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法爾班克斯與圣光實驗
自從壁爐谷會議白銀之手騎士團分裂以來、法爾班克斯一直以叛徒和亡靈感染者的名義被囚禁在血色修道院。
作為老莫格萊尼之死唯一的知情者，他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按照常理來推斷、殺人滅口是掩蓋真相最有效的方式，可是達索汗、或者說是巴扎納爾卻心懷鬼胎、巴不得有這么個定時炸彈存在于血色十字軍當中，而雷諾卻是心懷愧疚、一直下不了手，以至于讓他逃過一條命。
而現在、經歷生死大劫、大徹大悟的雷諾在清醒過來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法爾班克斯...
其他人，達里安、泰蘭眾人在聽到他說出法爾班克斯是無辜的之后、就已經明白了真相究竟是什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全都愣在那里沉默不語，原本打算奪取修道院大權的謝峰、見雷諾已經頓悟也不好下手。
片刻、被這一場驚變弄得近乎崩潰的懷特邁恩、領著幾位親信，扶著一個遍體鱗傷、散發著死寂氣息的人走進教堂。
被亡靈瘟疫感染、而且一直都沒有得到治療的法爾班克斯、早就已經徹底轉變成亡靈形態，再不復半點活人特征。
“雷諾、你終于要對我下手了么？”沙啞、死寂的嗓音，冷漠的眼神和表情，此時的法爾班克斯已經和被遺忘者一般無二。
銀色黎明出身的達里安還好說、并沒有對此時的法爾班克斯感到有多排斥，立刻睜開德米提雅的攙扶、撲過去隨手將幾位血色十字軍打飛、將他扶起來：“法爾班克斯叔叔、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
泰蘭、德米提雅等人卻神色復雜的看著曾經的大檢查官、默然無語。
雷諾、達里安和泰蘭等人作為白銀之手第二代的領軍人物，自小一同長大，對于法爾班克斯也是非常熟悉，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們有一種信仰粉碎的感覺...血色十字軍、何時淪落到如此境地？
“法爾班克斯叔叔...”雷諾緩緩過去、低著頭跪在他面前、低聲呢喃了一句之后、再也說不出什么話。
從周圍血色十字軍以及泰蘭等人復雜的神色和雷諾對自己的態度上、法爾班克斯已經基本上猜出了眼前的局面，如死水一眼的眼神終于留露出一絲異色，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習慣性的想要撫弄一下達里安的腦袋，可是看到自己枯瘦的手臂、卻又忍不住神色大變，看著跪在身前的雷諾冷然道：“你...沒有什么想要對我、對你的弟弟說的話么？”
雷諾沉默片刻、良久緩緩抬起頭、坦然慘笑道：“不錯、是我做的！”
盡管已經心中有數、但是聽到雷諾親口承認眾人還是忍不住一陣騷動，懷特邁恩眼中的最后一絲僥幸也被徹底打破，搖搖欲墜的站在那里、全靠著手中的法杖勉強支撐著讓自己不倒下。
泰蘭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摯友會做出這種事情、不由替他找借口、辯解道：“雷諾、當時你收到了邪惡魔法的影響對不對？一定是天災軍團對你下手，一定是這樣！”說著回過頭看著謝峰、仿似找到一個可以證明雷諾清白的人、急切道：“阿歷克斯、你說過雷諾是被天災控制的？對不對？他當時肯定是神志不清！”
其他人聞言、包括法爾班克斯在內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謝峰。畢竟他是看著雷諾長大、可以說完全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哪怕是雷諾做出什么天大的錯事、他就算明面上神色冷峻，心中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希望事情真如泰蘭所言...
謝峰苦笑，當初在壁爐谷自己說的是雷諾更容易被天災下手，而不是肯定他被控制了好不？
“不會、當時的我...很清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雷諾再次出言、將眾人的希望打碎。
就在眾人近乎徹底絕望的時候、謝峰卻突然開口道：“神志清醒、并不代表你沒有受到天災軍團的魔法影響...在天災軍團那些玩弄靈魂和他人心智的巫妖強者面前，你簡直就是個菜鳥！”
雷諾微微動容，皺眉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我可以斷定、自己當初并沒有和任何的天災有過接觸、絕不會...”
沒有和天災接觸，但是為什么會產生弒父的念頭，看雷諾剛才的的猶豫，想來他也應該有所懷疑了吧？謝峰心中微動、想要將達索汗的事情抖出來。不過看到眾人對雷諾這種信任、辯護的樣子，要想讓他們懷疑威信更高的大十字軍，應該更困難吧？
正要說話、被達里安攙扶著的法爾班克斯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突出一些暗紅色的血塊兒，癱倒在地上。
眾人頓時一陣手忙腳亂、擁上去將他送到雷諾的位子上小心放下，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消滅亡靈和對亡靈用刑方面、血色十字軍個個都是大宗師級別，現在法爾班克斯身上的傷痕就是他們的杰作。可要是說起救治亡靈...
雷諾剛才也微微動了下想要過來攙扶、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又黯然收手。達里安情急之下條件反射般的凝聚起圣光想要救治、可看到已經徹底亡靈化的法爾班克斯、又黯然收手。
看到這一幕謝峰心中一動，斯坦索姆血色區的十字軍戰士已經半亡靈化，可他們還能用圣光、并且用它治療彼此的傷勢。
也正因為如此、以德米提雅的精明如此往返那里、就算察覺到異樣也沒有興起什么懷疑。要是趁著現在的局面、上演一出用圣光治療亡靈的戲碼，德米提雅下次會不會起疑心？而血色十字軍和被遺忘者之間的關系、會不會也隨之緩和？
想到這兒立刻走上前去、抓住不知所措的達里安手臂，指向法爾班克斯斷然道：“用圣光之力、治療他！”
場面頓時一驚、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謝峰，泰蘭更是失聲驚呼：“阿歷克斯你瘋了？他現在已經...”
“已經變成亡靈了么？”謝峰用淡然的語氣將他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掃視了一圈黑著臉的中血色頭目，自信的笑道：“誰告訴你們、亡靈就不能使用圣光？”
眾人微微一愣、隨即全都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謝峰，德米提雅更是鐵青著臉，咬著牙冷然道：“你這是圣騎士該說的話么？”
謝峰微笑、搖了搖頭看向泰蘭：“你父親、白銀之手現存最崇高的圣騎士、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我：圣光并不是一種宗教、更不是一種信仰，它是一種為人處事的哲學！任何心存善良、純潔的人都可以得到圣光的眷顧！”
看了看達里安和法爾班克斯：“一位飽受折磨成為亡靈、卻依舊保留著慈愛的牧師，一位心地單純、沒有任何惡念的純潔的年輕圣騎士，你們說...他們能不能得到圣光的眷顧？”說著回身走了幾步，伸腳一點、將無人問津的墮落灰燼使者挑起來握在手里揚了揚、笑道：“不要糾結于亡靈的身份！就想這把象征著圣光的神劍、最初...不也是一塊兒暗影水晶么？”
眾人默然無語。老弗丁的話他們自然不敢反駁、而雷諾、達里安等人更是親眼目睹，亞歷山大和阿比迪斯等人將那塊暗影水晶穿化為圣光水晶的，同樣無法辯駁。可是一直以來的認知、卻又讓他們無法接受亡靈也可以運用圣光這種事情。
“他說得沒錯”已經奄奄一息的法爾班克斯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對達里安道：
“我希望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受到圣光的溫暖...”
達里安面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中尉伙伴、最后目光居然停留在德米提雅身上，一直到她緩緩點頭、這才開始凝聚圣光。
這一幕看的謝峰大腦差點當機，看了看旁邊一副小媳婦摸樣靜立在雷諾身后的懷特邁恩，頓時內牛滿面...
“他們什么時候開始的？尼瑪血色十字軍和銀色黎明除了圣騎士和牧師、還盛產狗男女么？！！這都第三對了...”
郁悶了半天，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對著神情緊張的達里安交代道：“不要多想、將他當普通傷者來治療就可以”
也就是達里安這位心思單純的家伙，要是換上謝峰自己用圣光給法爾班克斯治療，不直接燒死他才怪！
謝峰算是對自己能不能擁有純潔的內心和高尚的靈魂徹底絕望，像伯瓦爾那種在龍炎下生還的能力一點指望也沒有。更不要說老弗丁那充當救世主、拯救世界的為大胸懷，圣光的偉大力量這輩子算是感受不到了。
在眾人忐忑不安的目光注視下，達里安緩緩將手中的圣光灑向法爾班克斯身上。
雖然謝峰對自己的判斷有非常大的信心，但是此時心中還是有點擔心，以法爾班克斯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如果真要是將他燒死，別人不說、就是滿心愧疚的雷諾都會和自己拼命...
東瘟疫之地，通往北地哨塔的路上，神色冷峻的色雷斯、面色沉重的埃里戈爾和臉色鐵青的艾爾達拉三人并排策馬、快速奔馳。他們各自的親信助手，分成涇渭分明的三個團體緊隨其后，之后才是保持著陣型、快速行軍的銀色勇士和血精靈大軍。
雖然恨不得一劍將色雷斯劈翻，但艾爾達拉還是強行壓住了自己心中的火氣，觍著臉跟了上來。
畢竟是一方將帥、知道輕重緩急，此時就算是將色雷斯當場斬殺，以這些血騎士和游俠的堅持、也不一定會遵從自己的命令形式，到時候沖突再起、群龍無首的血精靈很可能全部陷在瘟疫之地，這絕對不是艾爾達拉所愿意見到的。軟硬兼施都沒有辦法、艾爾達拉索性也不再操這份心思，只是為了血精靈們的安危才跟著過來，心中卻恨不得將謝峰抓起來千刀萬剮用以泄憤。
沒走出多遠、好似慣例一般每分鐘來一位的求援斥候，終于帶來著另外一個消息...
“中尉，天災兵力太多、霍克斯比爾將軍見援軍沒能及時回援，已經提前退出哨塔，正在向這里撤退！”
聽到這句話、艾爾達拉和色雷斯心中不由的同時松了口氣。雖然沒能成功奪權和‘被奪權’、但是還是起到了拖延時間的作用，霍克斯比爾還是按照原計劃選擇了撤退。接下來、就是應該退往哪里的問題了...
“停止前進！”得知霍克斯比爾撤退的消息、埃里戈爾立刻讓銀色黎明大軍停止前進。隨即回頭看著色雷斯，問道：“接下來你們準備怎么做？撤退會塔奎林還是...”
“先接應霍克斯比爾撤出來！”不等色雷斯回話、艾爾達拉生冷的說道。
“他們是提前撤退、以游俠和血騎士的行軍速度絕不會被天災纏上，不需要我們接應，唯一的問題是要撤到哪兒？”色雷斯淡然回道：“塔奎林、瑪瑞斯農場、東墻哨塔、甚至圣光之愿禮拜堂...我們需要做出一個選擇！按照將軍的計劃...”
“見鬼的計劃，必須撤回塔奎林！”艾爾達拉頓時跳腳。不提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計劃她就滿肚子的火氣，說好了請自己過來奪權，結果卻來了個臨陣抗命。如果是在銀月城內部也就算了、謝峰連莉亞德琳和洛瑟瑪的命令都頂過，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可這次卻是在銀色黎明眾將面前啊！這要是傳出去、艾爾達拉都不知道該怎么在大陸上繼續行走了...
不過對于氣急的女元帥，色雷斯卻是沒有絲毫退讓，到現在這地步他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索性抗命到底、撇嘴道：“可將軍臨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個命令是戰而不是退。所以，至少要等到他回來、否則我不會撤出瘟疫之地！”
“那你想怎么辦？”聽到這句話、艾爾達拉總算是明白這種局面并不是謝峰刻意為之，眼前這位色雷斯根本就不知道整個計劃、至少是不知道要撤到哪里！否則他絕不會說出這句話。也就是說、謝峰相信自己能夠成功奪取軍權才做出這種安排...
“不論如何，先和霍克斯比爾將軍會和、打上一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