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瑤面色紅潤,那白里透紅的俏臉光彩迷人;還有那樣的高挑,還是那樣的高貴,還是那樣的勾人心魄。
因為兩人貼得近,劉遠甚至還聞到從她身上散逸出來淡淡的、怡人的體香。
這小妞,走得挺快的啊,她就不怕腹中的孩子有事嗎?那個兇巴巴的春兒呢,怎么沒見過攙扶的,要是這崔夢瑤出了什么事,她能有好果子吃?劉遠一邊走,一邊不時盯著崔夢瑤肚子看,心里暗暗思量著:這肚子,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反應啊,渾身上下,就沒一點懷孕的跡像啊,怎么看得出來的?
不過聽說古時那些名醫極為了得,就是隔著一根長長的紅線,也能隔空診治那些不宜見面和接觸的女病人,那才叫神乎其技,估計診看出來,也沒那么奇怪。
可惜了,多好龗的一個絕色女子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讓人糟蹋了呢?劉遠心里不由暗暗婉惜:這人是我,那該多好啊。
人的思想就是那么怪。
“看什么看,再亂看,我就叫人把你的眼珠子都摳出來。”崔夢瑤故意拉長了臉,有點兇巴巴地說。
雖說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是自己和他說好,除去己經還了的,剩下的慢慢還,自己每個月一得月錢,就想辦法托人帶給他,每個月都過得緊巴巴的,可是他不滿足,要債都要上門了,敢跑到清河崔氏要債,要不是自己無意中從丫環的聊天中得知,估計自己這臉就丟大了,崔夢瑤又氣又急,聞言急匆匆地走了出來,準備防止這事擴散。
堂堂一崔家大小姐讓人追上門要債。此話要是一傳出,自己的臉還往哪放啊,一想到這樣,崔夢瑤恨不得咬劉遠二口。
不過她不知龗道,她自認為兇惡的樣子,在劉遠的眼里,卻有另一番說不出的風韻。
美女就是美女,就是發怒也是另一番的美態,不像東施效顰的人,想扮可愛沒想到還能把人嚇暈的份。
劉遠郁悶地說:“干嘛。看幾眼你又不會死。”
劉大官人心里有點不爽了,這位姑奶奶,我大老遠跑到這里,就是為了幫你掩蓋你的丑事,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從頭綠到腳了。看幾眼,看幾眼又怎么啦。你又不是不知龗道。以后看的日子,長著呢。
崔夢瑤此刻也懶得和眼前那個市儈的小商人計較,反而焦急地問:“姓劉的,你來這這里干什么?”
“干什么?”劉遠一下子不爽了:“干什么?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嗎?”
果然是來要債的,崔夢瑤心里一陣氣結,要錢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要是沒錢還,那得坐錢債牢,抄家沒產。為奴為婢那也是天經地義的,銀子不是問題,問題是崔大小姐現在沒錢。
為了籌措銀子,崔夢瑤偷偷把自己少用的首飾都典當了,以償還欠下兄弟姐妹的銀子,一發月錢,全部托人送到揚州還錢,一主一仆就花春兒那份可憐巴巴的月錢,別提多慘了,可是知書識禮的崔夢瑤硬是沒向祖母還有父親求助,倔強地一個人扛了下來,因為她覺得,孝心是發自內心,不能打折扣。
沒銀子還,欠別人的氣短,崔夢瑤不由低下頭,也不計較劉遠的無禮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劉掌柜,我現在手頭不方便,不過你放心,一有銀子馬上給你還上,還請你擔當一下。”
什么?銀子?
劉遠看看那有點羞澀的崔夢瑤,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真不愧是大家族的名門小姐,還真能演,都到這個份上,那崔刺史都跑到里面通報、帶著自己的庚帖說提親的事了,她還在這里若無其事,只說小的,不說大的,好像對什么事都一無所知的樣子,光是這份沉著和機智,自己就不得不佩服。
看著那因為還不起債,面色有點泛紅的崔夢瑤,劉遠突然發覺,眼前的美人兒,是那么漂亮,那么的楚楚動人,貴而不嬌,美而不妖,那超凡脫俗的氣質,真的讓人很著迷,古時有“窮養男,貴養女”的習慣,出身于清河崔氏的崔夢瑤,絕對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幸運兒,良好龗的家族環境還有優越的生活,才培養出那么高貴迷人的氣質。
很明顯,以清河崔氏大小姐的身份,竟然還為了區區的一千多兩愁眉不展,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她心地的純潔和善良。
劉遠盯著眼前的絕色美女,不由惡趣味地想著:以這妞的家教,偷漢之事估計做不出,平日都是深藏閨中,別人別說勾搭她,估計就是見上一面都難,很有可能是外出時某個賤奴見色見心,霸王硬上弓,最龗后才找自己來頂包,上次聽說蘭州有個官家小姐出門到寺廟里燒香,中途只是和趕車的家奴說了幾句,那家奴見色心起,就把她拖到荒郊野外給污辱了,后來聽說被主人家抓住,折磨得快死時,還把他點了“天燈”。
眼前這個美人兒,會不會
尼瑪,這么好龗的一顆白菜,哪頭豬拱了的?跟敢我搶?
“問你啊,你這眼睛看哪里?盯著我看干什么?”崔夢瑤不由有點不高興了。
放低了姿態,擺下了身段,自己很有禮貌和他商議了,可是自己小心翼翼地說了后,半天沒看到他回話,心里一納悶,忍不住抬著看看他在干什么,沒想到看到劉遠死死盯著自己胸部,那眼神有點復雜,好像還有不爽的樣子,一下子就怒了。
自己可是清河崔氏的大小姐,那劉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自己肯跟他說話,那己經是他的福氣,沒想到,他還敢不理自己,還一二再,再二三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看,實在是太無禮了。
劉遠無所謂的收回眼光。淡淡地說:“都這一步了,什么銀子不銀子的,給不給都無所謂了。”
“什么?真的?”崔夢瑤眼前一亮,忍不住驚叫著,不過盯著了劉遠一眼,很快又鎮定下來說:“不用拭探我,欠別人的債,早晚都會還清的,我還是還給你寫了借據臺球,你怕什么?對了。你還沒說,來這里到底干什么呢?”
少了一千多兩銀子的債務,就是對崔家大小姐來說,這也是一件值得高興地說,沒了債務。很明顯,崔夢瑤又可以過上像以前的一樣的生活。再也不用省吃儉用了。買胭脂水煙、買衣裳、買好吃、買各式好玩的新奇玩意等等,不過崔夢瑤不相信劉遠有那么好心,一下子就免了自己那么多債務。
不會是,另有企圖吧?
劉遠懶得跟她磨嘰,反正成了親,她就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總不能做丈夫的要做娘子的還債吧,要是專到崔敬腹黑的老小子耳中,那還是活活劈了自己嗎?
再說劉遠也沒小氣到那個程度。
“這里干什么,我來這里。還不是你老子讓我來和”
“小妹,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原來你在這里啊。”劉遠話都還沒有說完,沒想到從旁邊跳出一個女子,一下子就打斷了劉遠的話,劉大官人扭頭一看,眉頭不由皺了皺:來人正是崔夢瑤的二姐,徐九斗的未婚妻子,老是和自己作對的崔夢真。
不知什么時候,她卻跑到這里來了。
“二姐”崔夢瑤一看到二姐崔夢真,嚇得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自己偷偷拉劉遠到這里,就是防止有人知龗道,可是一向和自己不太對路的二姐突然跳了出來,能不驚嚇嗎?
要是讓她知龗道自己欠債,現在被商人上門逼著要債,那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嗎?以后自己會被那些姐妹笑得臉都黃的,她突然跳出來,剛才說的那些話,也不知有沒有被她聽了去,再說自己和劉遠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在這里私聊,也不知她沒有誤會呢。
這是崔夢真也看到了劉遠,不由吃驚地說:“你不就是揚州那個小商人嗎?這里可是清河崔府,誰讓你進來的?”
崔夢真對劉遠的氣還沒有消,先是弄得自己未婚夫推遲婚約,讓自己早日嫁給年青才俊的愿望落空,還要在深閨中多養二年,而幾個月前,劉遠又在壽宴上一下子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比了下去,搶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風頭,這上一直讓她感到不爽。
“二姐,這是,這是”崔夢瑤這才想醒起,那個劉遠是怎么進來的?自己這崔府守衛森嚴,普通人進不來吧,可是,他怎么混進來的?剛才一急,還沒問這個問題。
“哦,我知龗道了,小妹又準備打造新首飾了?”崔夢真一下子想到什么,不用崔夢瑤解釋,自己就自以為然地替她想出了一個答案。
老實說,劉遠上門提親之事,一直都捂得嚴嚴密密的,清河崔氏,也就是崔敬、崔老太太還有崔刺史知龗道,其它人一概不知。
“對對對,就是這樣,把劉掌柜請來,就是想打一件新首飾,二姐,難得劉掌柜來了,要不,你也訂造一件好龗的?”那么好龗的一個臺階,崔夢瑤自然樂于下。
偏心啊,偏心啊,崔夢真一聽到小妹又要打新首飾,妒忌得眼睛都紅了。
她一早就聽說揚州金玉世家訂造的首飾非常昂貴,最少也要一千兩銀子起才接受訂造,一千兩不多,可問題是自己攢不起那一千兩啊,自己老爹平時懶于經營,妻妾又多,平時都甚少有什么額外的零花,那像三妹,三叔貴為工部尚書,那可是一個肥得流油的部門,而他又只有夢瑤一個女兒,肯定不會讓她委屈的,再說老祖宗對她又是極為喜歡,今天送金,明天塞銀
崔夢真心里有點不平衡了。
三個人,三種心思,竟是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