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4月1日,法國東北城市蘭斯。
在蘭斯的城區邊緣,一條并不寬闊的河流靜靜地流過。這條普通的河流有著一個曾經普通的名字“馬恩河”。1914年歐洲戰爭爆發之后,這條河已經數次被法國人以及德國的鮮血染紅。也曾經無數次被呼嘯的炮彈炸的水花四濺,河泥橫飛。
現在,就在這片隨便幾腳就能踹出彈片的土地上,一個團的法國士兵正要承擔起向德軍發動進攻的先頭部隊任務。“防毒氣”用的藥片已經被法軍服下,“幫助呼吸”的粉末也被法軍官兵們吸入了鼻孔。
只過了幾分鐘,這些原本看著狐疑與疲憊的法軍就變了。狐疑的目光變得堅定銳利,疲憊更是仿佛插了翅膀般從那些法軍士兵身上飛的無影無蹤。很久沒有認真出操的法軍官兵開始自發的伸懶腰,做下蹲,壓腿。沉寂了很久的力量突然從他們體內爆發出來,讓法軍官兵不得不用運動的方式釋放出來。
不僅僅是士兵與中下級軍官,連幾個月來始終陰沉著臉的團長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用充滿力量的聲音發號施令,各部隊開始跑步,活動身體,做軍事動作。甚至連擦槍的命令都得到了貫徹。
法軍部隊從去年的凡爾登戰役開始,就普遍不愿再次投入進攻戰。法國上層也不得不同意法人們實施防守,法軍一直在要塞碉堡以機槍、迫擊炮對抗進攻的德軍。即便是德軍逼近了戰壕,法軍也不肯暴露在德軍的火力下去射擊。他們靠用強力彈弓發射手榴彈對抗來襲的德軍。
這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現在被任命打頭陣的團當時差點掀起了叛亂。而且這個被當作先頭部隊的團之所以沒有受到懲罰,是因為整個法軍幾乎要發動集體叛亂了。
戰場上仿佛永遠不會停止的大炮轟鳴,還有仿佛無處不在的子彈,幾乎逼瘋了所有法軍。即便是背上叛亂的污名,這些軍人也不愿意在等同于地獄的戰場上繼續待下去。然而就是這么一支部隊,現在神奇的恢復了活力。
即便他們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發動進攻,他們也很明白,法國上層也曾經允諾過“士兵今后再也不參加向德軍進攻的嚴酷戰斗”,不過快速奔流的血液,還有那異常明晰的頭腦,都在不知不覺中樹立起自信,將恐懼與不安驅逐出了腦海。這些法國士兵感到胸中有一種渴望,一種說不清的真正的渴望。在運動后,這些士兵們再次集結成整齊的隊列,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望向站在凳子上居高臨下的團長。
“法蘭西同胞們!我們的背后是法蘭西的土地,那里我們的父母親人。在我們的面前還是法蘭西的土地,盤踞在那里的并不是法國人,而是德國佬!今天,我們就要去把我們法國的土地搶回來。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們就會跟46年前那樣,再次跪倒在德國人面前……”
團長覺得自己今天的思維格外清晰,他居然能清晰的記起普法戰爭是1870到1871年爆發和結束的,他甚至只用了一瞬的時間,就計算出了1917減去1871等于46。他更發現自己居然有了勇氣去戰斗,而且能把戰斗的理由向自己團那些不久前還萎靡不振的法國官兵說清楚。
只用眼睛掃了一下,團長幾乎能看清每一個法國官兵的臉,能夠感受到他們越來越激動的情緒。那激烈的呼吸,那因為血氣涌動而變得富有生氣的皮膚,團長都能看到,甚至感受到。
在一長串極具煽動性的動員之后,團長高呼道:“士兵們,雖然我們曾經不敢戰斗,現在洗刷我們恥辱的時刻到了!萬歲!法蘭西!”
“萬歲!法蘭西!”接近一半的士兵都同聲呼喊著。
人類就是這么一種充滿群體性的生物,隨著呼喊一次次的進行,所有的官兵們都一起呼喊著。沸騰在他們胸膛中的血液,還有那說不明白的渴望,此時都在亢奮的群眾情緒下被集結在“萬歲!法蘭西!”的口號之下。連團長自己都變得如醉如癡。
最后團長用盡了最后的力氣高喊道:“走!跟我去戰斗!”那充滿真情的呼聲刺破空氣,幾乎要在天際中回蕩起來。
四個小時后,司令部得到了消息。以這個充斥著失敗主義,絕大多數士兵幾乎可以等于同叛國者的法國步兵團為先導,法隊向對面的德軍陣地發動了勇猛了進攻。進攻失敗了,但是根據觀察員乃至偵察飛機的觀測下,當其他團在德軍的炮火下逡巡不敢進,趴在地上,躲在戰壕里一動不動所稱一團的時候,先頭的那個團即便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依舊在前進。有些沖進德軍戰壕的士兵即便被德軍包圍,依舊展開了悲壯的刺刀戰。
司令部的人員匯總了這些消息之后,突然就爆發起來。大概過程是先對前線后方的叛徒們各個輩分的女性親屬x了個x,然后就是咒罵后勤部門為什么在戰爭進行了好幾年后才把“防毒氣藥物”送到前線來。
服用吸食“防毒氣藥物”的不僅僅是這一支部隊,法國總司令部則收集到了更多的結果。
“防毒氣藥物”能夠有效提高法軍的所有能力指數,體力、速度、反應時間,乃至看不到摸不著的勇氣都能變魔法般憑空催生出來。
戰爭持續了這么久,英國也好法國也好,早已經在軍隊中大量使用各種藥物治療戰場上的精神疾病。香煙根本不算什么,鴉片、嗎啡,早就成為了再普通不過的治療藥物。那些藥物只能在戰后緩和士兵精神上受到的沉重壓力與巨大痛苦。還沒有一種藥物能像“防毒氣藥物”一樣在戰前激發士兵的力量與斗志。
當然,也不是所有實驗都獲得極為滿意的效果,后勤處那些千刀殺的要求找能言善辯的軍人大量實施戰前動員,喊口號,洗腦什么的。而法軍當下的這個戰斗意志很難找出足夠數量能夠鼓動作戰意志的家伙,所以一些進攻未免打了些折扣。
法國不缺乏演說家,總司令部經過討論,認為緊急征募演說家,可讓他們服用吸食“防毒氣藥物”后發表演說。總之,種種計策井噴般涌現出來。這在法國總司令部也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然而當總司令部要求后勤部門繼續提供“防毒氣藥物”用以接下來要爆發的大規模進攻戰的時候,后勤部門表示,“藥物已經用完,你們得再等等。”
這樣延誤戰機的事情差點讓總司令部把后勤部門送上軍事法庭,法國方面的電報立刻飛向了萬里之外的中國。
人民黨商務代表王斌言辭懇切的對法國公使說道:“雖然我們沒有進行過足夠的研究,但是這種藥物必然會導致相當程度的副作用,我們已經把這些藥物列入我們的《麻醉品管制條例》附帶的管制藥物名單。所以我希望貴國能夠對其進行更多研究之后再考慮大規模使用。”
法國公使禮貌的等王斌說完,他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