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畜牲,天哪,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天底下的男人們都死絕了嗎?”
莊玉兒瘋狂地哭喊著,死命地用雙手扯著裙子往蓋,向四周發出了求救。
可是,正如他所言,中國的男人們在官場的爾虞我詐中,在勾心斗角的內斗中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仿佛有這種遺傳的基因與天賦,可是,真正在危難關頭時,能挺身而出的卻是不多。
畢竟,都是些想保命的小市民,誰都只是老天爺手掌心兒底下的可憐蟲,都想好好過日,如果沒有必要,誰都不愿意去出這個頭,當這個冤大頭的英雄。
周圍的人們全都保持了沉默,沒有一個哪怕是敢出一聲,都對即將上演的QJ場面無動于衷,縮著脖子貓在一個屬于自己的角落里瑟瑟的發抖。
這一刻,莊玉兒真正地感受到了世態的寒涼,感受到了人世間的冰冷。
她好無助。
“靚妞,別掙扎了,有那句話說得多好啊,生活就像是QJ,如果不能反抗,你就享受吧。
放心,哥哥我絕對溫柔,也足夠強壯,保證你能得到從別的男人身上得不到的快樂的。”
還真沒看出來,這家伙倒是個文化流氓。這年頭,他.媽的流氓要是有文化,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正淫笑著準備把莊玉兒扯過來,盡情地來一次.淫.褻.的時候,猛然間他就感覺到后背上有一種針刺般的光芒,扎得他有些疼。當然,只是一種感覺上的疼,不過,卻疼得那樣真實。
他猛然間回頭,卻發現揚益已經轉過了頭,直瞇著眼睛看著他,眼里射出的那兩束凜然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媽的,你看什么看?”
劫匪頭子不爽了,他剛才淫、心大發,倒是忘了對面下鋪上還有一個揚益正在那里坐著。
雖然這個劫匪頭子很囂張,很大膽,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他可以在在別人的注視下光著屁股做運動,這多少讓他有些不適應。
劫匪頭子回過頭去怒罵道,直起身來望著揚益,揚益的這雙眼睛讓他實在有些受不了。
揚益沒說話,只是輕哼了一聲,轉頭望向了莊玉兒,眼神里瞬間閃過了一絲柔軟。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很多剛剛經歷的往事,想起了那個至死不渝的愛人,想起了經歷過的那些慘烈的事情,一時間,關于愛的溫暖、關于恨的肅殺、關于心的碎裂,種種情愫在他眼神中一一閃過,復雜到令人心碎。
“的,你倒是夠囂張的。”
那個劫匪頭子見揚益根本沒理他,只是緊盯著遠處縮在角落里哭泣個不停的莊玉兒,不禁心頭火起,一個箭步躥過來就揪揚益的頭發,準備將這個不識相的小子揪出去好好教訓他一下。
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只是,揚益的動作比他還快,在經歷了莫名其妙變化的揚益眼里,這個劫匪頭子的動作簡直比蝸牛還要慢上半拍。
眼中凜然的光芒一閃,只輕輕地一抬胳膊,便已經抓住了他的手,手指上稍稍一使勁,“克勒勒……”骨碎聲響起。
在揚益的手里,那個劫匪頭子的腕骨不比一塊豆腐硬多少,只一下,便已經被揚益徹底地捏成了粉粉碎,變形成了一堆碎骨渣子,十條肌健彎曲下去,讓整個手指抽成了一個標準的雞爪子。
此刻,揚益才回過頭來,望向了那個劫匪頭子,眼神里有著至寒至冷的厲芒在閃爍,有著至暴至烈的怒火在噴涌。
他恨死了這群人渣敗類!!!
“啊!”
那個劫匪頭子一聲令人頭皮發炸的厲呼聲響起,回蕩在整個車廂中,像待宰的豬玀般的慘嚎不休,聽上去糝人心魄……
揚益抓著那個劫匪頭子的手緩緩地下壓,那個劫匪頭子身不由己地低頭跪倒在揚益的面前,捧著手腕子嚎得都不是人動靜了。
正在四周戒備的那幾個劫匪聽到老大的吼聲都吃了一驚,火速轉頭,卻看見自家老大正跪倒在那個男人面前,頭顱很曖昧地埋在人家雙腿之間,一上一下的。
“老大,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男人的?”
其實一個劫匪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傻頭傻腦地問道。
“去你的,老大被人家制住了,快他.媽操家伙干掉那小子。”
旁邊一個頭腦機靈的劫匪反應最快,持著鋼珠、槍就沖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他沖到身邊,就聽見那個劫匪頭子又是一聲驚炸頭皮的哀嚎聲,竟然被揚益扯著脖子像扔麻包似的一家伙就扔了出來。
“呼……”
帶著漫天的風聲,在左側奔過來的兩個劫匪的眼里,那位色鬼老大已經變成一團急速擴大的黑影,向著這邊便飛了過來,沉重的身軀登時就將兩個人砸倒。
那個持著鋼珠、槍的劫匪最倒霉,被自家老大頭朝下來了個面面相對,硬對硬的撞擊,于是,“哐當”一聲巨響中,兩個人俱是頭破血流地倒在了那里,暈了過去,大腦袋上長出一個小腦袋,乍一看像遠古走來的人形獨角獸,又或是基因產生變異的畸形雙頭人。
旁邊的那個手持尖刀的家伙倒還好些,不過也被從天而降的老大一腳身不由己地一腳跺在了面門上,來了個滿臉開花,一時間刀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暈頭轉向地爬不起來。
“我的,兔崽子,老子崩了你!”
從右側奔過來的那個持著火、藥槍的兩劫匪之一怒了,二話不說,拉動槍栓舉起了槍,瞄準了荊風,在周圍人們的尖聲驚叫中,“砰”的一槍就開了火。
槍口火花迸現,一股子硝煙的臭味彌散在空氣中,整個車廂里的人們全都亂做了一團,抱著團尖聲驚叫著抱成一團,縮在那里瑟瑟發抖,像一只只可憐而無助的待宰羔羊。
“媽的,看你死不死。”
那個劫匪獰笑著,透過彌漫的硝煙望過去,他的眼珠凝固了。
揚益非但沒死,并且連半點兒油皮兒都沒破,依舊在那里那端端地坐著,冷笑望著他。
“這,這怎么可能?這么近的距離,沒有理由打不中的……”
那個劫匪簡直快要傻掉了,相距不過兩三米的距離,這么狹窄且無處閃避的車廂,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打中了吧?可這家伙為什么還不倒?
“你的槍法很差勁。”
揚益嘆息著搖頭站起來,瞥了一眼滿地亂滾的槍沙,撇了撇嘴,向那個劫匪一步步走過去。
“媽的,槍打不死你,我就不信砍刀還砍不死你。”
另一個持著厚背蒙古小砍刀的劫匪眼睛紅了,嗷嗷叫著揮舞著砍刀沖了過來,兜頭就是一刀。
無可否認,揚益從未練過博擊或是散打擒拿一類的擊打技巧,可是,一頭同樣沒有練過任何擊打技巧的豹子在面對一只蝸牛的時候,任何技巧都是無用而多余的了。
在凝神以待的揚益眼里,這個家伙的速度簡直比一只蝸牛還慢上十倍,仿佛只是一個不斷回放的慢動作而已,那把落向頭上的砍刀經緩慢無比地速度正在向著他的頭上一寸寸劈落。
揚益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冷酷而冰寒,有一種殘忍的味道。
那個劫匪剛剛舉刀,眼前一花,揚益已經到了他面前,一記鐵拳就炸響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克勒勒……”
密集的骨裂聲響了起來,那個劫匪最少斷了十七八根肋骨,連慘嚎都沒發出一聲,就已經滿口噴著鮮血向后便倒,好像被一輛加長的歐曼重卡撞了個正著。
“槍打不著,刀砍不死,我操,這還是人嗎?”
那個持著火藥、槍的劫匪覺得自己快瘋了,持著火藥、槍一步步驚恐地后退,而揚益就那樣一步步向前逼了過來。
“放下槍!”
揚益冷聲說道,他眼睛迸射的寒光如同一個冰山內核處的冰心般冰冷,帶著來自黑暗的詛咒與恐怖,讓那個劫匪瞬間感覺到自己不像是在面對一個人,而像是在面對一個魔鬼,來自地獄的魔鬼。
“我,我投降!”
那個劫匪在揚益的逼視下,在這股子強大的威壓之下,禁不住雙腿一軟,將槍舉到了頭頂,跪倒在地,他不能反抗,也無法反抗,在面對揚益時,他更提不起反抗的半點勇氣與信心。
他直覺地感到,如果自己還敢向眼前的這個人遞爪子的話,自己的下場會很慘,現在,被一拳打得滿口吐血人事不省的同伴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揚益看也沒看他一眼,舉步從他身旁邁過,打開了車門,向此時正從遠處奔過來的乘警與列車員們招手,隨后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繼續抬頭看著窗外,像這里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不過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如此而已。
從制伏那個劫匪老大到最后一個劫匪投降,整個過程不足一分鐘,五個人全倒下了,用電光火石來形容這個過程是絕對不過份的。
要知道,那可是五個持著兇器的亡命徒啊。
當乘警與列車員們火速沖進來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他們頓時大吃一驚,五個劫匪,一個重傷,兩個昏迷,一個捂著臉孔在地上哀嚎不休,剩下的一個舉著槍跪在那里一動不敢動,這可是全是亡命悍匪啊!
當幾個年輕的乘警帶著不能置信與崇拜交織的目光望向揚益時,后者卻僅僅是淡然地回頭頜首,隨后又轉過頭去望向窗外,眼神冷漠而蕭索,淡然而孤寂,像一匹來自荒原的獨狼。
幾個匪徒全都被乘警戴上手銬帶走了,周圍的人們此刻也全都站了起來,瘋了一般地往這邊搶——他們可以不記得是誰救了他們,但他們不能忘記自己的錢包,那個碩大的黑色塑料袋已經被爭搶的人們撕破了,滿地的錢物亂滾,如果不是列車員開始及時發揮作用維持秩序,估計,這些人會因為拾揀錢物而大打出手。
沒辦法,這就是世界,真實而令人無奈的世界。
“天啊,他好酷!”
旁邊已經回過神來的莊玉兒抱著被子呆呆地望著揚益,心中波翻浪涌,她突然間發現,這個冷冷的、酷酷的、身手如此敏捷的男人,好帥,好帥!
他身上那股子混合著徹底的哀傷的冷靜與深沉,讓他看起來真的好酷,好炫,好有男人味。
莊玉兒的眼睛有些直了,從來沒正眼看過任何男人一眼的她,內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起了陣陣的波瀾,波瀾之大,晃得她都有些心悸神搖,甚至都能感覺到臉蛋有些發熱發燙了。
“莊小姐,這么盯著人看是很禮貌的。”
揚益并沒回頭,淡淡地說道,依舊盯著窗外的流景,眼神里有著一絲令人不忍淬睹的悲傷。
“啊,對,對不起……”
莊玉兒倒沒提防揚益會突然間說,登時就有些臉紅了,低下了頭去,喏喏地說道。
說實在的,她還從來沒有在男人面前這么出糗過。
“該死,我這是怎么了?”
莊玉兒咬著下唇垂著頭,可是,卻禁不住還要不時偷偷地抬頭拿眼睛去溜上揚益兩眼,十指絞纏在一起,也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反正,懷里像揣了個小兔般狠狠地撞擊個不停,撞得她有些心慌慌的。
這種情況可是從來都沒在她身上發生過,稀里糊涂地胡思亂想間,莊玉兒坐立不安,心底有一種特別的沖動往上涌,現在,對,就是現在,她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想和揚益說說話的沖動,她很想知道,這樣一個英雄的人物,為什么會有著那樣一雙憂郁的眼睛,為什么會對人對事會那樣的冷,那樣的酷,那樣的深沉。
還有,她很想對他說聲謝謝,如果不是他,恐怕自己現在早就已經被那群劫匪頭子給輪……
想想剛才,一陣陣的后怕就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