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麗華的身影一消失在樓下的樓梯間,顧遠東淡笑的表情就立刻從臉上消失。
他將手里的匣子拿到眼前細看,鼻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不由一怔。
再仔細看著匣子,上面似乎還有些粉末,已經沾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顧遠東聞了聞自己的手掌,也聞到那股淡淡的蘭花香。
臉色一沉,顧遠東立即將手里的匣子扔到地上。
玉璽從里面滾落出來,在屋里的地上翻滾幾遍,落到屋子中央的地上。
顧遠東拿不準成麗華交到他手里的玉璽到底是真還是假,瞪著那玉璽看了半晌,又在屋里看了一圈,找到一個銅的燭臺,蹲下身,高高舉起,往那玉璽上砸過去。
玉璽被沉重的銅燭臺砸得遍體鱗傷,碎屑片片,就算想修補,也不可能了。
成麗華怎么會這樣輕易就將自己的殺手锏交給他?――這明顯是個假的!
顧遠東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個屋子只有一扇窗子,就走到窗邊仔細查看,原來這里是三樓頂上。想從這里出去,就算有功夫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況下面還有兩個荷槍實彈的護衛守在那里。
顧遠東卻是冷笑一聲。這樣的高樓,對別人是障礙,對他卻不算什么。就連下面的兩個護衛,都只是他的墊腳石而已。――他的忍術,可不是白學的。
只是那窗子似乎用細細的鐵條給釘死了。
顧遠東運一口氣,拽了拽鐵條。兩根鐵窗欞便有些彎曲。――還好,不算太難折斷。
顧遠東正想再運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先前為了拉開鐵條窗欞,運轉過血氣。現在頗有些血氣方剛的意思,身下的都有些緩緩抬頭。
顧遠東一驚,連忙加大力氣。將窗欞掰成能容一人通過的樣子。
“二哥,你來看我了嗎?”無聲無息間,從顧遠東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正是顧遠南。
顧遠東滿臉赤紅,緩緩轉頭,看見顧遠南披著一身近乎透明的白紗站在那里,神情凄楚地看著他。
“二哥,成麗華在那匣子上下了春藥。你要強行抵抗,會傷身子的。”顧遠南怯怯地說著,慢慢走到顧遠東身邊。
顧遠東連忙移開眼睛,沉聲道:“我給祖母面子,最后再說一次。趕緊出去。――不然的話……”
顧遠南打斷他的話,微笑著道:“我不在乎的。顧遠南已經死了。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妹妹,我不過是你的遠房表妹而已。我也不要你負責。一度,能救得了你,也能救得了我。我會想法子,放你出去。――成麗華想得到你,也不先問問我……”
“你閉嘴!”顧遠東只覺得滿身的血液都往下身奔騰。顧遠南靠他越近,他就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抓住一個女人,就地正法,緩解自己身上叫囂的。
“二哥,你何必呢?我真的不要你負責的。――齊意欣有什么好?她遲早人盡可夫,你為她守著,又是何苦?”顧遠南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似乎對齊意欣的病情也不是一無所知。
顧遠東大驚,猛地回頭道:“你說什么?!――誰告訴你的?你跟誰說過?”
顧遠南又走近一步,離顧遠東站得更近,“齊家有人跟我說的。我還沒有跟別人說起過。不過,若是你執意不肯要我,我會告訴成麗華也說不定。你知道,成麗華若是得知這個消息,會有怎樣的后果……你的齊意欣,從此就再沒臉出來見人了……”
顧遠東喘著粗氣,想起了當年齊意欣發病時的痛苦,也想起來她用自殘的方法,給自己放血,來緩解身體里的……
“二哥,我真的很想你……”顧遠南終于跨出最后一步,抱住了顧遠東的胳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顧遠東被顧遠南拽著胳膊,一步一挪地來到小屋北面的長榻上。
那里有一幅精致的床帳,還有兩個漂亮的枕頭。
顧遠南欣喜地拉著顧遠東坐下,放下顧遠東的胳膊,正要將身上的白紗最后脫掉。
顧遠東一手閃電般抽出自己的勃朗寧小手槍,一手抓起床上的枕頭,將枕頭擋在自己的槍口上,毫不猶豫地對準顧遠南的胸口連開三槍!
子彈透過枕頭,直接打進顧遠南的心臟,只傳來怦怦幾聲沉悶的聲音,就像不合格的爆竹中途啞炮的聲音,只在屋里輕微地盤旋一圈,就消失在空氣中,并沒有傳到外面。
顧遠南大睜著眼睛,啪地一聲仰倒在床上。胸口上一個紅紅的槍口,正往外冒著鮮血。
顧遠東的喘息更烈,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他忙掏出一把刀,順手往自己的左胳膊劃去。一股鮮血也從顧遠東胳膊里流出來,劇痛和失血讓顧遠東控制住身體的。――春藥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更不是非男女交合不可。顧遠東知道得很清楚,也不打算去找女人解決。對于他來說,只要不是毒藥,就不放在心上。
從榻上站起來,顧遠東看了看死在榻上的顧遠南,想了想,又把枕頭拿起來,蓋在顧遠南頭上,又連開數槍。
子彈透過枕頭,將顧遠南打得面目全非。
這下子,就算是顧遠南她生母小趙姨娘復活,都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顧遠南早就和她弟弟一起,死在東陽城的那場大火里面。就算成麗華說這是顧遠南,也不會有人信她。
成麗華想用這個丑聞來算計他,實在是低估了顧遠東的狠辣程度。
“你下去見了你弟弟,記得跟他說一聲。就說我已經給他報仇了。”顧遠東冷冷地對著顧遠南的尸體說了一句,就將自己的內衣撕了一片下來,把胳膊上的刀傷扎得緊緊的。
因失血過多,顧遠東有些發暈。
他靠在墻上歇息了一會兒。便從袖袋里抽出一塊蒙面的黑布,綁在臉上,從拉開的窗欞處鉆了出去。
顧遠東是忍術的祖宗。整個新朝知道這件事的人屈指可數。
外面的夜已深,總統府的大廳,舞會正酣。
站在小樓下面站崗的兩個衛兵被從舞廳那邊傳來的歡聲笑語和靡靡之音吸引,豎著耳朵聽得心曠神怡。
顧遠東從小樓的墻上如壁虎一般慢慢滑下,兩手被墻上的磚刺扎得鮮血淋漓。
“你說,大總統夫人讓我們守在這里做什么?――這樓上又沒人住……”一個衛兵嘟嘟囔囔在抱怨。
另一個衛兵踹了他一腳,沒好氣地呵斥道:“這是上面的命令!――你管那么多!”
顧遠東輕輕落在他們身后。兩只胳膊一起伸出,一左一右,齊齊從后頭勒住這兩個衛兵,喀嚓一聲,同時扭斷他們的脖子。
兩個衛兵軟軟地倒下。顧遠東從他們身上將子彈全部搜走,又將他們的兩只步槍順手牽羊,背在自己背上,如暗夜幽靈一樣,往前面的小路摸過去,消失在黑夜當中。
成麗華和李紹林部署了一晚上,覺得全數到位,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才打算去后面的小樓收拾顧遠東。
“你真的舍得就這樣廢了顧遠東?”李紹林笑得很得意。最后的贏家還是他。就算顧遠東,也不是他的對手。
成麗華復雜地嘆口氣,道:“留他一條命,還有用。”
“這是自然。”李紹林帶著幾分惡毒的快意,匆匆忙忙走在前頭,來到小樓的小屋。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李紹林頓時停住腳步。
“怎么啦?”成麗華在李紹林身后停下腳步,暗暗握緊手里的槍,對準了李紹林的后背。
李紹林沒有回頭,聲音顫抖地道:“……完了……他跑了……”
成麗華一驚,忙把手里的槍又藏到腰間,快步走上前來。
屋子里的鐵齒窗欞被拉得歪七八扭。
靠墻的榻上,她沒有看見自己想看見的香艷的一幕,而是看見的一個血人一樣的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
成麗華走到榻前,驚呼一聲,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顧遠東真是好狠!”
李紹林面色陰沉,道:“馬上回去,宣布起事,我明天就要登基!”
顧遠東跑了,對他們來說,當然是一個很大的不利因素。
這個時候,肯定要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走,這邊讓人來收尸。――虧我千里迢迢將她帶過來!沒用的東西,連個中了春藥的男人都留不住!”成麗華忍不住罵道,和李紹林匆匆離去。
大總統府的大廳里,一群達官貴人通宵達旦的跳舞,終于筋疲力盡,一個個歪在大廳的椅子上,或是靠墻的榻上。
大總統府的一個管事帶著一群荷槍實彈的衛兵走進來,大聲道:“奉天承運,我李氏矯天之幸,得前朝大齊皇帝遺詔和玉璽,將重振大齊聲威,登基為帝,改元洪憲!”
另一個大總統府的官員走過來,傲慢地道:“從今天開始,國會和政府機構都解散,所有的政府官員,將等大總統登基為帝之后,重新任命。――同意擁立大總統登基為帝,繼承大齊的,請站到右面。不同意的,站到左面!”
一群膽小的官員和議員,還有本來就依附成家和李家的人士,悄沒聲息地站到右面,成為擁立李紹林登基為帝的第一批成員。
另外一群義憤填膺的官員和國會議員不肯依附,憤怒地道:“大總統有什么權力解散國會和政府?!竊國者,國賊是也!――這個新朝,不是大總統的天下。大總統下臺!”
話音未落,一個成家軍的高級將領就一揮胳膊,對身后的護衛道:“不服就殺!”
一陣槍聲響起,剛才還在抗議的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立刻被當場擊斃。
短暫的沉默之后,在場的女眷嚇得尖叫起來,有人往自己被殺的家人那里撲過去,有人奪路就往外逃,場面一片混亂……
在早有準備的成家軍面前,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到了中午,大總統府已經清除了所有的異己。
成麗華同時傳令,讓成家軍全數入京城,掌控了京城大大小小的所有要塞。
“特別是碼頭。從現在開始,片舢不得下海!――副總統顧遠東,在大總統府行兇殺人,免除他大總統和江東督軍的職位,勒令全國通緝!懸賞一百萬兩白銀,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同時命令江東省省長,跟顧家軍七大軍團司令聯系,讓他們棄暗投明。我李紹林登基之后,以王爵相贈,世襲罔替!”李紹林猙獰著下達了追擊顧遠東的命令。
他們知道,顧遠東應該還沒有走遠。
京城的碼頭早被控制,一艘船都不敢離開岸邊。
而且齊家的大船,早在昨天入夜時分,就已經離開京城了。
成麗華恨聲道:“上官輝、齊意正他們居然提前溜了。”
李紹林滿不在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肯定是回東陽城去了。等我登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除非他們逃去外洋,否則就是我的囊中物。”
成麗華立即道:“我派成家軍的一個軍團,立即開赴江東,將顧家、齊家和上官家全數抓到京城!我倒要看看,顧遠東還能躲到什么時候?!”
他們很有信心。只要明天他們一登基,在天下人面前亮出連大齊皇帝都沒有的真玉璽,就一定能順理成章的成為天命所歸,得到天下臣民的效忠。
就算不效忠,他們有槍,凡是不效忠,統統去死就行了。
哪一次改朝換代,不用流血?
死得人越多,他們以后的統治就更加千秋萬代!
第二天,李紹林和成麗華穿著大齊皇帝和皇后的禮服,在京城剛剛修繕好的大齊皇宮里登基,并稱二圣,改元洪憲,人稱“洪憲皇帝”和“洪憲皇后”。
李紹林亮出大齊皇帝的遺詔,和大齊“授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通電全國,向全新朝發出“告全國臣民書”,宣稱因大齊皇族滅絕,他們的復辟,是為了承繼大齊的傳承,是名正言順的。
齊意欣在東陽城,籌備了一個月,就等著李紹林和成麗華他們的最后一擊。
李紹林和成麗華登位的詔書急電,比他們派出的成家軍更早到達東陽城。
齊意欣立刻指使嚴先生將早就印好的《新聞報》特刊散發出去,向全天下宣布:大齊朝皇族沒有滅絕,唯一的嫡系男丁安郡王范思誠尚在人世,玉璽和皇位應該都歸安郡王范思誠所有!京城里穿龍袍的兩個人是矯詔登位,竊取大齊權柄的國賊祿蠹,號令全天下共討國賊,重振大齊聲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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