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亮,暴雨終于消停了。
東江河上的水位卻在一夜之間暴漲數尺,江水變得更是泥黃混濁,奔流洶涌。
搜救行動已經過去了半天一夜,可至今仍是毫無進展,搜索的范圍已經從源城擴展到惠城,可是到了惠城之后,江流支干無數,水域復雜,隨便一處都能將人藏得秘秘實實的,如果人不幸的沉于江底,那搜救工作無異是大海撈針。
盡管搜救工作是如此的困難與復雜,但沒有人愿意放棄,以夏冰為首的搜救隊伍仍在盡全力的進行搜索。
當夏冰與上官五素在惠城的一個江水源頭匯合的時候,兩女都顯得不是一般的疲憊與憔悴,體力的透支對她們而言并不算什么,最大的痛苦還是心里無望的折磨。
看著混濁奔涌的滔滔江水,上官五素不由陣陣的后悔自責,如果昨天的時候,自己能鎖定吉明澤芳,并當機立斷的一槍擊斃,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呢?
夏冰的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絲毫的表情,可是心里的難受卻絕不亞于上官五素,嚴小開不但是她的下屬,還是第一個進入她的身體,扎駐在她的內心的男人。雖然表面上,她從未對他明顯留露過什么,可事實上,她早已深深的愛上這個比她小很多的鬼馬男人。
正在兩個女人相對無語,感覺絕望與難過的時候,眼珠急匆匆的趕來,對兩人道:“我們發現了一個信號。”
夏冰和上官五素聞言精神頓時一振,上官五素搶先問道:“什么信號?是他手上那個通訊器的信號嗎?”
眼珠搖頭,“不能確定是不是!”
“不能確定?”夏冰的秀眉蹙起,呼喝道:“連這個都不能確定,你是干什么吃的?”
眼珠十分的委屈,但仍是解釋道:“夏教官,是這樣的,從裝備庫里發給特工的裝備,手機也好,追蹤器也好,通訊器也罷,原本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但我為了容易區分辨別,給他們每個人都設定了屬于他們自己的專屬信號頻率,從這個出現的信號頻率來看,幾乎可以確認是屬于嚴小開的裝備,不過不能確定是他的手表,手機,還是別的追蹤器。”
聽她如此一說,兩女大喜過望!
上官五素忙問道:“信號在哪里?”
眼珠拿來一個類似IPAD似的平板電腦,指著屏幕上地圖的一點道:“珠城!”
兩女同時一愣,疑惑得不行的問:“這怎么可能?”
海源與珠城相隔著四五百公里,兩個城市之間不但隔著三四個城市,而且周邊江流也不一樣,海源的是東江,珠城的是珠江,臨近海域。
這一夜間就漂流了如此遠的距離,實在教兩女有些難以相信。
眼珠再次解釋道:“這個信號是半夜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搜索范圍之外的,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沒當成一回事,因為我也覺得他不可能漂得這么遠,可是當這個信號的頻率值出來的時候,卻又由不得我不信,于是我咨詢幾個研究水流的專家,他們說以現在東江的水流速度,一夜間漂到珠城并不出奇,甚至更遠也有可能,而且東江接口珠江,順流而入漂入珠江的可能性極高。所以這個信號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嚴小開現在所在的位置。”
夏冰聽完之后立即呼喝道:“那還等什么,趕緊過去啊!”
“開車過去太慢了!”眼珠搖搖頭,指指天上道:“我已經呼叫了直升機,馬上就來接我們!”——
暴雨,雖然在天亮之前就停了,但暴漲的水位仍將嚴小開與吉明澤芳困在這小小的孤島上。
兩人所處的位置與對岸相隔著二百多米的的距離,以他們的武功身手,盡全力的施展輕功,上岸的機會是十分大的,但看著洶涌奔騰的江水,兩人都沒有輕易的償試,因為要是在江面上一個失足被卷入滔滔江水之中,那就必定是十死九生。
吉明澤芳站在那里,遙望對岸,幾次都想縱身而起,施展輕功踏水過去,可是這二百多米的距離,明顯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所以猶豫難決,始終下不了決心,是該現在拼一把呢?還是該等到江水稍退再說?可現在這樣的情況,存在太多的未知性,萬一突然又下起暴雨將這個孤島淹沒了呢?萬一這姓嚴的手下率先趕到呢?
思來想去,當她終于下定決心,準備博一博單車變摩托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旁邊悠悠的響起,“吉明澤芳,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這樣做,等于是自取滅亡!”
被他這么一打岔,吉明澤芳好容易才鼓起的一腔勇氣頓時化為烏有,悻悻的瞪他一眼,嘴上雖然什么也沒說,心里卻道:要不是你,我會淪落至此!
“拼殺容易,活著不易,咱們還是且活且珍惜吧!”嚴小開感嘆一句,目光瞥到她的眼神,不由問道:“吉明澤芳,你好像很恨我哦?”
吉明澤芳原本是打定主意不搭理這廝的,可是聽見他這樣問,忍不住張嘴道:“對一個強行占有我的人,我難道不應該恨,而是應該感激?”
說到這個,嚴小開確實十分的慚愧,如果不是迫于無奈,實在是沒了辦法,他真的不會去碰這個女人。不過既然做了,他也不會后悔,想了想后道:“我承認,這個事情我確實是不大應該,可是……你也很爽的好不好?雖然你一聲都不吭,但我能感覺出來的!”
吉明澤芳差點控制不住又一次揮刀相向,但想到現在所處地境地,卻又理智的控制住自己,因為現在最要緊的逃生,想要逃生,那就必須保持充沛的體力,況且直要拼殺起來的話,自己也沒有勝算。所以她只是咬牙切齒的道:“嚴小開,你等著,我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的!”
嚴小開毫不在乎,甚至是挑恤的道:“有本事的話,你現在就來!”
吉明澤芳杏目圓睜,怒得不行,不過最后還是克制的冷哼一聲,坐到一旁不再搭理他。
場中,又一次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嚴小開又張嘴叫道:“吉明澤芳。”
吉明澤芳選擇性耳聾了,理也不理。
然而嚴小開不但很有耐心,而且臉皮也極厚,叫一聲不答應,他就叫兩聲,兩聲不答應,他就叫三聲……反正一直叫到你答應為止。
吉明澤芳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無賴了,怒聲應道:“你到底要干嘛?”
嚴小開靠了過來,不過看到她突然橫起的尖刀,只好隔著一定距離的停下,然后才道:“吉明澤芳,咱們打個商量怎樣?”
吉明澤芳冷冷的看著他,顯然不愿意和他商量任何事情。
嚴小開卻自顧自的道:“你看哈,咱們不那個也那個,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要是幸運的話,十個月后,你可能就成為一個母親了……”
吉明澤芳被打敗了,無恥的人見過不少,可真沒見過這么無恥的,憤恨的打斷他道:“你別做夢了,我就算懷上了,我也會把他殺死!”
嚴小開只好退一步道:“那好,我就假設你沒懷上吧,可咱們有了夫妻之實是事實吧?開始的時候,可能不是那么愉快,可是中間到結束的時候,我知道你是快樂得不行的,從你當時沖破了穴位,卻舍不得對我下殺手就不難看出來……”
吉明澤芳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起這個事,終于惱怒成羞了,刷地跳起來道:“王八蛋,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嚴小開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是說,既然不發生都發生了,那你干脆就跟著我吧!告訴我黑田景虎的下落,和我一起對付黑田家族,反正你也不喜歡黑田景虎,而且你不是說了嗎?黑田景虎是個基佬,根本不喜歡女人。你和他結婚,是不會有性福的……”
吉明澤芳打斷他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而且你也不用癡心妄想,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嚴小開不理她,而是繼續自說自話的道:“你和他結合,只是為了利益最大化而已。跟著我,絕對要比跟著他好,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甚至是他不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吉明澤芳不屑的道:“嚴小開,麻煩你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是什么鳥樣!你跟黑田景虎有可比性嗎?黑田景虎是黑田家族的大少爺,是高富帥中的高富帥,是黑田家族未來的家主,我嫁給他,就是黑田家族的少奶奶,將和他共同掌握幾百個億的資產。你也能給我?你一個窮屌絲,你能給我什么?你連幾個億都拿不出來。”
嚴小開暗里微嘆一口氣,搖頭道:“不,吉明澤芳,你錯了,幾百個億我可能一時半會給不了你,但幾個億,我還是隨時拿得出來的。剛才的時候,我就給了你幾個億呢!”
吉明澤芳沒反應過來,“呃?”
嚴小開沒有解釋,但目光卻看向了她的小腹。
吉明澤芳終于明白了過來,這廝剛才是內那個啥的,惱怒成羞之下,揚起尖刀就要朝他刺過去。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天上傳來了一陣直升機的轟鳴聲,緊跟著一架民用直升機就出現在天上,盤旋于兩人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