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兵庫北小姐……”
“啊啊啊請不要再用那個名字稱呼我了!”
兵庫北小姐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可還是無法按捺住心中那股欲哭無淚的悲傷——當時自爆家門的時候(的確是“自爆”),兵庫北小姐鬼使神差地就用出了那個讓自己無比怨念的名字。↖特別是當她實際了解到這三個字代表著什么意義的時候,她是吃了那兩只厚顏無恥的偽蘿莉的心都有了。
“這個……兵庫……兵小姐還真是有個性呢……”
“算了,你們還是直接喊我那個該死的名字吧。”
反正名字也只是區區一個個代號罷了!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自己的實力大幅度的流逝,她怎么可能任由那兩只蘿莉騎到自己的頭上嘛!
“你所說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啊?為什么我們要來這種地方……”
徒步從市區走到郊區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現在,人們的體力普遍不如從前,走上個幾公里尚且大感吃力,更不要說連續走上個三個多小時了。丈夫還算好,妻子這邊才是累——也虧得她今天沒有穿上高跟鞋這類不利于活動的鞋子,否則別說是三個小時了,一個小時這腳就得傷了。
“這個得去問這里的主人了。”
其實無非也就那么幾個原因。至少,換成兵庫北小姐自己來的話,她是肯定不會愿意在容易暴露目標的地方,建立起基地的。這個世界盡管沒有魔法,但是城市之中的監管手段。比起她那個世界的大多數的城市都要更加夸張——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城市”的規模和面積。可是遠遠超過了那些“寒酸”的由城墻堡壘所圍起來的城市的。
“我不受這里的主人的歡迎,所以沒法進入。你們要稍微等一等才行。”
兵庫北小姐伸出手,向著一片空地的方向慢慢探出,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像是觸摸到了一堵厚實的墻壁一樣,愣是沒有辦法再前進哪怕一點點了。
“好硬。”
不信邪的兵庫北小姐嘗試著去解析突破這道屏障,結果手指尖立刻遭到了一陣刀劈火燒般的劇痛,并且還順著手指蔓延到了全身。
“你,你沒事吧!?”
一旁的兩人當場被嚇到了——他們只看到前邊的女子,手臂上突然就崩裂開來了許多道裂痕。鮮血直接從傷口處濺出的情景,讓這兩名不曾見到過多少流血事件的人,給嚇得不輕。
“沒事,只是證明了一點而已——果然,那兩個人,還是很不歡迎我的啊。”
這一道結界,對于普通人而言,只是具備著心里誘導和阻隔的作用,會讓他們下意識地忽視。并且離開這里,同時,也能夠隔絕各種探測手段的感知……可問題是,琳特意在其中設下了一道專門的禁制——對于兵庫北小姐本人。這道結界的防御等級立刻從“新手級”上升到了“要塞級”,不但阻止她進入,連帶著還能反向攻擊兵庫北小姐。
相當不待見自己啊……那兩個人。
“先別說那些了!趕緊止住血才是優先……繃帶……對了。我們包里有帶急救止血的東西嗎?比如說止血帶什么的……”
“不需要那么麻煩的。”
“說什么呢,這種傷口不處理好。會流血過……多……”
兵庫北小姐手臂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地愈合著,剛才還猙獰不已流血不止的傷口,不過數息的時間里,便恢復成了此前白皙的模樣。如果不是剛才目睹了這一切,恐怕這兩位甚至都不會相信,此前兵庫北小姐的手臂受過重創吧?因為根本連一點疤痕,都看不出來。
“真的有……有這樣神奇的事物,在我們身邊嗎?”
“別想太多了,如果不是因為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按理說,這類事件,你們就算是擠破了腦袋也遇不到的。你看那些神秘學愛好者那么多,每年都在世界各地鬧騰,最后其實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嘛。”
兵庫北小姐在在這對疑似中二病復發的夫婦面前,也沒有做出什么掩飾——她知道,這對夫妻肯定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理解剛才的話語的。以他們的見聞,最多,也就是懷疑這些“神秘”的事物,往日了被所謂的“里世界”給掩蓋了起來,而不會想到,其實在那之前,幾乎就不存在那些東西……
除了那家伙,以及可能與他相關的一些人……
兵庫北小姐,自然也不可能對于這個世界的變化,沒有察覺。愈發趨近真實的這個世界,必定存在著什么東西,在和那兩只蘿莉發生著共鳴,使得真實和虛幻的界限日益模糊。這個本來只是一個幻境,而且還是兵庫北小姐自己親手營造的,理論上,她絕對不可能在自己造出的幻境里,外接入自己也無從了解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它又為什么會和那兩只蘿莉發生共鳴,使得這個世界愈發真實呢?兵庫北小姐尚且還沒有頭暈到,誤認為是自己的原因,引起這個世界的變化的。
也因此,在這個本該沒有神秘的魔法等事物存在的世界里,那個具備著操縱靈魂能力的男青年,肯定有著什么關鍵的秘密在!這個世界,是琳那個家伙的心靈的投影,這種異常現象,按理說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從前琳也不認識的人身上的——因為構筑這個世界的基本,就是琳自己對其的認知。
如果可以,兵庫北小姐其實是想即刻就解剖了那個可憐的男青年,好好一探究竟的。只可惜,琳和麻薯不可能同意她的想法,兵庫北小姐。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到嘴的鴨子飛走,無可奈何。
“最近……?難道近段時間。發生了什么影響了世界格局的,里世界的大變故嗎?之前市區里的恐怖襲擊活動。莫非也是和其有關?”
還真不能說沒有關系。
而且,也的確是影響了世界的格局吧?
但是兵庫北小姐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實,肯定和這對中二病復發的夫妻想到的是不同的,所以也只能笑笑,不做任何的解釋——好在她所胡扯的身份,也不用擔心會露陷什么的……因為按照他們的理解,傳說中負責里世界的事件的“國安局”成員,肯定也不能對他們這些“民間人士”透露太多的“秘密”不是嗎?
遇到這樣會給你腦補好退路的人。真是太方便了。
“不說那些了,總之,我先通知一下這里的主人吧。”
兵庫北小姐叩打著無形的“墻壁”,看起來還真像是在敲門一樣——實際上,她是在通過接觸結界,來傳達出魔力信號,以此來示意自己的身份和來意,順便表示一下,自己現在并沒有什么敵意。
夫妻二人也是緊張地注視著面前。生怕遺漏了什么突然而至的變化。
“你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嗎?”妻子忽然向丈夫問道,“那種感覺……就好像是……”
“有人從遠處走過來的那種感覺,是吧?”
“沒錯。”
——這對夫妻的靈感,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兵庫北小姐不由地多看了這對夫妻一眼。能夠察覺到空間的隔閡結界正在被打開,說明他們比起大多數這個世界的人而言,天生就有著更加靈敏的感知。至于這究竟是他們本來就有的天賦。還是因為琳和麻薯來到這個世界后逆向帶來的影響,兵庫北小姐也不得而知。
“碎。碎掉了!?”
在這對夫妻的眼中,面前的景色好像突然是被一塊玻璃給隔開的。而這塊玻璃,如同被某種力量擊打了一樣,“玻璃”呈現出了一道道的龜裂,這些裂紋愈發擴大,最后,他們面前的空間,竟然就像是被打碎了一樣!
“覺不覺得像是童年看的特攝片里,超獸打碎天空出現的感覺吶?”
“哦哦哦!巴克西姆,對吧?我還記得呢!”
——你們兩個還真是沒有緊張感!聽到了身后這放松隨意的對話,兵庫北小姐也是感覺一陣脫力,該說他們的接受能力強嗎?可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使得這些對常人而言近乎幻想的事物,真切出現了的話,他們反而就只是幼稚和瘋癲了。
當然了,“玻璃”碎開了之后,露出的并不是壓抑的深紅色亞空間,從中走出的,也不是面目猙獰的一角超獸,而是堪稱只有在童話仙境中才會出現的,有著夢幻一般的模樣的女孩——不要吐槽這種描述,相較于這個資訊發達,同時又很喧囂的世界,麻薯所具備的氣質,的的確確給人一種另一個次元的感覺嘛。
不過,這也是因為麻薯自身的樣貌很給力的緣故,才會讓這對夫妻產生這樣的聯想。如果丟過來的是一個傭兵,恐怕除了讓他們感受到不一樣的鐵銹和血腥的味道之外,也只能將其認為是一名危險的悍匪了吧?
論甜美系蘿莉的一百零一種欺騙性……
“虧得琳不在哦,要不然她肯定會在‘開門’前,給你來上惡靈飛襲百連發的——然而我也不歡迎你呢。可以的話,盡量從我面前消失,可好?”
真要說,麻薯才是對兵庫北小姐怨念最深的那個人。畢竟,她的人生基本上就是在這家伙的手上完蛋的。要不是因為麻薯這一輩子,沒怎么做過愧對自己良心的事情,對于自己的結局,雖不滿意但也不算難以釋懷,現在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吧?
退一萬步來講,她這也不是還沒有徹底結束嗎?以半靈的形式被召喚而來,成為某個平行世界的可愛的同位體的半身,得以繼續延續歡笑和悲傷……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因為自己那個看起來無奈的“結局”,現在,也不可能在這里吧?
這也是不失為一個合乎心意的延續。
“不不不,我當然不會主動上門,自討沒趣啦”
得知琳并不在這里,雖然兵庫北小姐也好奇琳去了哪里,卻也是下意識地松了口氣——麻薯盡管對自己抱著的敵意,一點都不小,但是相比起古靈精怪的琳,面對氣質上更加“正直嚴謹”一些的麻薯,顯然是讓她壓力少了不少。
至少,這一位不太像是會一邊笑著,一邊給人使絆子放冷箭的類型……應該吧?
“實際上,是這兩位,想要找你……不,找你們哦?”
“別扯了,誰會來主動尋找我和琳?我看分明是你……想要……”
麻薯愣住了。
出現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的樣貌,分明就是無數次出現在她夢境之中的形象。在麻薯最初來到異世界的那幾年里,有多少次,是在夢中這對夫婦的“陪同下”,才能夠在陌生得世界里,安然地入睡的?
麻薯的胸口起伏了數次,急促地呼吸了好幾次之后,這才一點點壓下心中噴濺而出的某種情感。或許對于這對夫妻而言,他們的孩子只是失蹤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在他們心里依舊是過去的那個樣子,但是麻薯卻早已經不是那個莽撞無知的少年了。
她學會了很多東西,有在這個世界的社會里能學到的,也有在這里無法學會的。
麻薯臉上表情的變化,也都落在了兵庫北小姐的眼里,更加坐實了她的猜測。不過,麻薯并沒有因此徹底亂了陣腳,倒也是讓她有些無奈——說真的,她還真的想看到,麻薯這名氣質更為成熟冷靜的蘿莉,驚慌失措的模樣。
而在那對夫婦的眼中,從破碎的空間之中走出的女孩,也是讓他們不由地為之失神。
盡管女孩很美,非常美,乃至于美得就如同童話中的小妖精,但這并不足以讓這對經歷過大變,將悲傷掩藏起來的夫婦如此失態。妻子尚且還好,可是身為丈夫的,入場盯著一名女孩,真的好嗎?
但是那種恍如低語一般纏繞在耳邊的親近感,以及一種呼之欲出的情緒,卻使得他們,根本無法挪開目光。
“罷了……你們隨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