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6)
張全復急忙傳令去了。很快,牛角墩的士卒,就全部涌入了王守祿家的大廳,將王守祿團團包圍在中間。全副武裝的他們,立刻給王守祿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牛角墩的士卒,也不完全是蠢蛋,他們看這個架勢,就知道徐興夏和王守祿是發生沖突了。不用問,他們肯定是站在徐興夏這邊的。
王守祿臉色有點蒼白,外強中干的說道:“徐興夏,你要做什么?”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我要你當面給我們所有人解釋清楚,另外一半的錢糧,到底去哪里了!為什么要克扣我們一半的錢糧?”
聽說自己的錢糧被克扣了一半,牛角墩士卒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媽的,他們最恨的就是錢糧被克扣了。有些人甚至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刀柄,這頓時讓王守祿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嘴唇不斷的顫抖,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徐興夏上前一步,冷笑著說道:“說啊,為什么不說了?”
王守祿微微一咬牙,臉色陰沉,好像也豁出去了,對著徐興夏厲聲說道:“徐興夏,你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嗎?以下犯上!你是要發動兵變嗎?你想要被株連九族嗎?”
徐興夏伸手將他向后一推,毫不客氣的罵道:“滾你媽的!你是百戶,我也是百戶,你什么時候是老子的上級了?你克扣老子的錢糧,你才是以下犯上!我現在要你解釋清楚,為什么發給我們的錢糧,只有額定數目的一半!你要是不解釋清楚,老子就發動兵變,第一個砍了你!老子砍了上百個韃子的腦袋,你算什么東西?”
王守祿被徐興夏伸手一推,身子把持不定,踉踉蹌蹌的向后退,幾乎摔了一個四腳朝天。幸好,他還算反應靈敏,伸手抓住了旁邊的桌子,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他又急又怒,臉色漲紅,眼睛突出,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想造反!”
在徐興夏崛起之前,他本來就是威鎮堡的老大。在威鎮堡這一畝三分地,還沒有誰敢這樣對他不敬。今天,徐興夏不但對他不敬,而且還對他動手了。這讓他如何能忍耐得住?仗著背后有人撐腰,王守祿不斷的往徐興夏的頭頂上扣大帽子。只要有一定帽子扣實了,徐興夏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然而,徐興夏根本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造反?老子倒是想!只是時機還沒有到而已!造反就造反,有什么大不了的?十年后的李自成,都可以將明朝鬧得天翻地覆的,最終將崇禎皇帝逼死在煤山上。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提前十年時間造反,難道干得不能比李自成出色?媽的,老子如果真的造反,第一個就滅了你王守祿全家,再將寧夏鎮的各級衛所高官,都全部屠了!
冷冷一笑,徐興夏伸手抓住王守祿的胸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想老子造反嗎?是不是?你說啊,是不是想要老子造反?”
看到徐興夏的猙獰的笑臉,王守祿頓時一股寒氣從心底下涌起。他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如果徐興夏造反,第一個被全滅的,肯定是他王守祿。他逼徐興夏造反,豈不是要徐興夏當場要自己的小命?一時間,王守祿的臉色,頓時煞白無比,急急忙忙說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怎么會要你造反呢?”
徐興夏毫不在意王守祿的神色變化,一只手繼續抓著王守祿的胸膛,冷冷的說道:“王守祿,你有本事,就當著大家的面說,為什么我們的錢糧,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是不是你侵吞了?如果不是你侵吞了,另外一半的錢糧,又是在哪里。”
說罷,他一松手,將王守祿推開。可憐王守祿,哪里是徐興夏的對手?被這么輕輕一推,就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四腳朝天,幾乎翻不過身來。他狼狽不堪的爬起來,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動作。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自己將徐興夏逼急了,他真的會殺了自己的。徐興夏說的沒錯,他已經剁了上百個韃子的腦袋,還會在乎他王守祿一個?如果他真的逼反了徐興夏,上頭要殺的,第一個也是他。
周圍士卒的目光,都全部集中在王守祿的身上。毫無疑問,他們的目光,絕對是威逼性的,是氣勢洶洶的,根本沒有將王守祿當做是百戶來看待。要是在平時,他們是沒有膽子這樣直接逼宮的。但是現在,不是有了徐興夏撐腰嗎?所有人都感覺,今天就要跟這個王守祿沒完了。媽的,如果徐興夏要說兵變,那就干脆兵變好了。反正,跟著徐百戶做事,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徐興夏不屑的說道:“怎么?還是打定主意不說?”
王守祿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像是開了五色的染坊,說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他狠狠的一咬牙,語調艱澀的說道:“說就說!”
徐興夏冷笑一聲,沒有吭聲,等待王守祿開口。
然而,王守祿的額頭上忽然有冷汗冒出,顯然是想到了說出實情的后果。這樣的后果,是他承擔不起的。沒辦法,他只好獻媚的笑了笑,艱難的說道:“諸位,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你們的糧餉,都發下來了……這是上級對你們的特別關心……你們要知道,別的軍戶,可都沒有拿到糧餉呢!”
余力鈞皺眉說道:“但是,只有一半。”
王守祿打著哈哈說道:“各位,你們要理解上頭的難處……”
劉闖才不管他說什么呢,硬邦邦的問道:“你那么多廢話做什么?告訴我們另外一半去了哪里!要不然,馬上就剁了你!”
說著,劉闖真的將彎刀唰的一聲就拔了出來,沖著王守祿很不客氣的晃了晃。有徐興夏撐腰,牛角墩的士卒,都已經是無法無天了。只要徐興夏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剁碎了王守祿。
王守祿的臉色,頓時更加的蒼白了,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他當然感覺到了,要是自己還不肯說出實情的話,劉闖這個二愣子,說不定真的會剁碎了自己。驚恐之下,王守祿語無倫次的說道:“因為你們是特例……上頭需要一點……一點那個……你們要那么快發放錢糧,只能是發給一半……”
劉闖頓時忍耐不住,上去一把揪住王守祿的胸膛,將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氣勢洶洶的怒聲喝道:“你個閹貨,你說什么?”
王守祿急忙叫道:“劉闖,放開你的刀子!小心我軍法處置你!”
劉闖下意識的松開彎刀。軍法處置四個字,畢竟不是開玩笑的,普通的軍戶,還是有點害怕的。因為軍戶的法令,都是連坐的。自己犯事,會連累到自己的家人。但是,劉闖又很快意識到,自己有徐興夏撐腰,需要害怕什么?于是,彎刀重新壓在了王守祿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已經割開王守祿的皮膚,有鮮血滲出來了。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王守祿,劉闖是我的手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軍法處置了?我老實告訴你,今年你要是不告訴我們另外一半的錢糧在哪里,你想要活命,絕對是不可能的!”
劉闖頓時松了一口氣,怒火重新上來了,沖著王守祿叫道:“聽到沒有?大人在問你話呢!你個閹貨!我們的另外一半錢糧,到底去了哪里?說!你要是不說!今天就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周圍的士卒,明顯感覺到有徐興夏撐腰,也都是怒火沖天,對著王守祿怒目而視。有人甚至下意識的靠近王守祿,堵住他的任何退路。他們的右手,都握著腰間的刀柄。只要徐興夏一個眼神,他們就能將王守祿亂刀分尸。鬧餉的事情,他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只是以前沒有一個強勢人物撐腰,他們鬧不起來罷了。但是現在,有徐興夏撐腰,他們還擔心什么?
王守祿明顯感受到了死亡就在眼前的滋味,卻又不甘心屈服,更加不敢說出事情的真相。他硬著頭皮向徐興夏說道:“徐興夏,看好你的人,你不要亂來!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你真的想要知道,另外一半的錢糧,到底是在哪里?”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說!”
王守祿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讓他們退開,我和你慢慢商量!”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沒得談!咱們今天,就要將這個事情解決了!就在這里解決!”
王守祿無奈的說道:“你這個樣子,我們怎么談?”
徐興夏冷冷的說道:“你放心,我的人還不會殺了你!”
他隨便揮揮手,便劉闖將王守祿用力向后一推,王守祿頓時站不穩,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次,他干脆賴在地上不起來了。反正,就算站起來,一會兒又會被推倒的。他一點都不懷疑徐興夏和他手下這幫人的兇殘。尤其是徐興夏,這個變態,絕對是個嗜血嗜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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