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被暗殺,姑且不論暗殺有沒有成功,其實都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人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中。
不要說姜志遠的家人位高權重,他自己又能獨當一面,要知道美國總統都有被暗殺的可能,更何況是姜志遠。所以,他才會讓姜彩蝶到這個監獄里來一起跟王堅避難。
王堅要躲的是不公正的法律,而姜彩蝶要躲的是黑手。姜志遠不怕暗殺,他有把握躲過,可姜彩蝶卻不同,她這種人暗殺起來簡直就是搭把手的事。
而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的姜彩蝶顯得極為亢奮,不過王堅倒是一臉冷靜的皺著眉頭。
“你搞的定?”
“不清楚,但是我已經在試圖反追蹤了,我想這事肯定跟孫三背后的勢力有關。今天沙諾娃去看了孫三。”
“沙諾娃是誰?”王堅摸著頭:“我就認識莎拉波娃。”
“對,我也認識莎拉波娃。”大圣拍著胸口:“打起球來一彈一彈的。不認識就別打岔。”
“沙諾娃,可以說是孫三的老板,跟他的關系很曖昧。可以說,他們兩個之間就像你和簫逸雯。”
“啊……”簫逸雯一愣,瞪著迷茫的眼睛:“不曖昧啊……一點都沒有,你別亂講啊,我告你的。”
“還不曖昧啊,你還有臉說。全世界都以為你是王公子的老婆。”大偉摸著頭:“前兩天聚會的時候,我那幫損友還問我姐姐是不是被人給弄走了。”
“瞎說……”簫逸雯朝王堅吐了吐舌頭:“別聽他的,他胡說。”
“我覺得這已經夠曖昧了。”姜彩蝶一臉奇怪的表情,不無惋惜的看了看簫逸雯,并小聲的嘀咕道:“真是瞎狗眼。”
“好了。”大圣敲了敲桌子:“安靜點。”
等沒人說話之后,大圣雙手放在桌子上:“這個人,怎么說呢……可以說是世界上頂級的壞蛋。應該是她那個家族都是頂級的壞蛋,更關鍵的是,他們不光有錢。還有實力。”
“那又怎么樣?不就是在找點雇傭兵或者殺手來殺我么?”王堅倒是笑了:“我要是往后退一步,我就不是王堅了。”
“好,純爺們。”姜志遠豎起手指頭:“但是,他們不光是找這種東西。作為一個存在很多年的組織。他們有他們的行事方針。”
而簫逸雯想了想:“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你又見過?”大偉嘿嘿一笑:“你確定?”
“她有一次硬闖我的化妝間,讓我給她簽名,我記得她排場很大很大的,出門最少都要帶五十個以上的保鏢!”
“沒錯。”姜志遠攤開手:“說她是地下世界的女王,一點都不為過。她最顯著的特征,是百鬼夜行。”
“哦……我知道。”王堅指著背后:“就是日本人經常在身上紋得那些亂七八糟的身對吧。”
“屁啊……”姜志遠被王堅都弄笑了:“百鬼就是她的那些保鏢,那些保鏢每一個身上都紋著身。背后都會有一個不一樣的鬼頭。一共九十九個保鏢,據說每一個的身手都是頂尖的,各個國家都有,而且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而王堅聽了他的介紹之后,想了一會兒,臉色頓時發白,接著拿出紙筆,開始唰唰的畫了起來:“是這樣的鬼頭?”
“是的。你……”
王堅仰頭靠在椅背上,像松了口氣似的:“得來全不費工夫。”
“什么?”
“這是我師門的專業技能。每一個鬼代表一種業障,九十九種業障。加起來就是十八層地獄。用迷信一點的話說,是用這些人為主人消災,讓冤魂不敢近身。就跟我背后的虎是一樣的,但是要低級很多。”
“那要再碰上你這樣的,我們怎么活?”
“龍、虎、鶴、龜、狼、蛇,這六種,一次只能出現一個。”王堅聳聳肩:“具體的我也沒法解釋,大概是師門傳統。我是虎啊,我女朋友是龜,很巧吧……這個的話。我給你們一個號碼,你們去問他,他是專業的。”
說著,他把老丈人君的號碼給了姜志遠,并在寫完之后,他表情一整:“要不要我現在出去?”
“不急。那個沙諾娃當天來當天走。至于暗殺,我是什么人?能被暗殺了,我還能叫姜志遠嗎?”姜志遠大氣的一笑:“對吧。”
“老哥好帥!”姜彩蝶雙手捧在胸口:“我要碰到你這樣的,就直接嫁了。”
接著大偉、大圣、姜志遠和簫逸雯的手指統統指向了王堅……
“放屁!”姜彩蝶臉色一黑:“讓我死了吧。”
而王堅則搬著手指頭:“在外國,哥倫比亞是南美是吧,難道我有個師叔去那了?”
“不是南美的哥倫比亞,是美國的哥倫比亞市。”姜志遠說著,突然哦了一聲:“那個,我爺爺明天上午會過來找你,你能給我客氣點么?”
“看在你給我帶了兩條煙的份上,我答應你。”王堅點點頭:“對了,幫我給屋里的韭菜澆水。”
“知道了知道了。”大偉不耐煩的揮揮手:“那我們就回去了,等外頭搞定了,我第一時間就把你弄出來,然后我家姐姐就拜托你了!”
而簫逸雯嘿嘿一樂:“走了啊,過兩天我再來給你帶吃的。”
很快他們就走了,王堅一路把他們送到了監獄的大門口,順手在路邊的攤子上要求大偉請他吃了一頓涼皮,然后舒舒服服的回到了監獄里。
回去之后,王堅先是把簫逸雯給他帶的一大堆東西分了一半給可憐巴巴的姜彩蝶。弄得姜彩蝶都不會說話了,大概是因為吃驚還有那聲難以啟齒的“謝謝”。
當他回到四監的時候,所有人都躲著他,就跟看瘟神似的,那些個鼻青臉腫的更是繞著道走,畢竟昨天晚上那通狠揍,想想都疼。
不過王堅倒是沒什么芥蒂,拎著袋子一路走一路在上下鋪上扔吃的,每個人都有,甚至包括那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二彪子都分到了一包話梅干。
“給你一條。”王堅把姜志遠給他帶的好煙順手給了騾子一條:“我抽煙不多。”
“謝謝……謝謝。”騾子差點都快哭出來了:“這哪好意思啊……”
“沒事。”王堅搖搖頭,翻身上床,開始給那個聞見香味而跑來找吃的貓畫起了素描。
而沒畫多久,卻見那些昨天挨過揍的人,呼呼啦啦的就湊了過來,一個個臉上還都帶著傷。
“怎么了?”王堅放下筆:“想去衛生間嗎?”
“不不不……您叫王堅吧,咱們以后就叫你堅爺了……”
“叫我小三吧。”王堅搖搖頭:“我這年紀,當不了爺。”
“三爺……三爺,還是三爺。”那個第一天就想打劫王堅的壯漢嬉皮笑臉的湊上來,手上拿著一包煙:“這是我孝敬您的……”
王堅搖搖頭,推開了他的手:“你們都是因為什么事進來的?講給我聽聽。”
這一下,話匣子算是打開了,就跟開座談會似的,各種奇葩的案子都出來了,有人是因為搶劫殺人、有人是因為老婆偷人殺人、有人是因為賭博殺人等等,反正大部分是殺人犯,卻沒有其他什么的。
“三爺,您肯定詫異我們這為啥全是殺人犯。”那個吸著鼻涕的彪形大漢說:“我們這四監有個規矩,說是殺人放火,得有因有果。因為窮也好啊、傻也罷了,反正這幾十年算是交代了,再重的也都斃了。要是進來的是個強奸的、殺爹娘的,都得死這,這就是咱們這的規矩。”
“這規矩,挺好。”王堅點點頭:“我喜歡,誰給定的。”
“邢和尚。”
說著,他們指著角落一張床,上頭躺著一個人,跟死了似的。王堅一看,發現挺詫異,這家伙似乎從他進來就沒動彈過,早晨吃飯也是一個人,干活也是一個人,睡覺也是一個人,昨天打架鬧得那么兇,可這家伙似乎連看都沒看一眼,倒是一怪人。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家伙肯定是個練家子的,從打著赤膊的他身上的肌肉輪廓可以看出來,這是個外家的好手。
王堅從床上溜了下去,走到他旁邊,好奇的問:“你……”
“你好。”他側過頭,淡淡的跟王堅打了聲招呼,居然讓王堅聽出了儒雅的味兒。
“我在想,你昨天為什么不跟他們一起?”
“因為,都是性情中人,干點什么倒是無所謂。錯了,認點罰,也好。”
王堅看了看周圍那些伸長脖子往這邊巴望的犯人,無奈的聳聳肩:“他們說那些規矩是你定的?那你才是四監的老大?”
“不。”那人緩緩坐了起來,而他一坐起來,那些站在旁邊的犯人一下子做鳥獸散。而他卻連看也不看,只是問了一句怪怪的話:“你覺得練武是為什么?”
“練武……”
王堅突然一呆,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六歲,那年老木匠在揍完欺負人的王堅之后,也問了同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