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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個國子監?!
崔幼伯怔愣了下,隨即雙眼一亮,道:“沒錯,還有弘文館和崇文館!”
如果說國子監是官二代們云集的中央學府的話,那么弘文館和崇文館便是大唐的頂級貴族學校。
不信?
且看看人家這招生要求:“先補皇緦麻已上親,及次宰輔子孫,仍于同類之內,所用萌,先進門第清華,履歷要近者,其余據官蔭高下類例處分。”
什么是緦麻?
緦麻,僅次于小功的喪服。凡男子為本宗之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兄弟,以及為外孫、外甥、婿、妻之父母、表兄、姨兄弟等,均服緦麻。
而皇緦麻已上,則是皇族。
若是碰到個較真的主兒,連公主之子都能摒除在外。
也就是說,弘文館和崇文館的入學標準,首先是皇族,也就是皇帝的兄弟侄子侄孫、從兄弟等等的跟李二陛下有父系血緣關系的親戚。
如果不是皇族,好吧,只要老子、祖父是宰相也成。
如果兩者皆不是,那就只能期盼老天爺開眼,補完前兩者后,兩館尚有余額。
可這余下的名額,也要按照老子、祖父的官職大小、門第高低、‘清華’程度從高往低順序排列,擇優入取。
有那苦逼的人,好容易盼到了有剩余名額,自家老子又是三品大員,終于能進兩館了吧?
答案是:n!
為毛?
答曰:你老子是以‘捐’或以‘巧技’入仕的不入流之類,不夠‘清華’!
說了這么多,意思只有一個:兩館要求這么高,好處自是極大,功名仕途更是俯拾可取。
崔幼伯是宰相之子,符合第二個條件。
只是按照規定。弘文館十八人,崇文館二十人,貌似現在都已經滿員。
思及此,崔幼伯又有些失望的嘆道:“只恨晚生兩三年啊!”
蕭南見他忽喜忽失落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低下頭掩住笑意,柔聲道:“郎君,兩館雖已滿員。但阿耶說,為了能讓這些貴族子弟們上進。太子下令,再增補若干好學子弟入弘文館,但有個要求,弘文館的士子必須參加春闈,若三年都不能考中,就取消其‘館生’資格。”
不等蕭南說完,崔幼伯已經激動的站起來,他圍著屋子溜達了好幾圈,最后在蕭南正對面站定。“娘子,我定要參加弘文館的銓選,且一定參加甲辰年的進士科考試。”
蕭南招手喚來乳母,將已經睡著的靈犀交給她,并打發她下去。
待室內只有她們夫妻的時候。蕭南才滿眼期待的點頭,“嗯。我支持郎君的選擇,并堅信,郎君定能考中。”
崔幼伯迎向妻子信任的目光,只覺得體內熱血翻涌。雙手緊握成拳,也堅定的點點頭。
夫妻一高一低的凝視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了明確的奮斗目標,接下來的日子里,崔幼伯分外刻,暫時忘了那惱人的心事,要么跟劉晗在外書房討論文章,要么出去與來京趕考的舉子們暢談策論,整日里忙個不亦樂乎。
而崔家的其它人呢,也在一種詭異的和諧與安靜中,平平淡淡的度過了新年。
過了初五,也就過了年。
正月初六,朝廷正常辦公,而東西兩市也開了市,京城又重新恢復往日的生活。
蕭南的日子也很充實――
清晨起來梳妝的時候,會悠閑的在‘九九消寒圖’上用胭脂添個花瓣;
吃過朝食,跟女兒玩鬧嬉戲,結合第一世看到的育兒經和身邊媽媽、奶娘的多年經驗,制定寶寶每個階段的鍛煉方案,并每天堅持執行;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晝食的時間,崔幼伯如果在家的話,蕭南會命人做了吃食送到外書房,若是不在,她便帶著女兒一起吃;
吃過晝食,蕭南就帶著女兒一起睡午覺,每日都堅持,讓女兒養成極有規律的作息時間;
下午,看會兒書、插插花,或者抽空進桃源轉轉,借著桃源升級后設定的通往神仙福地的傳送坐標,去神仙福地溜達溜達,給那兒的果樹和蔬菜澆澆山泉水,補充些靈氣;
傍晚,崔幼伯回來,蕭南跟他一起用哺食;
飯后呢,夫妻兩個或逗逗孩子,或手談一局,又或各干各的……直到入夜休息。
簡單,又充實,蕭南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當然,如果隔壁的鄰居以及大夫人能消停點兒,那就更美好了。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呀。
這天,蕭南像往日一樣起來,梳洗完畢后,便抱來女兒,看著小家伙越來越圓滾的小身子,蕭南的心情格外好。
但,這好心情并沒有延續多久。
“郡主,四夫人、大娘子來了。”
玉竹進來輕聲回稟道。
笑容僵在臉上,蕭南無奈的揉了揉女兒嫩呼呼的小臉蛋兒,“人在哪兒?”
玉竹想到這位極品夫人,也有些無語,眼角抽搐了幾下,低聲說道:“在、在小廚房。”
我就知道在那兒!
蕭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力的問道:“在那兒用朝食?”
玉竹點點頭。
蕭南好想仰天長嘯。
過去,蕭南認為大姑媽崔江是罕見的吝嗇鬼,但自從見了姚氏后,她覺得崔江已經夠文雅了。
不管怎么說,崔江再吝嗇、再小氣,她也不會什么都不顧的跟下人搶吃食。
沒錯!
姚氏跟辰光院的廚娘搶飯吃!
話說,那是新年過后第一天,姚氏帶著個小丫鬟跑到辰光院拜訪蕭南,且掐著時辰來,正好遇到蕭南夫妻用朝食。
倘若崔幼伯不在,蕭南還能用郡主的身份壓一壓,但姚氏很會挑時間,她來的那日,崔幼伯正好也在。
當著崔八的面兒,蕭南不得不給姚氏幾分面子,得知對方尚未用飯后,違心的邀請她一起用。
沒辦法呀,姚氏畢竟是長輩,就算不是長輩,而是隨便什么人,既趕上了飯點兒,也沒有自己吃著、卻讓人家看著的道理。
姚氏根本不知客氣為何物,一屁股坐在方榻上,拉過食案,手不停、嘴不閑的大吃起來,足足吃掉了兩人份的飯菜。
如此豪爽的動作、如此好的胃口,只看得蕭南兩口子目瞪口呆。
姚氏還反客為主的招呼,“哎呀,你們別看著呀,快吃,嗯,這胡餅做得真地道,比東市餅肆賣的還好……嗯嗯,這魚羹也好,還有股子甜橙味兒,酸酸甜甜的正開胃……”
咕咚!
蕭南咽了口吐沫,看到盤膝坐在斜對面的姚氏,以及她油乎乎的嘴,竟沒了食欲。
崔八也忍不下去了,他向來在上流社會混,結識的也多是世家紈绔,那些人品性雖有瑕疵,但禮儀規矩還是不差的,至少崔八從來沒有在飯桌上聽到有人吧唧嘴,還、還張著嘴用指甲剔牙。
崔八臉色發白,匆忙放下筷子,對姚氏和蕭南說了句,“我吃好了,你們慢用!”便倉皇逃出了正堂。
姚氏并不知道崔八是被她嚇跑的,當然也不排除她明知卻故意裝傻的可能,聽了崔八的話,還抬起抓著橙子皮挖的小碗兒,對著崔八的背影揮舞,“八郎,只管去用功吧,咱們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
蕭南卻恨恨的望著落荒而逃的崔八,暗道一聲‘叛徒’。
好容易等姚氏吃飽喝足,蕭南‘提醒’姚氏該走了,姚氏卻抹抹油乎乎的嘴,道:“還有嗎?你妹子還沒吃飯呢。”
蕭南:“……”
第二天,許是被前一天嚇到了,崔八并沒有在正房用朝食,而是命人將食盒送到了外書房,跟劉晗一起吃。
蕭南卻不能去外書房,聽人回稟說姚氏帶著崔萱來了,她忙命人出去說自己有些不適,怕把病氣過給兩人,不能招待兩人,還請四夫人并大娘子見諒。
姚氏依然保持著不客氣的習慣,聽說蕭南病了,便不怎么真心的問候了幾句,接著就領著女兒殺進小廚房,不請自拿的將蕭南的朝食吃了個一干二凈。
而根據合浦院‘吃不了兜著走’的家訓,姚氏又將玉蓮提前準備好的晝食所用的食材席卷一空,只把小廚房弄了個干干凈凈。
蕭南和玉蓮看著空空如也的廚房,繼續無語問蒼天。
第三天,蕭南有了經驗,又找了個借口不見姚氏,并命令小廚房提前將她的朝食送到正房。
姚氏和崔萱準時來辰光院拜訪順便用朝食,結果發現除了下人們吃得大鍋飯,小廚房什么都沒有。
無奈之下,姚氏和崔萱母女只得憤憤離去。
第四天,蕭南和崔八悄悄躲在正房,將提前準備好的朝食急匆匆的吃掉。
一盞茶后,姚氏母女前來報到。
得知蕭南因昨夜哄了半宿的孩子,這會兒還沒起,姚氏二話沒說直奔小廚房。
廚娘正好做了一鍋黃精大棗燉雞肉,那雞肉燉的正爛,香氣撲鼻而來。
姚氏聞到香味兒,抽了抽鼻子,笑呵呵的對廚娘說,“好香的雞湯,呵呵,正好這兩天我有些氣血不足,喝這雞湯最合適。”
說著,也不等廚娘開口,姚氏親自拿灶上的厚麻布做的抹布墊在手上,端著砂鍋出了辰光院。
只留下一屋子的廚娘、丫鬟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