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至尊,號稱大唐最好的首飾店。
有一句在大唐流傳得很廣的話,那就是“金至尊出品,必是精品”,相傳金至尊的師傅,一個個手工精湛,就是一件作品,從打造到放上柜臺出售,至少要經過六道檢查,一再確認沒有問題,這才出現在顧客的視野。
行內有句話:只要是從金至尊出來的,就是一個打下手的伙計,都可以到別的金店做掌錘大師傅。
這樣一來,金至尊的質量和口碑自然得到保證,即使價錢比其它金店高上不少,依然很受追捧,特別是皇親國戚、名流貴族的喜歡,據說官里很多娘娘、妃嬪也會讓宮女到金至尊訂購,隱隱有“皇家專供”的味道,在大唐聲名極高,甚至有些有地位的夫人、名嬡,不戴上金至尊特訂的飾品,好像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巨無霸、行業當之無愧的龍頭,劉遠在揚州金水街的時候,就己經聽過它的大名,特別是張胖子,一聽到那金至尊就像看到他死去的親爹一樣,非常尊敬,而劉遠在揚州那個比試,就是一個金至尊出來的老行尊代玉滿樓出戰的,老實說,那次雖說羸了,其實羸得也是挺險的。
冤家路窄啊。
劉遠知道,金玉世家要走得更遠,走得更高,肯定會和這金至尊對上的,沒想到,這么快就對上了。最令劉遠無言的是,自己在甲第十二號商鋪,而金至尊就在就在甲第十一號商鋪,剛好是正對面,低頭不見也抬頭見。
這下有樂子看了。
不過。碰上這么一個強大的對手。劉遠一點也沒害怕的感覺,相反,心里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還沒開戰,就己經聞到硝煙的味道了。
自袁光頭走后。劉遠掌控了金玉世家,除了玉滿樓弄了一點小挫折之外,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穩穩當當地拿下了揚州第一家金店的美譽,這讓劉遠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羸得太容易了,好像都興奮不起來了,現在和金至尊面對面打擂臺,劉遠倒時戰意昂然了。
當然,劉遠知道,自己在揚州羸得那么容易,也有崔刺史在暗中相助,要不然,玉滿店也不會垮得很么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抗個三五年是沒有問題,只是它太肥了,讓崔刺史看中,夠大夠肥。下手自然不留情了。
“三姑爺,要買首飾嗎?”阿壽只知劉遠是三姑爺,而他一直都是在長安留用,并不知劉遠的過去和手藝。看到劉遠有點發呆看著那金至尊,以為劉遠要買首飾。不由好奇地問道。
劉遠裝作不知,笑著問道:“怎么,這金至尊,很厲害?”
“厲害”阿壽伸出一個大拇指說:“不但背景了得,連首飾,也是頂呱呱的,在就京城頭一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么夸張?”
阿壽很認真地說:“這里的首飾,不僅款式多,而且質量上佳,三姑爺,你聽過一句話嗎,金至尊出品,必是精品,雖然價錢高一點,但是質量方面絕對沒問題,款式也很新穎,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太太姨娘小姐們,都喜歡到金至尊里采購,陰妃、崔才人還有幾位嬪妃也是它的常客,所以非常有名氣。”
生意的確不錯,劉遠從門外看進去,只見里面有不少客人在挑選擇首飾,就一會兒的功會,劉遠就看到那身穿統一服飾的伙記笑容滿面把幾錠銀子收回到柜臺上,從顧客進門才交易,一直都保持笑容,沒一絲的不耐煩,就是客人離開,也有人送到門口。
嗯,這伙計的素質不錯,不僅那店鋪搞得干干凈凈,伙記們一個個精明醒目,衣裝整齊,連穿的衣服,也是統一的,一看就給人一種很專業的感覺,這金至尊的掌柜,不簡單。
“阿壽,那金玉尊的掌柜不簡單,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劉遠饒有興趣地問道。
“知道啊,西市有哪個不知金大娘的,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非常聰明能干,不僅金至尊的掌柜,還是金至尊的頭號師傅,像宮里的娘娘,都是找她訂造的,最重要的是,她長得也很漂亮,號稱西花最嬌艷的一朵花,嘻嘻,雖說是個寡婦,但那皮膚比那些黃花閨女還要白嫩、細滑,很多公子哥兒就是沖著她去的。”阿壽說的時候,雙眼亮晶晶的,嘴角都流口水了。
什么?大娘?師傅?掌柜?寡婦?
劉遠一下子楞住了,怎么也沒想到,那大唐最有名氣的金店,行業的龍頭,竟然是一個女人當家,貌似還是有一位有幾分姿色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這個,不是開玩笑嗎?
自己一定以為那金至尊的掌柜,是一位很有膽色、很有魅力中年男子呢,現實是,一名寡婦?
“阿壽,你沒記錯吧,我問的是對面那間金至尊的掌柜啊?”劉遠還有點不相信,不由再多問一次確定。
阿壽一臉無辜地說:“哎呀,佛祖在上,小的就是騙誰也不敢騙三姑爺啊,金大娘原名金巧巧,真是金至尊的掌拒,不信你你可以親自去看看,如果小的敢騙你,你用力抽我。”
劉遠躊躇了一下,有點好奇地問道:“阿壽,你不是說這個金掌柜很有背景嗎?她是什么來頭?”
“三姑爺,你看一下,這甲字街有什么特別沒有?”阿壽賣了個關子,神神秘秘地說。
“不錯啊,這里人流密集,交通便利、環境不錯,商鋪很多,也沒什么特別啊。”劉遠左右看了一會,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
阿壽搖了搖頭,也不敢再賣關子。小聲地說:“這里原來叫金字一條街,剛開始的時候,整條街有一半以上都是金店,售賣金銀首飾,可自金至尊搬進來的以后。它們卻全搬走了。”
“金至尊的背境太深。把其它的金店都嚇跑了?”劉遠猜測道。
“不是,是把周圍的生意全搶了,俗話說貨比三家,可是這比。也得看看和哪個比啊,不管你做得多好,可是和金至尊一比,得,都成笑話了。同行誰也搶不過它,再加上好像有宮里的關系,誰也不敢輕易動它,都搬到丙字街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這里就是金至尊獨一份了。”
說完,阿壽好奇地問道:“三姑爺,怎么你對它那么有趣的,你不會對金大娘也……”
這家伙。笑得不是一般的猥瑣。
劉遠也不和一個小小的仆人計較,淡淡地說:“很簡單,因為這甲第十二號商鋪是我的,而很巧的是,我……我的親戚準備也在這里開一間金店。”
剛想說自己在這里開的。不過一想起士農工商排行,劉遠馬上又改成自己親戚了,反正很多有地位的人都是這樣做。
阿壽的嘴巴張成o型,好像難以至信一樣。
“怎么。有什么問題?”劉遠有點疑惑地說。
“沒,沒什么”阿壽醒過神來。連忙應著,轉而小心地說:“三姑爺,那個,不如叫你親戚轉行做其它的吧,要是估首飾的話,估計會被金至尊打壓得很慘的。”
做下人的,最擅長的就是察顏觀色,劉遠剛才一改口,阿壽就知眼前這位三姑爺想開金店了,不過他還是很盡責地告訴劉遠,最好別和金至尊打擂臺。
劉遠微微一笑道:“這事不說了,你在這里候著,我先到處轉一轉。”
“是,小的明白,不過三姑爺別逛太久,這收市的鐘聲一響,我們就得馬上離開,要不然,到時坊門一關,我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阿壽領命后,還不忘記小心提醒。
“明白,我會注意時辰的。”劉遠點點頭表示明白,扭頭朝金至尊走去。
長安,就像一像巨大的、軍事管制的城市,像早上什么時候開坊門、晚上什么時候關坊門都有嚴格的規定,坊門關上后,武候鋪的武候就會出動,亂闖不按規定的,不管你是官還是民,都是先揍一頓再說,就是找死也算你運氣不好,像東西兩市,都有官府設立的市署,每天中午,兩市擊鼓三百下,各家店鋪開始營業。日落前七刻,再敲鑼三百下,店鋪關門,顧客回家,不準開夜場玩通宵。
這些規矩劉遠早就從黃公公哪里打聽到,阿壽一說,劉遠就知他擔心自己逛過時辰,到時關了坊門就麻煩了。
嗯,這個金大娘,挺不簡單的,一走進金至尊的大門,劉遠心里就暗暗贊了一句。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就是店鋪,也得講求門面和裝潢,就像在后世,一瓶汔水在街邊只能賣二三塊,可是到了五星酒店或高級會所,把汔水往杯子里一倒,轉手就能賣個幾十塊,而金至尊的掌柜也深諳此道,別的金店,一進門就可以看到那些金光閃閃、到處擺滿耀眼的金飾、銀飾;可是這里不同,一進來,就感到一種很優雅、很舒舒的感覺。
是布置。
別的金店,到處都擺滿了金飾、銀器,顯得琳瑯滿目,很有實力、很引矚目的樣子,而金至尊則是恰恰相反,里面的金銀首飾不是很多,同一式樣的飾品只有一件樣品擺著,在飾品的周圍,擺有一些種著名貴花草的小盆飾,古玩、瓷器等物,好像眾星捧月一樣和首飾陳列起來,看起來非常賞心悅目。
尼瑪,劉遠心里暗叫一句:這金大娘高明啊,這樣一來,把金銀首飾這些奢侈品都包裝成藝術品了,別人堆金砌銀的庸俗和她的清雅一比,馬上就落了一個下乘。
這個對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