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數戰大捷,所獲牛羊糧草不可勝數,王韶所帶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一萬多人,至少數月之內,都不需要后方提供供給了。王韶暫且停了下來,自熙州城開始,修了康樂寨、當川堡、珂諾城、香子城,先保護好后方的道路安全,以免糧食被劫。又在北關堡的北方修了結河堡,一是防止西夏人由東谷路入侵熙州,二是由北方對河州遙指。
又派兵渡過洮河,掃蕩山南,同時派大將王君萬突然自古渭城南下,輕騎襲取岷州東北天險摩宗城(鐵城子,鐵城堡,在岷縣)。
木征心魂未定返回河州,但他并不急,宋軍兵力少,自北結河堡,到南摩宗城皆在用兵,兵力更分散,而且此時他留的空間仍然巨大,足可以從容地與宋軍展開游擊戰。
至于正面沖突,木征想都未想過,甚至結河堡有小路直抵河州,宋軍修堡的將士并不多,他都不敢派人前去襲擊阻攔。但問題就來了,正是因為結河堡有這條小道,眼看宋軍將結河堡修好,王韶命景思立率輕騎猛撲踏白城(河州西側),不但阻斷了河州與湟州的聯系,并且真正對河州形成了包圍。
木征殺破了膽,看到宋軍占領踏白城,居然束手無策。
但是王韶接下來沒有再動,他腦海里還有一個更大膽的計劃。
消息傳到京城,群臣拜賀。
一度君臣都以為王韶戰死了。香子城被數萬吐蕃軍隊圍困,糧道被切,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風聲,說是王韶在河州全軍覆沒。負責后勤的官員蔡延慶急切之下,派守在甘谷堡的張守約留千兵守甘谷通渭二堡,以三千人救援王韶。張守約說道。僅留守千人駐防二堡。二堡必不能守。且王韶以精兵萬人尚為賊所扼。臣率三千人前往必恐敗事。若不顧二堡,想臣前往,至少讓臣率五千人前去。
戰后捷報傳來,蔡挺與王安石為張守約產生爭執。蔡挺認為張守約懦弱,才見賊便尋找理由逗留避事,當處罰。王安石說情有可愿,若王韶一萬多精兵全軍覆沒。張守約三千兵馬交去,也是必敗。
趙頊則在疑問,明明沒有大敗,大敗的消息從何而來,于是懷疑高遵裕。不過消息傳出去后,趙頊為田瓊壯烈犧牲,感到很悲傷。這才是鄭朗最擔心的,那有戰爭不死人的。
大捷傳來,舉國歡騰,鄭朗喜上添花。提前將去年一年財務報表公布出來。熙寧五年西夏那邊稍稍平靜,只是讓西夏騙去了二十多萬歲賜。價值近四十萬緡錢,讓趙頊感到很不開心。
但兩場戰役用度皆不大,章惇經營峽區蠻,幾乎未用兵,看到朝廷兵馬過來,諸酋望風投降。王韶用兵極少,平武勝軍城時用兵不足一萬,香子城戰役,用兵才一萬幾千人,傷亡也不嚴重,并且許多糧食后勤,乃是秦鳳路營田市易所得。甚至還提供了一些錢糧,用來興修道路。主要的用費便是用來興修道路水利上,包括峽州蠻那邊也是如此。改善了百姓生活,并且數條大道修通后,自江陵府開始,能在十天之內,將兵力投放到峽州蠻任何一個地方。大道修通,商業便能繁榮,文明氣息也會吹進這片落后的山區。朝廷只要小心經營,這一片土地百姓漸漸歸化與漢化,朝廷就會少了一個憂患。當然,還有稅務,一管理就有成本的,還得要征稅,但只征一個秋稅,沒有夏稅,稅務減半,以示優待。總之,這些稅務僅是能免強維持管理與駐軍費用,朝廷依然得不到任何利潤。也不會求得到什么利潤,只求這里太平無事,那就阿彌陀佛了。
朝廷卻實打實地花了許多錢帛,兩片土地軍費不多,用于建設的費用去高達一千萬緡,包括軍費在內,達到了一千四百余萬緡。不過這是在朝廷可以接受的范圍。
其他最大的開支,便是儲備糧食,雖后期出倍五百萬石糧,收回來兩百萬緡成本,前期卻支出了一千五百萬緡。又挪用兩千萬于銀行作為本金,若不是提前鄭朗暗暗便宜準備金銀,本金成本還要增加四五百萬緡。這使得去年支出依然居高不下,達到一億七千九百萬。
至此,幾乎所有大臣無語。
說反對鄭朗斂敗,財務一公開,不斂財這個國家就是沒有欠負,日子也沒法過了。
但去年收入也很可觀,達到一億九千六百多萬。
主要是銀行增加的收入,以及兩稅增加的收入。
今年就未必有這么樂觀了。
首先河北蝗災嚴重,對災區下詔免其兩稅,這一免就減少了許多收入。但今年并沒有結束。
這個先不管,又從今年春天稅務里撥出四百余萬,將荊湖北路欠負償還。欠負遲早能償還的,可拖得越久,雖利息輕,也是國家沉重的負擔。以荊湖北路優先,一是這里欠負要少一點,二是配合章惇的平蠻工作。接下來便是京東路,不過在償還京東路龐大欠負之前,鄭朗準備在夏收上來時,撥款七到八百萬緡,購買大批的麥子。
這個數額遠比去年要高。
但麥子很便宜,因為脫殼技術的落后,無論是麥還是粟,都有很多麩子,鄭朗才來宋朝時吃各種面食很不習慣。然而稻谷不同,雖脫殼技術落后,脫稻殼還是比較容易的。因此米價一直居高不下,麥粟價格卻是很便宜,并且還容易讓人造成一種誤會,認為漢唐糧食便宜,唐朝一斗糧食低時僅五文,高時也不過二三十文,若是漲到幾百文錢,那就會餓殍遍野了。這是不對的,唐朝糧價是指粟價,米價同樣很貴。
然而大災到來,連樹皮草根觀音土都吃掉了,還管什么麩子。不管是粟,還是麥,與口味無關。而是數量。數量越多越好。這個得在夏收就得準備好。否則到了秋收,那些奸商們必然會看出一些征兆。相反的,朝廷儲備糧食越多,奸商們就越不敢動彈。秋收上來,那么還能準備一批糧食。這是以最飽滿的狀態迎接明年的大災!
而且有可能明年,鄭朗也要去……河湟!
科闈開始。
殿試前夕,鄭朗刻意回家。家里面人不少。兩個女兒回來了,回娘家看一看很正常,但她們不是僅回娘家看一看,而是看兩個弟弟殿試如何。于是帶著幾個孩子返回京城。
崔嫻為此笑罵鄭朗,鄭家果然人丁不旺,看看兩個孩子一個嫁到種家,一個嫁到王家,馬上人丁興旺。另外就是趙念奴與李貴,趙念奴這些年很少回宮,盡管趙頊對苗貴妃與趙念奴不薄。李貴時常來鄭家跟隨鄭朗后面學習。李貴現在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不過有可能是血緣的關系。有可能是鄭家上下對他十分親熱,加上兩家挨在一起,跑得勤快。
省試到來,以曾布權知貢舉,呂惠卿、鄧綰、鄧潤甫同知貢舉,去年鄭濡鄭晏參加鎖廳試,獲得舉子資格,李貴在太學也獲得了舉子資格。于是參加了今年省試。
對此,大家一起感到很好奇。
李貴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不過知道他一直跟在鄭朗身邊學習,還有鄭朗兩個寶貝養子,究竟如何,大家皆不清楚。曾布乃是鄭朗一手提撥上來的,但鄭朗也不會詢問曾布會出什么試題,不過鉆了一個小小的空檔。
這一年科舉肯定不會象史上那樣,以王安石、呂惠卿、王雱三人詮釋的三經新義,作為學生必讀教材與考試依據。這才是王安石最失策的地方,自古以來,作為臣子,死后封圣封王,比如鄭朗死后,以他的功績,封為亞圣,封什么王都可以,但生前能成么?那么皇帝如何自居。這種行為,無疑是將王安石置于當朝首圣、呂惠卿與王雱為亞圣的境地。
本來天下洶洶,又鬧出一個下馬案,居然王安石都錯會了對象,就是錯會認為是高滔滔所授,已經危機重重了。再來一個以新義為科考范本,天下士子如何作想?大旱來臨,能不下臺么?
現在沒有,盡管鄭朗修儒學,前后幾十萬言,但鄭朗只是撰寫,不會利用朝廷的力量強行推廣。不過鄭朗仍然能鉆到空門,隱晦地對兩個養子與兒子說了一句:“四人多喜激進,言論激進,必喜。”
足夠了。
結果省試榜下放,錄進士四百八十人,鄭濡名列第二百四十六位,鄭晏列于第三百七十九位,名次不是很好,而且經鄭朗提議,逐年殿試名額皆漸漸減少,以這個名次參加殿試,兇多吉少。但兩人資質不是很好,能中省試,已經是不易了。另一邊李貴真的不簡單,高中第九名。這有可能是整個北宋外戚子弟省試最高的名次。
殿試前夕,鄭朗又將三個孩子聚集。
想走后門,鄭朗都能弄到試題,那就不大好了。
鄭朗也不屑之。
但可以教導一些考試的技巧,這一點很重要的,就象一些孩子,考試時,喜歡鉆難題,那是不對的,在有限的時間內必須先將容易的題目答出來,將該拿到的分拿到手中,然后再鉆難題,使成績更好。現在科舉亦是如此,除非是官員的制試科,就那么一道策子,與時間無關,是看策子里表達的思想。還有就是打草稿,不能在試卷上亂圖亂畫,在草稿上想好了,再謄抄到試卷上,那么主題思想表達清晰,試卷看得也清爽。雖然還有官吏謄抄,試卷不一定要求字寫得有多漂亮,可必須要工整,否則小吏氣惱之下,稍做篡改,又會影響成績。等等。
以及心態。
考試前家長所做最多的事乃是鼓勵,又是錯誤的,往往鼓勵后的結果就是增加壓力。相反的,不能增加壓力,而是要松壓,保持一顆平常心。所以有許多士子平時學問真的很好,鄭朗也見得多,比如富弼,能說他學問不好嗎?還有丁氏兄弟,但就是屢考不中。然而有的學子平時成績不好,科考時卻能一鳴驚人。除了碰對了試題外,就是這個心態問題。
鄭朗先說兩個養子。你們這個名次想殿試考中。那是不大可能。聽得兩個兒媳婦直皺眉頭。不過鄭朗話音一轉。又說,但沒有關系,你們已經考中了省試,以后我就能正大光明的讓你們蔭補。努力吧。能考好更好,考不好,中了省試,已經讓我感到有面子了。
崔嫻與杏兒氣得擰鄭朗胳膊。
其實就是松壓。
鄭朗這才看著李貴。說你更不錯,但就是考中了狀元,作為外戚,你又能如何?因此呢,殿試時不要想太多。
趙念奴也在翻眼睛。
李貴忽然說道:“鄭公,若我能考好,能不能求你替我辦一件事?”
李貴不知道的他真正身份,但這么多年,一直亦父亦師相處下來,心中隱隱地將鄭朗當成自己父親。也沒有太拘束。
“什么事?”
“鄭公,我想在殿試后迎娶狄詠家的娘子。”李貴說完,飛快地跑到鄭蘋與鄭航身后,怕母親揍他。
“不行,”崔嫻第一個喝道。
自己女兒已經嫁給種家,鄭朗的唯一親生兒子再迎取武將女兒,這一家子與武將再也扯不清。而且鄭朗與狄青親若兄弟,狄詠之女比李貴則晚了一輩,輩份不合。雖輩份不重要,但前面才是很重要的。
鄭朗略一失神。
狄青之英俊,天下聞名,其數子女個個清秀,最有名者就是狄青之子狄詠。趙頊的姐姐要嫁人,宋英宗替女兒尋找駙馬,皆不如意,最后英宗問女兒要找什么樣的人,他女兒指著狄詠說道,就要找象他這樣的。英宗將狄詠喊到身邊,看了半天,最后道:“你果然是人樣子。”也就是論皮囊之好,狄詠之長相,無幾男人能敵。人樣子,在京城廣為流傳。不過這個小公主不能如愿,非是狄詠的身份不行,宋朝駙馬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而是狄詠早就成親,都有了子女,難道堂堂的公主去狄家做小妾?鄭朗也不行啊。
因此這個小公主只能黯然神傷。
那時他僅是皇宮中的一個侍衛,居然都讓公主得了相思病,可見帥到什么地步,鄭朗也認識,至少在相貌上,連狄青也不及。還有一件事,后來狄詠小妾生的女兒因為長得太漂亮,譽為京城第一美女子,差一點被選為皇后,可是被高滔滔拒絕。不是狄家門第不附,宋朝選皇后皆是從武將家選,至少狄家并不比向家弱。而是此女媽媽太多,狄詠小妾是她的媽媽,按照傳統,狄詠正牌夫人也是她的媽媽,狄氏當然不是傳聞中那個清河郡主,就是郡馬也休想納妾的。但因為是庶出的,在家中地位不大好,正好大哥家無女兒,狄詠又將此女送給大哥狄咨作為女兒,也就是狄咨夫人又成了她的媽媽,整三個媽媽,再加上是庶出女兒,太亂了。這一大家子作為外戚,后禍無窮,高滔滔不顧兒子暗戀,果然地沒有將狄小娘子選到皇宮。
狄詠正牌夫人的女兒,鄭朗一次未看到,但想來肯定不差的。
這時候還很小,才十四五歲,具體的鄭朗也不清楚。
不知道怎么的讓自己的兒子看到,暗戀上了。
趙念奴則追著李貴打,李貴在兩個姐姐后面躲貓貓。
鄭朗想了想,說道:“若你考得好,我就同意了。”
“官人。”
“鄭公。”
幾個女人一起驚詫地看著鄭朗。
鄭朗徐徐說道:“李貴乃是仁宗之孫,慈善會多有善名,還有我……雖姓李,若說沒有忌憚那是不可能的。狄家漸漸沒落,又是武將,并且還是那種無法掌多少兵權的小武將。雖娶了狄家女,制約李貴以后前程,但正是因為如此,少了忌憚,足以保障他的安全,平平安安才是真。”
司馬光時常替鄭朗出謀劃策,鄭朗不會變得腹黑,但多少受了一點兒影響,馬上看出其中的利害關系。
李貴跳起來,拉著鄭朗胳膊肘兒,說道:“我就知道鄭公對我最好了。”
鄭朗有些發苦,我是你父親,不對你好,那么誰能對你好?
一家人笑笑鬧鬧,席間都在拿李貴開玩笑,因此殿試前夕。氣氛很是放松的。
殿試開始。
御集英殿唱榜。一共錄取進士、明經諸科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學究出身四百八十七人。
裁減官員。科舉名額同樣壓得很低。
狀元是余中。
但接下來的名單讓人頗感意外,非是鄭濡與鄭晏,兩人考得很不錯,雖幾乎排到末尾了。可都獲得了同進士出身。這個雖不及進士榮耀,但兩個孩子才氣不足,這一輩子估計都難中進士了。是另外一個人,李貴。居然考中第五名。有幾個老臣對趙禎還有感情的,例如富弼,聽到唱名,老眼中出現幾滴淚花,喃喃道:“仁宗有后矣。”
鄭朗卻懷疑地看著趙頊,李貴中進士不是太難,但是這個名次,難道是趙頊弄了手腳?
一家三人全部中榜,全家人喜笑顏開。
隨后鄭家代李貴向狄家求親,狄家應允。但不能馬上成親,因為還有三個小姑姑未嫁人。先是魯國公主嫁人。嫁給了錢家的錢景臻。對這個小姑娘鄭朗教導也很嚴厲的。她是宋朝有名的長壽公主,平安公主,可能因為母親周氏比較市儈,沒有教導好。金人南下時聽到她是仁宗的女兒,馬上釋放。南宋建立,錢家在杭州一帶有許多產業,因此錢家多次捐出財產給朝廷當軍費。趙構對錢家與魯國公主同樣十分尊重。可是魯國公主欲壑難填,上書道,妾雖近于饑窘,不敢妄所干求,但以年老多病,瘴癘之余,得一望清光,雖死不恨。我家窮啊,餓肚子。天知道她家有多窮。因此皇上,你得再加點封賞吧。
但趙構居然答應了,每次給她兒子錢忱加官進爵,總是對外臣說:“這是特例,別人不要想(上以忱為滬川節度使,仍詔戚里不得援例)”
加到最后,使錢忱的頭銜變成秦延芑諸州團練防御使、寧武瀘州二軍觀察留后承宣節度等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少師、榮國公,累贈太師、漢國豫國公。
這些官職,就是現在鄭朗想求都未必能求到的。
老太太仍然不能滿足,八十多歲了,仍柱著拐杖進宮替兒子求賞,將趙構逼得喊她老祖宗,老祖宗,該知足了,就放過朕吧。
如今再加上那個作監契股,錢家的勢力,小魯國一生肯定是無憂了。下嫁那天,趙念奴捧著自己父親靈牌,放聲大哭。高滔滔與趙頊唏噓不己,與鄭朗身份不能曝光,這些年帶兒拖女的,趙念奴實際過得很苦。還有兩個小公主因未到及笄之年,未能出嫁,可兩個小公主找的夫婿也不差,永壽公主訂的親事乃是曹家的曹詩,寶壽公主訂的親事乃是郭家的郭獻卿。郭家的力量也不可小視。三個公主所選的對象非是將門,就是功勛之后,并且還是三大權貴家族最嫡系的子弟。
這與作監沒有多大關系了,三大家族那一家皆不會缺錢用,只要宋朝一天不倒,三大家不出不孝子弟,錢只能會越來越多。因此鄭朗侍講時,對屏風后高滔滔說了一句:“謝過太后。”
高滔滔有心了。
可以說在整個宋朝未婚排行榜上,這三個子弟足足能進入前五十名,不要說迎娶仁宗三個失勢的女兒,就是迎娶嫡親公主,也是綽綽有余。
四個孩子親事一訂,無論是趙念奴,或者是鄭朗一家,都長松了一口氣。
鄭朗開始籌備夏糧。
但此次不同,撥出三百萬緡錢,讓東南發運使薛向于丹水中游建設糧倉儲藏。
趙頊感到不解。
鄭朗做了解釋,不解釋災害,而是說軍事。
丹水道十分重要,仍因為隔著莽蒼的商山山脈,道路隔絕,武則天時曾經修葺過,不是很成功。后來安史之亂發生,唐朝又修葺了丹水道,正是因為有此道的存在,東南漕運源源不斷而來,雖成本高昂,但因為得到江南的供給,唐朝終于擊敗了安祿山與史思明。歐陽修也曾建議從此道將漕運發向關中,但被仁宗拒絕。
因為時隔多年,道路廢蕪,當年財政也緊迫,除非重新修葺道路,否則運輸成本太高。但現在沒有關系,火藥與爆破技術提高,雖有欠負,這個不急,有錢時償還,無錢時少還,可以先將丹水道修建起來。自丹水到關中一共三百多里旱路,唐朝的修建使現在修理有了一些基礎。雖三百多里的旱路成本高昂,不過是發向關中的,自大運河而來,再經過數次輾轉,到黃河,三門,再到渭水,成本同樣很高。而且因為道路遙遠,兩荊糧草發向京城,成本同樣很高。因此這些年,兩荊糧價,特別是長江以南的荊湖路因為大開發,比較便宜。那么自湘水,就能抄捷徑,供向關中。此道也不需要馬上修,關中因為水土破壞,百姓常有收成不好的年光,那就可以組織起來,一邊就食,一邊修葺。打通此道的用意,不僅僅是支援關中,對商貿有作用,而且一旦對西夏用兵,那將是幾十萬人的大會戰,有了此道補充,國家財政壓力會減輕。
非是為災害修的,而是為了總攻西夏修的。
趙頊聽了鄭朗解釋后,立即同意了。
但事實,第二年此道就派上了用場,盡管現在還沒有一個勞役在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