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玄甲軍有音訊了,就是一旁的長孫皇后也忍不住抬起頭,眼里出現關切之色。
自尉遲敬德深夜入宮,長孫皇后就開始坐臥不安,李二派人水陸二路去救援后,又派人徹查此事,越查疑點越多,在那個名為秦五的住處找出很多吐蕃的物品,還有一些鑿船工具、此外又搜出一些書信等物,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吐蕃在大唐的細作,一直在醞釀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秦五的匆匆離去,肯定另有陰謀,以至李二在繼派出二路援兵后,又調了關勇和候軍率隊出發。
一想起最疼惜的女兒就和劉遠在一起,長孫皇后能不擔心嗎?
李二也著急,除了擔心女兒,也擔心劉遠出意外,放著的八百里快信不看,先拆開玄甲軍陸質送上的奏折。
“好,好,果然沒有令朕失望,哈哈哈.....”李二先是面色陰沉,然后越看越高興,看到最后,忍不住拍案稱贊了起來。
長孫皇后忍不住問道:“皇上,質兒安好?”
“好”李二點點頭說:“吐蕃人果然有陰謀,一計不成,改在洛水設伏,幸好陸質及時趕到,除了劉遠和一個小妾受了一點傷,其余人都安好,此次不僅化解了危機,現在全力追捕吐蕃大論祿東贊,相信很快就有音訊,嗯,不錯,毀了吐蕃一個重要的據點,如果把祿東贊再抓獲,那就更妙了。”
在當權者眼中,婢女和私衛。死了也就死了,并不值得掂記,而在李二眼中,只要劉遠和李麗質沒事,那么一切都不是什么問題。
信奉佛教的孫皇后雙手合十,虔誠地說:“菩薩保佑,我兒逢兇化吉,真的太好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就是貴為皇后的長孫皇后也不例外,為了祈求李麗質平安沒事,齋戒浴沐,每日都是誠心求佛,終于得到女兒平安的消息,自然要酬謝神恩。
李二看到后面,突然笑罵道:“這個劉遠。真是胡鬧。”
“皇上,劉將軍怎么啦?”
“觀音婢,你看,陸將軍在信中說,劉遠那家伙,只是是受了一點輕傷,現在托陸質代他告假來養傷。還真是胡鬧。”
長孫皇后嫣然一笑,不過很公道地替劉遠說了一句好話:“皇上,劉卿家立功無數,連續二年的上元節都在吐蕃渡過,實屬不易,皇上自可多體恤,皇上不是說,他是大唐的福將,有傷自然要慢慢調養,不能操之過急。”
“觀音婢。你太不了解這小子,仗著有點才華,簡直就是懶惰成性,一點小傷,告假也在情理之中,可他卻要告一年的假來養傷,你不說過分不?簡直就是胡鬧。”李二氣呼呼地說。
什么?告假一年?
長孫皇后楞了一下,接著無奈地笑了笑說:“劉卿家性情不是很沉穩定。年少氣盛,好奇貪玩,的確需要要多加磨練,日定是我大唐的棟梁之材。”
李二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可是我大唐的福將,文武雙全,是難得的人才,可是就是太懶了,觀音婢,你知道嗎?有時一個月還見不到他上朝一次,每都要私下傳召他去,若言他能把心思都放在朝廷上,朕就不會如此為難了。”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還得皇上慢慢調教成可用之材才行。”
“為了大唐江山,朕自然會調教他的”李二笑有點苦笑地點點頭。
很多官員一生以升官晉爵為目標,上朝、當值什么的很用心,劉遠雖說的位居四品,但是一直沒什么上進之心,經常疏遠朝堂不說,還不顧自己的官聲大搞買賣,大唐誰不知墨韻書齋還有金玉世家是劉遠的名下的產業,現在可好,還大張旗鼓地搞長洛高速,士農工商,士居首,商為末,放著有志氣的官員,誰會為了經商而放棄大好的仕途呢?
在別人眼中,劉遠是前程似錦,風光無限,是大唐新一代的將才,明日棟梁之材,不過在李二眼中,劉遠是一個貪財好色的家伙,二年沒到,都一口氣娶了四個妻妾,然后就是一心想賺銀子,不過這樣也好,沒有野心,即使是士族之人,自己也可以放心使用。
長孫皇后對朝政之事很少管,聽到李二的話后,微微一笑,也不再出言。
李二看著這份奏折,搖搖頭說:“不行,一個小傷,就要告假一年,朕讓吏部最多讓他多休養三個好了,把韁繩放得太久,性子野了就不好馴服了。”
一聽到準備給劉遠多批三個月的假,長孫皇后突然有些不安起來,有點擔憂地說:“皇上,臣妾有些擔憂。”
“觀音婢,有何事擔憂,不急慌,萬事有朕。”一看到最愛的女子擔憂,李二馬上把手中的奏折放下,一臉關切地看著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猶豫了一下,把宮女都全退下后,這才小聲地說:“這不讓人省心的,除了長樂還有誰?”
“質兒?她不是沒事嗎?陸質上了奏折說,質兒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皇上,臣妾說不是此事。”
“哦,那是什么事?”
長孫皇后一臉擔憂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質兒年紀不小,若不是沖兒命薄,說不定早已為人母,可是皇上又寵著她,讓她搬出宮,私自設府,婚約解除也有些日子,可至今尚無人的提親,皇上身為皇父,也不著緊一下,臣妾都擔心死了。”
頓了一下,長孫皇后繼續說:“不管怎么樣,質兒的名聲不是很好,最近和劉遠走得也太密了,表面沒人敢說閑話,可是多少也會影響她的清譽,最擔心的。質兒與劉遠,都是氣血方剛年輕人,若是日久生情那就更為不妥,就像此次,劉遠回揚州省親,她也非要跟著去,臣妾都拒絕了,皇上卻寵著她。由著她,這樣下去可不行。”
“那,觀音婢的意下如何?”
“皇上替她覓一青年才俊可好?”
李二聞言,稍稍一猶豫,最后還是輕輕搖搖頭。
長孫皇后一下子急了:“皇上,你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誰說朕不放在心上”李二突然一臉認真地說:“朕已經犧牲過一次質兒的幸福,你說長孫沖。文不成,武不就,看在皇后和國舅的份上,也就遂他所愿,現在朕不能再干涉她的生活,再說朕也當著國舅的面的說過,遵從沖兒的遺愿。讓質兒追求自己的幸福,朕是一國之君,不能出爾反爾,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長孫皇后猶豫了一下,最后只能長嘆一聲。
長孫沖的一紙遺言,正所謂死者為大,就是長孫無忌也首肯了,他是為國捐軀,總不能出爾反爾吧,再說長孫無忌還在一旁看著。長孫皇后也知道,李麗質的問題有點困難,一來強扭的瓜不甜,二來出征的幾個人,只有長孫沖一人戰死,隱隱落了一個克夫的名頭,這樣打退了不少追求者,三來也要顧忌長孫一族的反應。原來是長孫一族的媳婦,突然就在自家的床上侍候自己了,誰知權傾朝野的長孫無忌,會作什么樣的反應?
縱然有不怕的。估計也是貪圖富貴之徒,無能好色之輩。
高不成低不就,左右為難。
李二拍拍長孫皇的肩膀,眼里帶著笑意說:“好了,質兒是有福緣之人,說不定,不用我們操心,她也找到屬于她的金玉良緣。”
“唉,只能求菩薩多多保佑我兒了。”長孫皇后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勉強地點點頭,不過她心中已暗暗決定,得多點燒香頌經,替女兒祈福。
李二輕輕拍了拍長孫皇后的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朱筆,“唰唰唰”拿起筆就寫了起來,寫完后,又回頭看了一遍,無誤后這才蓋印確認,一會就會發到相關部門處理。
批完陸質的奏折后,李二這才拿起那份從淞州用八百里快馬送上來的奏折,打開一看,沒有意外,是候君集送上來奏折,奏折上所說,大唐已用堡壘作為依仗,箭塔、鹿拒、壕溝輔之,在積石山圈下一片地方,可作訓練新軍之用,只要守住這片地方,那么適合高原作戰的戰士就會綿綿不絕地訓練出來。
如此一來,大唐就可以從絕對防御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可以有戰略性地進行適當的還擊,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這樣一來,蕩平吐蕃這個心腹大患,大唐就可以抽出身來,把目光放在更大、更廣闊的土上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
“砰”李二忍不住擊案,大聲笑道:“好!果然不負朕所望。”
李二突然叫道:“來人”
“皇上,老奴在”
“吩咐御膳房多加二個菜,朕要與皇后好好吃上一杯。”
“遵旨”
長孫皇后高興地說:“皇上真是好興致.......”
李二和長孫皇高興,遠在揚州的趙老也是一臉的興奮,此刻,他猶如煥發第二春一般,大聲吆喝著一眾下人干活:“都給我仔細一點、門、窗、家具都細細擦干凈,角落里也不能放過,哪個干得不好,這午飯也不用吃了。”
一個下人討好地說:“管家,少爺走的是水路,估計還有些日子才能回到呢,也不用這么快清理吧?”
“你懂什么,少爺快三年沒回來了,現在可是揚威大將軍,四品高官啊,這排揚能少嗎?聽說刺史大人也準備去渡頭迎接呢,我們可不能給少爺丟臉,一定要整得妥妥當當的,少爺看到也高興。”
“是,是”那下人高興地說:“少爺官運亨通,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面上有光,很多人一聽我們是劉府的,都會給幾分面子呢。”
趙老聞言也笑了起來,那老臉的皺紋笑如花一樣的綻開,笑完后馬上翻臉道:“那你還楞在這里干什么,快,干活去。”
“唉,這就去。”
守在門口的黑巴,一邊啃著胡餅,一邊自言自語地說:“嘻嘻,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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