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就半彎著腰僵在那里,雕塑一般。
劉海燕是鮮活的,從睡夢中驚醒的她惶然中帶著瞬間的驚恐,還有一絲羞怯,她看著半脫的潘寶山傻愣愣地呆在床前,想厲責幾句卻又張不開嘴。
好一會,潘寶山回過神來,他吧唧著嘴,“怎,怎么回事?是我走錯了屋?”
“江,江燕沒跟你通電話?”劉海燕慢慢伸直了原本蜷縮著的雙腿,一副放松無所謂的樣子。
“通了啊,她說晚上不回去了,就睡這兒。”潘寶山抬手摸摸后腦勺。
“那是開始的時候,后來決定我到這個房間陪毛毛,她說還要給你個電話,你們睡那個臥室。”
“沒有,我沒接到那個電話,看來江燕是忘了。”潘寶山說著,“唉”了一聲,道:“那我過去睡了。”
“去吧。”劉海燕點點頭。
“哦。”潘寶山應著,又看了眼劉海燕。
被窩里的女人有股特殊的味,不但能聞得出來,而且也能看得出來。潘寶山看著劉海燕表情依舊復雜的臉,突然有種做賊的感覺,還是不失手的那種,刺激感勝過一切。
劉海燕見潘寶山并沒有挪動腳步,還盯著自己,一下又緊張了起來,尤其看著他那暴起的地方,襯褲是根本沒法掩飾的。劉海燕真的怕潘寶山再摸過來,此時,她害怕的不是會鬧出動靜,而是自己的克制力。
“寶山,多時回來的?”劉江燕出現了,站在門口。
“哦,有一會了。”潘寶山嚇了一跳。
“江燕,后來你沒打電話吧,小潘還以為你在這屋。”劉海燕道,“真是嚇了我一跳,把小潘也給驚著了。”
“剛才一下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潘寶山笑了笑,抬步,門口走去。
“那會不是剛要洗澡了嘛,我想洗完再打,可真就給忘了。”劉江燕咧嘴一笑,輕輕拍了拍腦門。
“你看你,稀里糊涂的。”潘寶山走到劉江燕身邊,攬著她的肩膀道:“走吧,趕緊睡去。”
來到劉海燕平常住的臥室,潘寶山馬上就問劉江燕,怎么今晚要換房間。劉江燕說這個床大一點,而且還沒有聲音,那個床底下的螺絲可能松了,一動就“吱吆吱吆”直響。
劉江燕說的沒錯,下午兩人在上面行事的時候,床就叫個不停,當時潘寶山還慶幸不是晚上,否則樓下的人估計會聽得心上爬出螞蟻。
“出丑了!”潘寶山在床邊坐下后直搖著腦袋,“可能酒有點多,竟然沒認出來,差點就鉆進了被窩。”
“丑什么,你不多想就行,就怕你多想。”劉江燕笑著說道,“那你到底鉆進去了沒有?”
“沒,剛一掀被子,你姐就醒了。”潘寶山道,“她一下驚坐起來,當場就讓我傻掉了。”
“真的?沒別的想法?”
“想法?我還能有什么想法?”
“那我剛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你下面還撐得那么高?”
“什,什么?”潘寶山一愣,“我進被窩之前就那樣了,因為想著馬上要和你做事了嘛,結果受到了驚嚇,血液凝固了,所以原先翹的地方也沒落下來。現在你再看看的?”潘寶山說著仰躺下身子,推了推下面,笑道:“哪里還有半點脾氣?”
“胡說,什么血液凝固了。”劉江燕一歪嘴,哼笑道:“別以為我不懂,我看是你腦瓜子有問題。”
“嗐,說了你也不信,盡瞎猜。”潘寶山抬腿上床,掀開被子蓋上,“來啊,良宵一刻才開始呢!”
“你不是說沒脾氣了嘛,還能行啊?”
“一時一個樣!”潘寶山嘿嘿地抖著眉毛,“抓緊啊!”
劉江燕是也不磨蹭,倒了點溫水喝了幾口,便溫順地側臥在了潘寶山身旁。
潘寶山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他模仿剛才誤捏誤摸劉海燕的樣子,在劉江燕的屁股上捏了一下,然后滑著手一鉆,勾著手按到了那一小塊方寸之地。
“什么感覺?”潘寶山問。
“說不出來,就是不由得身體一緊。”
“反復幾次你就會習慣的。”潘寶山低聲笑道,“這就叫習以為常。”
劉江燕不再說話,她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
這一次,潘寶山有了耐心,也有了興趣,不過他的腦海老是會閃現出劉海燕的影子,這讓他心生愧疚,但也更為雄武,以至于劉江燕最后只能降者的姿態來換取優待。
潘寶山亢奮之余覺得自己心理上出了毛病,他覺得自己在獲取房事的快樂上,似乎有種病態,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可是,他又實在沒法收住那種令他無限蓬勃的遐思,只要閉上眼,在身下嬌柔的似乎就是劉海燕。
清晨,潘寶山睡得還很香,毛毛上幼兒園時他都沒醒。
八點半鐘的時候,潘寶山睜開了眼,家里只剩他一人。
鍋里有保著溫的豆漿,潘寶山喝了一碗,吃了小半根油條,之后打了個電話跟劉江燕說了一聲,便下樓開車回市里。
路上,潘寶山心緒很亂,他突然覺得在省城偶遇劉海燕,對他的影響太大,在情趣方面似乎有了重大改變,之前一心念著工作,男女之事很長時間都沒有入腦,可現在,怎么就有點迷亂了?而且,還很不健康。
玩物喪志,玩人喪德。潘寶山想到了這句話,猛然間覺得問題很嚴重,如此放縱下去,恐怕整個人就要廢了,而且還伴隨著兇險。這一點潘寶山很清楚,只要他在男女之事上稍微放松警惕,禍事便會緊隨著情事而來。
打開收音機,聽瑞東省新聞頻道。潘寶山一直認為環境對人的影響很重要,聽聽政務和經濟新聞,對他的回歸會有幫助。
剛好九點鐘,整點新聞。頭條是郁長豐會見跨過集團董事長,二條是段高航調研省文化體制改革和文化產業發展工作。
僅僅這兩條新聞,就漸漸把潘寶山給拉了回去。潘寶山覺得,他的命運將會和松陽緊密相連,如果能把松陽的發展搞得有聲有色,就像闞望說的,沒準再官升半級,弄個副省級干部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自己還很年輕,在全省范圍內來看,起碼應該是最年輕的正廳級干部之一,而且還是地市級黨委口一把手,絕對的實職。
想到這里,潘寶山挺了挺脖子,再想想對劉海燕的那點心思,一瞬間似乎變得很庸俗,甚至連自己都不恥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潘寶山覺得自己的心態又無毒了,他很高興,把收音機關掉,聽起了cd,跟著二胡的旋律晃起了腦袋。
車子開得不快,中途還在服務區泡了杯茶,歇了一陣。
十一點多鐘,潘寶山抵達行政中心。
按照慣例,車子要停在地下停車場,但潘寶山不想那么麻煩,就直接開到大樓背面放著。行政中心的摩托車和非機動車棚設在這里,比較僻靜。車棚邊上偶爾也放放汽車,只是車位較少,一般都留給小號牌照汽車。
車子停好,還沒打開車門,潘寶山一掃眼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從中心大樓后門出來,是江楠。
江楠邊走邊打電話,好像很專注,走到車棚里在自己漂亮小巧的電動車旁停下,電話還沒打完。
潘寶山一直看著江楠,陡然間熱血又沖了起來,想起昨天劉海燕在車里說的話,竟然又有了股小小的邪念。
“這他媽怎么回事?”潘寶山低下頭,歪著嘴自語道:“難道還要聽新聞?”
說完,潘寶山又抬頭看了看還在打電話的江楠,思忖了下,推車開門出來,對著江楠小喊了一聲,“江部長!”
江楠也看到了正在關車門的潘寶山,馬上抬手搖了搖,又對著手機緊說了兩句,掛了。
“潘書記好啊。”江楠笑著走過來幾步,“從雙臨回來了?”
“回來了。”潘寶山很主動地走到江楠跟前,“天已經夠冷了,電動車就別騎了吧。”
“這幾天我也在想這事呢。”江楠笑著點點頭,“潘書記自己開的車?”
“江楠姐,以后像這種場合就別叫我潘書記了吧。”潘寶山笑笑,“就喊個小潘,叫寶山也行。”
“潘書記,那怎么能行呢。”江楠眼光有點躲閃,她不愿繼續這個話題,又問了遍剛才的話,“你自己開的車?”
“嗯。”潘寶山道,“在雙臨的時候,司機家里有急事,回去了,我就自己開了回來。”
“那可夠辛苦的。”江楠微笑著。
“哦,還行吧。”潘寶山道,“對了,下午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就近期縣域違規占用農業土地的問題,想做一下宣傳引導,看看怎么具體展開,我們稍微商議一下。
“嗯,好的!”江楠很干脆地點著頭,“潘書記,那沒事我先走了,剛剛有位朋友找我有急事。”
“行,那你去吧。”潘寶山應著,又道:“江部長,我送你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謝謝你。”江楠趕緊擺起了手,“我騎車一會也就到了。”
“那好吧。”潘寶山點點頭,仔細看了下江楠那張令人咽口水的臉,隱約間發現她的笑容背后有絲陰郁。“沒什么事吧,江部長?”潘寶山又問。
“沒,沒什么事。”江楠露出一個很陽光的笑容,道:“我先走了,潘書記。”
潘寶山看著江楠轉身離去,也趕緊抬步離開,快下班了,人比較多。
回到辦公室,潘寶山不由得慨嘆了起來,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要江楠下午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