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百萬兩?”崔夢瑤吃驚地叫了起來。
一下船就被帶進宮,眾女對此事自然十分在意,劉遠一回府上,崔夢瑤等人圍著劉遠追問到底什么一回事,當她們聽到,劉遠接了一個籌一百多萬兩銀子的艱巨任務后,一個個吃驚不已,崔夢忍不住叫了出來。
小娘有點憂心仲仲地說:“這,這如何是好?那個花魁選舉不是挺好的嗎?上次一下了就籌得十多萬兩呢,要是多舉行幾次,這銀子也就來了。”
“第一次新鮮一點,第二次效果就不會這么好了,至少舉行,那間隔不能太密”劉遠搖搖頭說:“凡事要目光要長遠,切忌殺雞取卵。”
“可是,可是師兄立了軍令狀啊,要是不能完成,皇上那還不是得要為難師兄啊。”
杜三娘也在一旁喃喃自語道:“皇上怎能這樣啊,說什么劉遠也是立了功的,這樣對功臣的嗎?”
崔夢瑤一臉憂色,小娘急得快要哭了,杜三娘一臉不解,胡欣則是一臉茫然,四女面色各異,但看得出,她們對劉遠接的這個任務很是擔心,劉遠不僅立了軍令狀,李二還給劉遠定了三點,不得征稅、不得滋擾百姓、敲榨商戶、還要在近期內完成,這簡直就是為難人啊。
“相公”崔夢瑤突然一臉堅決地說:“君無戲言,大丈夫言必信,行必果,我劉府雖說名下產業不多,好歹還能點家底。實在籌不夠,就變賣家財。妾身還有一些嫁妝和體已,到時變可變賣套現,若是還不夠,回家找我爹周濟一下,大不了再借些利子錢,總能應付過去的。”
“小娘也有體己錢,可以全交給師兄。”
“奴家的體己錢加起來有五千余兩”
胡欣小聲地說:“我只有一千多兩,雖說少了一些。也拿去應急吧。”
劉遠一下感動了,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這幾個美女實在太可愛了,看得眾女都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眾女一頭霧水。杜三娘忍不住嗔怪道:“劉遠,你笑什么?都像你惹出來的,我們四姐妹這么般待你,你現在竟然還笑得出,唉,慘了。這里住得甚是舒適,不會連這宅子也要賣了吧?”
“好了,好了”劉遠搖搖頭說:“誰說我們要傾家蕩產的?沒有的事,一個個都把心放到肚子里,皇上是讓我去籌。而不是責令我出,好了。此事你們不要理會,該吃吃,該喝喝,不用擔心,哪有拿自家的銀子補貼的,說不定,還要往家搬銀子呢。”
“相公,你可有把握?”崔夢瑤還有一些不相信地說。
“事在人為,放心好了。”
崔夢瑤看到劉遠自信滿滿地樣子,心里那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放心,繼續追問道:“相公,一百多萬兩銀子,可不是什么小數目,你準備用什么方法籌款?”
劉遠心里早有了主意,不過他也懶得解釋,聞言笑著說:“有一點頭緒,還沒有完善,好了,你們一路也累了,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眾女應了一聲,在船上晃一個多月,眾人也大感到有些累了,一個個沐浴更衣,用飯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劉遠陪眾女用完午膳后,就攜著崔夢瑤,在劉全的帶領下,徑直朝常樂坊趕去。
去拜祭血刀。
血刀雖說是一個私衛,可是對劉遠沒得說了,不僅傳授了獨門的氣訣給劉遠,戰場上不知多少救了劉遠的性命,可是綿山寺一戰,他救了劉遠的命,卻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劉遠一回長安,連老丈人崔敬也不先拜訪,馬上去給血刀上香,把崔夢瑤帶上,以示對他的敬重。
“趙全,血刀的后事,你辦得如何?”劉遠突然問道。
“回少爺的話,一切按少爺的意思,辦得妥妥當當的,光是那副棺木,就花了三百兩之巨,一切從體面出發,其家屬也很滿意。”
劉遠想了什么,突然問道:“血刀大哥的遺孀還有兒子,本在開化坊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搬到常樂坊的?不會是有人欺負他們、趕跑他們吧?”
“欺負?”趙全笑著說:“別人想欺負他可不易,一來崔尚書有令,厚侍他們母子,二來血刀的兒子岳沖,雖說年僅十三,可是練得一身好武藝,據說尋常七八個漢子近不了身,那百十斤的石碾子,兩個壯漢才能抬得起來,可是他雙手一抱,就輕輕松松抱起來,還能像拋繡球一樣拋著玩,哪個敢惹他,不過替兩人脫去奴籍后,岳周氏說,少爺替血刀辦完后事,脫了籍,又有大筆撫恤送上,對一個私衛來說,這已經仁到義盡,那是崔氏的地方,血刀不能再效力了,二人也不能賴在那里,于是就收拾行裝,用撫恤在常樂坊購了一個小宅子安身,小人送過幾次東西,岳周氏都說受之不愧,堅決不收,小的沒法,讓他們有事可到劉府知會一聲,最近也就少往來了。”
崔夢瑤點點頭說:“沒想到,這個岳周氏雖說是婦道人家,倒有不少見地。”
“那當然”劉遠點點頭說:“若是普通的女子,哪能拴得住血刀大哥這般的英雄好漢,英雄難過美人關,對吧?血刀大哥是這樣,本少爺,也是這般。”
說到后面,劉遠一臉落寂的樣子,好像感到身受一樣。
剛才說得還好好的,沒想到最后一句,語音一轉,意思一下子就有些變味了。
剛才氣氛還有一些悲壯,沒想到劉遠話音一轉,竟然贊起自己來,自個贊自己是英雄,崔夢瑤嬌嗔地看了劉遠一眼,掩嘴笑道:“相公,哪有人像你這般夸自己的?”
劉遠一臉正色道:“不是蓋世的英雄,怎么配得上你這如花的美人?”
這話說得,崔夢瑤聽到,心中不由一甜,看著劉遠,水剪的清眸里灑出點點柔情,一股幸福感覺由然而生,此刻,她再一次慶幸昔日的堅持,倘若沒有當日的堅持,自己哪里找一個文武雙全又如此風趣的如意郎君呢?
“吁.....”
就在崔夢瑤思索之際,趕車的劉全喝停了馬車,恭恭敬敬地對劉遠主:“少爺,夫人,到了。”
劉遠點點頭,扶崔夢瑤下了馬車,而騎馬跟在后面的荒狼等護衛,一個個也翻身下馬。
回到長安,劉遠本想放荒狼好好休息幾天的,不過荒狼一聽劉遠今天來看望血刀的家屬,也跟著過來了,他和血刀性格雖然性格差異,但在戰場上卻是可以性命相托的的戰友,這種事,能不來嗎?
“這間?”劉遠指著一間門面還算亮堂,門口還有下人守著,看起來還算體面的宅子說。
劉全搖搖頭說:“少爺,是前面那間,昨晚下了一場大雨,那地方積水,怕馬車陷下去,所以,還得勞駕少爺和夫人小走幾步。”
黃土壓實的路,一下雨,那健馬一跑,很快就泥濘了,還真不符合大唐的京都形象,難怪李二這般急切要換成水泥路。
“這,這,不會吧,血刀大哥平日的月錢還有打賞并不少,就是當個小財主也可以,就是前面沒存下銀子,那筆撫恤也有一千兩,怎么住得如此寒磣的?劉全,本少爺讓你送上的撫恤,你還敢打折扣不成?”劉遠盯著劉全,目光都有些不善了。
血刀作為頂級侍衛,月銀豐厚,再說他的功勞都落在劉遠頭上,也數次救劉遠的性命,以劉遠的大方,自然不會吝嗇,血刀死后,不吝銀子把他遺體送回長安,讓家人見上一面再下葬,后事全部包辦,還額外支付了一千兩,讓岳周氏先作日常花銷,等自己回長安詢問他們的意見后再作安排,沒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家眷,竟然往在一間破破爛爛的小宅子。
別的不說,光是看那扇有些破爛的竹門就知道了,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誰知他們在處理時,會不會為難她們孤兒寡母,又或私吞撫恤。
“少爺”劉全嚇得馬上跪下來,臉色都發白了,連忙辯解道:“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作這等下等之事,這樣會受到天遣的,那一千兩銀子,小的是親手交到岳周氏手中,少爺不信,小人可與她當面對質,若有半名虛言,天打五雷轟。”
“起來,起來,說明白就行,跪什么。”劉遠揮手讓他起來。
看樣子也不是的劉全的搞鬼,其實他到劉府之后,一直都表面的得很好,做事盡心盡力,看得出他很珍惜這份工作。
“相公,可能你錯怪劉管家了,妾身聽父親大人說過,像血刀這些人,在練武關健的幾年,要使用大量珍貴的藥材,或是服用、或是涂抹、或是浸泡,用作強身健體,舒筋活血,一次就要用幾年,所費甚巨,一年花個一萬幾千兩,那是很尋常的,這也是很多人培養不起級待衛的原因之一,血刀不是有個兒子叫岳沖嗎?剛才劉管家說他年紀小小,武藝已是不凡,很有可能,那些錢銀,都用作培養岳沖了。”崔夢瑤小聲地解釋道。
劉遠點點頭,這個解釋最合理。
“少爺,小的去敲門。”不知不覺,眾人已走到那破舊的小宅子面前,劉全自顧奮勇去敲門。
“慢。”劉遠面色一動,突然小聲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