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被那年的愛情撞了一下腰,后來才懂得,愛,需要控制力道,好似露珠滴在樹葉的瞬間,負重卻不至于壓垮。
最最可惜的愛情有一種:一方愛得太過用力,而另一方卻無動于衷,但結果兩個人都疼。
從根本上來講,文超算得上一個好男人,關于他的一切,章怡有所耳聞,無論是現任妻子,還是在外‘迷戀’的對象,都有著與自己驚人的相似。
若不是早早的把心給予了那個堅毅的少年,若不是早早的把情給予了那個放蕩不堪的青年,若不是早早的把一切給予了那個‘多情種’的男人,若只論品質來講,也許選擇這樣一個男人,也是一種選擇。
可命運的齒輪在轉動那一刻,讓自己先遇上,并深愛上了那個被外界罵成狗的男人,有時候,閑著沒事,章怡也會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先遇上文超,自己會怎么抉擇,每每這個時候,她總能浮想聯翩到肖狗勝那張扭曲且霸道的臉頰。
沒有‘若是’即便有,自己仍會無可救藥的愛上納蘭惡少吧,借用章怡自己的話說:骨子里,就好他一口,擋都擋不住。
小琴是章怡這個茶苑,唯一聘請的服務員,農村的娃,對于茶道可謂是一竅不通,但章怡就喜歡她的樸實無華和實誠,工資給的很高,一度把這小丫頭嚇壞了,在連續幾個月沒啥收入的時候,這丫頭,甚至主動要降工資,當然了,這被章怡婉拒了。
小琴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茶苑的每一個角落,她都會細心擦拭,來的每一個客人,她都笑臉相迎,她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家章姐,別陪那么多。
跟在章姐身邊也有四個多月了,她能從章姐所處的人脈中,不難發現她的高貴,章姐的懷孕,也是小琴第一個先覺察到的,借用她的話說,農村的姑娘早熟,七大姑八大姨,總會在這方面言傳身教一番。
她一度認為,文超這個白凈,彬彬有禮的男人,就是那個‘負心漢’,而章姐的抗拒,則是對他的懲罰,后來,在一次談話中,她才知曉,原來另有其人。
小琴很好奇,到底什么樣的男人,能配得上自家章姐這樣的女人,更讓她在這種年紀下,拋棄名分,為他準備生子,只是想想,但她從不開口詢問太多。
看著章姐雍容的從雅間里出來,一直守在店前的小琴,快速湊了上去,攙扶著對方的手臂,輕聲道:
“姐,地剛拖的,你小心點。”
“小琴,你這是今天拖得第幾遍了,我都記不住了。”
“坐在那里,我總覺得對不起這工資,姐,要不。”
“好嘞,別再說這話了,還有以后這個男人再來喝茶,你就告訴他店里只有鐵觀音。”聽到這話,實誠的小琴,看了看柜臺上擺放的那么多種茶葉,半天沒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章怡回后臺休息,而獨自守在柜臺前的小琴,似懂非懂的回味著章姐那句話,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鐵觀音銷量那么差,章姐還要進那么多,每來一個新品種,她還都自己親自煮治,品賞一番。
就在小琴胡思亂想之際,文超憂郁的從雅間內走了出來,無論這個男人跟章姐什么糾葛,對于小琴來講,他都是貴客,笑容甜美的望向對方。
微微向其點了點頭的文超,轉身就準備往門外走去,突然想到什么的他,又折了回來。
“給我三斤龍井。”
“對不起,文先生,章姐說,現在俺們店只賣鐵觀音。”聽到這話的文超,身子猛然一怔,苦笑的點了點頭,在說完一聲‘謝謝’后,轉身走開。
單從商業角度上來講,章怡這家茶苑的所在位置,算不上市面,甚至有些偏僻,靠近主路不假,但這里已經是新區了,周圍的小區入住率極低,但勝在清靜。
站在茶苑門口,抬頭仰望了下那塊木匾,幾多的傷感的扭頭,點著了一根香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少抽煙。
徑直的走向了停靠在路邊的那輛轎車,在拉開車門那一剎那,余光隱約看到一道身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廂內更是彌漫著煙草味。
低下頭,當文超看到,剃了禿頭的肖勝之際,露出了闌珊的笑容,隨即鉆進了車廂內。
“你等我有一會了。”直接沒有開口的肖勝,把一份資料扔給了對方。
“妹的,在我消失的這五個月多里,你總共來了一百二十七次,你想干啥。”望著資料里,那清晰記載的次數,時間,以及圖片,泯了一口香煙的文超,側過頭輕聲道:
“想挖你的墻角,不行啊。”
‘砰,噗,’揚起的一拳,鑿在了文超的側臉之上,一口悶血,從文超嘴里傾吐而出,直接噴灑在了擋風玻璃之上,肖勝只用的蠻力,若是用盡力道的話,非把這廝頭打爆不成。
略顯迷糊的撐起自己的身子,從車臺處抽出紙巾的文超,擦著嘴角的鮮血,咧開嘴角,血跡布滿齒縫的他,表情猙獰的吼道:
“你配得上她,你讓一個女人等了你那么多年,換來的是什么,無盡的幽怨,你還準備讓她等你多少年,至死不渝,我有錯嗎,我追了她十年,整整十年,如今連朋友的身份,都被剝奪了,就因為你的不高興。
納蘭中磊,我特么的看不起你,更惡心你。”
“文面書生,我納蘭中磊,是怎么樣一個人,不需要你來評判,我敬你,尊你,那是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信仰和癖好,臭味相投,別把這當初你賴以犯.賤的資本。”
“你是個雞.巴,滾,你坐在我車上,就是對我的一種侮辱,草,出手那么狠。”
“你該慶幸了,換成別人,我擰斷他第三條腿,疼不疼。”
“你讓我打一拳試試。”
“出手有點狠,那啥光左臉受傷,受力不均你才會感到痛,右臉一起,就不痛了。”說完這話,肖勝半起身,按著文超的右臉,又是一拳,這一拳,著實把書生打懵了。
干完這一切,肖勝推開車門,就竄了出去,等文超回過神,人早已捧著鮮花,朝茶苑走去。
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個清晰話來,透過前車鏡看自己的樣子,文超連哭的勇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