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昏迷入院,其實正是因為自己不孝的兒子所致。
李冬梅嫁給林永康之后,一家人生活得很好,雖然稱不上是富庶有余,但也算是小康家庭,其樂融融。
可就在林月馨六歲的時候,林永康認識了幾個狐朋狗友,慢慢的迷戀上了賭博,從幾塊起開始玩,越晚越大。本來一直手氣都很好,就算某天輸一點,幾天內也會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于是,林永康入魔了,工作辭掉,成天在外賭博。最后還和一些賭友去了趟澳門,贏了二十多萬。如此一來,他更認為賭博是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不顧家人阻攔,越陷越深。
但是好景不長,林月馨八歲的時候,林永康那逢賭必贏的好運氣沒有了,又去了六七次澳門,每一次都是輸個精光,家里的積蓄全拿去還債,本來有三所房子,也賣了兩所。
李冬梅以為這樣能夠讓丈夫回頭,但是林永康總想著贏回來,跟家人鬧翻了,帶著僅剩的積蓄離家出走。這么多年來,只要有一點錢就會去賭博,賭輸了就找個地方買醉。
林月馨從小就很懂事,從初中開始就會利用業余時間做些零工賺錢。
本來一家人雖然不富裕,卻過得很安然,可林永康幾乎每過一兩個月就會回家鬧騰要錢,父親不給了跟老婆要,老婆不給了就跟女兒要。
這些天他手頭又沒錢了,不但如此,他還沾上了毒癮,如果再沒錢的話,他都準備去偷去搶了。于是,他便給家里打電話,結果接電話的正巧是林老爺子。
林永康一開口,居然就要將家里唯獨剩下的一居室給賣掉。聽到這話,林老爺子頓時怒火上涌,將魚刺吞入,卡在喉嚨里面,這才導致后面的事情發生。
所以李冬梅跟醫生敘述病情也只想到了老爺子一時生氣,并沒有想到會是一根魚刺惹得禍。所以醫生檢查的時候,雖然也發現喉嚨有異常,但是戴著口罩并沒有聞到魚腥味。
在林老爺子暈厥之時,李冬梅就已經就告訴林永康老爺子暈過去了。等老爺子清醒過來的時候,林永康也打來電話詢問,知道父親在第二醫院,也知道脫離了生命危險。
結果林永康很是高興,并不是因為父親沒有危險而高興,而是因為他可以來要錢了。就這樣,林月馨交納完住院費用后,正巧遇見了林永康,之后發生的事情,張毅就全都看到了。
這樣一個不孝順的兒子,不合格的丈夫,不稱職的父親,張毅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本來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實在不應該插手,但是看到林月馨那樣的委屈和悲傷,再看到林永康搶到錢后那雙貪婪和滿足的眼神,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李冬梅出聲制止,他絕對會在這里狠狠揍一頓林永康這個人渣。
“六月份的時候,我已經瞞著爸給了你兩萬塊錢,這才過去兩個多月,你又來要錢?”李冬梅一步步走了過來,語氣之中充滿了怨恨和絕望。
沒錯,是絕望而不是失望。她已經給了丈夫太多太多的機會,但是沒用,林永康已經完全墮落了,根本不可能回頭。所以她絕望了,徹底的絕望了。也就在她拿出那兩萬塊錢當天,她提出了自己唯一的條件——離婚!孩子和老人都由她照顧。
原本以為,這樣就能夠讓自己的家庭安寧的生活,卻沒曾想到,才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林永康就再度出現,繼續擾亂自己的家庭。
張毅松開了手,輕輕拍了拍林月馨的肩膀,便下樓離開了。
歸根結底,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沒有資格去管。對林永康出手,也是他一時氣憤。既然林月馨的母親都來了,他也就很識趣了離開。
不過他也為林月馨攤上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同情,為林母遇上這樣一個丈夫而感到遺憾,為林老爺子有這樣一個兒子而感到無奈。可這畢竟是人家的事,就算是超人、蜘蛛俠,都沒有資格插手別人的家事,他又以什么身份介入呢?
所以他只能選擇離開,讓這對悲哀的母女自己去解決。
回到家時,張廣先已經睡了,徐蕓身為母親,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所以等到張毅回來,才躺倒床上。
這幾天,徐蕓的身體好了很多,只要能夠按時吃藥,調理身體,她的病情就能夠得到壓制。對于這種體內陰陽五行之氣紊亂無比,卻又保持著微妙平衡,張毅想了很多的辦法,都是無處可查,各種中醫類的書籍里面也沒有記載。
當然,也可能是馬鎮的書店太小,中醫本來就是一個冷門,書籍教材更是沒有幾本。張毅雖然還不算是真正開始學醫,但是他也知道,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治療的第一步都是診斷,只有經過診斷,才能夠設計治療方案。
可是他對母親身體的問題實在是沒有半點眉目,連病因和病源都找不到,又何談治療呢。能夠尋找藥方壓制調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張毅對三皇圣經很有把握,可是讀懂三皇圣經這樣的天書,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大挑戰。如今通過學習和猜測,他只能夠看懂接近一成的字符意思,就算是讓他找到一個專門研究古文字的團體,恐怕最終也就可以解讀不到一半。
這些文字,都已經失傳太久太久了,根本就是無跡可尋,再聰明的人,看著一整篇鬼畫符似的東西,恐怕也只能望而興嘆,無計可施。
所以,除了三皇圣經以外,擺在張毅面前的另外一條路就是開學了。通過給母親那副藥方就完全能夠證明,華夏醫學文明是多么高深。若是能夠在學校學習醫學方面的知識,再加上三皇圣經的輔助,或許也能夠治好母親的疾病。
而且醫科大學這樣的重點學府,在里面任職的教授,也不乏能人。或許可以在教師團隊當中,為母親尋找到確診病因,甚至是治愈的希望。
雖說在家庭條件優越的時候張廣先已經找過各方面的醫師,甚至是一些國外有名的專家,最終都是沒有辦法確診病情。但是對此,張毅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希望,不管怎么樣,只要是有一線希望,他就絕對不可能放棄。
次日,張毅來到林月馨打工的藥店,想要安慰一下這個身世可悲的女孩。不過柜臺里面已經不是那曼妙可愛的少女,而是一個年近六十的大嬸。問過之后才知道,原來昨天是林月馨最后一天上班。
后天就要去軍訓了,林月馨肯定要提前準備一下。
張毅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的準備很簡單,幾件換洗的衣裳,一個洗漱用的盆。這些都是平時在家里使用的,經濟條件并不允許他購買新東西,所以不管是去上學還是軍訓,都是這一套裝備。
軍訓時間是半個月,而這半個月的時間,對于任何一個參加軍訓的人來講,都會是刻骨銘心的記憶。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那么軍訓就是一把變態的殺豬刀。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一個美女達成暑期減肥計劃,也足以讓一個小白臉變成古銅色的皮膚。
張毅軍訓回來之后,膚色被曬得有些黝黑,身體也顯得結實了不少。只不過這段經歷,恐怕沒有任何人希望重演。
徐蕓很是心疼兒子,做了整整四個菜。雖然軍訓很累,但是當張毅看到母親那一臉憐愛時,依然覺得很幸福。
張廣先的心情也很好,以前因為妻子的病隨時都有可能去醫院,他在哪里工作都不能安心,隔三差五的請假最終換來的就是被炒魷魚,所以只能在村口修理部做個小工。不過現在情況好了很多,他本來就是個文化人,終于可以找個待遇不錯的工作了。
一家三口吃過晚飯,張毅跟著收拾過碗筷,便起身去找余飛。自從苗震雷住院,他也只去過一次,現在想必都已經出院了。這次軍訓回來,也應該找個時間問清楚臺球廳的事情。
結果剛剛走出院子,正巧看到余飛那碩大的身影。兩人對面而視,張毅本來還是面帶笑容,但是當他看到余飛那鐵青的臉色時,笑容也逐漸消失,心底忽然間涌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