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潘寶山就把石白海叫到辦公室,問他上午到古河縣督辦高桂達占用農業用地違規辦會所的事怎樣。
石白海說他已經把話說得沒有什么余地了,在現場,他毫不留情地對焦加友說,農業用地上最多只允許臨時搭建少量用于農業生產的房子,不準建造經營性的永久性建筑。如果有類似情況發生,對耕地造成破壞,特別是造成基本農田破壞的,要堅決肅清。
“焦加友態度如何?”潘寶山道,“有沒有看出隱隱的逆反情緒?”
“有,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石白海道,“對了潘書記,我把馬立志也叫過去了,現場也給他施加了一定的壓力,說國土部門在農用地轉用和具體項目建設用地的審批上,非常松散,結果造成了一批農莊、別墅、飯店和茶樓等經營項目在農業用地上滋生,下一步,要在全市范圍內展開大檢查,把存在的問題全都解決掉。否則,一段時期后,市里將成立專項小組進行督察,一旦發現有遺留問題,將追究相關負責人的責任,不管是市直部門還是地方黨政部門,一律同責。”..
“嗯,帶點氣勢也好,就得讓他們松快不下來。”潘寶山道,“實際上我也是那么想的,如果問題解決不好,就解決人。”
“我覺得也合適,尤其是焦加友,他是姚鋼身邊的人。”石白海道,“他要不離開古河,我們就會一直少一塊根據地。”
“近期不著急,先利用他解決完高桂達的事情再說。”潘寶山道,“對了,高桂達方面有沒有動靜?我想他可不會束手待斃的。”
“他還是玩老一套,鼓動群眾,不過比上一次還要激進,竟然當場就圍堵我們的工作現場。”石白海道,“但是,這顯然不在焦加友的計劃之中,他當場就打了個電話,雖然聲音不大我沒聽清,但從他的表情來看是相當氣怒。”
“群眾很快就散了?”
“沒多會就散了。”石白海道,“就是不散也沒有用,高桂達組織起來的人缺少培訓,看起來還都有點淳樸。”
“越是那樣的人,就越容易被唆使利用。”潘寶山道,“老百姓們有沒有提什么要求?”
“具體要求倒沒提,他們只是說,出外打工不容易,現在會所開到了家門口,不用出遠門就能在會所里打打工掙錢,也就相當于是在家門口就業了,而且被征用的土地,會所每年還有補貼,多么好的事情,zhengfu為什么不允許?”石白海道,“我一聽就當場反駁,首先,不管怎么說,占用農業用地辦商業會所是違規的;其次,不是所有被征用土地的人都能進會所打工;第三,會所談不上發放土地補貼,最多只是土地補償,能補償到什么時候,根本就沒有什么保證;第四,把農業用地甩出去,貪點蠅頭小利,好像是得道了實惠,但實際上是斷子孫的后路,讓后代無地可種。”
“呵呵。”潘寶山笑了,“你說的雖然經不起推敲,但作為應時發揮來講很好,現場效果肯定不錯。”
“是的潘書記,圍鬧的百姓一時都不說話了,只有一兩個人還嘰嘰咕咕,跟我談起了大道理,說現在農業發展要多元化,要轉型,把農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是件好事。我一聽就瞪起了眼,說轉型是這么轉的么?沒錯,是要把農民從土地上解放出來,但也不是說要把農民手中的土地給糟蹋掉。”石白海道,“不過潘書記,他們也提出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嗯,你說。”潘寶山即刻點點頭。
“不少百姓說,他們之所以同意把土地流轉出去,是因為種糧種怕了,風險太大。”石白海道,“古河縣丘陵地區確實存在看天吃飯的問題,逢不巧哪一季作物遇上干旱了,就顆粒無收。”
“好,這個問題提得好。”潘寶山不住地點著頭道,“是也需要迫切解決。”
潘寶山說完,看看時間已是兩點半鐘,便拿起座機打了個內線給江楠,說現在可以過來了,剛好石白海秘書長也在,大家一起討論下違規占用農業用地的監督報道該怎么策劃。
早已做好準備的江楠立刻來到潘寶山辦公室。
“潘書記,石秘書長。”江楠得體地打了個招呼。
“江部長你坐。”潘寶山笑著指指沙發,“恰好剛才跟石秘書長談到古河縣一處違規占用農業用地搞商業會所的事,我覺得可以據此當作由頭,展開一系列新聞報道,從而推動實際問題的解決。”
“潘書記,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利用下午上班前后的一點時間,對我市違規使用農業用地的情況了解了一下,但所知并不多,所以在報道的策劃上,一時還真難以拿出什么方案。”
“江部長不要有什么壓力,這項工作不急著開展,其實這個事情我心里也沒底。”潘寶山道,“現在,我們只是初步交流一下,理理頭緒。”
“輿論監督和引導的事情,確實可以等一等。”石白海一旁道,“今天上午我已經跟國土局方面打過招呼了,要他們對全市違規使用農業用地的情況進行檢查統計,到時可以根據他們那邊檢查的情況來部署相關宣傳報道。”
“對,石秘書長說的是。”潘寶山道,“既然這樣,那也就不著急拿計劃了,江部長,反正你有數就是,不過根據我的估計也等不了幾天。”
“好的潘書記。”江楠道,“那我正好再利用這幾時間好好準備一下。”
“嗯。”潘寶山道,“把相關背景多了解點,當然,重要的是著眼于解決的辦法,到時可以找相關專家談談,增加文章的厚實度。”
“一定會的。”江楠對潘寶山笑笑,等了一下,道:“潘書記,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還有點小事。”潘寶山道,“剛剛石秘書長反映了個情況,我受到啟發后決定在全市范圍內開展進一步的農業保險工作,以充分保障農民種糧的安全性和積極性。等會就下發通知,明天上午召開全市農業保險會議。”
“潘書記,是不是要就農業保險做點專題報道?”江楠問。
“對。”潘寶山道,“農業保險工作,富祥縣開展得較早,你跟報社、電臺和電視臺等媒體說一下,把我市農業保險目前所取得的成績、下一步將要開展的工作等方面的內容,和明天上午召開的會議報道一起,好好打磨一下,營造點輿論氛圍出來。”
“回頭我就安排。”江楠道,“爭取明天下午一上班就把所有的稿件都拿出來,送給你過目。”
“那就不用了,我對你的能力還是放一百個心的。”潘寶山笑了起來,“不過你拿給石秘書長看看也行,他對我一些個想法的了解,可能比你要多一些,掌握起來會更切合些。”
說完這些,潘寶山也就沒再留江楠,包括石白海,也暗示他可以離開,以便早點把會議通知給發下去。
次ri上午九點,松陽市農業保險會議準時召開。
潘寶山沒做長篇大論,就目前農業保險的情況簡要講了幾點,說在農業保險工作方面,市、縣區農業部門全力投入,從政策制定到理賠評估、技術人員配備,做了大量基礎工作;市相關保險公司還專門成立了機構,投入大量資金,建立信息平臺,構建服務網絡,主動與各部門、各縣區溝通,研究解決困難和矛盾問題;現在,松陽市農業保險的覆蓋面不斷擴大,從傳統的種植業、養殖業逐步推廣到高效設施農業、農機具等方面,進一步維護了受災農民的經濟利益,對減少災害損失、增加農民收入、穩定社會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總之,全市農業保險工作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達到了預期目的,為農村穩定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就下一步的農業保險工作,潘寶山也講了幾點,無非是繼續鞏固成果、開創新的局面,之后,就宣布散會。
會議半個多小時,說白了無非就是個形式,下一步工作的快速開展,需要這么個環節。<蓓,多少也要有個見個面,因為當初農業保險工作的開展,就是由她來推行的。還有,祁蓓也正想找潘寶山聊聊,所以會議一結束,她就非常主動地來到了潘寶山身旁。<蓓的性格沒有半點改變,還是略顯直爽,進了潘寶山辦公室后,沒兩句就說明了來意,問富祥交通局辦公室的唐荔能不能提拔一下。
提起唐荔,潘寶山慨然而嘆,眼前不由得又浮現出和她有過交葛的那些事,之后便笑著說可以,從能力上講,唐荔還是可以的。但是,潘寶山說現在的路子得一步一步走,先讓她到市交通局辦公室任個職,過渡一下。<蓓一聽自是高興,忙問什么時候能落實下去。
潘寶山稍一思慮,說這個事要低調到底,千萬不能對外人講,就讓唐荔直接找百源區區委書記王一凡,接下來什么都會順理成章。<蓓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潘寶山會跟王一凡那邊打招呼,不過,她并不知道潘寶山是想把唐荔通過王一凡打入姚鋼集團的內部。
說到姚鋼,他正在琢磨如何針對潘寶山所主持的當下工作進行拆臺。眼下,潘寶山在房地產市場的動作比較迅猛,所以,姚鋼決定干脆就來個出其不意,通過房產市場的經濟適用房建設問題,來給潘寶山一個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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