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庾文君話音剛落,云峰已是把筷子向幾面重重一摜,冷哼道:“磐媛,你不要裝!你不就是心懷怨恨,不愿意吃孤做的飯食?看來你還是沒有擺正自已的位置!
那么,孤來提醒你,你現在既不是大鷦鷯倭國的大后,也不是葛城國的郎女,而是孤俘獲而來的女奴!想必女奴這個名稱你不會陌生,所以,請立刻收起你的貴女脾氣,正視自已的新身份,盡一名女奴應盡的義務,做一名合格的女奴!”
云峰這話說的又重又難聽,大后磐媛頓時一股委屈涌上心頭,眼淚水都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起了轉。
荀灌娘當即不滿道:“斷山,你干嘛?你口口聲聲要滅人全族,又要把人家的父親吊起來抽打,磐媛心里堵的慌,不待見你也很正常,不就是不愿吃你做的飯嗎?發發小脾氣有什么不可以?你吃過離開之后為師與文君自會勸說于她,你沖人家亂吼亂叫發什么脾氣?”
一見有人為自已撐腰,大后磐媛立刻向云峰射去了憤恨的目光,在養病期間,心思聰慧的她,通過分析判斷荀灌娘與庾文君的交談,大致摸清了云峰的家庭狀況,這的確是一個懼內的男人,雖然她不理解云峰如此強勢卻何以至懼內,但一個懼內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她能感覺到,云峰最懼怕的就是眼前的荀灌娘,在她的料想中。只要抱緊荀灌娘的大腿。就不怕再被這人欺侮!
云峰擺了擺手。向荀灌娘微微笑道:“老師,您不明白,有些人的可憐的確值得同情,但有些人完全是自作自受,您可千萬不要被她裝出來的可憐給迷惑啊!您想想,身為一名俘囚、一名女奴,現如今不僅未受分毫凌辱,反而好吃好喝。更在生病時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料,這在古往今來上哪去找?偏偏有人把好心當作了軟弱,非但不知足,還提出過份的要求,向主家擺臉,這是哪門子道理?”
“這個”荀灌娘與庾文君雖說對云峰的強辭頗不以為然,可細細一分辯,說的也挺在理的,不由得氣勢一松,只是再一尋思。總覺得不大妥當,究竟哪里不妥當。一時又說不上來。
云峰也不過多解釋,轉回頭,迎上大后磐媛那噴火的目光,隨即就換上另一幅面孔,陰陰笑道:“磐媛,你不要以為有老師替你撐腰,孤就治不了你,老師只是沒能識破你的真面目而已,哼哼!你知道女奴的最基本的職責是什么?就是陪男人睡覺!
你或許會認為,陪男人睡覺算得了什么?剛好也有幾天沒做心里面癢癢了,是?男人嘛,就那么回事,給捅兩下非沒有損失,自已還能舒服,說不定懷上孩子能憑此作為進身之階呢!
那么,請你打消這個幻想,你不要認為給孤待寢是件舒服事,孤會把你扒光捆起來,倒吊在房梁上,然后”
云峰的威脅之辭還沒說完,已被荀灌娘厲聲打斷道:“斷山,你干嘛要羞辱磐媛?她自幼熟讀漢家經卷,以此約束已身,單論起貞潔,不遜于絕大多數的中土女子,為何到你嘴里便是如此不堪?哼!你臥穢語倒也罷了,你竟然威脅要虐待于她,你說,然后什么?你要如何凌辱磐媛才肯滿意?”
這時的荀灌娘,滿面怒容,顯然已處在了暴走的邊緣,云峰又看了看大后磐媛,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女人并沒有被羞辱后的氣憤或是仇視,反而俏面煞白,渾身瑟瑟發抖!
原來,大后磐媛不自覺的想起了《漢、景十三王傳》中關于廣川王劉去的記載,這個人以手段殘忍而著稱,以盜墓聞名天下,他是漢武帝劉徹之兄劉越的孫子。
其中有一段描述了劉去如何以殘忍的手法制裁身邊的姬妾,當真是人間惡魔,令人發指!有去縛系柱,燒刀灼潰兩目,生割兩股,銷鉛灌其口中!又有置大鑊中,取桃灰毒藥并煮之!還有椓杙其陰中,割其鼻脣,斷其舌!再有炮烙、針刺之刑,不服?以鐵針針之,強服!手法之豐,數不勝數,劉去在施暴的同時,還強召家中諸姬皆臨觀,連日夜靡盡!
‘這中土當真是惡魔遍地啊!’大后磐媛的美目中射出了恐懼之色!
云峰自然不可能明白大后磐媛會有如此豐富的聯想,他接上荀灌娘的責罵嘿嘿笑道:“弟子只是打算以羽毛輕撓她的腳心,老師,這不算過份?”
“啪!”庾文君也把筷子向幾上重重一擱,怒道:“將軍,這都不叫過份什么叫過份?那您把腳伸來讓文君替您撓撓試試?哦文君明白了,您定是打上了磐媛的主意,想霸占她的身子,逼她屈服,滿足您的惡趣味,對!哼!今天文君把丑話摞在這兒,有文君與師尊在,您休想得逞!”說著,就轉頭喝道:“磐媛,不要怕,將軍只是嚇唬你,他不敢真拿你如何!”
大后磐媛卻不敢這么想,除了劉去的令人發指惡行,有關石勒、石虎叔侄倆的一樁樁獸行與中土諸多的惡魔傳說有如打開了閘門,全都涌上了心頭,誰能擔保秦王不是這樣的人呢?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的家伙多了去,她覺得自已先前的想法過于簡單了,云峰身為大王,想折磨自已,總是有法子,而且自已現在能得到這倆位好心師徒的庇護,可是病好了之后,總是要離開的,她的識海中不自覺的現出了云峰手上拿條繩索,趁夜摸黑闖進自已房間的情形!
“磐媛!”正當大后磐媛的小心肝已逐漸被恐懼堆滿的時候,云峰又開聲道:“孤的忍耐是有限的,有時候一個惡念上來,就會身不由已做些事情,現在,警告你最后一次,你不要恃寵生嬌,收起你那可憐模樣,孤不吃這一套!中土美女如云,如你這般的姿色,老實說,太多太多!你立刻好好吃飯,把屬于你的那份全都吃完,哼!不要試圖去挑戰孤的底限,后果你承擔不起!”
滿含著恐懼與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滑落,大后磐媛那瘦削的肩頭輕輕顫抖,無聲的哭泣最是令人心碎,荀灌娘與庾文君忍不住相互看了看,怪不得云峰突然發瘋,原來只為這么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啊,當真是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