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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11月04日
,nbsp;說實話,蕭南并不差這點錢,合浦院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的衣食用度,她也承擔的起。
但,蕭南卻不想承擔。
原因很簡單――憑什么?!
合浦院跟她非親非故,對她又沒有什么恩德,她為什么要養活這一家子?
想做善事?
合浦院的主人們,又不是喪失生活能力的廢人,就是出錢救濟,也輪不到她一個小輩身上呀。
而且,說句難聽的,蕭南寧肯把銀錢撒給街頭的乞丐,至少還能落一句謝謝。
但給姚氏她們幾個,哼,不是蕭南把人想得太壞,實在是這幾位本性就是如此,吃了喝了拿了,最后也不會說蕭南半句好話。
沒準兒,還會讓她們以為蕭南好欺負,當她是冤大頭呢。
這是蕭南絕對不能答應的。
“郡主,她們根本就是吃準了您和郎君好說話,”
玉竹早就看不慣姚氏母女的作為了,這會兒見蕭南臉色難看,忍不住建議道:“婢子覺得,以后不能任她們這樣了。您看看,明明您和郎君才是這里的主人,現在卻被她們逼得連吃飯都偷偷摸摸的,太委屈了些。”
蕭南挑眉,“你有什么法子?”
玉竹輕咬下唇,想了想,道:“婢子有個主意,就是不知行不行得通。”
蕭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說下去。
玉竹道:“不如把小廚房挪到中庭,那里還有兩間廂房空著♀樣一來,四夫人她們也就不能跑到后堂來了。”
蕭南輕輕頷首,唔,這倒也不失一個辦法。
但是,她卻不想這么做。
之所以把小廚房設在正房旁的耳房,為的就是安全、干凈以及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若是把它挪到中庭,就背離她當初的愿望了。
搖搖頭,蕭南道:“不妥,郎君的姬妾都住在中庭,小廚房設在那里不方便。”
這時,門外有人回稟,“郡主,大夫人院子里的周媽媽來了。”
周媽媽?
蕭南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
倒是玉簪記性好、刻就想到了,忙提醒道:“年前。大夫人給小娘子準備的乳娘,好像就是這個周媽媽。”
蕭南恍然,隨即又納悶,“她來做什么?”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這人還有臉面進辰光院?
要知道當初蕭南可以用‘偷竊’的罪名,把她攆回大夫人那兒的。
外頭的人欲言又止,“周媽媽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而是把小郎君帶了來。”
“什么?小郎君?”阿槿的兒子,崔八的庶長子?
蕭南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她不是個大度的人。平日為了維系夫妻的感情所做的一些面子事兒,已經夠讓她郁悶了,她還沒修煉到,可以心平氣和的對待別的女人跟丈夫生的孩子。
而那個叫崔令平的孩子,自從他降生后。蕭南就沒有看過,也沒有假惺惺的抱過。
并且。蕭南也很明確的表露出她對這個孩子的不喜。
崔八和大夫人為此雖有不滿,但因他們在阿槿問題上的偏頗,讓她們面對蕭南時,總有些底氣不足。再加之蕭南的身份比過去又貴重了一級,這讓他們多了幾分忌憚,并不敢明著抱怨什么。
當然啦,暗地里大夫人卻小動作頻頻,最明顯的便是把崔令平嚴嚴實實的護在自己身邊,一刻也不敢讓孩子離了她的視線范圍……一副唯恐孩子被狼叼去的涅。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大夫人防備的‘狼’正是辰光院的女主人蕭南。
大夫人這番舉動,分明就是告訴外人:蕭南身為嫡母不慈,很有可能謀害庶子的性命,逼得大夫人這個做母親的,為了兒子的血脈,不得不拖著老邁病弱的身子,親自照看庶孫,好歹護著他能平安長大。
哼,又是這一招,殺人不用刀呀。
上輩子,蕭南就是被大夫人扣了個‘不孝’的帽子,平白招惹了一身的罵名。
可現在又是個什么狀況,忽然把眼珠子一樣寶貝的孫子送到蕭南跟前,這不是送‘羊’入‘虎口’?
蕭南忽然開口:“除了小郎君,還帶了什么人?還有,可、可帶來什么東西?”
不會是她想的那般吧?!
蕭南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覺得那個處于更年期的婆婆又想了什么歪點子算計她。
很可惜,事情就是這樣,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只聽下人道:“還有個姓童的乳母,以及小郎君慣用的衣物。”
靠之!
蕭南暗自對著中軸線的方向豎了個中指。
“郡主……小郎君他們還在院外候著呢。”
下人等了半天,聽不到里頭的吩咐,不免有些著急,忙低聲提醒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蕭南板著臉,沉聲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下人終于得了準信兒,忙應聲退了出去。
“郡主,大夫人這是――”
玉簪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小聲的說:“要不要婢子去請八郎君?”
蕭南點頭,“嗯,我早就說過,那孩子的事兒我一概不管。不過,大夫人既然把人送回來了,我也不能不讓他進門♀事兒,郎君在場最好。”
省得孩子在她這兒出了什么事兒,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說得難聽點兒,就是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接著,蕭南又道:“還有,拿我的名帖去太醫院,把擅長兒科的徐太醫請來。”
“是!”
玉竹忙答應一聲,起身去辦差事了。
不一會兒,周媽媽領著抱著孩子的童氏進來。
“奴請郡主安!”
蕭南不等周媽媽把問安的話說完,便不客氣的打斷道:“打嘴!我早就說過,我蕭氏阿南既嫁給了八郎君,便只是八郎君的娘子,并不是什么郡主。”
周媽媽被嚇了一跳,忙俯身下去,異常恭敬的說道:“奴失言,奴萬死,還請八少夫人恕罪。”
蕭南冷哼一聲,“算了,你是母親大人身邊的媽媽,不管怎么說,我也要給你留三分情面。以后注意,千萬不要說錯了話,懂嗎?!”
周媽媽匍匐在地,聽到蕭南滿含深意的話語,身子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即點頭,“是,奴明白了。”
跟著周媽媽身后的童氏,被蕭南這毫不掩飾的氣勢嚇住了,哆哆嗦嗦的跪下行禮,細若蚊蚋的說:“奴、奴童氏請八少夫人安。”
蕭南掃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懷里的襁褓上,眉頭禁不住緊鎖――這孩子比靈犀大三個月,可看起來怎么還不如靈犀健壯?!
瘦瘦弱弱,臉色也極差,說句不吉利的話,瞧他這涅,這孩子可能活不到周歲。
親眼看到崔令平的狀況,蕭南愈發肯定先前的猜測:大夫人估計也發現這孩子養不活,這才把他弄到自己這兒來,孩子若好好的,那是蕭南應該做得;倘或孩子有一丁點兒不妥,那便是蕭南這個嫡母黑了心肝,謀害了他。
假如這孩子真有個好歹,大夫人自是不必說,就是老夫人、崔八他們對她也會心生猜忌,更不用說原本就氣量狹小的阿槿了。到時候,阿槿以及她背后的娘家還不定怎么怨恨她呢。
周媽媽行完禮,看到蕭南臉色陰沉的盯著童氏懷里的孩子,便知道她已猜到了什么,忙將大夫人的吩咐轉述給蕭南:“……八少夫人也知道,自去歲除夕,大夫人的身子就一直不好,現在更是愈發重了,偏郎君又小,大夫人的疏忽了小郎君……八少夫人是小郎君的母親,且又是個寬容仁厚的人,定會好好照顧小郎君,所以――”
正說著,崔八走了進來。
周媽媽沒想到崔幼伯會回來,剩下的話便咽了回去。
崔幼伯已經在路上聽丫鬟講了童氏帶了兒子過來的事兒,這會兒見到她們倒也沒有吃驚,只是目光有些復雜的掃了瘦弱的兒子一眼,隨即大步來到蕭南身邊坐下。
崔幼伯以為蕭南會有所表示,不成想人家似入定的老僧一般,只是靜坐,卻一聲不吭。
而周媽媽和童氏,都感受到堂內不平常的氣氛,也都嚇得不敢吱聲,低著頭等著主人發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崔八才揉揉鼻子,問道:“所以什么?接著說!”
“所以,大夫人命奴將小郎君送回來,請八少夫人照看。”周媽媽早就被蕭南收拾得沒了脾氣,剛才又被她抓住一點兒口誤訓斥了一通,早就嚇得噤若寒蟬,聽到崔八逼問,小聲把窒的吩咐轉述完,然后頭一縮s布景來。
崔八聞言,偷眼瞥了面沉似水的蕭南一眼,見她不喜不怒,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靜。
良久,蕭南開口了,聲音很冷:“郎君,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蕭南雖沒有明說是關于哪方面的話,但崔八很明白,她是指關于孩子的事兒。
心虛的吞了吞口水,崔八點頭:“記得,不過――”
蕭南根本不等他的‘不過’說完,打斷道:“郎君記得最好。母親大人身體不好,咱們原不該讓她老人家操勞,如今把小郎君送回來,咱們理應好好安置。只是我還要看護阿沅,精力有限,實在無法看顧這個孩子,這事兒只能勞累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