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朦朦細雨,輕柔的從空中飄灑而至。山莊起了霧氣,裊裊娜娜,朦朧得讓人好似入了仙境。
明瑾看著這么好的天氣,興奮地叫著:“爹,娘。我們去山上看桃花。”之前一家人在晴天去山上看桃花,溫婉說等下小雨的時候去看桃花會更美麗。這件事一直讓明瑾記在心上了。
溫婉笑著應道:“成。”
明瑾出去的時候,還小聲地對著明睿說道:“哥,這次你可不要再帶祁哲那個跟屁蟲去了。我們去哪里他就跟著去哪里。看著就討厭。”因為祁哲的不退讓,明瑾實在是討厭他。兩人經常是斗嘴,給郡主府里增添了不少的熱鬧。
明睿看著滿是孩子氣的明瑾,笑著沒應。祁哲也不是欺負明瑾,主要是他喜歡逗明瑾。祁哲的鬼主意很多,明瑾雖然聰慧但卻總在祁哲的手里吃虧,這讓明瑾萬分不爽。曾經告過一次狀,被溫婉點這鼻子說了他一通。之后明瑾再不告小狀,但卻跟祁哲杠上了。
明瑾的反抗是沒有效果的。因為不管一家人做什么,祁哲都會跟著。除了明瑾抗議,其他人都接受。白世年對于明瑾的小心眼還訓斥了一頓。對于白世年來說,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心胸寬廣。訓得明瑾又是眼淚汪汪的。之后面上不敢再跟祁哲扛了。
一家人來到桃花林,現在的桃花林比以前擴大了一倍不止。一眼望去,滿山的桃花盛開,紅的粉的白的,看的白世年眼睛都直直的。贊美的詞語,白世年說不出來了。一直聽說溫泉莊子上的桃花林乃是人間一仙境,只有身臨其境才有切身的體會。
一陣風吹來,桃樹上的桃花瓣隨著雨飄然旋舞著,舞動著最后的身姿,留下最燦爛的美麗。比起在枝頭的桃花,那些片片飛舞的花瓣,更為壯烈,更為靈動。在落地前綻放最后的美麗。
溫婉伸出雙手輕輕地接住從空中片片凋零的花瓣。細柔的花瓣,綻放在手掌心。明瑾加快的腳步走上前,牽了溫婉跟白世年的手叫著:“爹,娘,真美。”是很美,但是能牽著爹娘的手就更美了。
明瑾是個行動派,當下左右雙手拉著自己的爹娘。溫婉笑著停下,牽起了在旁邊祁哲的手。
白世年眉頭又微微皺了下,怎么又單落下他了。還沒開口說話,感覺手也被抓著了。見著明睿抓著他的手。原本按照白世年的本性,他應該是皺眉頭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什么,心頭卻涌現出一股歡喜。大兒子懂事孝順,讓白世年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唯一的不好,就是兒子有點冷。沒想到兒子現在也愿意主動跟他親近。
夏影看著前面的五個人,小聲說道:“也不知道祁哲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干什么一定要來湊這個熱鬧呢!”夏影看來,祁哲也是插足人家四口呢!
夏瑤輕笑:“明睿跟明瑾畢竟只是兩兄弟,以后有祁哲也多了一個幫襯。”確切地來說互相幫襯。
夏影嘟囔著沒說話。按照夏影的想法,明睿跟明瑾兄弟兩人互相幫襯足夠了。哪里還需要祁哲的幫襯。
走了大半天的路,回到家,溫婉感覺腿又酸又痛。白世年給她輕輕地揉著。溫婉樂呵呵地說道:“老公,你真好。”適當的鼓勵還是需要的。這樣才會做得越來越好。
白世年抿嘴一笑。他現在是深切地知道為什么明瑾的嘴巴這么甜了。都是學著溫婉的,說起好話來甜死人了。私底下,溫婉將他夸的那真是天上沒有,地上就他一個。若不是定力不錯,估計他得飄起來。
第二天,三個孩子不在身邊。夫妻兩個人在院子里走路。溫婉好久沒走過那么遠的路,昨天是累著了。今天的小腿有點脹痛。溫婉又不愿意龜縮在院子里:“老公,走不動了。”
白世年看著溫婉那模樣,嬌聲嬌氣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小姑娘呢!不過他還是很喜歡溫婉在他面前的表現。笑著弓下了身:“我背你。”
溫婉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匍匐在溫婉的背上。當然也不忘記再多夸獎一下,然后送上獎勵。
溫婉一家人在莊子上開心地過著美好的假期。滿清人的代表也到了。來的是滿清人首領的一兒一女。滿清人的兒子叫王子,女兒叫格格。王子還好,格格這名稱讓溫婉看了感覺特別的奇怪。
兩人帶著一行人到了京城。因為他們是來歸降的,皇帝對他們也是不冷不熱,只派遣了八皇子跟著部的人招待著。
與此同時,溫婉接到了皇帝的親筆信。皇帝的親筆信到,也意味著假期結束了。溫婉松了松筋骨:“特別不想回去。”溫婉在莊子上,陪著老公孩子,日子過得賽神仙。回去又得忙碌了。
夏瑤輕輕一笑:“等郡主有了接替人就好了。”皇帝已經在加緊搜羅人才供郡主挑選。若是能尋到接替人,那也是一件大喜事。
溫婉輕笑:“哪里有這么容易。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哪里去尋有這等天份的孩子。也許有,但是可遇不可求。
明瑾也不想回京城。倒不是回京城就忙碌。在山莊上,明瑾也沒落下功課跟武藝。只是在山莊上,娘有的是時間陪著他們。等回到京城,娘又要開始忙碌了。但是再不愿意,也得回去了。
溫婉回到京城,并沒有干涉禮部與滿清人的接觸。甚至對于他們之間談判,溫婉都作壁上觀。
一直等到夏瑤將初步達成的談判協議給溫婉看。溫婉看了以后禁不住罵出了口:“這些個白癡……”
協議上面很多款項對滿清人極為有利。如這次可以無條件援助他們多少糧食,如開通邊關貿易,還是免費開通邊關貿易,滿清人不需要交賦稅。還有滿清人可以派遣學生到大齊學習,大齊可以免費提供給他們進國子監學習,還有一堆的賞賜……實惠全是滿清的,大齊得到的只有一個好處,彰顯了一個大國該有的氣度。
溫婉看了不生氣才奇怪。這些讀書讀傻的人。一群書呆子,一群愚笨不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
夏瑤看著溫婉罵人,笑著說道:“郡主,怎么了?”
溫婉嘟囔著:“還怎么了就這樣的態度,下面那些歸屬的小國到時候想打就打了,反正打輸了,還能得朝廷的補償呢!這不是給朝廷招惹禍患嗎?”
夏瑤稀罕地看著溫婉。因為這協議上的東西她也看了,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當的。
溫婉也懶得說廢話了:“準備馬車,我馬上就要進宮。若是由著這些白癡,還不知道要落下多大的禍患呢?”
白世年回到內院,進了正廂房,也沒看見溫婉:“郡主呢?”兩人在山莊上,雖然有明睿跟明瑾兩個大燈泡。但是那感覺又好像回到度蜜月那時候。
秋寒應道:“侯爺,郡主去了宮里。好象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就去了。”因為溫婉也沒特別交代,夏瑤跟夏影兩個人都稱呼白世年為侯爺。下面的人自然隨著夏瑤跟夏影兩個人稱呼。
白世年聽了心里嘀咕,這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估計著是生意上的事,倒也沒在意。
溫婉進了御書房。當著一旁的吏部尚書跟戶部尚書將協議扔了出來:“皇帝舅舅,這是哪個傻蛋草擬的協議書?”
“怎么了?”皇帝看著溫婉一出口就是傻蛋傻瓜,不由笑了出來。大敗滿清人,讓皇帝心中充滿了自豪。這可是從英宗皇帝就想要做的事情,一直延續了三代皇帝都沒完成的事,終于在他手上完成了。不能不驕傲啊!
溫婉冷哼哼地說道“怎么了?我將協議書看了三遍,上面列數的全是對滿清人有利的條款,我們大齊面子是賺足了,彰顯了我大齊的氣勢與強大。可里子呢?里子全都是他們得了去。那些個官員都是吃干飯的,就為了圖一個好名聲,劃拉了這么大的好處給滿清人。也是,反正買單的是國庫,又不是他們。”
吏部尚書跟戶部尚書心里咯噔一下,看來這件事沒他們想象的那么好解決了。有了郡主插手,又得起波瀾了。
皇帝看溫婉有些著惱的樣子,面上帶著笑意,但卻沒開口。皇帝比溫婉想得更遠。溫婉是覺得里子最重要,面子無所謂。皇帝卻是既要里子,也要面子。
戶部尚書陳大人忙說道:“郡主,自古以來都是……”這些協議,其實也是按照以往的法子處理的。
溫婉嗤笑:“噢,自古以來都是啊……不需要交賦稅,給滿清人免除賦稅開通邊關貿易,一年大齊損失幾十萬甚至有可能上百萬的銀子。損失幾十萬銀子是小事。可我們損失他們得益,一來一往這么大的落差,用不了幾年他們就能恢復了生氣。朝廷還無條件教導他們派來的學徒;等他們學會了這里的一切,學以致用,學會了這些本事,到時候滿清人富強民壯,再用這些本事調轉了頭用來對付我們,到時候就有得笑了。”
皇帝掃射了一下兩位尚書大人。兩位大人沒有直接與這件事有關聯,最后將新上任的禮部尚書給叫來了。
禮部尚書,一般都是比較死板的,自然不贊同溫婉的意見:“郡主太夸大其辭了。靠這些滿清人也翻不了身。而且,他們現在是我們的附屬國,做這些,是應該的。”
溫婉對于禮部尚書的鼠目寸光實在是看不上眼:“你也說了只是附屬國,只是向我們俯首稱臣。他們不是我們大齊的國土疆域。滿清人是什么人,那是一群狼,一群咬著就不松口的狼。現在他們經過這次大災,又被重創,需要時間休養生息,需要外力給他們援助。可等他們一旦舒緩過來,戰爭仍然避免不了。到時候他們就是用我們的錢我們的武器裝備來打我們自己。”這也不是禮部尚書的問題。只是文人都喜歡標榜和平。標榜著他們的仁義禮善。
溫婉的話,讓皇帝的瞳孔一縮,微不言地嘆息了一聲。為什么溫婉不是他兒子呀,要是他兒子,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禮部尚書反駁道“郡主,我們乃是禮儀之邦,怎么能要賠償,絕對不行。這樣做,與土匪何異。”
溫婉冷冷注視著禮部尚書:“土匪?戰國時期的人都知道,打了敗仗的國家得給打勝仗的國家割地賠償的。我們倒好,打了勝仗還得倒貼。其他的附屬國看了還不得有樣學樣。到時候,他們勝了自然不用說。要是敗了,反正打敗了朝廷也有好處給,多劃算的買賣呀。我都替你們臊的慌張,這樣虧大本留后患的事情你們還覺得是無上的光榮。再有,你去問問從邊關回來的將士,看看他們贊同我的話還是你的話。不受其苦,站著說話不怕腰疼。”溫婉還沒將禮部尚書放過,繼續罵道:“仁義大國,仁義大國能當飯吃。有那錢,還不如減免百姓賦稅,讓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還得了百姓的真心愛戴。給那些子居心叵測人,也就只有蠢人才干得出來。這些人得了這么大實惠,面上自然是感激涕零,心里還不知道如何笑你們癡蠢。”
禮部尚書被溫婉罵得面色漲紅。
“溫婉,那你說,該如何?”皇帝笑著說道。
溫婉可沒那么多的廢話講“什么俯首稱臣,那本就是我們的屬地了。他們想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也成,但前提條件,必須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否則,一切免談。手下敗將還有什么資格來談條件。也只有腦子短路了才跟他們談。”
這些人溫婉的話,下面幾位大人都不敢吭聲了。溫婉理政的時候,那有多彪悍他們都看在眼里的。就像海口,一動口就說要擴充海軍,大打一仗。所以,跟郡主講打大道理,那等于是對牛彈琴。
皇帝心里也不答應,只是他要端著架子。不管如何,皇帝該有皇帝的氣度“溫婉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他們不答應那就算了。”滿清人驍勇善戰,不會甘心就這樣當他們的附屬國。如果放任下去,必定還會養成心腹大患。皇帝為自己因為太興過自豪而失去了該有的警惕之心,有點慚愧,又為溫婉的警惕與遠見而感覺到欣慰。
嚇,其實溫婉哪里有那么高的境地。她只是覺得這樣是吃虧了。做生意的人,哪里會愿意吃這樣的虧。
八皇子與禮部那邊的官員得了皇帝的圣旨,自然是不能怠慢了。推翻了之前所洽談好的一切條款。所有的條款全部要重新定過要求。那些條條框框,大臣斟酌再斟酌,然后再送給溫婉看。只有溫婉看過點頭,他們才寫上去。
溫婉的反對,確實是打得滿清人一個措手不及。但大齊提的要求確實合情合理。滿清人要是不答應,不就證明他們確實是心有不軌,他們是別又目的。人在屋檐之下不得不低頭。
皇帝宴請滿清來的兩個使者。皇帝這也是給他們面子,彰顯一大國的帝王氣度。按照溫婉來說,皇帝這是去顯擺了。若不然,哪里需要皇帝去宴請他們,隨便派個皇子皇孫對付得了。
中和殿之內,明珠格格當下向皇帝自薦。他想嫁給白世年。直言不諱地說要嫁給白世年。
皇帝面上帶著笑容,心里卻是冷哼著真是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她以為這是草原,竟然敢在大殿之上點名道姓要嫁給白世年。不過皇帝作為一國之主,自然不可能跟個小姑娘計較了。再如何說,人家不僅送了姑娘來和親,還將那些苛刻的協議也全盤接受了。要是不同意,萬一起了波瀾,非得被百官跟史官記下自己是昏君不可。當然,同意是更加的不可能了。
宴會上的人也都紛紛交頭接耳。好家伙,這到底是外面來的蠻族少女,竟然打神武候的主意。有膽色呀!竟然敢在老虎頭上拔虎須。不錯,不錯。有熱鬧可看了。溫婉郡主,可不是所有人都惹得起的。
皇帝樂呵呵地說道:“美人配英雄,乃是佳話,朕自然是不會阻止。不過神武侯已有了妻兒,愿不愿意再娶你,還得遵循他的意見。要是他同意,朕立即下旨意賜婚。”皇帝說得,那是非常之灑脫。
這么重要的場合,白世年定然是在現場的。對于皇帝把球踢回給自己,白世年心里郁悶了。難道不知道溫婉的醋勁。這是給自己找事了。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
明珠有著草原第一美人的名號。對自己的美貌有著絕對的自信。所以,皇帝的話一落,明珠格格一雙美目笑盈盈地看著白世年。取下了一直戴著的面紗。
大殿上的男人看著落了面紗的女子,全部都抽了一口氣,連皇帝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真正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如果是其他男人,或許會被她的美貌所傾倒。可惜偏偏碰上了一個視美人于無物的理智又冷漠的男人:“多謝格格的美意。不過,我的心愿就是守著妻子跟我們的孩子,好好地過日子。”白世年臻臻落地地拒絕聲,讓眾人都看著他。所有人都知道神武候懼內。不過人家懼內懼得有水平呀!
明珠格格咯咯地笑著,此女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讓眾人更是忍不住多看她幾眼:“沒想到,白將軍還怕老婆,確實是稀罕。你們中原的男人都是怕老婆的嗎?”
白世年硬邦邦地說道“我的妻子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子,我已經得到世上最好的了,不敢再奢求太多。按照我們漢話來說,奢求太多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會折福的。也希望你們能惜福。”白世年是非常確定,若是有一點表現得不好。家里那大醋缸可又的讓他難受了。
明珠揚聲道:“也不知道大將軍的妻子是何等的美人?不知道明珠有沒有這個榮幸見一面。”
眾人一下覺得這個美人是空有其表的人。神武候的妻子是溫婉郡主誰不知道。再是蠻夷來的,沒開化也不該這樣。不過很快醒悟過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皇帝好像不知道這些人的打算,輕笑道:“成,等明日就讓你們見見。”皇帝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的盤算,不過皇帝根本就沒放在眼里。他也本可以一句話回絕。不過皇帝是惡趣味上來了。他想看看溫婉發飆的樣子。恩,確切地是看溫婉醋發時候的樣子。
溫婉很快得了宮廷里發生時間的消息,撇撇嘴。別說什么狗屁的格格,就算是公主都是找死。只要白世年他自己不招女人,誰想要破壞她的家庭,來一個,她掐一個。掐一雙她掐死一雙。不過,至今為止,還沒人有這個膽色。
從白世年回到郡主府邸,溫婉就一句話都不跟白世年說,兩個兒子也不理他。讓他很郁悶“媳婦,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是那個女人自己說要嫁給我的。我可什么都沒做,以前也沒見過她。”
“媳婦,真沒有。你還不相信我嗎?我真沒有。”進了廂房,秉退了下人。白世年把人箍在懷里,好言說著。溫婉倒是沒推開他,只是靜靜地在那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媳婦,真不關我的事,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看自己老婆兒子突然全不理自己,那滋味可不好受。
溫婉過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意,涼涼地問著:“好好的,怎么誰都沒看上,就看上你了。”
“我看他們就是不懷好心,想要破壞你跟我的感情。插足我們之間,然后竊取軍事機密,好圖謀不軌。”白世年煞有架勢地說著。謊話都不打草稿。這可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借口。
“說得好象你是一塊香餑餑一般。”溫婉不屑之。
“老婆,你說的是,也只有你覺得我是一塊香餑餑了。其他人眼里,我其實就是一個糟老頭。老婆,你想我都是一快四十的老男人,半只腳都進棺材里了。她一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又是敵國的,能瞧上我什么。你那么聰明,想想是不是這個理。”白世年立即哄著,反正有的沒的,先說一通。
溫婉聽勃然大怒:“說什么混帳話啊?什么叫一只腳踏進棺材你?怎么著,你還想先我一步走?門都沒有。”
白世年見著溫婉如此憤怒,呵呵笑著道:“好,我一定活到七老八十,我一定走在你后面。”白世年哄了好半天,才讓溫婉神色松緩。
可惜,溫婉到最后還是難掩醋勁,努了努嘴:“話說回來,你就真沒心動,我可聽說那格格是草原第一美人。第一美人啊,你就一點都不心動。”
“什么草原第一美人,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都是虛的。我媳婦才是最美的美人。我只要我媳婦一個人。”白世年舔著臉壓了上去。
溫婉邊推邊罵道:“走開,誰理你。”話是這么說,但是手卻軟綿綿的沒半點力氣。
兩人滾了一會床單,溫婉柔柔地叫道:“白世年,你愛我嗎?”
白世年對于溫婉這小情調已經習慣了:“愛,自然愛了。”
“白世年,你會愛我一生一世嗎?”溫婉板正他的腦袋,兩人眼睛對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白世年非常認真、誠懇、堅定地回答著溫婉“會,一輩子,我們要一輩子。成親那天我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溫婉聽了這話,笑了,那笑容就如開出的燦爛的太陽花,看得白世年一陣恍惚:“白世年……”白世年無意識地應了。
“白世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完,雙手勾住白世年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熱烈起回應。
兩人又妖精打架了一回。完事后白世年親著溫婉,咬著耳朵道:“狠心的女人,到現在才說愿意跟我白頭偕老。都比我晚了十三年。”
溫婉咯咯地笑著:“你還好意思說。這天下再沒有比你更猥/瑣的男人了。”想當年,她是對白世年各種的惡心呀!
白世年看著溫婉明媚的笑容,想著在記憶中的溫婉都是淡淡地笑,從來沒有笑得這么舒暢過。白世年心里萬分憐惜,在溫婉的眉宇間親了一口。
兩人膩歪了小半天,最后溫婉扛不住睡下了。
溫婉沉沉睡去。白世年摸著溫婉的玉顏,他媳婦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真跟妖精一般,都不顯老。自己好象跟媳婦站在一起都不登對了。以后得好好養身,別真變成糟老頭。
第二日溫婉起身照著鏡子,發現眉宇間有一抹艷麗。心里搖了搖頭,莫怪人們說晚上有沒有夫妻生活,一看就看出來。這不,這么明顯的。外面的人進來,拿來了各種盒子,梳妝打扮起來。
一般不是正式場合,溫婉都是素面朝天。今天,卻是例外
溫婉見白世年又是一身爪蟒寶藍色祥云紋錦服,搖頭道:“夏語,拿那套白色織金錦鑲邊的袍子給侯爺穿。”白世年見溫婉要他換衣服,也就換了。
等著裝好了,溫婉沖上去用涂了口紅的嘴巴吧唧就是一口:“我老公真帥。”白世年臉上立即有一塊紅紅的。溫婉看著哈哈大笑。夏瑤忍了笑,遞了毛巾給白世年。
白世年照著鏡子里臉上紅紅的一塊,笑罵著“你這女人,真是沒規矩。”不過看著溫婉開心的笑顏,他心里其實還是很高興的。這才是夫妻,這也是他想要的生活。當然,在外人面前,溫婉還是端莊得體的。私底下的沒規沒矩他還是很樂意的。
“郡主,穿哪件衣服。”夏影看著溫婉的妝差不多也化完了。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溫婉從來不會親自化妝。因為溫婉一化妝,至少要近半個多時辰。一點一滴,都不漏。
夏影得了溫婉話,立即讓夏語去取了衣服。溫婉仔細整理一番,再細細的照了鏡子,確定萬無一失,才出去。
外面的白世年都等了半天了,實在等得不耐煩,想沖進去。卻被人攔了回來。說郡主不讓進。白世年心里暗暗嘀咕,這女人搞什么鬼
等出來的時候,愣了好半天。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就見溫婉梳著高鬟,插著三件首飾。首飾不多,卻件件是精品中的精品。配著一身華彩洋溢、栩栩如生、珠光閃耀的鳳衣;白世年看得人眼都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白世年才望著溫婉道:“這衣服不是嫁衣嗎?你怎么改成衣服穿了。”還沒聽說把嫁衣改成衣服穿的。她媳婦這也算是頭一個了。
“就那樣放著多可惜,見不著天日的。就把它改成衣服穿不挺好的。看看,今天漂亮吧!”溫婉得意地晃了下頭。
白世年有些不滿了,嫁衣一輩子只能穿一次。溫婉卻是改裝成衣服穿了,能不讓他郁悶“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還有把嫁衣改成衣服穿的。不應該存箱底嗎”
溫婉樂呵呵地上了馬車。這次沒讓白世年一起坐馬車,而是將白世年趕出去騎馬。
夏瑤看著溫婉的面色,與夏影對望了一眼。最后夏影開口說道:“郡主,我覺得你這里要是再畫個梅花妝會更漂亮。”夏瑤在人額頭中間筆畫了幾下。
溫婉想了想,深以為然。立即在馬車里翻出梳妝盒子。可是找出來后,溫婉覺得梅花妝不夠震人心,想了想,自己動手描繪了一個圖案。溫婉照著鏡子慢慢的描繪著。
等溫婉化好了,夏瑤驚呼:“郡主,你這技藝,堪成奇跡。怎么有這等鬼斧神工般的技藝,你都不傳授一二給我。”
溫婉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等我閑了,有心情,我再教你。還有,不許說什么堪為奇跡。本郡主本來就是個大美人,加上這巧奪天工的技藝,更是綻放芳華。”現代高超的化妝技術,可以把一個長相一般的女子變成回頭率百分百的。不過這里很多東西跟不上,但她天生麗質,也彌補了這個缺憾了。
夏瑤看著溫婉那一臉的得意,還有著快表揚我吧的神情,也忍不住笑了。自從侯爺回來以后,郡主眉宇間的那抹愁容就消散了,整個人開始鮮活起來。往日里臉上的笑容就沒消過。無人的時候,行事也恣意起來。侯爺回來了,真好。
到了皇宮,下馬車的時候。跟隨的人看著下馬車的溫婉,全部都是一愣。白世年也是看呆了三秒鐘。看完以后,面色有些慍色了,這個女人,做什么的呢
溫婉見著白世年被自己的容貌給迷惑住了,當下更是萬分的得意。不理會白世年的錯愕,自顧坐到轎子里去了。
白世年當下跟在其后。
夏瑤對于溫婉的小性子,對著夏影搖了下頭。也就侯爺受得住郡主了。一般男人真守不住郡主時不時的性子了。
溫婉因為化妝用的時間太多,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來了。所以,算起來,溫婉已經遲到了。
太監見著溫婉到了,立即大聲叫著:“尊貴郡主、郡馬到。”尖銳刺耳的大嗓門,響徹了整個宮殿。
大殿內所有人都如心有靈犀一般,轉向大殿入口。對于今天這場爭夫角逐的戲碼,很多人都抱了八卦的心情來了。甚至還有好些人下了賭注,當然,賭的不是誰勝出,這都不用想肯定溫婉郡主勝出了。大家賭的是這蠻夷之地來的女人會有什么下場。是被溫婉郡主直接弄死呢,還是其他凄慘的下場。
溫婉到大殿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初,真正的讓眾人望眼欲穿。終于盼來了。主角終于出場了。
眾人見著白世年身穿鑲嵌祥云紋金邊,繡著蹙金線的麒麟瑞云圖案的白色錦服,頭戴玉冠。端得是豐采卓姿,儒雅俊郎,看得場上的女子兩眼放光。其他人也都心里暗暗贊嘆。他們的大將軍,不凡。
溫婉挽著飛仙髻,正中間插著光彩奪目的鳳釵、左邊一根晶瑩剔透散發著盈盈光澤的鳳簪,右斜插著耀眼華麗的百鳥朝鳳金步搖,耳著青石墜。身著金黃色七彩鳳衣,鳳衣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額頭用金粉描繪成一流云火圖案。肌膚勝雪、柳葉彎眉。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之間,盡顯雍容華貴、端莊優雅。額頭上那流云火圖案更是增添了一抹神秘與妖冶。有那詩云:絕代風華無處覓,纖風投影落如塵。
其他人不說,就是皇帝都看愣了三秒。轉而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若不是被這個蠻夷女刺激,怕是永遠也見不著這個丫頭今天這個模樣了。
下面有的人忍不住小聲嘀咕著:“這是溫婉郡主嗎?是不是換了人了?不對,是不是有人給她換臉了。不有一部戲,叫判官換臉記。”今天但凡能上來湊熱鬧的都過來了。溫婉郡主的醋勁,那是天下人都知的。就這開場,就不枉費他們趕過來了。
旁邊一人小聲笑罵道“你去找判官也換給你夫人換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