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洋軍的觀點來說,如果沖到距離敵人只有不足30米距離的時候,北洋軍基本就可以確定自己的勝利了,“以勇氣勝”可不是一個玩笑。歷史上,即便北洋軍已經分化瓦解,北伐戰役的時候,葉挺的獨立團也是在定泗橋等要地與北洋軍進行了激烈殘酷的肉搏戰才最終獲取了勝利。在歷史上的412之后,清除了共產黨的二次北伐,蔣光頭指揮的軍隊甚至無法戰勝北洋軍。
靳云鵬看著潮水一樣的北洋軍沖上人民黨的陣地,他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小說章節。放下望遠鏡,靳云鵬轉向在身邊觀戰的北洋將領。原本靳云鵬就不相信單靠幾道單薄的鐵絲網就能阻擋北洋軍沖鋒的步伐,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在驗證靳云鵬的想法。
“突突突”人民黨那邊終于有了動靜。靳云鵬連忙抓起望遠鏡向陣地上看去,卻見幾個碉堡的射擊口中開始噴吐著長長的火舌。射擊根本不是針對北洋軍的整條戰線,而是針對了鐵網上幾個破口,大批的北洋軍人擠人人挨人的擁擠在那些破口處。
北洋軍的士兵們當然不肯費力去全面推倒鐵絲網,更別說那些木樁埋得頗深,靠手搖腳踹,甚至是工兵鏟拍擊也無法截斷。至于帶刺的鐵絲更是麻煩,高抓上去就會挨刺,刺刀切不斷帶刺鐵絲,工兵鏟也不好切斷。即便費力弄斷一根,對于十幾根鐵絲網根本不值一提。
被鐵絲網擋住的北洋軍即便想兌現賞金承諾,試圖破壞鐵絲網,后面跟上來的人卻開始推推搡搡,反倒讓幾個下盤不穩的北洋軍撲在了鐵絲網上,接著引發了劇烈的慘叫與歇斯底里的怒罵。
面對這樣的局面,最輕松的辦法莫過于直接通過已經破損的鐵絲網缺口沖進去,即便軍官還想試圖維持隊形,整個沖鋒的人潮也已經本能的向著鐵絲網缺口處前進,在十幾個要點聚集起了大團的人群。不僅人挨人人擠人,原本的指揮體系也徹底混亂起來。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碉堡中,重機槍開始怒吼起來。這些碉堡射擊口距離北洋軍的人群距離不到50米,這幾乎等于是槍口頂著北洋軍的胸口開始射擊。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穿透身體,切斷血管,打碎骨頭后,依舊能量十足。從前面的那個士兵的肉體中一貫而過之后,又鉆進后面的北洋軍身體繼續著破壞人體的旅途。
盡管看不到血花飛濺,看不到子彈將人的堅硬顱骨用力掀開,白花花的腦漿一飛多高,甚至聽不到北洋軍官兵垂死的慘叫。不過在后面觀陣的靳云鵬能夠看到北洋軍如同麥子般被子彈一片片的削倒。也就在人民黨的重機槍開始怒吼的片刻之后,地面上突然冒出了很多小黑點,那是人民黨躲在戰壕里面的士兵加入了射擊行列。
步槍、機槍的射擊進行了沒有多久,人民黨的炮兵也開始射擊,炮彈飛進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猛烈而且極具效率的殺戮弄懵的北洋軍人群中,以更高的單顆殺傷效率收割著北洋軍的生命。
靳云鵬已經看傻了,不久前還如同潮水般進攻的北洋軍轉眼間就成為了殺戮的對象,那些看著令人不舒服的鐵絲網現在終于展現出惡鬼般的兇殘。在交織火力打擊下,開始四散奔逃的北洋軍完全被鐵絲網所困住了。有些人被同伴擠到了鐵絲網上,立刻開始用力彈騰,掙扎毫無效果,那些倒霉的士兵整個人被掛在了鐵絲網上。
靳云鵬見過第六軍呈上了一小段鐵絲網,那粗粗的鐵絲上,花朵一樣“綻放”著鋒利尖銳的鐵刺。也不知道那些堅硬到無法輕易掰彎的鐵刺到底是怎么牢牢纏在在作為支架的三股鐵絲上的,反正怎么看都是捆綁在一起的這么個組合,偏偏根本無法讓纏在鐵絲上的一叢叢鐵刺滑動。看到被掛在鐵絲網上扭動的北洋軍,靳云鵬想起了那鐵刺的模樣,他覺得牙根發酸,背上一股股的冒著涼氣。光憑借想象就能感受到那劇烈的疼痛。
北洋軍在這樣猛烈的多重打擊下再也維持不下去攻勢,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他們就試圖逃竄。除了被自己強行擠到鐵絲網上,掛在上面的不幸者之外,幸存者們的逃竄路線依舊是那些鐵網上的缺口。人民黨的火力就追逐著北洋軍被迫采取的路線猛烈射擊。一層層的尸體堆積在這條道路上。只有那些嚇昏了頭,沿著鐵絲網中間的通道開始逃竄的北洋軍才暫時活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兩排鐵絲網之間也有著截斷通道的障礙。仿佛走進了死胡同的老鼠,北洋軍就愣在那里,不知道是想方設法繼續前進,還是原路返回。
工農革命軍的步槍手們可沒有給他們嘗試的機會,對于幾乎靜止不動的靶子,步槍的攢射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在死胡同前面很快也堆起了一堆尸體。
屠殺僅僅進行了不到二十分鐘,除了跑在最后的北洋軍還能來得及跑回來之外,沖在前面的北洋軍官兵沒有能夠從這片死亡陷阱里面逃出性命來。鐵絲網上掛滿了已經死亡的,或者尚且在無助掙扎的北洋軍士兵。
靳云鵬腦子里面一片混亂,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下意識的大概估算了一下逃回來的北洋軍士兵數量,第一波進攻中投入了兩個營共兩千人的兵力,能逃回來的只怕不足三百。將近九成的士兵在二十分鐘內就丟掉了性命,而人民黨的陣地依舊固若金湯。自始至終,靳云鵬甚至從望遠鏡里面看不到任何一個人民黨士兵整個暴露在他的望遠鏡里面。
事實證明了,一天損失一個旅的士兵,絕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