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日本首相岸信介曾經聲稱“如果在自衛范圍以內,擁有核武器,也是可以的。”之后這種驕狂的聲音,在老美的壓制疏導下,日本社會掀起的抗議浪潮把這股噪音消磨殆盡,卻也讓美國社會上涌動起了武裝狗腿的思潮。
在叢林法則里,手持獵槍的規則制定者,哪個不希望自己的獵狗爪牙更加鋒利,廝殺咆哮威猛無敵,前提是不要把主人給禍害了就行。
春季掀起的暗流,夏末已經開始實施了。
于是,打一棒之后,老美隨即拋出了一塊肉骨頭,借著給日本政府研究核電力能源的口實,邁出了讓外界不可思議的一步。
330公斤核原料環,在這個風云動蕩的鐵幕時代,被一艘美國“罡魚”號遠洋潛艇,秘密帶到了日本;而羅二異乎尋常的感受到的,正是即將吊裝出潛艇尾部發射口的那一個鉛封環狀密封罐。
偽裝成一枚魚雷模樣的密封罐,在海軍陸戰隊官兵的嚴密看守下,被一架吊車緩緩調離了潛艇,此時,百米外隔離區邊緣的公路上,一隊豪華車隊正徐徐駛過。
燈光昏暗的美軍專用碼頭區,一輛標示著“西屋電力”字樣的箱式重載貨車,靜靜地停靠在吊車不遠處,七八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電力工程師,正和幾名美軍軍官緊張地注視著吊裝作業。
箱式貨車前后,兩輛輕型裝甲車已經打開了大燈。一挨裝載作業完畢,這個小型車隊會即刻駛離碼頭,直奔東京都郊區的電力研究院。
坐在轎車里的羅二,眼角余光狠狠盯著那吊索下的魚雷。沒有做出多余的表情,雖然他不明白這里面的蹊蹺,但目光蘊含的陣陣貪婪,依然暴漏了他的心情。
老崔輕輕踩下油門,在頭車猩紅尾燈的引導下,汽車無聲地使出了警戒區。
車隊緩緩駛出了碼頭,經過連串的普通碼頭作業區,拐過一段岔路,駛上了柏油馬路,雪白的燈光閃過。在有心人的監視下。直直向正北市區疾馳而去。
二十分鐘后。一輛小型卡車不緊不慢地開了過來,后車廂里傳來了嘈雜的家禽聲,穿著臭烘烘工作服的羅二。不滿地低聲訓斥著司機,“我說老崔,讓你找個車又不是讓你跳海,至于找這個卡車嗎?真是太臭了,”
老崔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委屈來,但眉頭上的疤痕隨著長官一聲聲的輕斥,崩崩亂跳不止;沒辦法,又讓速度快還要找條件好的,他老崔又不是地頭蛇,就是地頭蛇也不能馬上招來一輛不起眼的好車來。起碼得有時間不是。
這輛辛勤工作的卡車,主人和助手已經進了醫藥箱,殺了個回馬槍的羅二,自然不會遺漏任何痕跡,要知道,事情一旦敗露,那可就是和老美直接對上了,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
對于這種戰略性的物資,不用想也能看出來,美國人監控這枚魚雷的力度,很可能連日本人也輕易觸動不得,所謂的研究也是在美國人的手心里做作業而已。
說白了,美國人出課題,日本人不過是一個心存僥幸的幫工角色,出人出錢出力,得到的的結果,未必能和計劃吻合;知曉核武器威力的老美,哪能讓日本人舒坦地拿到核心技術,萬一被反咬一口的后果,是想也不敢想的。
畢竟,世界上挨過老美核彈攻擊的國家,僅此日本一家,日本人心胸狹窄的島國特色,一百年后也不會忘記那兩個傷亡慘重的城市:長崎、廣島。
很快,西屋電力的工程師們,和美軍交接完畢那枚魚雷,貨物安全地裝進了貨車,在兩輛裝甲車的護送下,平穩地駛離了美軍控制區。
碼頭區大門外,黑乎乎的岔路上,當先打頭的裝甲車,剛剛加大油門,雪亮的燈光下,駕駛員和副駕駛座上的尉佐,郁悶地看見公路上,一輛輕型卡車歪斜在路央,上百只咯咯亂叫的雞,正滿地轉。
兩個身穿雞場工裝的工人,戴著口罩在黑乎乎的公路上,打著手電正四下里收攏逃竄的雞,不過看手法似乎僵硬的很,好半天才抓上幾個。
“八嘎,這兩個混蛋,竟然敢在這里翻車,疲勞死也不找個地方,”沒意識到危險的尉佐,雖然很不滿意意外的堵車,但也沒隨意出動后車廂里的五名武裝護衛,他們是不屑于給普通人幫忙的。
裝甲車緩緩行駛到二十米外,駕駛員踩下剎車,推開了側面的橢圓形防彈窗,隔著裝甲護欄大聲地喊道,“快點,我們要馬上通過,”要不是看在本國人的面上,一腳油門就碾過去了,那后果最起碼他得接到一份民事法庭的賠償通知。
不到萬不得已,他一個小小的自衛隊駕駛兵,不會撒野給自己添麻煩的,沒看見旁邊的尉佐也只是旁觀而已嘛。
隨著駕駛員的呼喝聲,正在埋頭整理雞的工人,一個身材消瘦的家伙起身,大步向裝甲車走來,似乎是想解釋幾句;但是,這個工人走來的速度也太快了,駕駛員眼眸的身影還來不及清晰起來,一陣黑暗瞬間籠罩在了眼前。
羅二腳步停也不停地閃過裝甲車,揮手間公路上沒了車身的蹤影,被收進醫藥箱的同時,裝甲車里的七位自衛隊官兵,已然也成了廉價的藥劑原料。
“藥儲備不多了,在日本應該能搞到吧,”趁空掃了眼藥箱里的藥材,羅二嘴里嘀咕著加快了身形,閃過兩步后,一巴掌拍在了那輛重型貨車上。
“十一個人了,”心里盤算著藥劑的缺額。頭也不抬的羅二,疾步上前,沖到斷后的那輛裝甲車旁,在駕駛員驚恐地叫喊聲。把裝甲車和車里的八名電力工程師,一股腦地收進了醫藥箱。
站在空蕩蕩的公路上,羅二略微思索片刻,彈指放出了小金,一道金光劃過夜幕,五百米外的碼頭區大門處,一個躲在角落里的猥瑣人影,頹然栽倒在亂草從里。
對于能威脅到自己痕跡的任何意外,羅二也不會放任自流,何況在這個島上。誤殺總比被人“誤會”的好。
轉身。招呼了早已經停手的老崔。兩人快步沖上公路,鉆進一輛等候在路邊的面包車,很快消失在黑暗。
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裝的佳野百合。熟練地穩著方向盤,駕車在公路上疾馳了半小時后,三人換上一輛白色轎車,直奔東京都郊區的電力研究院。
斬草要除根,既然被他羅二碰見了,不搞明白期間的緣由,那睡覺也不踏實。
不得不說,有了黑龍會的幫助,羅二一行順利地更換了兩次車輛后,凌晨四點。隱蔽地接近了西屋電力研究院。
坐落在東京都北郊一條小溪旁的電力研究院,高大的圍墻,圍墻頂上黝黑的電網,怎么看誰也不會認為,這是個正經的研究院;何況,大門口處那荷槍實彈的衛兵,讓羅二禁不住眼前一亮。
也許,日本國內的巨大潛力,不在于政府而在民間,在于這些企業、會社內部,早已知曉美國企業恐怖的羅二,面對如此夸張的研究院,隱隱有了一些恍然。
“佳野,你今后工作的關切點還有一個,那就是盡量掌控國內大型企業的股份,資金藥劑可以向瑪麗申請調撥,”摸摸佳野百合柔順的長發,羅二輕聲囑咐一句,帶著老崔下車竄進夜幕深處。
“就知道工作,”嘴里嘀咕一聲,佳野百合放下手剎,離開了原地;按照路上長官的安排,她要在三十分鐘后,開車到原地接應他倆,但現在必須離開,在寂靜的公里上溜達三十分鐘,她也沒辦法。
研究院似乎經費很足,大門口處兩盞明亮的大燈,讓羅二打消了突然襲擊的念頭,干脆地放出了小金,華麗地把兩個守在崗亭里的衛兵,放倒成了一灘黑水。當然,地上的衣物武器,他還得在后面給收起來,徹底消除了痕跡為止。
給小金補充了足足一支黑頭陀后,羅二叼著雪茄,和四處亂瞄的老崔,等了五分鐘,直到眼前燈火通明的三層樓房里,沒了活人的氣息后,這才慢騰騰上樓,逐一推開被撞破了玻璃的房門,開始打掃戰場。
很快,老崔在一樓的大廳里,發現了通往地下室的鐵門,“通,咔吧,”暴力地一腳踹開鋼制小門,老崔持槍沖了進去。
讓羅二意外的是,近千坪的地下室,找到電燈開關,燈光下,除了一臺臺尚未啟封的電儀器,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影,“老崔,還有其他房間沒有?”
“長官,沒有了,他們大概還來不及啟用這里,”遠遠地巡視著,老崔最終確定,他和羅二似乎來的早了點,人家還沒開始歸置家具呢。
他倆不知道的是,剛剛小金在樓上處置的那些人,正是西屋電力高新聘請來的化學、物理科技人員,這些國內頂尖的科學家,還沒來得及見識一下美國人援助的環材料,就直接被一鍋端了,真真是生見人死不見尸。
“哦,咱倆不會跑錯地放吧,”羅二皺著眉頭,拍拍身邊的儀器設備,“這些玩意也用不上,干脆炸了拉倒,”話音剛落,老崔卻是急忙搖手。
“好我的老板啊,這些東西肯定是老貴的,咱們用不上,拿出去就是金貴的好貨色,說不定值個百十萬美刀也不一定,”雖然也看不懂,但老崔明智地給老板出了主意,忙活了一晚上,怎么滴也得撈點好處不是,放煙花還不到時候。
也是窮苦出身的老崔,本著蚊再小也是肉的原則,勸解了老板,把這些老美援助的精密儀器,一個不落地收入囊;羅二也不知道,他勉為其難收下的,正是祖國大陸奇缺的高等級核物理氣體分離機組件。
三十分鐘后,空蕩蕩的研究院門口,一輛破舊的美式皮卡,載上羅二、老崔,急急向遠處的市區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