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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錯綜(三)

更新時間:2014-03-20  作者:緋紅之月
,這些人的注意力都被北洋新軍吸引住了。每個人的神色都不相同,越是經歷過激烈戰斗的敢死隊戰士神色就越凝重。就因為曾經經歷過生死考驗,他們才能感覺到城下這些新軍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殺氣。城下的這些新軍不僅僅殺過人,更可怕的是他們懂得怎么殺人,而且有著強烈的戰斗欲望。

以上海新軍根本無法比擬的流暢,杭州城下的新軍官兵開始檢查武器,整理隊列。那些騎著馬的軍官們只是稍微撤退了一下。他們不是要離開戰場躲到更安全的后方,騎馬的軍官們只是讓開空地,方便第一排的新軍進攻。光復會敢死隊的戰士們就見其中一個軍官唰的抽出馬刀,在空中高高舉起。隨著這個動作,滿清新軍的陣列中,旗手們抬頭挺胸,同時高高舉起軍旗。

“呯!”姬曄的鋤頭敲在了土層下的一塊石頭上,由于姬曄揮動鋤頭的時候用了太大的力氣,反動作用力將她的雙手震的發麻。任由鋤頭歪斜的砍在土層中,姬曄這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突然抬起手遮住眼睛哭了起來。

廣德縣李家集工作隊的工作終于有了進展,在幾個月前砍完了一萬顆竹子的工作后,山上被清除出好大一片空地。工作隊一面安排鄉親們學習養殖蚯蚓飼養雞鴨和豬的技巧,一面開始在這大片的空地上種植桑樹。

毛竹這種植物生命力極為頑強,不是光把地面上的竹子砍倒就能阻止毛竹生長。深深扎入地下的龐大根系錯綜復雜連成一片,得靠深挖狠挖把這些根系除掉才行。否則桑樹根系很難競爭過毛竹。飼養雞鴨見效快,群眾們自然更青睞這種科學技術。種植桑樹這等需要花費巨大勞動力的事情,只有不到十五家人愿意參與。即便是這十五家人,還有五家是弱勞動力家庭。他們也沒有把家族的主要精力放到毛竹上,只是派了一些人前來幫忙。即便如此,排出的人里頭還有不少是些半大的小子。孩子們倒不懶,不過注意力太容易被其他東西吸引,看到土里刨出的東西來,孩子們就會一窩蜂的圍上去觀看。或者地里頭出現蛇和其他動物,孩子們立刻尖叫著掄起手中的農具上去一通亂打。

李家集工作隊不管百姓的態度是否積極,工作隊每天除了教書,傳授農業知識,幫助群眾解決突發問題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勞動。姬曄哪里有過這等沉重勞動的經驗,她一個小姑娘手上磨起了血泡,血泡破了磨起了繭子,因為有了繭子之后不太痛了,所以揮動勞動工具的時候太用力,結果繭子下頭又磨起了新的血泡。姬曄突然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來幫忙的孩子們現在不在山上,工作隊的同志只是抬頭看看姬曄有沒有受傷。看到姬曄沒受傷,大家隨即埋頭繼續工作。半個多月前工作隊里頭來了兩個根據地農業學校的學生,他們帶了些根據地農業學校編寫的關于竹子與桑樹的資料,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干掉竹子根系的速度明天提高了不少。眼見著山上十幾畝地終于清理的差不多了。一些從根據地運來的桑樹苗都已經種下。工作隊的口號就是“加把勁,盡快完成第一期工程。”

哭泣了幾聲,姬曄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抽泣著繼續開始揮動鋤頭。很快,抽泣也沒有了,姬曄胸中的委屈化成了一種悲憤,悲憤又變成了力量。這位十七歲的小姑娘玩命的揮動鋤頭,在地上亂刨起來。

高高舉起鋤頭的手臂被人拽住了,姬曄扭頭一看,工作隊隊長李壽顯站在身邊。李壽顯嘆了口氣,“姬曄同志,你休息一下。”

這溫暖的話讓姬曄的悲憤情緒得到了一定平息,不過接下來就聽到李壽顯說道:“你這么干活沒效率的。”

聽到李壽顯關心的不是自己的悲憤痛苦,而是自己干活的效率。姬曄突然很想用雙手卡住李壽顯的脖子,在奮力搖晃中將李壽顯如同小雞一樣掐死。

不過這種事情也就是想想,且不說李壽顯身高體重相對姬曄有太大優勢,在李家集的繁重的工作中,李壽顯更是練出了強壯的身體和發達的肌肉。即便如此,李壽顯還不知足,他一直拿著人民黨的《鍛煉手冊》,督促大家每日里保持鍛煉。李壽顯聲稱重體力勞動不等于鍛煉。全面的身體訓練,以及注意身體調整才是保持革命強壯體魄的正確途徑。

姬曄其實很想痛罵李壽顯,“你練這么壯實那就去打仗啊。在村里頭和一群村民瞎混什么?!”

但是大家都在干活,姬曄覺得這么發脾氣未免太傻,所以強忍了怒氣,姬曄拎起鋤頭繼續干了下去。畢竟是有了了幾個月勞動經驗,人民黨的工作隊培訓反反復復就是教給大家怎么干活,姬曄靜下心干活的時候效果頗為不錯。或許是剛才發泄了一圈,情緒得到了疏解。而且刨除和切斷根系后,還需要小心冒出的尖銳根莖刺傷腳部。姬曄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勞動本身上。等日頭快落山的時候,姬曄抬頭才發現,剩余需要完成的部分已經不多了。

“收工!明天在干。”李壽顯吆喝一聲。

姬曄忍不住答道:“加把勁今天干完不就行了。”

“問題是今天干不完。這么一塊地,得干到明天下午。該放松的時候咱們也別把自己逼的太緊。大家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咱們還得召集種樹的人員,明天一天可忙的不輕。”李壽顯答道。

姬曄立刻回憶起李壽顯前一段討論開個磨坊,不用說,等桑樹種植完畢,下一步就是磨坊的開工。廣德縣不僅盛產毛竹,還盛產栗子。栗子吃多了會干結,但是栗子面混合了白面能蒸窩頭。而栗子面混合了其他一些玩意,還能做什么“混合顆粒飼料”。據說是很有用的玩意。李家集附近有栗子,有毛竹,加上桑樹。李壽顯認為這么干下去,要不了幾年就能讓李家集煥然一新。

想到這里,姬曄問道:“李隊長,咱們要在這地方干多久?”

“什么干多久?”李壽顯不太明白。

“就是說咱們以后就住在這地方不走了么?”

“這得看組織安排。”李壽顯輕松的答道。

“這要是組織上不理咱們,咱們就在這窮山僻壤一直干下去么?”姬曄被李壽顯堅守組織原則的話給嚇住了。

“怎么叫窮鄉僻壤呢?這地方不錯。”李壽顯有些奇怪的答道。

姬曄往山坡下看去,只見夕陽中矗立著一片片破敗的茅屋,屋頂當作屋梁的黑黃色干毛竹從茅草中露出破爛的一段來。雖然有炊煙,可是家家進出的人衣衫襤褸。孩子們和狗在門外嬉鬧著。唯一像樣的則是不久前工作隊牽頭建成的一條竹筒引水渠,從山坡上把一道泉水直接引進了村里頭。

由于身擔教育工作,姬曄突然想起了

在看熱鬧。結果建成之后,無須說明,村民們就自然而然的看出了門道。他們取用自家飲用水的時候,從來都是從最高的水池中取用。

而排水溝在雨季中也起到了效果,雨水順著排水溝滾滾而去,根本沒有出現積留的問題。村民們是不吝于贊美的,但是他們卻吝于自己的體力。只要是給自己干事謀福利,村民們絕對熱情洋溢,凡是給工作隊或者給李家集集體利益干點什么,那就要從者寥寥。只有“評理”的時候,村民才能想起工作隊來。每次“評理”就是一場幾乎令人發瘋的絮叨與爭吵。

只在李家集待了幾個月,姬曄就覺得自己的精力仿佛被這貧困山區抽的干干凈凈。她實在看不出“這地方不錯”在哪里。

“李隊長,你就準備一輩子在這地方么?”姬曄帶著明顯的不滿說道。

李壽顯和大家收拾著工具,隨口答道“一輩子?哪能想的那么遠,組織上讓在這里干,我就干。組織上讓我去其他地方,我就去。想那么多做什么。”

這話把姬曄噎得夠嗆,她頓了一陣才繼續問道:“那你自己就沒有想干的事情么?”

“自己想干的事情?”用地上的竹片把鋤頭上粘的泥土刮掉,李壽顯這才答道,“我以前想干的事情多了,結果啥事沒干成不說,還差點全家餓死。現在跟著組織走,啥都能干成。這竹子砍了,桑樹也快能種下。再過不久,如果磨坊修起來,我們還能給縣里頭提供糧食。這漫山遍野的栗子樹,這得磨多少栗子面。用布匹、食鹽、鐵器來換,咱們可是占了老大的便宜了。”

“那便宜也沒落你兜里啊。”姬曄很想與李壽顯好好抬抬杠。

李壽顯眉頭難以察覺的一皺,不過他很快就笑道:“怎么叫沒落到我兜里?用最好的栗子磨出來的栗子面,咱們自己得先嘗嘗再說。用運來的上好白面和這栗子面蒸成的金黃色窩頭,加上鴨子肉,鹽腌的竹筍。對了,竹筍炒大肥肉,那可是好吃的很。磨坊一旦弄完,我就去縣里頭讓他們給準備幾頭豬。香料也要準備好,你是不知道,我們吃過陳主席做的燉豬肉,想起來我就要流口水。不僅要有這些菜,我再弄些酒,大家好好的吃喝一番。”

姬曄畢竟是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聽了李壽顯這么一通白活,她也覺得口舌生津,肚子里頭開始咕咕叫。而身邊的其他同志聽到李壽顯這番描述,已經忍不住喝起彩來。

“走了,回去吃飯!”李壽顯看大家已經收拾完工具,他隨手抄起最大的一捆工具扛在肩頭,一馬當先向山下走去。

勞動之后,自然是胃口大開。人民黨的同志們都非常注意個人衛生,村里頭的公共設施除了引水渠之外,還有澡堂。不過只提供淋浴。竹筒接成的引水管分出了一根分管,直接通到浴室上方的一個黑色大薄鐵桶里頭,注滿之后會慢慢的流入下頭的一個水池里。晴天的時候,每天大鐵桶里頭的水曬的滾燙,經過一些調解,就能痛痛快快的洗熱水澡。不過這等優待也只有最初幾天人民黨工作隊試用的時候才有,后來百姓們自發的占據了先洗的優勢。

好在現在不過十月,天氣也不算熱,涼水洗澡也不至于冷。洗完澡,大家就伏案大嚼。剛吃到一半,卻有人進來。眾人一看,是縣里頭的通訊員。通訊員是個長相很可愛的男生,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說話逗得很,大家都很喜歡他。拉通訊員坐下一起吃飯,通訊員邊吃邊說道:“這次來是要通知光復會的同志,徐錫麟先生召集你們回去。”

姬曄看著通訊員狼吞虎咽的樣子,本來還在微笑,聽到這消息,微笑從她臉上逐漸消退下去。與姬曄一起來的光復會同志趙自庸臉色變得很是鄭重。

“出了什么事情么?”姬曄連忙問。

“聽說光復會打退了上海清軍。別的就沒有消息了。不僅是李家集,其他地區所有光復會的同志,都要回縣里頭。看來這次有可能會讓所有光復會同志集合,一起回浙江吧。”通訊員依舊狼吞虎咽,跑了幾十里路,他也真的餓了。

重回光復會,這是姬曄一直以來的夢想。與同志們再次縱橫在戰場上,不用與這些刁蠻難纏的村民們在一起。姬曄無

次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她知道自己本該露出開心的笑容,可是為什么臉上好像在笑,但是心里頭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姬曄對這點非常不理解。

飯后,姬曄拉著光復會同志趙自庸到僻靜的地方談起此事,趙自庸平素就不愛說話,面對姬曄的詢問,趙自庸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讓咱們回去咱們就回去唄。”

姬曄登時就為之氣節,她想了好久,突然低聲問趙自庸,“趙大哥,你想回去么?”

趙自庸這次沒有說話,良久之后卻嘆了口氣。會談就這么在無言中結束了。

躺在床上,姬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如果回去的話,就要參與戰爭,而李家集的現在,則是……和平?想到這里,姬曄覺得原先想不明白的東西豁然開朗,剛到李家集的時候,姬曄因為戰爭而無法走進和平的生活。而現在,無論這和平看著多么無聊,但是姬曄又難以返回戰場了。想到這里,姬曄覺得身體忍不住有些發抖,再次回到戰場的話,就要再次面臨死亡。她不想死。

這個世界很大,當姬曄跟著哥哥以及光復會的隊伍到過浙江很多地方,她以為已經這已經是很廣闊的空間,但是在浙江之外還有江蘇,還有安徽,還有著更多更廣闊的天地。工作組里頭的成員談起人民黨的核心根據地鳳臺縣的時候,說起哪里的工廠學校,廣袤的田野,成群結隊的鴨子,還有淮河兩岸的風光。如果從鳳臺縣上船,向東就能抵達廣袤的洪澤湖。姬曄聽他們談起這些,很想去看看。

不僅是這遼闊的世界,還有好多好多美味。哪怕是吃不到遠方的美味,單單是李壽顯描述的磨坊建成后的那頓豐盛的酒席,姬曄就很想吃到。可一旦回到戰場,這些都變成了奢望。

就在這動搖中,姬曄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哥哥是在和滿清的戰爭中戰死的,而滿清還沒有被打倒。姬曄曾經發誓一定要推翻滿清,給哥哥報仇。至少也要攻破南京城。但是現在的局面遠沒有到那個時候。一想到哥哥的死,畏懼心從姬曄身上消失殆盡,一種被遺忘的強烈情緒陡然而生,和平已經不算什么了,恐懼好像也不再有意義,只要能夠報仇的話!姬曄愿意再上戰場。

沒了疑惑,姬曄很快平靜下來。或許是激動消耗了太多精力,當然白天的勞動也積累了足夠的疲倦,姬曄沒多久就睡著了。

左腿猛的一彈,姬曄突然間醒來。此時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反正外頭一片漆黑。姬曄覺得困倦已經消失殆盡。這些天養成的早起習慣讓姬曄躺不下去,翻身下了竹床。姬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剛出大門,就聽到黑暗中有人問道:“誰!”

“呀!”姬曄被嚇得尖叫一聲。定睛一看,卻見月色中有個身影,仔細辨認卻是李壽顯。

“李隊長,是我啦!”姬曄用手拍著胸脯答道。

“哦,姬曄同志。”李壽顯笑道。

“李隊長,你起來這么早做什么?”姬曄覺得心臟還被嚇得撲通撲通亂跳。

“你們馬上就要走了,給你們準備點路上吃的。”

聽到這話,姬曄覺得心里頭一暖。雖然昨天很想把李壽顯活活掐死,不過姬曄自己早就把那不高興忘得干干凈凈。她笑道:“我幫你吧。”

“行,一起打水去。”李壽顯說完,把左手中的幾個竹筒遞給了姬曄。

月色很亮,水池邊一個人都沒有。作為方便了群眾的公共生活設施,群眾們參與的熱情還是有的。用竹子做支柱,茅草編了屋頂,一個類似亭子的簡單的遮蓋間總算是在群眾們參與下完成了。水池內外是用水泥貼上了青色石片,所以感覺很好。鄉親們說這是吐水的地方,還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個中空的龍頭,套在竹筒上,清涼甘霖的泉水就從龍嘴里頭源源不斷的噴吐出來。

“李隊長,我本來是來這里跟你們學著革命的。但是我沒學好,到現在也沒懂得怎么革命。”姬曄有些遺憾的說道。

“黨組織說過這件事。我覺得你也差不多學會了。”李壽顯答道。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姬曄驚訝的問道。

“差不多的意思就是你現在是不肯接受這些革命道理,但是革命道理你都聽過了。”

“那革命道理到底是什么?”這是姬曄最不明白的問題。

“我覺得你現在欠缺的革命道理主要是缺乏認識方法,就是怎么辦事。就拿這個水池來說吧,咱們所看到的這個水池,修建的時候花的功夫只有全部事情的十分之一。十分之九的功夫,都是準備材料,準備人力組織。如果光看修水池的勞動,或者認為只有修這個能看得到的實際修建才是事情的全部,那就是錯的。任何一件事,都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如果沒有這些看不到的準備工作,那么絕對不會有你能看到的結果。”

姬曄也是個聰明孩子,又加上親自參與了這項工程的前前后后,她思索一陣后恍然大悟,“李隊長,就是你以前說過的,一件事有一百個環節,一個環節都不能少。少一個都干不成事。對么。”

“就是這樣。”李壽顯答道,“我知道光復會的同志很想知道我們人民黨怎么做事的。我們人民黨其實也沒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這一百個環節,我們都親自干了。請注意,是親自干。而不是讓別人替我們出力。”

“那咱們有很多東西也是和群們進行的交換啊。”姬曄問道。

“對啊,我們和群眾交換的東西,也是咱們自己干出來的吧。”李壽顯答道。

姬曄忘記了打水,她拎著竹筒左思右想,工作隊從群眾那里得到的一切,都是工作隊實際擁有的東西。每一樣東西都是工作隊的勞動成果。而回想光復會的作派,姬曄發現光復會實際上能夠拿出來實實在在的東西其實很少很少。

“為什么人民黨的同志就能拿出來這么多東西?”姬曄問。

“因為我們是勞動者。勞動者就是創造者,我們通過勞動創造出了很多東西,當然就有可以用來交換的產品。”

看著姬曄再次陷入思考,李壽顯說道:“我也聽說過一些會黨的作派。怎么說呢,想讓人相信,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現在有的實實在在的東西,與群眾進行自愿的交換。如果群眾不愿意交換,那就已經很糟了。如果你什么都沒有,你憑空畫個大餅,說你給我什么什么,我將來一定能讓你有這個大餅。你覺得這像什么?”

“哈哈,這就是江湖騙子啊。”姬曄笑道。不過她剛笑完,就明白李壽顯真正想指出什么來。姬曄頃刻就收住了笑聲。

過了好一陣,臉上因為羞愧引發的發熱消退下去,姬曄才繼續問道:“可是我們光復會沒有這么多東西啊。如果沒有得到支持,我們根本打不了滿清。”

“不是光復會沒有東西,而是光復會不知道老百姓到底想要什么。咱們沒有來李家集之前,這里的群眾想要的就是更好的生活,假如咱們工作隊現在走了,不再這李家集待著了,群眾想要的還是更好的生活。這就是群眾的需要。”

聽了李壽顯的話,姬曄立刻激動起來,“對啊,對啊。如果打倒了滿清,百姓們立刻就能過上好生活了。所以現在要先打倒滿清才行。”

“哈哈,姬曄同志。你的看法不對,不打倒滿清,滿清就要來殺咱們這些革命的人。打倒滿清是為了咱們這些革命者眼前的生死存亡。這和老百姓有什么關系?”

“嗯?”姬曄從沒聽過這等奇談怪論,一時間竟然驚呆了。

看姬曄已經沒有辦法想明白這些道理,李壽顯換了一個角度,“這么說吧,大家說滿清壞,貪官污吏,橫征暴斂。這話是沒錯的,可是咱們人民黨打下了廣德縣,沒了貪官污吏,沒了橫征暴斂,可是老百姓的生活哪里變好了?”

姬曄不吭聲了,在李家集這么幾個月,百姓生活很苦很貧困。這也是為什么姬曄稱李家集是個“窮鄉僻壤”。

“那他們現在不是變好了么?”姬曄幾乎是有點耍賴的答道。

“現在變好了,是因為群眾勞動了,勞動成果被勞動的群眾得到了。那生活自然會變好。以后勞動更多,生活也會變得更好。”

“我們光復會是這么說的。”姬曄這話很沒底氣。

李壽顯則毫不客氣的揭穿了姬曄的最后底牌,“你們光復會是這么說的,但是你們光復會從來沒有這么做過。”

姬曄不吭聲了,雖然很想拿出小孩子說理說不過別人時候特有的反駁方式,也就是說“你干的還不如我呢。”可一起工作的事實讓姬曄連這話都說不出。

李壽顯沒有窮追不舍的打擊,“姬曄同志,我們人民黨認為,革命要建立的是一個勞動者的聯盟。什么是勞動者,你我這樣的就是勞動者。像第一次主動參加砍竹子的群眾,就是勞動者。革命就是團結這樣的勞動者。”

姬曄忍不住微微點頭,因為她也喜歡和這些人一起勞動,如果和這些人面臨的問題只有“苦于累”,那么和其他人在一起,就要與各種令人厭惡與憤怒的東西在一起。

“姬曄同志,假如現在滿清打回廣德縣了,咱們落荒而逃。你覺得那些勞動的群眾會帶著滿清追捕咱們么?”

“肯定不會了。”

“如果滿清懸賞一百兩銀子呢?”

“這……”姬曄想了一下才說道,“我覺得不會。”

李壽顯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是村里頭的那幾個二流子呢?”

“哈哈。”姬曄笑了起來。

“所以說,我們的朋友是勞動者。姬曄同志,如果你回到浙江的話,一定要記清楚這件事。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打水做飯,天亮之后眾人吃了早飯,準備了行李。姬曄、趙自庸就與李壽顯一起去縣里頭。一路上加緊趕路,到了縣里約定的集合點,已經見到不少光復會的同志在那里了。姬曄笑道:“李隊長,如果我能回來,你要請我吃頓你說過的栗子面窩頭。”

“好,我一定選最好的栗子面窩頭,還有其他說過的飯菜,我都請你。”李壽顯笑答。

三人握手道別,李壽顯并沒有直接回李家集,他到了人民黨廣德縣縣委。

縣委主任見到李壽顯之后,將一份調令遞給李壽顯。“李壽顯同志,鑒于你在李家集工作成果卓著,組織部調你到湖北武漢三鎮地區工作。這是調令。你回去準備一下立刻出發。”

“是!”李壽顯聲音洪亮的答道。

38_三十八錯綜(三)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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