何一個組長來向我報到,這些見風使舵的小人只知道圍著你團團轉,無恥呀!戈軒,你……你糟踏了我身子,我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所有人都不再聽我的啦!」
說著說著,她眼眶都紅了,譏諷道:「戈軒首領,您才是多魯兵團真正的團長吧?」
「妳的特長在于臨戰指揮,現在戰局初定,需要處理的是善后事務,這方面雪如比較在行,所以他們都去找雪如,并非圍著我團團轉。我是一個外來人,多魯兵團的權位我并不感興趣,放心吧,妳始終會是多魯的主人。另外需要更正的是,并非我糟踏妳身子,那件事是妳求我干的。」
「什么?」聞人瑤勃然大怒,嗚咽道,「你真不要臉,要不是中了你的春藥,我會……會那樣不知廉恥嗎?嗚嗚……戈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你就是把我作為傀儡而已!玩了我的身子,還要搶奪我的權柄,權人兩得呀!」
她喘了口粗氣,繼續說:「現在你不急做團長,只是想利用我封住所有人的口,等你羽翼豐滿了,說不定你會毫不留情害死我!」
戈軒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少見的出現一絲柔和,過了一會兒才說:「阿瑤,既然我們之間有了生物學意義上的交配行為,我會負責的,我可以保證,只要妳不做蠢事,妳將一直是多魯的團長。有一件事我不想瞞妳,其實我并非隕石區本地人,我來自于主流社會,因為一次意外,才出現在這里……」
此言一出,聞人瑤頓時愣住了。
「我最想做的事,是尋找回去的星路,多魯兵團存在與否,它的團長是誰,對我來說其實無所謂。我現在掌握多魯兵團,說實話,只是為了生存下去,為了更方便地打探回歸航路。阿瑤,安心當妳的團長,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將多魯還給妳的。區區邊緣世界一個小兵團的首領,并非我的目標……」
戈軒語氣誠摯,話聲深沉,而且在說這些話時,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上位者的氣息,令聞人瑤倍感壓迫。
理智告訴聞人瑤,戈軒講的話都是真的。在她心中,憤怒、抵觸、羞恥等等負面情緒漸漸消散,她目光中第一次閃現出了茫然。
接下來的數日,聞人瑤自覺幫戈軒編組隊伍。戈軒當眾宣布,取消戰隊編制,把三個戰隊編組成三個主力師,并在全兵團取消組長的職務,所有一切與組長有關的特權全部取締。
這種急風驟雨式的改革,聞人瑤是很擔心的。她覺得組長們很可能會聯合起來抗爭。誰知這一切并未發生,雖有部分組長抱怨,但大局依然穩定。
她仔細思量,這才找出原因。此次大戰使得三個戰隊的上層人物盡數死絕,幸存下來的組長們也在魯辰青帶領下向戈軒效忠,此時此刻,即便組長中還存有野心的,也無力與她和戈軒這對「強勢搭檔」對抗,除了聽從命令,可說別無選擇。
戈軒組建了幾個大部門,包括參謀部、人資部、軍法部、后勤部等等,那些幸存的組長成了這些部門的頭頭。說起來,他們手中的權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所增加,因為戈軒不是把權的人,他把許多權力都下放給他們。這也是原組長們安心聽命的原因之一。
當然,戈軒放權的同時,還制定了一整套嚴密的規章制度,嚴格考核他們各自的業績,如果業績不好,將會撤銷他們的職務,另行分配。
隨著時間的流逝,多魯兵團完成了一次徹底的蛻變。而古墟的眾多蟲洞也漸漸穩定下來,眾人與負責運輸與后勤的第四戰隊取得了聯系。是離開古墟的時候了。
山岳號巨艎。
這是多魯兵團唯一一艘巨艎,即可當作母艦使用,也可用作運輸。當然,以多魯兵團的能力,很少會與敵人進行太空戰,財力不允許多魯擁有那么多艎載游艀,因此山岳號巨艎多數時候只是一艘運輸船。
此刻在巨艎的艦橋上,原第四戰隊隊長言秋正與心腹手下密議。為什么說「原」,是因為現在第四戰隊紙面上不存在了,團長聞人瑤一紙令下,讓他們變成了多魯兵團裝備部,原第四戰隊下屬的一個個小組,現在成了一個個局,有單兵武器制造局,有艦載武器制造局,有輔助設備局,有勘探局……另外,居然還有一個新型艦船研發與制造局。
剛過了五十歲生日的言秋坐在指揮椅上,臉色陰沉,目光中透露出絲絲猶豫。
心腹手下們圍著他站成扇形,其中一個山羊胡子師爺模樣的人恭敬地說道:「隊長,屬下已經去聯絡過其他戰隊那些幸存下來的組長了。」
言秋聞言,精神一振,問道:「他們怎么說?愿不愿意與我們聯手,共同推翻那個戈軒?」
師爺一臉苦澀,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言秋心中一沉,道:「這怎么可能?難道他們怕那個戈軒不成?嗯,這么多人里,總有幾個不怕的吧?」
「隊長,一個都沒有……啊,屬下不是說他們全部怕戈軒,而是他們全都不打算反對戈軒。」
「胡說!」言秋一拍指揮椅的鑲金扶手,怒道,「這個戈軒擼奪了他們本應有的權力,令他們毫無自主之力,財權、人事權、募兵權等等全都沒了,他們怎么可能不反對?難道他們都是天生的奴才?」
心腹手下們見他發火,一個個噤若寒蟬,那個師爺更是嚇得一哆嗦。
言秋沒有做團長的野心,但他卻對喪失在手的權力不能容忍,這才派師爺去聯絡其他戰隊各個組長,希望聯合起來,令多魯「回歸傳統」。現在師爺告訴他,那些小軍頭沒一個愿意與他聯手反對改制,他是怎么都不信的,所以才會發火。
但是發過火后,他考慮到師爺對他忠心耿耿,不會說假話,其中必有原因,于是又問道:「你是怎么對那些人講的?是不是講錯話了?」
「屬下……屬下是這么說的,那個戈軒打著聞人團長的旗號胡作非為,取消組長、隊副、隊長這些正式職務,集中所有權力,這是違背光榮傳統的行徑,是對隕石區整個世界的背叛,大家應該群策群力,捍衛自己的權利。」
「嗯,這沒有講錯,他們是怎么回應的?」
「他們說,是不是違背光榮傳統,與他們沒什么大關系,他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回歸傳統需要激烈的斗爭,他們是不想趟渾水的……特別是那魯辰青,居然還說,現在的傳統是當年偉大的新維京海盜團消失后才出現的,并非一直如此,因此傳統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現在已到了變革的時候,作為一個兵團,只有集權才能更快的發展壯大。」
「這個混蛋魯辰青!誰都知道兵團集權才能更快發展,但這是對于整個兵團來講的,他就一個小小組長,怎么會站在團長的立場去考慮問題?哼哼,他難道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組建自己的兵團嗎?」
「是啊,屬下曾對他說,如此下去,即便他功勛蓋世,也不可能脫離多魯,被允許自行組建附屬兵團,成為一名榮耀的團長,只能一輩子給多魯做牛做馬。可是他說,他本是一個組長,成為團長對于他來說太遙遠了,現在的他已經很滿足于第一師師長這個職務了,而且他對戈軒心服口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言秋越聽神色越萎頓,既然這些人都不愿與他聯手,他自己獨木難支,是不可能反對改制的。就算原第四戰隊全體組長都跟著他干也不行,因為第四戰隊向來只負責后勤雜務,并不負責征戰,隊員的能力全都不在戰斗上。
不過他還抱有最后希望,他揮揮斷師爺的啰嗦,問道:「那么,聞人瑤……聞人團長又怎樣?你有沒有對她講,只要她一聲令下,我言秋將全力對付戈軒這個奸人,支持她奪回兵團實權!」
「屬下把能說的都說了,可是聞人團長她……她讓屬下轉告您,戈軒不是梟雄,更不是奸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多魯好,如果您擁護她,那么就要聽從戈軒的指派,安心做裝備部部長,如果您還是想攪風攪雨,搞七搞八,那么您才是奸人。」
「什么?我?我是奸人?」言秋聽得差點要吐血。
這時,心腹手下中另一個人說話了:「隊長,實在不行,我們去投奔主家正昌吧,正昌對我們手上擁有的資源還是比較看中的。」
言秋心中一動。他擁有的最大資源就是巨艎,巨艎造價昂貴,率領一艘巨艎前去投奔,不論哪個勢力都會歡迎的,但他也有顧慮。像他這么個附屬兵團的隊長,跑去龐大的正昌兵團,雖能帶過去一艘巨艎,但也只有做小三子的份,正昌比他勢大的人多了去了,這些家伙看待附屬兵團出身的人,更是一個個都把鼻子朝著天,壓根瞧不起。
在正昌,有很大的可能,他必須從頭做起,可他已經五十歲了,早過了充滿夢想的年齡,深深明白從頭干起的艱辛,任何地方打拼都不容易。投奔正昌,不但會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罵他叛徒,還可能沒現在活得好。不論怎么說,他現在也是一部之長。
沉吟片刻,言秋壓低聲音問道:「正昌索要的情報,已經送過去了嗎?」
那個提議投奔的心腹立即答道:「那些情報是與畢德白特使的報告一起送過去的,送信的游艀前天啟航,估計已經到了,按照您的要求,情報內容就是目前團內的一些變故,沒有任何機密的東西,估計我們在正昌的那位靠山不會太滿意,但也不會太不滿。」
「嗯,這樣就好,我們不能與他靠得太近,與他接觸,滿足他的一些要求,只是給自己留條后路而已,至于正式投奔正昌……」言秋用手指敲著鑲金扶手,考慮半晌,忽然說,「我們多魯這樣子下去,真的會有大發展嗎?你們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聞聽此言,眾手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最后還是那位師爺首先站了出來。
「隊長,您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啊,不過,這個制造局不知您注意到沒有?」
師爺攤開了裝備部的組織結構圖,指向其中的一個局。言秋一看,卻是那不知所謂的「新型艦船研發與制造局」。
艦船的研發與制造,在哪里都不算小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資源。隕石區這么多兵團,真正有自主研發能力的少之又少,不說研發,就是能獨立制造艦船的,也并不太多,都是相當強大的勢力。
即便像正昌這樣的晶級兵團,領宙占據了十多個域,也僅能研發制造幾種游艀、戰舸與飛舴各一個系列,至于巨艎的研發就沒那個實力了,只能買來特許權建造。
現在戈軒搞出個新型艦船研發與制造局,言秋怎么想都覺得那是個笑話,憑多魯的實力,連游艀這種穿梭艇都造不出,還談什么研發制造?
那些手下也與他的想法相似,其中一人笑道:「戈軒搞出這么個局,或許只能造出游艀的外殼吧?還不知有沒人要那破爛的外殼呢!」
眾人哈哈大笑,只有師爺一臉嚴肅。他面向眾人說:「我把這個局指出來,不是讓大家笑的,本來我對此也是一笑了之,可是昨日我向這個局的局長詢問之后,看法有了一些改變。」
他轉過身,向言秋施了一禮,說:「隊長,這個局的局長也是您的老部下,叫做游軒。」
「哦?游軒嗎?他是專門搞技術的,水平非常不錯,不比一些銀瞳船匠差,可他不是僅能修理艦船嗎?」
「他當然沒什么自主研發能力,戈軒也沒讓他自主研發,而是交給他一套圖紙,讓他把圖紙吃透。」
「艦船設計圖?」言秋終于吃了一驚,說,「那可都是天價的東西啊!戈軒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難道是他家祖傳的?」
言秋與其他人一樣,都以為戈軒是銀瞳族。銀瞳族的家庭,有些祖傳的艦船設計圖也屬正常。
師爺卻道:「是不是祖傳屬下不知,但據游軒透露,那是一種在我們這個世界從未見過的艦船,應該是全新的東西,而且他認為那種艦船戰斗力非常強,特別適合我們隕石區的環境,如果能順利生產出來并列裝的話……」
他說到這里,看了看其余眾人,肯定地說:「我們多魯的戰斗力將成倍增長!那時,我們多魯將不再是只能進行陸戰的兵團,我們的足跡將踏入太空!」
艦橋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譏笑聲都消失了。
對于隕石區各個兵團來說,戰艦兵不是問題,隕石區環境特殊,這里的居民又都是海盜與探險者的后代,自從懂事起,就和艦船這種交通工具打交道,任何士兵都擁有良好的操縱與駕駛技術,唯一阻礙兵團向太空戰發展的,就是缺乏戰船。購置昂貴的戰船是巨大的財力負擔。
如果多魯真的能自己建造戰船,白癡都知道它的潛能有多大;如果建造的戰船還能適應隕石區復雜多變的環境,那么未來的發展只能用「不可限量」來形容。
過了好半晌,言秋打破了沉寂。他對那個提議投奔正昌的手下吩咐說:「以后與正昌的人少聯系。」
「是!隊長!」
「以后就叫我部長吧,隊長這個稱呼不要再提了。」
「是!部長!」
言秋微微一笑,第一次覺得,部長這個稱呼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一個能建造出艦船的部長,比一個小小的隊長要尊貴多了。
正昌要塞。
這里是龐大的正昌兵團的心臟區域。在這座巨大的太空堡壘中央,是一棟尖頂式建筑,建筑外墻上銘刻著一個高達十米的「昌」字。
建筑的底層是個大禮堂,禮堂后是座典雅的花廳。
此刻正有兩個人呆在花廳中。其中一人五十歲上下,臉上帶著一道道刀刻般的皺紋,濃眉入鬢,虎目含威,正是正昌兵團的團長弓正昌。「正昌」并非他本名,只是正昌兵團向來有個傳統,當上團長后必須改名為正昌,他也不例外。
另外一人長相與畢德白很像,都是三綹長須老鼠眼,就像一母同胎的兄弟般。事實上他也正是畢德白的兄弟畢鈦白,只是這兩兄弟關系極差,如同仇人。
「鈦白,你哥哥的報告你也看過了,他建議支持聞人瑤繼任團長,這件事你怎么看?」弓正昌不動聲色詢問道。
「總座,那聞人瑤其實就是一個花架子而已,多魯團長一死,必定大亂,一個女人能壓得住嗎?據我從多魯某個隊長那里得來的情報,現在多魯真正掌權的,是一個叫做戈軒的人。不過這小子顯然亂來,一朝權在手,就大肆改制,廢除了團中的正式職務,您想那些組長能心服嗎?」畢鈦白談到戈軒的行為時,臉上充滿冷笑。
「聽你這么說,多魯即將大亂啰?可是德白的報告中,這個戈軒似乎還不錯呢。」
「嗤!他懂什么?依我看,他一定從戈軒那里拿了好處!」畢鈦白時刻不忘在團長面前開壞他哥哥。
對于他的話,弓正昌不置可否,只是說:「既然這個戈軒會令多魯陷入混亂,我們是不是要支持聞人瑤,穩住多魯的局面?」
「不!」畢鈦白急忙說,「總座,這多魯一亂,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是只有好處啊!」
「哦?你且道來。」
「您想,多魯這次完成了您交給的任務,還完成得那么出色,竟然令廣瑞古墟侵略軍全軍覆沒!如此大功,我們該怎么酬謝呢?恐怕只有提升他們兵團的等級了吧?而他們一旦成為翡翠級兵團,就需要賜予他們領域,盡管我們正昌勢大,擁有十多個域,也不能這么分出去呀!但是,他們把廣瑞的俘虜向本要塞一送,我們不分還不成,不然會讓其他附屬兵團寒心……
「現在我們機會來啦!如果他們內部大亂,我們就能找到各種借口拖延,然后利用這段時間上下其手,或許能趁機吞并了他們,只要多魯大部分軍頭成為我們的直系,多魯從此將不復存在,那時我們連賞賜的水晶幣都可省下,更別說賜予領域啦。」
畢鈦白說完后,得意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弓正昌卻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說:「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了?我正昌的名聲……」
「總座,現在我們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戰國時代,名聲算什么?擁有更大的直屬疆域就意味著更強的力量,這遠比名聲重要啊!」
「嗯……」
「所以說,我們現在反而要支持那個戈軒,讓他把多魯搞得越亂越好,最終分崩離析!等他們來到本要塞,屬下還另有一計,定然讓多魯的大小軍頭感到多魯沒指望了,令其主動投向我們!」
弓正昌望著這位信心滿滿的幕僚,沉思了半晌,終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