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楓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的時候,一名警察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會議室,“周局、林局,陳江的家屬帶著一幫人把咱們局大門給堵了。”
林楓和周克鐘當即站了起來,二人走到窗戶邊往下一看,公安局大門口果然堵了一群人,大門里面民警們圍成了一堵人墻,把這群人死死擋在了門外,那群人情緒似乎很激動,不少人都在用手推搡著面前的民警。
“楓少,怎么辦?”周克鐘有點兒慌神了,林楓不慌不忙地道:“你先下去聽聽他們說什么,咱們再從長計議。”
“好。”周克鐘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而此刻陳江的家屬情緒更激動了,一名婦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邊哭邊喊:“公安局包庇自己人呀!打死了我們老百姓不管了呀!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呀……”
大白天過路的群眾很多,很快就把公安局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周克鐘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走過去蹲下來朝那名婦女微笑道:“我是齊山縣公安局局長周克鐘,大姐您趕快起來,這大冷天的坐在地上會感冒的,有什么話我們進去說行嗎?”
一聽說這位是公安局局長,那名婦女更激動了,撲過去就抓住了周克鐘的衣領一陣猛搖,晃得周克鐘是暈頭轉向的;“你這個狗官,你們的人殺了我弟弟,我要你們償命。”
原來這位是陳江的姐姐,周克鐘趕緊賠笑道:“大姐,您冷靜點兒聽我說,情況我們正在調查,該怎么處理法院會做出公正的裁決的,麻煩您冷靜點兒,不要再鬧了。”
“鬧怎么了?我就鬧了怎么了?抓我呀!你們公安局的人打死了人就這么算了,做夢!我告訴你,馬上把藍燕琳那個賤貨給我交出來,再賠三十萬喪葬費給我們,不然我就坐你們門口不走了。”
“對,就跟這兒不走了,賠錢。”陳江家的其他人此刻也跟著起哄;周克鐘此刻總算明白了,其它的都是假的,來找公安局要錢才是真的;這一家人,果然是垃圾一堆。
他站起身來大聲道:“大家聽我說,關于賠償的問題大家可以好好商量,通過法院判決也沒關系,但你們這樣堵在公安局門口,已經嚴重干擾了我們單位正常的辦公秩序;你們真想解決問題,可以跟我去里面談,談什么都可以,在這里鬧下去也解決不了問題。”
一聽說可以談錢,陳江的家屬馬上就不鬧了,陳江的姐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腳的泥土,對其他人道:“走,我們進去說,殺了人不賠錢怎么行。”
看著一幫人走進了公安局,周克鐘長舒了一口氣,他趕緊安排民警把這幫人帶去了另一間會議室,然后風風火火地跑到了林楓身邊,把剛才的情況談了一遍;林楓一聽就火了,藍燕琳母女遭受陳江的虐待這么多年他們怎么不管,陳江剛一死,居然先跑到公安局要錢來了,加上其蠻不講理的模樣,可以斷定,陳江這群家屬比陳江也好不到哪兒去。
“走,我去會會他們。”林楓拿起那疊案件材料就走了出去,周克鐘趕緊跑到前面去帶路;還沒進房間,就聽到一群人在罵罵咧咧的說著公安局和藍燕琳母女的壞話,說得非常之難聽,這讓林楓更是火大,他咣的一腳把門踹開,房間里立刻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著這個穿著便裝的年輕人,林楓冷眼在房中掃視了一圈,然后徑直走到這群人面前站在了那兒;陳江的家屬中有個男的這時站起身來,指著林楓道:“你是誰?”
林楓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別管我是誰,今兒這事兒就找我談,除了我別人說的都沒用。”
林衙內的氣場還是鎮得住人的,一個看上去有點兒氣質的中年婦女站了起來,道:“我是陳江的表妹,我表哥讓你們公安局的人打死了,你們該不該賠錢?”
“當然該。”林楓笑道;陳江的表妹一聽就笑了,道:“那好,既然你說該賠錢,那我們要三十萬,可不可以?”
“可以。”林楓繼續冷笑著點頭,看這小子說話干脆,陳江的家屬都以為這回發財了,誰知道林楓忽然說出一句話來,直接把他們給問懵了,“那陳江殺死了藍燕琳的母親李文菊,作為家屬你們該不該賠錢呢?”
就在這群人發愣的時候,林楓又道:“陳江好吃懶做,酗酒嗜賭,長期虐待藍燕琳母女,作為家屬你們又該不該賠錢呢?”
“臭小子,你胡說什么吶?”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指著林楓怒目而視;林楓淡淡一笑,道:“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是不是胡說有公安局的調查材料,有周圍群眾的證言證詞,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的。”
“嘿,你個小混蛋,老子弄死你。”中年男子一聽就火了,沖上來就想抓扯林楓,結果林楓輕輕往旁邊一讓,中年男子撲空,一頭撞在了前面的椅子上,當即摔了個狗吃屎;陳江的家屬此刻都站了起來,林楓指著他們厲聲喝道:“都給我坐下。”話音剛落,一群頭戴防暴頭盔、手持防暴盾牌的警察就沖了進來,原來周克鐘怕林楓出事兒,早就在門外調集了大批防暴警察待命。
陳江的家屬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就聽林楓冷冷地道:“說事兒就說事兒,少跟我這兒動手動腳的,丑話說在前頭,誰要敢再無理取鬧,別怪我翻臉無情。”
就在這時,陳江的那位姐姐故伎重演,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嚎叫了起來,林楓當即朝她一指,“擾亂單位秩序,給我拷起來,送拘留所。”
剛才這群人就在公安局門口無理取鬧了半天,民警們心里早就憋著火,此刻聽到林楓下令,兩名防暴警察當即就沖了過來,反手一扭,就把她給銬了起來往外拖;見公安局的人動真格的了,陳江的家屬立馬老實了,陳江的姐姐嚇得半死,趕緊求饒道:“大兄弟,我錯了行嗎?我再也不敢了。”
林楓深深呼出一口氣,對兩名防暴警察道:“放開她。”
兩名防暴警察解開了陳江姐姐手上的銬子,林楓指著她厲聲道:“再無理取鬧,我把你送去勞教。”
陳江的姐姐站起來連連對著林楓說謝謝,林楓見了心頭厭惡不已,這都什么人呀,非得使用暴力才能老實,咋就這么賤呢。
見這群人老實了,林楓揮手示意防暴警察們退了出去,然后拿起手中的材料,把案件的整個經過給他們講了一遍,然后道:“陳江既然已經死了,對他的為人我就不過多的評價了,但是對于你們,我卻不得不說幾句;作為陳江的親屬,陳江這么多年在外面酗酒賭博你們真的不知道?陳江在家里虐待藍燕琳母女你們也不知道?咋就不勸一勸陳江呢?如果你們平時能多關心一下陳江家里的情況,給陳江做一做思想工作,我想現在的悲劇就不至于發生;你們倒好,陳江活著的時候不聞不問,死了卻是關懷備至,圖個什么?不就是想借著陳江的死發筆死人財嘛,做親戚做到你們這個份上,我都替你們覺得臉紅;今兒我明確告訴你們,要拿陳江的喪葬費和死亡賠償金可以,先把李文菊給我埋了再說,另外陳江這么多年對藍燕琳母女的虐待你們家屬也必須要做出補償,有意見沒有?”
林楓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說得陳江的家屬簡直是無地自容,照林楓這個提法,不但拿不到喪葬費和死亡賠償金,恐怕還得倒補藍燕琳一筆錢,陳江的姐姐趕緊站起來道:“大兄弟,你說得對,是我們家的人不好,要不這樣,陳江和李文菊咱們兩家各埋各的,大家以前畢竟還是親戚,這個事兒就這么算了吧。”
“對對對,各埋各的。”陳江的家屬七嘴八舌地笑道,林楓朝他們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什么玩意兒,轉身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回到會議室,周克鐘對著林楓豎起大拇指連聲稱贊,“楓少,不服不行呀,今天這事兒要是我來處理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一出馬就輕松搞定,厲害!佩服!”
林楓淡淡一笑,道:“但凡對事物的處理,只需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有理有據有節,必可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高!實在是高!”周克鐘笑得臉都爛了,林楓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你再跟我說這句話我跟你急啊!”
“怎么呢?”周克鐘傻眼了,林楓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是皇軍,你也不是漢奸,懂了嗎?”
哈哈哈……原來如此,周克鐘一邊笑一邊坐了下來,林楓對眾人正色道:“立刻組織警力盡量收集藍燕琳母女遭受虐待和陳江曾經意圖性侵藍燕琳的證據,只有這樣,藍燕琳才有可能躲過牢獄之災。”
由于藍燕琳的案子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庭,林楓也不能總賴在齊山不走,在囑咐完周克鐘好好照顧藍燕琳之后,林楓回酒店去向藍燕琳告別;聽說林楓要走,藍燕琳又哭了,林楓只得安慰她道:“藍姐,你放心,案子已經查清楚了,陳江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你母親的葬禮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段時間周克鐘會照顧好你的生活起居,你就盡量委屈一下,在酒店呆著別出去,好嗎?”
藍燕琳流著眼淚輕輕地道:“林局,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林楓笑著搖了搖頭,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我不要你下輩子做牛做馬,我只要你這輩子幸福快樂,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林局!”藍燕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撲進林楓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林楓抬起手猶豫了一下,正在糾結要不要抱上去,不想藍燕琳此刻卻苦苦哀求道:“林局,抱抱我好嗎?”
這樣的要求實在是沒理由拒絕,林楓雙手一環,就把藍燕琳緊緊抱在了懷中,輕柔的秀發飄來陣陣幽香,林楓整個人都陶醉了;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林楓內心忽然閃出一個堅定的念頭,藍姐,我會守護你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