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本來就不是那種心里可以藏下事兒的人,從他的表情上就能夠清晰的解讀出,他現在的心情如何。
不過張毅從來都沒有見過余飛這樣的臉色,可想而知,是多么嚴重的事情才能讓這位常有彌勒之稱的胖子如此模樣。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情么?”張毅語氣很沉重,他很了解余飛,不管是什么時候,這個胖子都能笑呵呵的面對。就算當初有一次,他們兄弟三人被四十多個手持棍棒的混混包圍,胖子的臉上依然是很自然的笑容。
“雷子出事了!”余飛陰沉的說道。
“什么?怎么回事?”張毅聞言大驚,沒想到短短半個月的軍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只是普通傷病住院,余飛不可能這個樣子,難道說比這還嚴重么?
“雷子失蹤了……”余飛依然是一臉陰云,緩緩說道:“一周前失蹤的,任何聯系方式都聯系不到他了,不僅是他的親戚,就算是平時總跟他在一起的小弟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聽到這句話,張毅的耳邊猶如驚雷一般。出現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是被人殺掉了吧。就算苗震雷已經不算是一個混混了,但是認識他的人依然不少,如果是簡單的失蹤,不可能出現一點線索都沒有吧?
而且從臺球廳的事情上來看,雷子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則不會出現那么暴力的事件。很有可能是雷子去報復,結果反而被人給殺了。
可是既然是報復,就不應該是一個人去啊。對方的實力絕對很強大,一個人找上門去,那純粹就是送死。
張毅可以肯定,苗震雷不是那樣沖動的人,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對方一次行兇未果,于是采取了第二次行動,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殺人滅口。
但是張毅就不明白了,苗震雷自從混出個名堂之后,便一直很受幽州南城江四海的賞識,也就是說,苗震雷的老大就是江四海。而這個江四海,黑白兩道都十分有面子,又有誰會對他看重的小弟下手呢?
苗震雷在這一帶也很吃得開,沒有必要離開江四海的庇護去其他地方招惹大哥,更何況他都準備洗白自己,不再混了。到底是誰,會對他下這樣的毒手。
雖然馬上就要天黑了,但是張毅和余飛還是來到了苗震雷的臺球廳。能夠了解更多真相的,恐怕只有跟苗震雷一同被打的那些兄弟了。
臺球廳前,那幾輛跨子依然停在一旁,除了這幾輛車外,還有一輛奧迪A4。大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標志,想必上次遭受的破壞,還沒有打理完。
進入臺球廳后,那些被破壞的案子已經撤走,屋子里面除了比較空曠以外還是挺干凈的。而苗震雷的那些小弟,在里面排成一排,一個個低著頭,好像受訓似的。他們對面,是個留著寸頭,穿著背心,左臂有紋身,三十左右的男子。那男的身后,還站著三個奇裝異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小痞子。
“沒看見暫停營業么?出去!”一個也就二十出頭的小痞子見到有人進來,吐了口煙,喝道。
“我們是雷子的朋友,因為雷子的事情過來問問那幾個兄弟。”張毅并沒有動,而是和聲說道。
對于道上的規矩,他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從眼前這一幕就能夠看得出來,苗震雷的這幾個小弟對那寸頭男很是懼怕,看樣子寸頭男有些來頭。
寸頭男看了看張毅二人,又轉頭看了看對面的幾人,這些人自然認識張毅和余飛,向后點了點頭。
“既然是雷子的朋友,那就進來吧。”寸頭男笑了笑,點了點一旁的座位,很是平和的說道,讓人聽不出喜怒。
張毅和余飛相視一眼,便走了進去。雖然場面很是怪異,但是為了打聽兄弟的下落,哥倆必須要做些什么。
寸頭男不再理會二人,點了一根煙,轉過頭繼續對面前站著的六個人訓話。
“四海哥的意思很簡單,就算雷子不想在道上混了,可是他依然是四海哥看重的兄弟。在他回來之前,這個臺球廳我會為他守著,你們大可放出話去,誰敢動任何歪念頭,四海哥絕對不會輕饒!”寸頭男聲音冰冷無比,如果不是這身穿著和左肩的紋身,恐怕誰都不會相信他居然也是混社會的,更像是一個公司白領。
張毅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寸頭男是江四海的人,沒想到苗震雷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江四海的耳朵里,并且他還出手要管。
道上的人經常說江四海此人十分義氣,所以才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本來他還不相信,但是眼前這一幕,卻是讓他不由得不信。
苗震雷已經不想要混社會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孫四海還極力挺他,并且專門派人來管理臺球廳。
“四海哥已經在查了,雷子忽然間失蹤,恐怕跟上次你們被打有所聯系。只要查出來,絕對不會輕饒。”寸頭男冷冷的掃視著眼前的這些人:“有一件事情,你們或許不知道……上次你們被打住院,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東邊十足路口的攝像頭卻錄下了那些人的容貌,本來看不太清楚的,可是有一個黃毛小子實在是太特殊了,昨天在龍鳳樓被兄弟們逮了個正著……我想問問,你們都沒有什么要說的么?”
張毅皺了皺眉,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雷子等人挨打,是因為有內鬼么?可是在場這些人里面,都被打了啊,就算是苦肉計,也沒必要真給打暈過去吧。他們怎么就知道自己好余飛會出現,如果兩人沒有及時出現的話,這些人不都得有生命危險么?
此言一出,其中一人明顯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大門。
張毅頓時就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不過那個寸頭男也注意到了,并且瞬間出手。
也不知道寸頭男手里什么時候多了一條纖細的鐵鏈,輕輕一甩,直接套住了那人的脖子。
“就他媽說的是你!”寸頭男忽然間的暴喝道:“王八蛋!居然敢做叛徒!”說完,只見他雙手一用力,居然依靠鐵鏈,就給那小子來了個過肩摔。
‘啪!’
身后的椅子承受不住壓力,被拍成粉碎。那人的抽搐了兩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是手腳發軟,怎么也起不來。寸頭男的力道控制得十分巧妙,這樣的勒法,居然沒把人勒死,只是不住的咳嗽著,好像是喉嚨里面被鐵鏈弄出了傷勢。
“把他給我綁起來,四海哥要親自審他!媽的逼的。如果不是四海哥點名要親自見你,我現在就整死你!呸!操!”寸頭男一臉猙獰的說道,痛罵一頓之后,才再次轉身看著剩下的五人。
“四海哥拿出三萬,明天我會帶來,到時候將這里好好的歸置一下。臺球案子都不能用了,就算再開臺球廳,想必也沒幾個人敢來,暫時開個小酒吧。”寸頭男站起身來,看了看張毅和余飛,并沒有說什么,就要帶人離開。
“等等!”就在這時,張毅猛的站了起來。
“嗯?你要做什么?”寸頭男看了看張毅,出聲問道。
“我想問問他有關雷子的事。”張毅指了指一旁被架著的那個人。
“你是雷子的朋友,到時候有什么結果,可以來這里問其他人。至于這個叛徒……四海哥要親自問話。”寸頭男并沒有厭煩,語氣依然很平和,最后,指了指手下押著那人。
“我想親自問問他!因為雷子失蹤跟上次被打可能有所關聯,我必須要搞清楚。”張毅十分堅決的說道。雖然他知道江四海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但是讓他眼睜睜看著線索沒了,更加不可能。讓別人訊問,總不如自己親自過問更可信。
寸頭男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毅,良久之后,才點頭說道:“好吧,看得出來,你和雷子關系不錯。不過你可以放心,四海哥說過,一定會找到雷子的下落!”說完,伸手將人推向張毅。
張毅伸手便要抓住那人,卻沒曾想到,那人眼神忽然轉變,閃現出一絲犀利的神色。與此同時,一只手伸向兜里。
頓時,張毅一凜,一把抓住余飛向后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