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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盧利安,前進

更新時間:2014-06-20  作者:七十二編
戰馬在月色下奔馳。夜風吹拂,揚起阿道夫的大氅。

看著身旁的鐵流,阿道夫容色如鐵。

在經過超過一個月的圍困之后,現在還活著跟隨在他身邊的盧利安將士已經不到七千人。相較于初到駱駝坳時,減員已經接近一半。

缺衣少食,缺醫少藥。被困以來,將士們的身體素質和戰斗力下降得非常快。許多陣亡的將士,與其說是死在敵人的手里,倒不如說是死于自身的虛弱。

可是,就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這支軍堊隊,依然頑強的撐到了現在。

此刻看看身旁的將士們。他們的鎧甲和騎槍,在月色下閃著光。眼神沉穩而從容。雖然消瘦,但相較于以前,他們更多了一股戰火淬煉后的精悍。

這讓阿道夫不禁為之自豪。

在帝國各大行省和公國當中,盧利安是最弱小的一個。

在常規兵力方面,盧利安除了一支用于拱衛首府慕尼城的慕尼城衛隊之外,沒有其他的真正意義上的職業軍堊隊。就連身為盧利安家族武力的巴伐利亞騎士團和海岸傭兵團,平日里,也都在外承接任務,經商,賺取金錢來養活自己。

這是阿道夫大公做出的決定。

多年來,因為他的這個決定,盧利安民眾的軍費和賦稅負擔是帝國各大行省和公國中最輕的,生活的幸福指數是最高的。數十年的休養生息,使得盧利安的經濟日漸繁榮。戰爭爆發之前,人們談起這個小小的南方一隅之地,都滿是羨慕。

但也正因為如此,戰爭爆發之初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盧利安能夠挺過半年的時間。

那個時候,沿海港口和各大行省的相繼淪陷。強大的斐烈軍通過海船,源源不斷的在這片土地上登陸。一支支軍堊隊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向北推進。在他們的兵鋒前,一個又一個領地相繼陷落,一座又一座城鎮化為廢墟。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的步伐。

當時斐烈軍驕橫無比的宣稱,要在三個月之內橫掃盧利安。

可是,他們的宣言,卻成了一個笑話。不僅如此,索菲婭領堊導的盧利安軍,更在美丁城下,讓聞名天下的斐烈鐵騎,品嘗了開戰以來最苦澀的敗績。

而在遭遇襲擊,困守駱駝坳的這段日子里,盧利安將士們也用自己的英勇和犧牲,頂住了集中了著名的雪狼騎士團落石騎士團以及一個整編軍團的斐烈軍的日夜強攻,一直堅持到現在。無論未來如何,僅憑這一點,已經足以讓阿道夫為之驕傲了。

回頭望去,駱駝坳東面的山峰,漸漸被甩在了身后。

在這里被圍困了這么長時間,阿道夫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離開的一天。他原本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這個屬于妻子娘家的地方戰死。可沒想到,就在他近乎絕望的時候一支穿越了斐烈人封鎖線的斥候小隊,帶來了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是珀西和卡列尼奇一起制定的。

這兩位阿道夫是聞名已久。

卡列尼奇還在不久之前的舞會上見過面,也和他一起討論過盧利安的戰局。而血狐珀西,成名更在卡列尼奇之前,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也超過十年了。這樣一位人物,居然也出現在盧利安,而且和卡列尼奇一起,這不得不讓阿道夫驚喜莫名。

一個是萬人屠血狐一個是龍門鐵閘,兩位都是威名赫赫的帝國名將。別說兩個人共同制定的計劃,就是他們中間隨便來一個阿道夫都會言聽計從。

在仔細記下了計劃之后,阿道夫就一直期盼著今天的到來并為此做了精心的準備。

駱駝坳四面環山,地勢險要,只有北面有一個喇叭形的出口。這里也是斐烈軍的重點攻擊目標。雙方日夜鏖戰,不知道在這里丟下了多少陣亡者的尸體。隨便在那寬不過兩百多米,長不過五百多米的山坡上走走,到處都能看到刀砍斧斫,鮮血淋漓的痕跡。

而作為進攻駱駝坳的主力,雪狼騎士團和落石騎士團,就駐扎在北面三公里的地方。有他們堵在前面,隊伍想要從北面突圍,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因此,這一次突圍,選擇的是東面。

從駱駝坳的后山翻過一道山梁,就能夠順著一條小路,抵達橫穿駱駝坳的小溪邊。再順著溪流淺灘一路向南,然后再折轉東北,就能夠出現在斐烈軍包圍圈的東面。

從常規角度來說,這并不是一個理想的突圍路線。

要知道,這里依然是在斐烈人的包圍圈之內,而且,在這個方向,敵人也駐扎著重兵。選擇這條路突圍,單單是翻山越嶺,就足以消耗戰士和馬匹大量的體力。同時,狹窄的山路也不利于部隊展開作戰和快速移動。一旦被敵人發現,就連退回駱駝坳的機會都沒有。

相較于這里,等待法諾突破夜色峽谷,直接打通北面的道路,似乎更加穩妥。

不過,如果有一支部隊襲擊了柯恩男爵城堡,調開位于白河鎮的波蘭山騎兵團的話,局面就不一樣了。在這個方向,將出現一個時間長達半個禱時的缺口。

那將是這支隊伍逃出生天的唯一機會。

戰馬奔馳,耳邊就只有嗚嗚的風聲,河水的流淌聲和沉悶的馬蹄聲。

很快,隊伍就已經順著河谷,到了距離白河鎮不遠的地方。當在夜色中,看見白河鎮邊那座古老的石橋的時候,阿道夫知道,最關鍵的時刻來臨了。

早在繞過駱駝坳東山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山頂看見了柯恩男爵城堡方向沖天的火光。而部署在白河鎮的斥候,也在不久之前,傳來了波蘭山騎兵團出動的消息。

在這短短半個禱時的時間里,隊伍必須橫切過白河鎮的外圍,穿過兩個斐烈駐軍之間的縫隙。一旦錯過這段時間,別說聞訊趕來的雪狼騎士團和落石騎士團,就只是周邊的斐烈駐軍,都足以把這個方圓數十平方公里的平地,變成讓索蘭軍動彈不得的泥沼!

“殺!”前方幾百米,數十名沖在最前面的騎士,已經躍馬上了河道緩坡,殺進了守衛石橋的斐烈士兵的人群當中。

數千大軍高速行進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里,不可能瞞得過所有人。早在距離石橋還有一公里的地方,白河鎮的留守駐軍就已經被驚動了。設置在鎮中的軍營一片混亂。大營燈火通明,無數士兵往來調動。騎士們披掛上馬,沖向鎮口。

這座石橋,將是雙方爭奪的第一個焦點。

夜色中,火光閃爍。前方不斷傳來士兵們拼殺時的兵器碰撞聲和怒吼聲,慘叫聲。

因為波蘭山騎兵團的主力已經調動到了柯恩城堡方向,現在駐扎在鎮中的斐烈士兵,不過區區五百人。加之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被圍困在駱駝坳里的阿道夫主力,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白河鎮,因此,倉促上陣的他們,很快就在大軍的沖擊下開始潰散。

“全軍過橋,向北走!”奧斯頓的聲音在阿道夫耳邊響起。

阿道夫策馬越過河岸邊的蘆葦叢,轉頭看去,奧斯頓和四位先期抵達的騎士正跟隨在自己的身邊。

奧斯頓是昨日越過斐烈封鎖線,趕到駱駝坳的。正是這位大光明騎士,帶來了珀西已經率領部隊抵達柯恩男爵城堡,準備展開攻擊的消息。

看見他們,阿道夫心情不禁一陣激蕩。

在被圍困的日子里,阿道夫第一次見到的自己人,不是慕尼城衛隊,也不是紅葉騎士團和第十二軍團的騎士們,而是這些自稱匪軍的騎士。

正是他們,深入敵后,打探到了自己被圍困的確切位置,并且穿越封鎖線,和自己取得了聯系。

也正是他們,在自己深陷重圍的期間,協助尤金平息了慕尼城發生的叛亂,并且制定了這個營救自己的計劃。

在盧利安的軍堊隊序列中,乃至在整個圣索蘭的軍堊隊序列中,匪軍這個名字都是不存在的。他們的出現,就像是天際的流星,忽然就劃破夜空,降臨在這片大地上。

而更讓阿道夫驚訝的是,跟珀西,卡列尼奇這樣的名將以及奧斯頓這樣的強者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不是一國大公,不是某個豪門世家,而是一個黑色頭發,臉上總是帶著一絲迷糊表情的平民少年。

盡管早在美丁城的時候,阿道夫就已經覺得羅伊這小子不簡單,可是,他還是無法想像,像珀西,卡列尼奇和奧斯頓這樣的強者,都會心甘情愿的成為他的追隨者。更想不到,在美丁城之后,這個少年又一次和盧利安家族的命運,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聽到奧斯頓的話,阿道夫毫不猶豫的命令前鋒部隊放棄追擊,只以一個中隊擴展到鎮口掩護,阻擋鎮內敵人的騷擾。主力則全速過河。

滾滾鐵流經過石橋,沿著白河東岸向著北方挺進,沒有絲毫的停留。

而在這道黑壓壓的潮水后面,一只只信隼,一發發爆裂火箭和響箭,已經自白河鎮軍營中騰空而起。

在夜色中,爆裂火箭的煙花格外醒目。而響箭的尖嘯,能夠傳遞到幾公里之外。再加上飛向四周的信隼,阿道夫率軍自白河鎮突圍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晚山郡。

從天空看下去,這一刻的斐烈包圍圈,就像被捅了的馬蜂窩一般,亂作一團。一支支火把從軍營里亮了起來,無數士兵在軍官的厲喝聲中匆匆穿戴整齊,跑出營房集堊合。營門大開,一匹匹快馬載著馬上的騎士,向著白河鎮方向飛奔。

這些軍堊隊,形成了一個以盧利安軍為核心的旋風,不斷的向中心匯集。包抄,追擊,圍堵……遠在二三十公里之外的雪狼騎士團和落石騎士團還可以暫時不考慮,而就在阿道夫大公所部的正前方,東西兩側,相距幾公里的兩個斐烈軍營已經營門大開,傾巢而出。

那是斐烈邊軍銀勛第九軍團的部隊,兩個軍營加起來,兵力超過三千人。是保護白河鎮,封鎖駱駝坳的最后一道防線。

當得知阿道夫所部竟然出現在白河鎮方向,并且利用波蘭山騎兵團離開的縫隙突破了包圍,向北方進軍的消息時,每一個斐烈軍官的臉色,都是一片煞白。

不久之前,美丁城的一場敗績,丟掉了多少將領的腦袋,他們還記憶猶新。

而此刻,如果阿道夫在他們的重重包圍之中,在彼得一世大帝耐著性子等待已經攥到手里的捷報抵達的時候,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他們這些前線軍官,將受到他們根本不敢想象的懲罰!

幾乎是毫不遲疑,兩個軍營就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全部的部隊。

什么集堊合,什么陣形,什么騎兵和步兵的銜接,什么準備工作,統統都不管不顧了。有馬的上馬,沒馬的就跑步。所有人得到的就只有一個死命令,那就是攔住阿道夫,哪怕死到只剩下最后一個人,也要把他們拖住,等待援軍到達。

正是在這種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完全不符合軍堊隊的作戰程序的命令下,斐烈軍緊趕慢趕,其先頭部隊,竟然在白河鎮以北七公里的地方,迎頭攔住了阿道夫的去路。

黑夜之中,一支支斐烈軍堊隊和阿道夫所部的距離不斷接近,直到雙方狠狠的撞到一起。

“殺!”

在這樣的生死時刻,雙方都沒有任何的猶疑。當對方的身形在月光下顯露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如同看見了生死仇人,紅著眼睛就沖了上去。

騎士們挺槍策馬,高速沖鋒。弓箭手將一支支箭矢送上天空。步兵們手持長矛巨盾和刀斧,在泥濘的大地上狂奔。

在如同海嘯一般的碰撞之后,雙方的陣形交織在一起。

無數的士兵在月光下,在火把中在怒吼聲和慘叫聲中瘋狂砍殺。鮮血在大地流淌,受傷的戰馬在悲嘶,殘肢斷臂在空中此起彼伏。

眨眼之間,已經是一派地獄般的景象。

“沖過去!”阿道夫長劍直指北方。無數索蘭騎士,從他的身邊飛馳而出,投入戰斗。

可盡管如此,隊伍的前進速度,還是一點點的減緩下來。

放眼望去,只見遠方的山坡上,田地里,樹林中,黑壓壓的敵人一波又一波的涌來。左邊,右邊,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突圍的索蘭軍,就像是黑色潮水中的艦船,好不容易才破開一個浪頭,旋即又面臨新的巨浪,只能艱難前行。

原本,攔截的斐烈軍堊隊列并不完整。他們一隊隊趕來,前后脫節不說,就連基本的陣形也沒有。

許多騎士甚至是混雜在騎兵里面作戰,完全發揮不出騎士集群沖鋒的威力。而后面的步兵,更是跑得氣喘吁吁,隊列拉得七零八落。

在常規的戰場上,這種添油戰術,簡直就是送死。如果有時間的話,阿道夫完全可以在只付出極小代價的情況下,將其全殲。

可是,阿道夫現在缺的就是時間,而敵人,也太亡命了。

對斐烈軍法和彼得一世的恐懼,讓這些斐烈戰士如同紅了眼的狼群一般,悍不畏死的往上沖。

第一批趕到的倒下了,第二批趕到的又沖了上來。騎士和騎兵完全不管坐騎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他們的沖鋒,而那些氣喘吁吁的步兵,更是在抵達之后沒有半分休息,就投入了戰斗。所有人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索蘭軍拖住!

戰斗從爆發的那一刻起,就進入了白熱化。一方想要突圍,一方想要攔截,雙方都有著同樣強烈的意念,都同樣悍不畏死。以白河鎮北面道路為中心,雙方拼死搏殺。道路邊,樹林里,山坡上,田地中,到處都是晃動的廝殺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整整十分鐘,索蘭軍都無法前進一步。

在這段時間里,盧利安軍以巴伐利亞騎士團的騎士為前鋒,總共發動了三次進攻。可是,依托北面的兩個小山丘,猬集在一起的斐烈軍,就像是一塊看似隨時都會破碎卻總在巨浪過后,又露出水面的礁石,橫在索蘭鐵流的前方。

殺!一名盧利安騎士怒吼著,狠狠將手中的騎槍刺進了敵人的胸膛。高速沖鋒的戰馬撞在前方幾名斐烈士兵的身上,將他們撞得直飛了出去。

不過,上面的人體再飛下面卻是更多的敵人蜂擁而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刀劍,發出一聲聲瘋狂的咆哮,向著索蘭騎士瘋狂砍殺。索蘭騎士騎槍一個橫掃,掃飛兩名敵人的同時,自己也被一個斜地里插上來的斐烈騎士刺中了小腹。

鮮血,從索蘭騎士的口中冒了出來。

他怒目圓睜,死死的攥緊了刺入小腹的騎槍,用盡最后的力氣,一劍揮出,削飛了對手的頭顱。

一個個拼死沖鋒的同伴從他身旁掠過。可這名索蘭騎士卻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馬下。只一個眨眼的工夫,他那鮮血淋漓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涌動的人潮當中。只剩下失去主人的戰馬,帶著空空如也的馬鞍,在沖鋒的鐵流中奔跑。

殺!震耳的怒吼聲中,又是十幾名索蘭騎士狠狠的扎進了敵人的人群當中。他們的斗氣已經激發到了極致,手中騎槍的每一次刺殺,都能帶走一個斐烈士兵的生命。可是,僅僅前進了十幾米的距離他們的身影就已經被黑壓壓的斐烈兵潮淹沒了。

一米,十米,二十米……

帥旗下阿道夫焦急的注視著前方的戰團。

在數不清的斐烈士兵群中,索蘭將士們,在用生命鋪就一條浸染著鮮血的道路。

中路已經投入了兩個騎兵營進去。左翼的預備隊已經上去了,右翼的一個騎士中隊也已經出動。可是,四周的敵人卻越來越多,只憑借旗幟和紋章,阿道夫就看見了超過七個不同的斐烈部隊番號。隊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報!”一名斥候飛馳而來,在阿道夫面前翻身下馬,“西南十五公里發現斐烈兩個騎兵營。正高速向我們逼近。”

阿道夫和身旁將領們的臉色剛剛一變,又看見兩名斥候穿過沖到面前稟報來自于東面南面的敵人蹤跡。最近的一支,距離已經不到十二公里。以騎兵的速度,最多半個禱時就能夠趕到。任何一支追兵,只要進入五公里的范圍內,就很難甩掉了。

而與此同時,前方爆發出一陣喧囂。第四次突擊,再度宣告失敗。突入敵陣的盧利安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了下來。指揮作戰的老騎士卡恩,帶著滿身的鮮血和塵土,飛馳而來,焦急的道,“殿下,傷亡太大了,我們沖不過去。”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從突破白河鎮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禱時了。可是,攔截在前面的敵人,依然沒有任何潰敗的跡象。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留給這支隊伍的時間,恐怕連十分鐘都沒有了。

難道,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盧利安,就這么完了?!

阿道夫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睜開眼,轉頭四顧。

在那跳動的火把下,他看見的是一張張滿是疲憊的臉。一年多的戰爭,一個多月的圍困,數不清的戰斗,已經讓這些鐵打的漢子身心俱疲。他們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只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忠誠,他們的熱忱,他們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阿道夫的鼻腔有些發酸。

可是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帶領他們逃出生天,終究還是沒能帶領他們回到親人的身邊。

一萬多人的部隊,到現在,只剩下了一半。而就是這一半,也將如同終將干涸的河流一般,消失在這片土地上,只留下流淌過的痕跡。

沉默中,阿道夫摘下了馬鞍邊的騎槍,平靜的道:“我想,這或許是我們的最后一次戰斗了。能夠身為你們的君主,能夠得到你們的效忠,是我阿道夫的榮幸。我為能夠和你們并肩戰斗感到驕傲。如果這里注定是我們死去的地方,那么,請跟隨我!”

說著,他雙腿一夾馬腹,順著中軍所在的小山坡飛馳而下,放聲高呼。

“盧利安,前進!”

這個聲音,點燃了每一個盧利安戰士的血液。十二名僅存的慕尼黑騎士,同時一聲暴喝,策馬沖出,搶在了阿道夫的前面,把他保護在中間。、

而在他們的身后,是跟隨阿道夫轉戰南北的貴族領主們,是巴伐利亞騎士團和海岸傭兵團的軍官們,是成百上千已經紅了眼睛的索蘭將士。

“盧利安,前進!”高亢的怒吼聲,卷上云霄。流動的火把,搖晃著,匯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筆直刺向斐烈軍陣形的箭頭。

馬蹄聲震耳欲聾。

轉眼之間,阿道夫就已經率領隊伍,沖進了斐烈人的兵線。

雙方在劇烈的碰撞中,人仰馬翻。長劍此起彼伏,騎槍縱橫交錯。旗幟倒下了,又被人扶起來。前面的戰士陣亡了,后面的人又補上去。刀劍砍進肉體,鮮血流淌成河。

戰斗!不停的戰斗!

阿道夫已經完全忘記了一切。這一刻的他,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仿佛回到了那個渾身充滿活力,熱血沸騰的青年時代。他咬著牙,策馬向前,一次又一次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砍倒身邊的敵人。

他的鎧甲上,已經滿是鮮血。左臂和大腿已經負傷。鮮血順著傷口不停的往外涌。可是,他依然沖在最前面,一次又一次的帶領身邊的騎士,沖向敵人最密集的地方。

“頂住!”

在索蘭軍的攻勢下,斐烈軍的軍官們瘋狂的驅趕著士兵上前。

每當索蘭軍破開一個缺口,就有無數的斐烈士兵堵上去。而在后方,他們的弓箭手拼命的放箭,數十名魔法師,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的釋放著大范圍的魔法。

無數的隕石,火焰和冰霜之刃從天而降。為了阻止索蘭軍突破,他們甚至把自己人也囊括在了攻擊范圍之中,無差別攻擊。

而在長時間的戰爭中幸存下來,跟隨在阿道夫身邊的魔法師,卻只有區區十三個人。面對人數幾乎是自己三倍的敵人,這十幾位魔法師雖然竭盡全力,依然無法和對方抗衡。一時間,就只看見一個又一個沖鋒的索蘭將士,倒在閃爍的魔法光芒之下。

奮力劈開一個斐烈騎兵的腦袋,拔出長劍,阿道夫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消耗一空。

他劇烈的喘息著。吸入肺部的空氣火辣辣的。大腦一陣缺氧。別說身上的戰環搖搖欲墜,就連戰馬,似乎都快坐不住了。如果有人在旁邊輕輕一推,他就會跌下馬來。

可在他的前面,依然是無窮無盡的斐烈士兵。突破,似乎只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殿下,”卡恩護衛在阿道夫身旁,咬牙道,“我們掩護你,你領人向東走。先脫離戰場,說不定還能活著出去。”

“對,”一位領主摸了一把臉上的血和汗水,轉頭對奧斯頓道,“奧斯頓先生,麻煩你護衛大公走。我們為你們斷后。”

“殿下,快走!”

眾人絕望焦急的催促中,阿道夫疲憊的一笑,搖了搖頭。

“如果你們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盧利安,可不是我阿道夫一個人的盧利安。”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攥緊了長劍,一字一頓的道,“我說過,能夠和你們并肩作戰,同生共死,是我阿道夫的榮幸。”

“殿下!”

看著神情堅定的阿道夫,所有將士的眼眶都紅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大地一片震動。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東北方向,一支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因為距離較遠,又是夜里,誰也看不清這支隊伍的模樣。大家能看到的,就只是他們手里的一支支火把,就只能看見這火焰般的洪流,越過地平線,呼嘯而來,蹄聲如雷。

“是斐烈人的波蘭山騎士團趕回來了吧?”阿道夫凝視遠方,平靜的道。

仗打成這樣,他已經不指望能活著離開了。算算時間,也應該是斐烈軍陸續抵達這里的時候了。眼前出現的只是第一支,在西面,在西南,在東南,還會有更多的斐烈軍堊隊,如同惡狼一般涌來。

四周一片死寂。絕望的情緒,在無聲無息的蔓延著。前方沖鋒的將士雖然還在奮力砍殺,可是,每一個人都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蹄聲越來越響,距離越來越近。忽然,阿道夫的眼神凝固了。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策馬而來的騎士。最先撞進他眼睛里的,不是斐烈人的旗幟,而是一面無比熟悉的火蜂紋章旗!

那是屬于他,屬于盧利安家族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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