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笱秀樂公子,人稱“書劍雙絕”,少年英姿,雖然迷倒了不知多少姑娘,卻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其他姑娘家一眼,皆因他早已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雖然明知道回頭只有死路一條,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扔下華妙不管。
這一劍劍還未至,劍氣破空,閃出白芒。秀樂深知哪怕自己處在最好的狀況,也絕非霸王鬼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已是傷痕累累,故而這一劍不求自保,只求與敵人同歸于盡,救下華妙。
霸王鬼卻是快速回頭,沖他詭異一笑。
緊接著便是一束白發從天而降,從秀樂后背刺入,肚子穿住,將他裹了一裹,纏個通透。
出手的是白發鬼。
白發鬼乃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婆,若是正常情況下,秀樂公子與她對上,勝負兩說,絕不可能這么快就被她制住。
然而此時此刻,秀樂公子眼中只有霸王鬼,這一劍攻勢強勁,守勢全無,被白發鬼出手偷襲,還未刺到敵人,便已帶血墜下。
霸王鬼嘿笑一聲,轉過身來,當著秀樂的面扭斷華妙的手臂,撕破她的衣襟,揉捏她白白嫩嫩的胸脯。
秀樂公子目眥欲裂!
同一時間,禽天河與趙崇天眼看著便要沖出大殿。
忽地,勁氣一閃,趙崇天被人截了下來。
截住他的竟是他們的同伴“千眼通天”史禁。
趙崇天怒吼一聲:“叛徒。”
陰陽錘化作兩色氣流,疾轟而去。
“千眼通天”史禁一聲冷笑,身子一退。
旁邊卻又有一大一小兩個黑影掠出,與趙崇天戰在一起。
出手的乃是蜘鬼與蛛鬼。
蜘蛛雙鬼與趙崇天戰成一團,雙鬼雖是出手狠辣,趙崇天卻是自忖必死,招招奪命,只求與其中一鬼同歸于盡,令雙鬼頗為頭疼。
眼見陰陽雙錘沖來,雙鬼對望一眼,同時接下一錘。
趙崇天正要撲向蛛鬼,身后卻有一冰一炎兩道術法同時將他轟中。
配合蜘蛛鬼,突然出手的乃是“巽火豹”斷遂、“箕水豹”蕭催。
趙崇天搖搖晃晃,卻不肯倒。
“千眼通天”史禁再次冷笑,縱身而起,一爪抓向趙崇天的腦門,欲將他一招斃命。
一道光芒破空而來,挾雷霆萬鈞之勢轟向史禁。
史禁大吃一驚,就地一滾,險險避開。
雷光轟中一個寶箱,直炸得珍光亂濺,寶氣彌漫。
這道雷光,自然是來自禽天河的九天應元法。
禽天河本有機會逃走。
但他卻是不能逃,不肯逃。
甘棗公死,八素長老死,呂山死,鹿祈天死,天洪余霸死,趙崇天重傷,秀樂垂死,華妙受辱……與他一同進入地宮的同伴,幾乎已死盡死絕。雖然知道這種時候,只有逃出生天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交待,但出自墨門的他,對“義”字看得比生死還重,就算逃了出去,他也無顏活在這個世上。
他怒,他恨,但他最怒最恨的既不是天殘七鬼,也不是跟天殘七鬼勾結在一起的天捕和二豹三虎,而是史禁。
他們有著遠大的理想,在踏上這條不歸路的時候,他們便已知道自己幾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場,他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縱死無悔。
但是,他可以容忍所有的敵人,卻無法容忍自己人的欺騙和背叛。
若不是史禁的誤導和陷害,他們絕不會落到這種地步,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史禁。
眼見史禁滾地逃生,禽天河雪劍下壓,劍光中電閃雷鳴,轟隆作響。
這響徹地宮的雷聲,代表了他心中的憤怒。
史禁心膽皆寒,已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眼見雷光轟然而至,嚇得面無血色。
但就是這么一個瞬間,蜘蛛雙鬼已是殺了趙崇天,與二豹一起,閃電般掠至禽天河身邊,只見兔起雀落,電光閃動,禽天河以一敵四,左拙右支。
史禁險死還生,一聲陰笑,縱身一躍,一只短劍插入禽天河胸膛。禽天河大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擊,史禁已是快速退去。雙鬼與二豹俱是冷笑,趁機同時出手,意欲擊殺禽天河。
眼見禽天河便要死在這里,一團冰晶破空而來,冰刃亂旋。
禽天河再吼一聲,裹著雷光沖出戰仗,落在夏縈塵身邊,噴出鮮血。
被轟散的珍寶紛紛灑落,滿天的珠光,滿地的血。
夏縈塵以太玄冰晶法之“千刃曇花”強行救出禽天河,然而“天捕”將岸、二豹三虎、蜘鬼、蛛鬼、史禁卻已緩緩逼來,將她與朱老夫人、禽天河圍在那里。
朱老夫人被將岸暗算,體內已是肺腑錯位,傷重難支。
禽天河本就傷痕累累,又中了史禁破胸一劍,持劍撐地,不過是憑著一股怒氣才沒有倒下,其實還比朱老夫人更糟。
朱老夫人怒視將岸:“你身為白鳳國總捕頭,為何卻要勾結七鬼?”
“天捕”將岸冷笑一聲,二豹三虎更是轟笑起來,仿佛朱老夫人的怒叱,不過是一個極其可笑的笑話。
將岸陰陰地道:“誰說我勾結天殘七鬼?”他驀一伸手,竟將自己的臉皮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白白平平、橢圓而怪異的臉,“我自己就是天殘地缺啖神七鬼中的無面鬼,我需要勾結我自己么?”
誰都知道,天殘地缺啖神七鬼,名為七鬼,其實卻是八人。
這七鬼,本是霸王鬼、角鬼、蜘蛛鬼、白發鬼、翼鬼、怨鬼和艷鬼,其中的蜘蛛鬼乃是雙鬼。
但沒有幾人知道,其實天殘七鬼不是七鬼,而是八鬼,在暗處,還隱藏著一個從來沒有幾人見過他真正面目的無面鬼。
夏縈塵看著無面鬼:“難怪四五年前,將岸還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普通捕快,這四五年間,卻聲名漸起,和洲許多十惡不赦的罪犯都難逃他的法網,這兩年來更是一手創建玄捕門,成為和洲第一名捕。”
無面鬼將手中的臉皮重新戴上,又變回了“天捕”,笑道:“跟我們這七鬼比起來,那些所謂重犯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毛賊,他們什么樣的手段我沒見過,我要抓他們,他們逃得了么?”
“但我卻不明白,”夏縈塵盯著他,“你做你的七鬼,自由自在,為什么卻要冒充將岸,在和洲做這個總捕頭?”
(下一更在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