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奇道:“你認識他?”
白虹點頭:“后蜀國主嘛。以前我曾經有事去后蜀皇宮,見過他,所以認得。”
“那太好了,我還正擔心這畫像畫得不象呢,既然你見過他的相貌,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就拜托你了。”.
白虹瞧著他:“你作他的人皮面具作什么?”
“這個你不用管!”
白虹遲疑片刻,緩緩點頭,道:“你在宮中,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底細的,一定要小心,不要好心辦壞事,惹禍上身。”
“我明白,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的。”
“你做得這個人皮面具誰戴?”
“我戴。”
白虹默默不語,半晌,才淡淡道:“既然是你戴,又要逼真,就必須按照你的臉模子定做。”
“多謝!”
“你等等!我去拿東西來,馬上給你套模。”白虹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會,提著一個小箱子回來。對冷羿道:“你躺下。”
冷羿便躺在地上。
白虹打開盒子,取出一張厚厚的白紙,放在一個大碗里,又取出一個瓶子,拔掉塞子,倒了一種乳白色的半液體在碗里,浸泡那白紙。等全部都浸泡好了,白虹才拿出那濕漉漉的白紙,輕輕覆蓋在冷羿的臉上,然后用手按壓平整。
冷羿聞到了一股淡淡香味,也不知道是那液體的味道,還是白虹柔荑的香,不禁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
白虹輕輕打了他一下:“別動!動了就不服貼!”
冷羿不敢再動。等了好半天,白虹才輕輕地把那厚厚的白紙揭了下來。冷羿一瞧,已然成了一個硬硬的成型的臉殼。
白虹把臉殼放進盒子里,這才瞧著他。輕笑道:“這都覺得香,你要是聞到孟昶的貴妃花蕊夫人身上的香味,那不知又該說什么了。”
冷羿喜道:“這么說,剛才那香味,是你的手的香味了?難道你跟花蕊夫人一樣,也是身有異香?”
白虹淡淡一笑,道:“你該走了,都說醉話了!”
本來冷羿還不是很醉,可是剛才這么一躺。到還真的感到酒勁上來了。笑了笑,起身拱手便要告辭。
白虹遲疑片刻,上前一步,低聲道:“記住,跟花蕊夫人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感覺不妥,就咬自己的舌頭,記住了!”
“你說什么?”冷羿醉眼朦朧不解地瞧著她。
“去吧!天不早了。”
白虹把冷羿推出了門,望
著他的背影消失,半晌,才若有若無地嘆息了一聲。
三天后。
冷羿又來到了皇宮里東南角的南柯寺。
這是午后。
他正準備走上臺階去拍門的時候,一陣寒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這是沒有過的,他疑惑地四處望了望,看見寺廟外面的松柏翠竹,卻沒有搖動。這就奇怪了。連竹子都沒有動,這風是從哪里來的?
他的目光移到了天邊,那里,隱隱的有一道黑線。把整個天際都遮蓋了。好象女孩子畫的眼線。
難道,要變天了嗎?
冷羿心里嘀咕。
他走上臺階。輕輕拍門。這一次,很快寺廟的門就打開了,那美貌小尼姑凌煙探頭出來,看見是他,板著臉拉開了廟門:“進來吧!”
冷羿邁步進去,道:“你師姐在吧?”
“師姐一年四季幾乎都不出門,她不在能上哪里?”
冷羿笑了笑:“你好象對我不是很友善哦。”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對你友善?”
“說的也是。”冷羿瞧著她,“你這么漂亮,別老是板著臉嘛,讓人都不敢看。”
“不敢看就別看!”凌煙依舊板著臉,不過,嘴角卻有了一點點的笑意,她長得很美,卻因為是太祖皇帝身邊的人,很少見到其他男人,也沒有人敢象冷羿這樣臉皮厚當面夸贊美貌。現在聽見冷羿夸她,心里多少還是很高興的,到底還是半大的孩子,忍不住嘴角露出了笑容。
冷羿又道:“可是,對于美人,男人總是要盯著看的,既使是板著臉的。”
凌煙撲哧一聲笑了,趕緊又忍住,瞪眼瞧著他:“沒羞沒臊!連師姐都拿你沒辦法!”
“你師姐拿我沒辦法嗎?”
“她從來對別的男人不正眼瞧的,連對官家都一樣,偏偏就是你。除了你沒羞沒臊,還有什么本事讓我們師姐這樣?”
“哈哈,”冷羿笑道:“這么說來,我這沒羞沒臊還是有些作用的。”
“有什么作用?”
“至少,能讓你們師姐正眼看我,能讓你笑,對我對你都是好事呀!”
“笑有什么好!我就不喜歡笑!”凌煙板著臉,把臉扭到一邊去了。嘴角的笑意卻更濃了。
冷羿問:“繡娘雨絲呢?”
“她今天不來了。”
“為什么?”
“已經教完了!”
嗎?這么快啊?”
“是,其實只有用了兩天時間,師姐就學會了她全部的針法,最后一天,只是溫習而已,她說師姐都會了,甚至比她繡得還好,她已經教不了了,所以就不用來了。讓我給你稟報一聲,她依舊在繡坊里忙呢。有事情的話去拿了找她。”
說著話,兩人來到佛堂,花蕊夫人已經站在了門口等著,依舊身穿僧衣,手持念珠,眼中卻滿是熱切:“冷大人,您來了。”
凌煙還是第一次看見花蕊夫人對人這么客氣的。不僅詫異地望了冷羿一眼。
冷羿道:“事情已經辦妥了。”
“太好了!請跟我來。”
冷羿跟著花蕊夫人來到后院內宅,那個身材高大的尼姑大傻依舊在門口警戒。看見他們,忙躬身施禮。
花蕊夫人道:“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
“是!”大傻謙恭地回答道。
花蕊夫人跟冷羿進了院子,院門在身后關上了。
兩人徑直來到正堂。原先掛著畫像的墻壁現在是一片空白。冷羿從懷里把孟昶的那一幅畫像遞給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接過,取出卷軸。裝好畫像重新掛在墻上。望著冷羿。
冷羿道:“貴妃娘娘已經按照夢里張仙的樣子縫制了服裝了嗎?”
“嗯。我拿給你。”
花蕊夫人走到旁邊一個大立柜前,打開,取出一疊衣袍,放在圓桌上。道:“換好了叫我。”
說罷,出了房門,把門關上。
在她關門的一瞬間,冷羿又感覺到了一股冷颼颼的風撲到身上。不由機靈打了一個冷戰,而這股風非常奇怪,竟然是從屋里來的!
他扭頭望去。去看見那墻上孟昶的畫像,似乎在無風而動!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他是不信邪的,可是,今天遇到的事情,也太有點邪門了吧?
他脫了自己的衣袍。換上桌子上的衣袍,還真的跟畫像上的張仙的衣著一模一樣。
他從懷里取出一個袋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張人皮面具,放在桌上,又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用一根小絲棉簽蘸了藥水,輕輕抹在面具的邊緣還有眼眶、鼻子、和嘴的周圍。然后等它半干了,這才把面具小心地戴在臉上。
這付人皮面具,便是根據他的臉拓模之后做成的。所以非常的伏帖,眼睛、鼻子和嘴都正好顯露出來,輕輕按壓四周邊緣處。剛才涂抹的膠水便牢牢地粘住了。
冷羿先用手機延時自拍功能拍了
照,大聲道:“我換好了。進來吧!”
等了片刻,房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花蕊夫人邁步走了進來。
便在這時。冷羿又感到了那一股冰冷徹骨的寒風從后面撲來,全身都籠罩在了那寒意之中。
冷羿轉身察看,便看見花蕊夫人慢慢走了過來,到了近前,突然站住了,癡癡地望著自己。
冷羿笑了笑,正要說話,花蕊夫人卻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喚了一聲:“孟郎!”抬起頭,顫抖的紅唇已然吻住了冷羿唇。
冷羿有些慌亂,他下意識想推開,可是花蕊夫人抱得很緊,嬌軀在不停地輕顫。這時,冷羿聞到了她的身子彌漫著一種沁人心脾的芬芳。
這種香味,在平常的接觸時,只是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可是這時,卻變得是那樣的濃烈,好象瓶打碎在地的茅臺酒,香氣四溢。
而花蕊夫人的舌頭,是那樣的甘甜,把那濃烈的香氣直送到了他的嘴里、心底,便如同引燃了的篝火,烈焰熊熊,頃刻間,便把冷羿全身點燃了。
冷羿有力的手臂攬住了花蕊夫人的纖腰,把她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身上,偉岸處抵著她平坦的小腹,讓花蕊夫人發出了含糊的呻吟。更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吸吮著他的嘴唇,與他的舌頭相互攪動纏綿。
冷羿粗暴地扯開了她的僧衣,抓住了她無處躲藏的酥乳,揉捏著,讓她帶著一絲痛楚的呻吟:“孟郎!要了我……”
冷羿輕松地將他打橫抱著懷里,徑直走到禪床上,幾乎是撕開了她的僧衣,玉體坦陳,凸凹有致。
兩人片刻間便已經地纏綿在一起。冷羿發瘋一般蹂躪著身下的她,沖撞著她,他感覺兩人纏綿悱惻著在巫山之間盤旋,往神女巔峰攀登……
而就在即將攀登上那頂峰的瞬間,冷羿腦海中突然冒出白虹的說得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想也不想,張嘴狠狠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啊——!
冷羿一聲驚叫,神女峰的瞬間殆盡,神志恢復了。
眼前,禪房、蒲團、木魚、僧衣,兩人都是衣著整齊,方才的景象,卻原是南柯一夢!
可人的花蕊,此刻正緊緊依偎在他的懷里,而他的雙手,一只摟著她的纖腰,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各處高低游走。
冷羿啊的叫了一聲,放開手,退后兩步,臉上緋燙:“對……,對不起……”
花蕊夫人卻跟進幾步,依舊癡癡地望著他。
花蕊夫人天生
異秉,身有花香。而且,讓她動情的男人,她的身上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非常濃烈的異香,這是不受控制的,而對方聞到這種異香,就會產生強烈的以她為對象的性幻覺。當年孟昶就是因為這個,對花蕊夫人愛如至寶。
冷羿環顧四周,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袍,果然都是好端端的在身上。現在,他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這個寺廟要叫著南柯寺。
花蕊夫人又上前兩步,幾乎是貼著了他的身上:“孟郎,不要走!”
冷羿又聞到了濃烈的異香,瞬間,他發現,兩人身上的衣衫都沒有了,裸地相擁著。又開始那幾乎要讓發瘋的激情。
冷羿立即又猛地咬了自己舌頭一下。神志馬上清晰。
他已經發現花蕊夫人現在身上散發的濃烈異香有問題,忙輕輕推開她,轉身走到圓桌另一邊,隔著圓桌道:“貴妃娘娘,您弄錯了,我是冷羿,不是你的孟郎,——剛才,剛才我沒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吧?”
花蕊夫人依舊癡癡地望著他的臉,繞這桌子過來,輕輕搖頭,悲聲道:“孟郎,為什么你現在才現身看我?你知道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嗎?”
花蕊夫人已經被迷失了本性!必須取掉面具!
冷羿抬手要去取臉上的面具,可是,這面具是粘貼在臉上的,根本扯不下來,白虹說了,必須用特定的藥水溶解了才能取下來。
花蕊夫人也沒有讓他有這個機會,她繼續追著:“孟郎,你生氣了嗎?臣妾沒有辦法,臣妾要是不答應太祖皇帝,他會殺了臣妾的。孟郎,臣妾錯了,臣妾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好嗎?當今的官家也想對臣妾打主意,這一次,臣妾寧可死,也不會讓他得逞的。你放心。不要生氣了好嗎?不要不理臣妾,求了你!”
花蕊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追著冷羿。
冷羿繞這桌子躲著,不停地道:“貴妃娘娘,我是冷羿,不是你的孟郎,我這是戴了面具的,才變成他這個樣子的。你醒醒啊,你是不是入魔了?”
花蕊夫人似乎真的入魔了一般,他全然聽不進冷羿的話,只是追著,哀求著的她。
壞了!估計她這天生異秉,在動情時發出濃烈的催情異香,固然會讓靠近她的人產生性幻覺,同時,卻也會讓她自己陷入迷幻之中。現在,花蕊夫人就陷入了這種迷幻之中,只把自己當成她的亡夫孟昶,卻聽不進他的解釋。
冷羿圍著圓桌跟花蕊夫人兜圈子,兜了若干圈之后,他終于想到了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