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條路卻是孩子受盡責磨而亡,他也必死無疑。
李元福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天使集團最近找到了老頭子的一個私生子,并且各種證明手續俱全。
李元福當初因為是獨子,所以無需遺囑,直接繼承了李氏集團,如今突然多出一個弟弟來,這家族企業就已經有了另一半繼承人,即使李元福想要將自己的家產捐獻給慈善機構,拼個魚死網破,也不能執行,這也是沉寂了十年,天使集團突然敢于大張旗鼓,并且揚言全部吞并李氏集團的原因。
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一半的家產,就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也要比一棟別墅,一千萬現金要多得多,更何況抱有一半的家產,李元福還能東山再起,全力復仇。
想要狀告?無憑無據,李元福只能先度過眼前的危機,才能后效,只是粵港以及整個南洋的風水師好似都受到了警告,讓李元福求人無門,通過他將揚益也請來就可以看出,他簡直就是已經無所不用其極,如今能夠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他當然不會放過。
帶著期翼的目光,李元福豎起耳朵,唯恐等下露下任何一個字,此時他的心已經亂了,徹底的亂了。
“此子自小多病,多養于與世隔絕之處,五行土重,土強則埋金,加上李老板生意吸金,是以癥狀乃是缺金之癥,才會自小虛弱,無金則無剛,想要康復,必須金主多多,以李老板的身份,多多邀請一些社會名流,多金之輩應當不難。”
“至于李老板,貧道稽越了,與令郎本是同根,亦是土重埋金,不過卻是旺木之體,木旺則生,體壯而生,必有禍端,如果貧道沒有猜錯,李老板如今身患癌癥,而且以這居所風水所論,水圍而木更生,獨礁更聚水汽,所以李老板為這風水所傷,定然是肺癌晚期無疑。”
一手拿著羅盤,一手掐指而算,凈虛一副仙風道骨般的模樣,口中出言生澀難懂,卻也頗和其身份。
李元福一臉的驚詫,身體先是微微,隨即一躬到地,哀聲說道:“道長,救我。”
李元福的病情是絕密,雖然揚益也知道,但并不知道患的是什么病,可是這個清幽道長張嘴就說出病癥,看李元福的樣子,已經一語中的,就是揚益也驚奇不已。
“桀桀!”鷹鷂叫聲般的刺耳笑聲突然響起,角落陰影處,那個同樣是受邀而來的降頭大師顯然不甘被凈虛搶了風頭,陰森森的說道:“探得病情有何稀奇?治好了人才是本事,你們風水師、道士最擅長的一句話就是:必須徐徐途之,狗屁,有本事立竿見影,否則痛快給本大師滾出去,惹的火了,讓你變成干尸。”
“哦?大師有本事立竿見影?”清幽道長并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問道。
“當然,老子不用弄那些狗屁的東西,一術而定,最多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降頭大師顯然很有把握,底氣很足。
“任你有千般手段,但我以答應李老板,所以,這位大師,你還是收斂一下吧!立竿見影,只會傷到根本,凈虛只要四日的時間,必定保證痊愈。”清幽道長很是有涵養,淡淡的說道。
“哼!狗屁,遂的時間就能讓你相出辦法?李老板的命只有五天了,如果你有差錯,再延續一天,根本就不用救個屁的了。”降頭師不依不饒。
“哼!無知之人休要呱燥,你也不過是吹吹牛皮罷了。”涵養再好的人在咄咄逼迫之下也不由得有了火氣,清幽道長此時也有些發怒起來。
“道長,大師,二位看在我李元福的面子上,千萬不要傷了和氣。”李元福趕忙出來阻止二人,繼續說道:“元福還有五日的性命,既然道長一眼能夠看出元福的病情,我相信道長定然有通天的手段,就先由道長出手,以遂的時間為限,如若不行,再請大師出手,當然,即使道長救了我父子,大師也不會白跑一次,三兩千萬的供奉元福雙手呈上。”
聽到不出力還有錢拿,降頭大師雖然心中依然不高興,但也不再繼續糾纏,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至于揚先生,我也會備上一份厚禮。”此時李元福才意識到還有揚益在場,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
清幽道長撇了撇嘴,降頭大師冷哼一聲,顯然對揚益都非常的蔑視。
皺著眉頭,揚益搖了搖頭,說道:“無功不受祿,既然來了,我還是先看一看李老板與孩子的病吧!”
心中嘆了口氣,揚益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至少這個凈虛道士能夠一口說出李元福的病情,這一點揚益不是辦不到,但要有水系靈氣作為輔助,至于這個降頭師,揚益雖然之前沒有接觸過,但對于降頭卻非常的了解。
看病?
李元福的臉皮不由自主的了幾下,十年來,世界醫學界知名的專家、教授,他請了不知繁幾,卻一直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也讓李元福對于醫學更加的失望,如今揚益居然真的以醫者自居,揚言看病,這如何讓他不腦?
如果不是看在曾佳明的面子上,如果不是看病沒有絲毫風險,李元福甚至想要蔣揚益直接趕出去。
“默默無聞之輩,妄言看病,簡直是混下之謬,勿用爾等臟手觸碰公子,否則五行頓失,神仙難救了。”清幽道長皺起眉頭,很是緊張的擋住了揚益的身形,冷聲的警告道。
降頭大師此時也操著破鑼一般的嗓子,怪笑了幾聲,說道:“還以為是什么大能,不過是一個醫生,也敢在這里賣乖,快點滾出去。”
把我當做搶生意的?
揚益感到好笑,不過對于清幽道長的緊張,他卻有些疑惑,十年以來,李元福定然已經找了無數的醫生,而且自己沒有顯示過人的醫術,為什么這個凈虛卻是如此緊張,甚至直接擋住了自己?
揚益有些惱怒的瞪向了清幽道長,可二人距離不過是一步之遙,如此近距離之下,揚益這一仔細觀看,卻是看出了一絲不同。
這個清幽道長,胡子有一大部分是假的。
如果是其他地方,揚益或許無法分辨出來,但身為中醫,對于這些人體自生的東西卻是熟悉非常。
發須受之父母,中醫之中的望氣就有觀其發須一項,不僅僅是臉色,皮膚,雙眼,鼻翼,雙耳等,就是頭發與胡須也是可以判定一些疾病的關鍵。
如中記載,鼠須、天閹也,發疏,福重而房事虧,痦生毛,心脾兩虛,鼠膽賊心。
可這清幽道長發須皆白,遠遠看去還無法分辨,可近處一看,柔化劑也無法遮擋其干枯的本質,胡須中空,甚至連呼吸都能帶動其微微抖動。
胡須乃人之末梢,畢有生力,如此中空無根,只有一種人身上的胡須會如此,那就是死人。
清幽道長是死人嗎?當然不是,那么只有一個解釋,胡須是假的。
胡子都是假的,這清幽道長隱藏真正的面目,如果不是心虛,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害怕有人認出他來。
心虛豈敢到這里招搖撞騙,可李元福作為李氏集團的董事長,接觸的人何其多,哪里會記住一個老者?而那個降頭師,更是不可能認識道士之類人,至于自己,自大山之中走出來不過短短的時間,認識的人都有限。
雖然心中疑惑,但揚益還是立即開啟水系靈氣,隨著毛發與其他的輔助物撥開,一張并不熟悉的臉龐印在了揚益的腦海之中。
遍尋記憶,揚益也不記得在那里見過這個人。
“道友,請后退,風水之事你既然不懂,就不要胡亂出手,小公子雖然五行獨缺,但其身體虛弱,五行急易沖散,使得病上加病。”清幽道長好似也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緊張,停頓了一下,立即警告道。
清幽道長的警告完全是說給李元福所聽。
果然,聽到清幽道長的話,李元福的臉色頓時劇變,立即上前客氣的說道:“揚先生,所謂用人不疑,清幽道長與大師既然已經承諾出手,還是讓他們先試一下,當然我也非常信任揚先生的醫術,如果實在不行,再請揚先生出手,如何?”
李元福客氣歸客氣,但那虛假的樣子連三歲的孩童都能夠看的出來。
揚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甚至當時就想拂袖而去,可作為醫者,不僅僅看著病人在自己的面前承受折磨,還要被兩個騙子哄騙,這讓他如何也無法接受。
“哼!”揚益冷哼一聲,臉色鐵青的說道:“如果不是看在孩子已然痛苦十年的份上……罷了,多說無益,我就看著他們出手好了。”
旋即,揚益后退幾步,盯著清幽道長與降頭大師,冷冷的說道:“治病救人,天經地義,如果用其他陰毒手段,耽擱了孩子的診治,到時別怪我揚益揭穿你們的面目。”
清幽道長聞言嘴角抽動了兩下,旋即恢復過來,而降頭大師冷哼一聲,作為回答。
三人仿佛三國一般,互不服氣,互相監督,可能夠到這里來,而且有信心賺取李元福的半數家產,哪一個沒有拿手的手段?當然不會害怕被對方揭穿。
看著三人暫時沒有沖突,李元福心中這才長出了口氣,低聲的詢問了清幽道長幾句,隨即揮手喊入了管家。
揚益此時才知道,迎接他的那個中年男人正是李元福在這個別墅之中的大管家。
“清幽道長,大師,揚先生,按照道長的吩咐,今晚我這里將會舉辦一個大型的酒會,屆時我的那些朋友都會光臨,這也承和了道長所說的多金之人圍繞,另外也請道長今晚一顯身手,讓我們開一開眼界。”安排了一切,李元福立即恭敬的邀請道。
“桀桀!想要在這些富豪面前將自己推出去?好精明的打算,不過李老板放心,我會如期參加,而且我會緊緊盯著凈虛雜毛,說不定要當場揭穿他的手段,讓他在這些富豪面前徹底丟人。”降頭大師難聽的聲音響起,帶著極強的攻擊性。
“什么南洋降頭大師,根本就是一個華夏人。”揚益撇了撇嘴,雖然這個降頭大師普通話生硬,但話語之中完全不似外國人。
“無量天尊,貧道只想為小公子與李老板消災解難,哪里有你這樣的齷蹉心思?參加酒會也好,開一開眼界,今晚之后,恐怕你們二位也該打到回府了。”清幽道長俑了一聲道號,不無反擊的道。
看著這兩個人,揚益冷冷的一笑,他也準備擦干了眼睛拭目以待。
揚益編讀古籍,所以知道有些疾病并不是只有醫學才能給治療,蠱術,所謂的降頭術,還有陰陽法門等等古代傳下來的東西都有其共通之點,這點上揚益絕對不會妄稱至尊。
可同樣,傳承下來的東西鳳毛麟角,得到傳承的更是百萬無一,如此情況下,讓揚益隨隨便便相信這兩個所謂的大師,也絕對不可能。
李元福作為粵港五十名富豪之一,其號召能力絕對不同凡響,一天的時間,知者云集,就是曾佳明居然也應邀,晚上也能趕到。
一天的時間,整個別墅開始沸騰起來,幾十名服務員在中年管家的指使下各自忙著手中的工作,忙而不亂,一切井然有序。
夜幕降臨,隨著探照燈的打起,酒會正式開始。
在探照燈的照耀下,別墅正中心的圓月形泳池被照耀的一片翠綠,仿佛一大塊寶石鑲嵌在其中,泳池之上罩上了玻璃幕墻,瞬間變成了碧玉舞池,站在其上,美不勝收。
圍繞著泳池是兩排半圓形的餐臺,白玉般半透明的青花瓷盤,盛裝著各色美酒的酒杯,在紅絨布與周圍燈光的映襯下,散發著蒙蒙的七彩光芒,絢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