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州,林楓就被徐美麗和夏雨琴拉去審問了;徐美麗雙手包懷,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楓道:“寶貝兒,昨晚你徹夜不歸,周克鐘給你安排什么節目了?”
夏雨琴也在一旁笑著幫腔,“是鴛鴦戲水還是一王雙后?”
本來二女也是和林楓開玩笑的,沒想到林楓苦著一張臉,坐下來悶悶不樂地抽起了煙,根本沒有理她們;一向大大咧咧嬉皮笑臉的林楓露出這樣的表情,徐美麗和夏雨琴意識到他可能真的遇上棘手的事了;兩女對視一眼,徐美麗走到林楓身邊坐下,柔柔地道:“寶貝兒,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姐,我心里煩,讓我安靜一會兒。”林楓的表情非常憔悴,看得徐美麗心里直發酸,她一把將林楓的腦袋抱在了懷中,柔柔地道:“寶貝兒,你別這樣,有什么事兒就跟姐說,上刀山下火海姐都幫你。”
林楓抬起頭來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姐,沒你說得那么嚴重,就是有個朋友出了點兒事兒,我心里煩。”
一旁的夏雨琴關心地問道:“親親,能告訴我們嗎?就算不能為你分擔,說出來你心里也會好受一點兒的。”
林楓嘆了一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當他把藍燕琳的遭遇說出來之后,夏雨琴當即就捂著臉大哭了起來,林楓有些傻眼了,就算同情藍燕琳的遭遇,也不至于哭得這樣稀里嘩啦的吧;徐美麗眼睛也紅了,對林楓道:“寶貝兒,你不知道,雨琴也是個苦命的人,她的遭遇和那個藍燕琳差不多,從小也是飽受虐待,只不過藍燕琳虐待她的是繼父,而雨琴虐待她的卻是生父。”
原來是同命相憐,難怪夏雨琴哭得如此傷心,林楓一把將夏雨琴攬在懷中,用手輕輕擦掉她臉頰的淚水,不解地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你的生父怎么會虐待你?”
夏雨琴只是流淚,并沒有說話,徐美麗嘆氣道:“哎,還不是重男輕女造成的;雨琴的家在農村,她母親身體不好,生下雨琴后就不能再生育了,雨琴的父親一門心思想要個兒子,看雨琴那是左看右看都不順眼,從小就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還經常不給她飯吃;雨琴十六歲那年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從家里偷偷跑了出來,在外面流浪了幾個月,后來遇上一伙壞家伙,非要抓她去接客,結果第一天雨琴就在夜總會用水果刀把客人給扎傷了,當天正好我也在那家夜總會喝酒,見一群大男人圍攻她,她拿著一把水果刀不停地比劃,我就火了;于是我帶著人就和對方打了起來,救下了雨琴,從那以后雨琴就一直跟著我,直到現在。”
想不到夏雨琴的身世也這樣可憐,算上藍燕琳,自己目前的四個女人中個個都是苦命女,林楓忽然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好重;這輩子我一定要讓你們幸福,林楓在心底暗暗發誓道。
第二天一早,林楓帶著徐美麗坐飛機回到了漢江,夏雨琴則繼續留在江州負責芒果公司的事務,不久閻全也變賣了自己在江州的一切家產,帶著自己的馬仔坐火車來到了漢江。
這個春節張易成一家都沒有回京,而自己來鄂北這么久了除了見過林麗君一面之外,也沒有去拜會過張易成,所以這次回漢江林楓沒有直接回昌田,而是帶著徐美麗去拜會了自己的大姑父張易成。
聽說林楓要來,張易成高興壞了,中午特地推了一個應酬回了家,林麗君則早早去菜市場買了菜在家做飯。
第一次去見林楓的家人,徐美麗有些緊張,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怕回家挨打的小女孩,一會兒問林楓自己今天這身打扮是否得體,一會兒又問妝會不會化得太濃了,搞得林楓是哭笑不得,只得安慰她道:“姐,好歹你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你別這么緊張行嗎?”
徐美麗紅著個臉道:“可是人家就是怕嘛。”
林楓聽了心里有些微微感動,以徐美麗現在的身份,就是去見國家領導人也大可以談笑風生,之所以現在會怕,就是因為她在乎自己;緊緊把徐美麗摟進懷中,兩個人走進了鄂北省省委大院。
“哎呀,小楓,你可算是來了。”開門的是林麗君,看到林楓來了,她的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咦?這位是?”
林楓趕緊介紹道:“大姑,這是我認的姐姐,徐美麗。”
林麗君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你是美林雅集團的徐美麗?”
徐美麗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是的,大姑。”
看樣子徐美麗現在確實是個重量級人物,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林麗君都給震住了,林楓哈哈一笑,道:“大姑,您打算就讓我們站在門口說話嗎?”
“哎呀,你瞧我,快屋里坐。”林麗君拿了兩雙拖鞋出來,林楓和徐美麗換了拖鞋剛進屋,張易成就笑呵呵地端了一盤醋熘黃魚從廚房出來了,看他圍著個圍裙,絲毫沒有一省之長的模樣。
“小楓來啦,快請坐,我還有兩個菜就好。”張易成放下盤子,一邊笑一邊往廚房里跑;林楓把鼻子湊上飯桌聞了聞,贊道:“大姑父,手藝不錯嘛,好香呀!”張易成一邊炒菜一邊笑道:“沒辦法呀,在外面我是你大姑的領導,回到家她是我的領導,菜沒做好要挨罰的。”
林麗君故作生氣的瞪了張易成一眼,“說得你好像被壓迫農奴一樣,怎么著,打算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張易成趕緊賠笑道:“哪兒敢呀!小楓,你說是不是?”
林楓哈哈大笑,用手拿起桌上的一塊鹵鴨子就塞進了嘴里,結果被林麗君一巴掌拍在手上,笑著罵道:“瞧你那臟爪子,快去洗手,你個小饞貓。”
飯菜上齊,六菜一湯,算得上非常豐富;張易成從酒柜里拿出一瓶飛天茅臺,咚咚咚就倒了滿滿四杯,“來,咱們一人一杯,總量控制。”
林楓端起杯子吱溜一口就喝下去半杯,“好酒,果然是正宗的飛天茅臺。”
張易成嘿嘿直笑,“這可是你大姑父的珍藏,今兒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林楓聞言又把酒杯端了起來,道:“來,大姑父、大姑、美麗姐,咱們走一個。”
張易成輕輕抿了一口,指著桌上的飯菜道:“來來來,吃菜吃菜,小徐呀,在這兒就跟自個兒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嗯!徐美麗輕輕點了點頭,吃起東西來細嚼慢咽,看樣子還是有些緊張,林楓一邊吃菜一邊問道:“大姑父,這次回京老爺子說蒲元恪會到我們那兒當常委兼常務副縣長,您對這個事兒怎么看?”
張易成放下筷子,不無感慨地道:“鄂北是塊香餑餑呀!誰都想來分一杯羹,現在岳家和宋家處于蟄伏期,而我們林家和蒲家則進入了上升通道,今后很多事情不可避免的會與蒲家起沖突;你是林家第三代的中堅力量,打垮了你,林家就算后繼無人了,蒲家把蒲元恪放在昌田,估摸著就是這個意思,這一招釜底抽薪厲害呀!”
一旁的林麗君接著道:“沒錯,林家現在最大的劣勢就是第三代人丁單薄,除了你和小亮,其他的全是閨女,而女人從政受的限制太大,人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不然一個小小的昌田縣怎么會吸引這么多的注意力。”
“那我該怎么辦?”這是林楓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張易成正色道:“小楓,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穩字,你的升遷速度太快了,現在還不到二十歲就當上了副處級干部,這對你來說既是好事兒又是壞事兒,好事兒那就是起步早,以后的發展空間巨大,而壞事兒就是顯得過分突出,容易遭到群起而攻之。”
林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張易成掏出一包軟中華來遞了一支給他,又遞了一支給徐美麗,徐美麗可不敢當著張易成兩口子的面抽煙,趕緊搖了搖頭,道:“大姑父,我不會抽煙。”
張易成呵呵一笑,林楓把打火機遞了過來,張易成接上火吸了一口,道:“蒲家和袁家近來聯系頗為密切,蒲元恪在小輩兒里也算個人物,這次去昌田十有八九會和袁春林那小子打成一片,我聽說你已經和宋丹妮結盟了?”
“算不上結盟吧,只不過她和袁春林總是針鋒相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只是互相幫襯一下而已。”
聽林楓這樣說,張易成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小楓,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如果蒲元恪來了之后拉攏宋丹妮,到時候你在昌田就會舉步維艱,這種情況你不得不防啊;如果你能和宋丹妮結盟,再加上那個羅正生,十一個常委你們就占了三票,形勢就大為不同,何去何從,我想你心里應該有數吧。”
林楓此時心里已經有了計較,看樣子回去之后必須立刻和宋丹妮把盟友的形式固定下來,絕不能在昌田形成自己以一敵三的局面;這時張易成又道:“昌田縣人武部部長曾維川是朱正義的老部下,雖然他這個常委平時幾乎不參會,算是個擺設,可畢竟還拿著一票的發言權,這個人你應該把他爭取過來。”
想不到還有這事兒,只要有朱正義出馬,相信曾維川一定會乖乖投誠,看來有必要去拜會一下朱正義了,何況自己到了漢江給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煩,于情于理都應該去一趟。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聊天,張易成又把主意打在了徐美麗身上;“小徐呀!你是小楓的姐姐,那就不是外人,聽說你在江州投資了一百多個億建廠,怎么樣?也來我們鄂北投點兒資吧。”
張易成在鄂北遲遲不能打開局面,除了漢江市委書記呂諫生之外,其它省委常委都還沒有投誠,看來張易成想打經濟牌突破目前的困局了。
徐美麗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了林楓,張易成能否成功上位,直接關系到林家鄂北戰略的成敗,林楓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他朝徐美麗哈哈笑道:“姐,其實鄂北還是很有優勢的,就拿汽車來說吧,鄂北有中國第一,世界第三大的卡車生產基地,汽車方面的人才和技術力量非常雄厚,如果你能在鄂北投資建立一個汽車生產基地,一定會大有收獲的。”
林楓這話其實就是指明了要徐美麗在鄂北建立汽車生產基地,徐美麗哪能聽不明白,她當即朝張易成笑道:“大姑父,您放心,我一定支持鄂北的經濟建設,回去我就召開集團會議,把建立汽車基地的事項提上日程。”
“好好好。”能拉來美林雅集團的巨額投資,自己的政績上那就要濃墨重彩的寫上一筆,難怪張易成臉都笑開了花;徐美麗心里則更是開心,只要能得到林家人的認可,別說是修個汽車基地,就是把美林雅集團賣了她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