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殺了呂山,憑奪人之勢,竟又連殺了三名暗墨,直至舊力方竭,才一聲冷笑,欲退到后方,眼前卻是人影一閃,有人從高處掠空而過,正是三虎中的“紅砂虎”伊耆戶戶。
朱老夫人一個錯愕,敵人還未除盡,伊耆戶戶躍過所有人,這是要去哪里?
正自想著,另一邊傳來“天捕”將岸的驚呼聲:“不死藥?!”
朱老夫人一驚,趕緊看去,前方果然有一座玉臺,臺上放著一枚丹藥,香氣四溢,青光隱現,一看就知絕非凡藥。聽得“不死藥”三字,正易門中所有人都已是無心戀戰,瘋狂沖去。
還老返童的不死藥!
不死不滅的長生藥!
朱老夫人想也不想的就疾掠而去,她的年歲已大,時常想著,自己也不知還能再活多久。正易門中人才不足,她常擔心自己天年不久,等自己一死,子孫后輩是否擔得起這份家業?
她是一個老人,老人不但怕死,而且總是想著,要是沒有了她,子孫后輩是否能撐得下去。朱老夫人年輕時雖是有名的俠女,臨到老時也不例外。
念頭既轉,說時遲,那時快,她身形一閃,竟是后發先至,一下子就躍過“紅砂虎”伊耆戶戶,抓向不死藥。
身后卻有疾風響起,刺她腰際。
朱老夫人心中大怒,她早已看清,自己周圍并無敵人,才敢放心抓藥,現在出手的自然是她的自己人。她在正易門德高望重,這些人卻敢在這個時候跟她作對,令她勃然大怒。
鐵杖一轉,正要將這人攔腰一擊,卻又失聲道:“樓兒?”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為了不死藥向她出手的,竟然是她的親生兒子,這一杖怎么也打不下去,只好向旁邊一閃。
金天樓已抓起丹藥,一聲狂笑,大口吞了下去。
整個大殿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有人艷羨,有人驚訝,有人嫉恨,有人冷笑。
金天樓興奮,得意,他已感受到了仙丹的藥力,他的身子開始涌起奇妙的熱流,所有的傷口全都愈合,剛才失去的精氣快速恢復。這仙丹的效用實在是太過神奇,神奇至不可思議。
只要有了不死之軀,莫說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就算是像當年的始皇帝一般,一統六合,橫掃天下,亦是不在話下。
禽天河、鹿祈天、秀樂公子、華妙等殘存的暗墨也在看著金天樓,但與正易門的其他人表情完全不同,更多的卻是驚訝,這種驚訝和困惑,就像是看到了某個身世顯赫的貴公子無緣無故地從路邊撿了一陀屎來吃,讓他們覺得這人瘋了、傻了。
將岸掠至朱老夫人身邊,低聲道:“門主的樣子有點不太對勁。”
就算他不說,朱老夫人也已經開始察覺。金天樓身上的傷口確實是在愈合,按理說,世上再好的藥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用,那枚丹藥確實神奇。
但是與此同時,金天樓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呆滯,身上的肌肉更是在一寸寸地脹大,錦衣已是無法裹住他的身體,正不斷崩裂,就好像是一個孩子在快速成長,只一會兒,他的身體竟已倍數增長。
夏縈塵帶著墨眉快速飛掠。
“不死藥?”墨眉睜著大大的眼睛,“地宮里,怎可能會有不死藥?”
夏縈塵低聲道:“此事果然是假?”
墨眉道:“就算真有不死藥,始皇帝也不可能將它放在這里,以他的暴虐和身為帝王的猜疑,怎會容得下第二顆不死仙丹?就算有第二顆仙丹,他也早就毀了。”
夏縈塵道:“那你哥哥跟其他人,到底是要在這地宮里找什么?”
墨眉道:“秦制地霸丸。”
夏縈塵蹙眉:“這是何物?”
墨眉道:“這是我們墨家先人傳下來的一個秘密,世人只知道方士徐福帶著數千名童男童女兩次出海,為始皇帝求來不死藥,但事實上,始皇帝的不死藥根本就不是因徐福而來。徐福前往仙山求藥不過是惑人耳目的借口,他真正要做的,是為始皇帝煉制地霸丸,那些孩子全都是他用來試藥的工具。”
她繼續道:“地霸丸一共研制了一百多年,服食它的人,自我意志會快速消失,身體卻會變得極其強壯和有力。有人說它的配方來自始皇帝煉制不死藥過程中的失敗品,是或不是就沒人知道了。總之,始皇帝之所以能夠橫掃四海,滅掉龍族,一個靠的是機關術,另一個靠的就是地霸丸,他用地霸丸組建了一只多達數十萬人、個個力大無窮卻又惟命是從的可怕軍隊,就連天生神通的龍族也抵擋不了。”
夏縈塵動容:“你哥哥他們,竟是要找這樣的東西?”
女孩低下頭,黯然道:“哥哥他們的想法,在墨家其他人眼中已是走火入魔,非常極端,他們已是認定,要想讓天下非攻,就必須先讓天下一統,再強行推行墨家理念,為了這崇高的理念,再大的犧牲也是值得。”
夏縈塵冷冷地道:“所以他們想用這地霸丸,建立一支無敵于天下的軍隊?”
女孩沉默不語。
夏縈塵卻又頓了一頓,拉著女孩快速飄退。
女孩訝道:“郡主……”
看著前方那千年不滅的龍須燭,夏縈塵目光閃動:“香氣……”
淡淡的香氣,在她們前方彌漫。
大殿里,朱老夫人越看越是心驚。
金天樓身型漲大,見人就殺,而包括金天煨燼、金天昏亂等所有正易門人亦是無法控制的大打出手。
金天樓的表情是呆滯,其他人卻是難以言喻的癲狂、迷亂。
禽天河、趙崇天等想要脫身,卻是怎么也擋不住一眾正易門高手瘋狂的攻擊,很快就傷痕累累。“仙都祈天”鹿祈天被金天樓一拳轟中,身體破碎,天洪余霸雖有無堅不破的金虹貫日螺旋法,卻也是架不住正易門螞蟻蝕象般的攻擊,身上鮮血淋淋,倒了下去。
秀樂公子、華妙困在一起,雖彼此接應,卻已極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