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君子,應該會先推開任小捕、再等她幾年。等她真正成熟了,看她是否會愛上、找到另一個男人……少女情懷或許當不得真,現在的‘非他不可’,再過幾年大了一些后,也許就會變成一個搖頭微笑——當初怎么會喜歡他呵。
看她會不會變,免得耽擱了她。
若真的變了,就讓那個她想要的男人照顧她……可麻煩的是,宋陽一想到別人去照顧她,就打從心眼里不放心。
宋陽不是君子,更不是混蛋,另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事:當‘新涼’之后,任小捕從冷冰冰的棺槨中‘重生’,就再沒了身份、再不能拋頭露面,偌大世界她就只有他了。
使用新涼,對宋陽來說絕不單單是幫任小捕這一次,而是從此一生,無盡牽絆。
今天上午在城中‘閑逛’時,宋陽只用了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就決定了‘新涼’之計,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能想得到,這么短短的片刻思考,宋陽就把自己以后的幾十年都‘搭’進去了。
宋陽任性。
如果尤太醫泉下有知,當時應該會嘿嘿嘿地怪笑著,罵上一句:這熊孩子!
所以宋陽沒推開任小捕。不用把持,又何必把持……當任筱拂柔軟、溫暖且濕潤的雙唇靠近時,宋陽也吻了下去。
花樣女子,誰能不動心;任小捕的可愛足以讓宋陽沉迷。燭火軟紅搖擺不定,處子清香沁入肺腑,呼吸漸漸迷亂。
來得毫無征兆,來得順其自然。
任筱拂想哭,想笑,想歡呼,也想發狂……從今以后,這個男人。
從今以后,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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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亂褪去,任筱拂閉合雙目蜷縮在宋陽懷中,好像睡著了。半晌后幽幽開口:“睡不著…唱首歌來聽聽。”
宋陽輕拍著她光滑的背脊,口中輕輕哼出了一個調子。他天生五音不全,唱歌難聽,但低聲哼個小調還問題不大……過了一陣,任筱拂‘咦’了一聲:“這是什么調子,怪。不過也好聽。”說著,身體不安分的扭動了兩下,一雙長腿把宋陽死死纏住,同時揚起了下頜,眸子亮晶晶的。
宋陽笑了:“覺得好聽就成。”
任小捕重復著、咀嚼著最后一句歌詞‘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眨了眨眼睛,心滿意足的笑了,繼續扭動著身體,好像條小蛇似的向上‘攀爬’,直到把臉龐湊近,再次吻了下去。
春情之后的雙唇,濕漉漉的溫暖。隨后任小捕長出了一口氣:“還記得被困荒山,你給我講的‘千年之后’么?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那些都是真的。”
說完,也不用宋陽回答,任小捕又岔開了話題,這次只說了一個字:“疼。”
宋陽當然明白她說的是什么,可又不知該怎么回答,總不能說‘我給你開服藥吧’,只是伸出手輕輕揉開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心。
宋陽愕然:“從哪學來的?”
任小捕吃吃地笑著:“府里丫鬟們議論時,我偷聽到的。”笑容里有些赧然,有些開心,還有些掩飾不住的小小得意。
宋陽哭笑不得,伸手拉過被子,把任筱拂和自己一股腦地裹住:“筱拂……”
剛說了兩個字,公主殿下就再度皺眉,糾正:“小捕!”說完,又笑了起來:“叫小捕聽著舒服。”
宋陽低下頭,親了親那個隨著笑容、在她臉頰上泛起的酒窩,繼續道:“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記得。”剛才任筱拂轉頭逃走,宋陽拉住她就是因為還有話沒囑咐完,沒想到惹出來‘這么大’的事情。
任筱拂把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你說。”
“新涼假死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你父王。”
任筱拂目光納悶:“為什么?”
今日名動南理的鎮西王,也不見得比著十八年前權傾大燕的付丞相會更加疼愛兒女;而此刻身邊這個把宋陽當做主心骨的漂亮少女的處境,又和當年百歲宴時的付家四公子何其形似?一樣的帝王旨意,一樣的‘天下為重’,說穿了吧,王侯將相,兒女輕賤。
即便宋陽對鎮西王印象不錯,但也不敢指望他會同意女兒使用新涼……靠假死的確能幫任筱拂從容過關、讓紅波府免受沖擊。可換個角度來看,如果和親成功,鎮西王、紅波府的地位會更上層樓。
地位更加強大和女兒開心快樂,鎮西王會選哪一樣?宋陽沒把握。所以‘假死’之事,一定要連同紅波府一起瞞過去的。
這些實話未免有些太殘忍,宋陽沒去說,而是換了個‘角度’:“替你父王想想,你嫁到回鶻,或許會不開心,可至少錦衣玉食、終老無憂;但假死之后,只能顛沛流離、東躲西藏……”
說到這里,任小捕就點了點頭:“明白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王。”
點頭之際,長發繚繞拂過宋陽,癢癢的。宋陽一笑,繼續道:“還有你三姐,新涼的事情…最好也不要說。”
任小捕立刻搖頭:“不行!她和我最要好,不能瞞她。”
任初榕已經決心助妹妹逃過和親,本來告訴她真相也無所謂的,但這個女人實在聰明,宋陽本能地就要提防她。而‘新涼’是宋陽自己保命的辦法之一,所以不想泄露出去、讓她知道。
見任小捕態度堅定,宋陽笑了笑,也沒再堅持,只是說道:“那你記得囑咐她,新涼、假死之事,不可再泄露給旁人。”
提到任初榕,任小捕也猛地省起,三姐的馬車就在驛館外等著她,立刻跳起來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同時笑道:“我得趕緊走,萬一三姐等得不耐煩,進來找人…那、那我現在就吞新涼算了!”
任初榕讓妹妹來‘逼問口供’,因為‘逃避和親’隱秘,所以沒讓秦錐等人守在門口,而是一起都等在驛館外,又哪想得到事情竟會如此。
任小捕穿回衣服、整理好儀容,慌慌張張地向外跑去,剛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用力抱住宋陽:“你…你自己說的,把酒奉陪…不許再反悔。”
宋陽的笑容認真,點了點頭。
又是深深一吻,而后香風飄蕩,任小捕轉身離去。
馬車上,任初榕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見她終于回來了,皺眉問道:“怎么這么久?”
任小捕笑容明浩:“學了首歌,古怪的要命,也好聽得要命!”
任初榕搖頭:“那么一件大事當頭,你還有心思玩耍…怎樣,宋陽有沒有對你說,他的辦法是什么?”
任小捕點了點頭,可隨即又琢磨了片刻,嬉皮笑臉地摟住姐姐的肩膀:“我不能說,你就別問了,總之無比可靠…剛學的歌你要不要聽,我唱給你。”
在驛館里公主殿下信誓旦旦,姐妹情深;結果到了車上,她還是決定要聽宋陽的話。
任初榕啞然,她知道任筱拂出馬一定能問出真相;但是她可沒想到,寶貝妹妹居然和宋陽變成了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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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寫的我啊…微風大風暴風的,那一刻我被中央氣象臺天氣預報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