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浩終于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單純,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本以為自己正當防衛,無論怎么說,都是自己有理,卻是沒有想到,陳儒可以有這么大的能力顛倒黑白,而且,照這么看來,自己恐怕將要面臨著牢獄之災。
這讓張文浩心中很是難受,他倒不是怕自己被判入獄,而是擔心看守所外面的父母,他們得知了消息,一定會非常著急,而他們又無法做任何事情,這種無力感,恐怕會讓他們更加痛苦,一旦自己真的被判入獄,那么自己帶給父母的傷痛,將長達數年,甚至是一生都無法釋懷。
失魂落魄的張文浩在那張有些發餿的上鋪上躺了一整天,沒吃沒喝,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的父母。
而張文浩的父母也已經快要崩潰了,大哥張興耀打了無數個電話、找了無數個人,但最終都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幫上忙,有些人試著聯系陳儒從中說情游說,卻被陳儒大罵一頓,搞得反過來又埋怨張興耀給自己找麻煩,這讓張興平的心,更是如墜谷底。
與此同時,李楠也在想盡一切辦法去幫助張文浩,但苦于能力有限,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
忽然間,靈光一現讓他想到了蘇若然,此事是因蘇若然而起,陳沖之所以會找張文浩的麻煩,也是因為蘇若然,自己去找蘇若然,將實情告訴她,或許她能夠去為張文浩向陳沖求情也說不定。
抱著有一絲希望也要嘗試的心理,李楠在晚自習放學的時候,第一時間沖出教室,來到三班門前,萬幸的是,蘇若然還沒有走。
蘇若然也一直在為張文浩擔心,她只是聽說張文浩因為打了陳沖而被警察帶走,但具體的事情脈絡,她是一無所知,雖說是心急,但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當李楠找到自己,說有事情要跟自己談的時候,冰雪聰慧的蘇若然當即便知道,李楠一定是為了張文浩而來。
李楠將蘇若然叫了出來,在教學樓后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蘇若然,然后又將那段錄音放給了蘇若然聽,事情的真相讓蘇若然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哪里知道張文浩與陳沖的矛盾竟然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主動勸說張文浩回文三班、因為自己主動送給他英語資料,而讓那個陳沖因為嫉妒而對張文浩動了歹念,聽說張文浩之前便已經因為自己而被陳沖找來的小混混打過一次,蘇若然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有些疼,有些自責與內疚,同時,也有些莫名的感動。
“蘇若然,求求你看在同學兩年的份上,幫幫文浩吧,你去找陳沖替他說說情,沒準這事情還有些轉機,現在陳沖一家想把文浩置之死地,學校已經在著手將他開除,而他也被送進了看守所等待開庭,一旦開庭宣判,怕是至少要在監獄里待上三五年,這對他來說,是毀了他一輩子啊!”
李楠的聲音帶著哽咽而又近乎哀求,好兄弟遭此劫難,對他這個高中學生來說,簡直是天塌下來一般,連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事情的受害者張文浩,以及張文浩的家人?
蘇若然輕咬著下唇一句話都沒說,片刻之后,她抬起頭來,對李楠說道:“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想辦法幫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楠終于松了口氣,在他看來,蘇若然愿意幫忙,這多少都是一個轉機。
蘇若然一個人離開學校,出了校門向右走了四五百米,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便停在路邊,這輛車,是每天接送自己上學放學的專車,而她卻總不想讓學校有任何人知曉,不但不許這輛車靠近學校,甚至還固執的讓司機摘掉了車前后的標識,連帶著RR標識的輪轂,都被換成了普通輪轂,若是一般人,根本就認不出這輛車,便是頂尖品牌勞斯萊斯。
“小姐。”帶著白手套的中年司機走下車來,替蘇若然拉開后排車門,蘇若然心不在焉的坐進車里,行駛中,她忽然開口問道:“羅叔叔,你知不知道我爸什么時候回國?”
“不清楚。”司機恭敬道:“先生現在在國外有重要公務,只有老先生才有辦法和他專線聯系。”
蘇若然有些憤然的說道:“他也太不負責任了,我這個女兒有事找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聯系!”
“小姐有什么事要找先生?”司機問了一聲,隨即說道:“夫人她人在燕京,小姐若是有事,可以聯系她的。”
蘇若然嘆了口氣,有些沒底氣的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這個人,什么事情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的隱私。”說著,蘇若然頗為無奈的說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當晚十一點,遠在燕京的一棟私人別墅里,一個極為風韻華貴的美艷婦人坐在沙發前失神的想著事情,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齡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這年輕女子留著剛剛及肩的中短發,看起來眉宇間一股英氣,無論是神情還是坐姿,都很有軍人味道。
一直沉默了許久,那個美艷婦人才開口問道:“輕舞,然然說的事情,你怎么看?”
那被稱作輕舞的短發女子微微一笑,道:“夫人,我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依我看,然然也是出于內疚,畢竟那個叫張文浩的孩子,是因為她才受了牽連,你也知道,然然這孩子生性就很善良。”
“不。”美艷婦人搖頭說道:“然然我再了解不過了,如果那個張文浩真的是因為她而被牽連,她內疚是肯定的,但絕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決定給我打電話,這個丫頭,凡事都不希望我知道,嫌我干涉她太多,而這次,剛收到消息就下定這么大的決心給我打電話求助,這件事肯定有些微妙的地方。”
輕舞抿嘴一笑,道:“您該不會是懷疑然然喜歡上那個張文浩了吧?我覺得不可能,然然的眼光可高了,一般的男孩,可是入不了她的眼。”
“可我還是覺得有些蹊蹺。”美艷婦人自嘲般的搖了搖頭,道:“這個丫頭,平日里就跟她爸親近,很多事都不告訴我,看來我這個當媽的,當的也夠失敗。”
輕舞笑問道:“那您看這件事該怎么辦?要不要我給南江省的領導班子去個電話?”
“不用。”美艷婦人伸手制止道:“小小一個區長,諒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樣來,先讓那個小伙子在看守所里呆幾天吧,你明天悄悄去一趟江城,給你兩個任務。”
輕舞急忙站起身來,道:“夫人請說。”
“首先,你要打點一下關系,讓那個孩子在看守所里不要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我沒法跟然然交代,保證他的安全是第一。”
“其次,你調查一下那個男孩的背景,最好是能夠了解到這個男孩的性格、做事風格還有對然然的態度,有任何發現,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輕舞立刻點頭道:“那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江城。”
“嗯。”美艷婦人點了點頭,又囑咐道:“對了,你去江城,千萬別讓然然知道。”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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