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秋末,氣溫由涼轉冷,森林里的林木都已光禿,一棵棵老樹陰郁地站著,枯褐色的苔蘚遮住了樹身的皺紋,無情的秋,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枯黃的枝干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林安兒縮著身子,把獸皮往身上卷了卷,可是身上的熱度依然在慢慢的散去。她不得不睜開眼睛,揉了揉,怨念地瞪著正在往身上套獸皮的阿布。
這么冷的天,起那么早干嘛!對于安兒來說,阿布每天晚上就是個小火爐,縮在他懷中暖烘烘的,一點都不用擔心被凍醒。看來,在史前冬天來臨之前找個男人,還是必要的。
可憐的阿布,堂堂一族之長,在自己女人的心目中,淪落成一個取暖的工具。呃……貌似這個工具,某些時候,還有其他的作用,咳咳……
“怎么不再睡一會兒了?”阿布套上了巨型金蛙皮縫制的內衣,正在往身上穿麻布做的短打。
上次剝下來的二十二張巨蛙的皮,他們家分到了一張,安兒細細地掛去里面的脂肪,嘗試著用草木灰熟出來。發現熟過的蛙皮很是柔軟,而且有彈性。本來是打算給阿布做一身護甲的,此時她改變主意了,做了一套貼身的衣褲,類似穿越前的襯褲襯衣。
阿布穿上后,回來反應這套衣服穿著很舒服,而且透氣性比較好,沒有安兒擔心的會捂汗的缺陷。安兒就放心地給家里的大小男人,包括自己也弄了一套出來,穿在獸皮或者麻布衣服里面,貼身又保暖,也算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吧。
“再睡下去,就凍成冰棍兒了!”安兒飛快地穿上蛙皮秋衣,翻出一件厚厚的狐皮大衣,套在外面,才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阿布穿衣服的手頓了頓,來到炕邊,把安兒的小手包在手心,發覺那雙小手冰涼如石塊,皺了皺眉頭道:“等我打獵回來,多收集些木柴,這兩天把炕燒起來吧!”
“燒炕?這么早?”安兒坐在炕沿上,努力把腳塞進獸皮靴里面。為了做出合腳的獸皮靴子,她可是嘗試了很久呢!現在部落里無論大人孩子,腳上都套上各種獸皮制的靴子,保暖、輕便,而且不用擔心會有尖利的石塊把腳心割傷了。
阿布摸了摸她細嫩的小臉,忍不住湊上去啃了一口,看到她紅著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笑著道:“也不早了,過不了幾天,雙月就升起來了。早幾天燒烤又有什么,頂多多儲存點木柴!”
說到木柴,安兒腦子里突然閃出一個念頭,她斟酌著道:“阿布,開春咱們不是要在城墻內開荒種地嗎?不如趁冬天沒來之前,把那些計劃耕種的土地上的樹全砍了,這樣冬天不就缺木柴了嗎?”
阿布想了想,一把將安兒摟在懷中,廝磨了一會兒,道:“我的女神可真聰明,就照你說的半,下晌半天,我組織狩獵隊的勇士們伐木。”
“昨天晚上你還沒鬧夠啊!!放開!我去做飯!!”見阿布緊身的蛙皮褲子,隱隱有搭帳篷的趨勢,安兒忙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如果讓這家伙得逞的話,今天的早飯估計又要泡湯了。注意,是“又”泡湯了,說明阿布是有前科滴!
林安兒來到廚房,發現達兒和銘,已經把石鍋里的水燒開了。她洗漱完畢后,開始張羅早上的飯食。
“安,安!今天做啥好吃的?”達兒搖著尾巴跟在安兒的屁股后面,吸溜著口水,一臉饞貓相。隨著調料的增加,安兒發揮了她穿越前的好廚藝,每天變著法子做好吃的。達兒成了她忠實的小粉絲,一到飯點兒就湊過來,賣萌搖尾巴。
“今天早上吃‘葛粉圓子’!”安兒摸了摸小家伙毛絨絨的頭發,指揮著一旁燒火的銘,“銘,讓達兒燒火,你去把昨天分到的肉,切一半剁成肉丁。呃……多切兩斤下來!”
一抬頭看到鷹葉從籬笆外晃蕩進來,便又加了這么一句。怎么忘了還有個蹭飯的,風雨無阻,每餐必到呢?
“有什么要我做的?”鷹葉高大魁梧的身子擠進來,廚房頓時顯得擁擠了。他看到大家各自忙活著,忙出聲問道。
安兒當然不會跟他客氣,抬了抬眼皮,道:“你去把樹菇泡發了,一會兒有用……樹菇我收在里屋角落的筐子里了,你進去就能找到。”
鷹葉得令來到堂屋,掀開厚厚的獸皮門簾,一股歡愉過后的味道,撲面而來。他的腳步頓了頓,眼睛黯然了,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斗志——現在是安兒的新婚期,他暫且忍耐一段時間,等她生下阿布的小崽子,他一定主動出擊。
安兒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像一家人了,他再努力一下,說不定明年冬天的時候,他就能跟安兒躺在這張炕上了!
弄里屋取了一把樹菇,迎頭在門口跟阿布來了個面對面兒,他有些挑釁地看著阿布。自從阿布跟安兒結成一對后,鷹葉對阿布就沒好臉色過,狩獵也不分跟他分在一組,當著安兒的面兒還好,私下里總用話刺阿布幾句。
“唷!剛刷好牙?族長大人,你挺有福氣,家里這么多人伺候你一個!難道你跟安兒結成一對,就是為了讓她伺候你的嗎?”鷹葉口中吐出的,定然沒有什么好聽。
平時,阿布是不跟他一般見識的。作為勝利者,還不容許人家失敗的一方酸兩句?不過,今天這幾句話,讓他拉下臉來了:“什么話!!安兒做的飯,你少過一頓了?沒見過你這么厚臉皮的,天天舔著臉來蹭吃蹭喝!”
鷹葉眉毛豎了起來,冷哼一聲道:“安兒都沒說什么,你有本事當著她的面兒,趕我走啊!”
阿布嘴角勾了勾,道:“我不趕你,我就當是族里的單身漢,來掛單了!”
族里有的單身漢,懶得自己做飯,就把分到的獵物,拎到有女人的人家去蹭飯,安兒把這種現象叫做是“掛單”!阿布經常聽著,也就學會了。
鷹葉還要說什么,廚房里傳出安兒清亮的聲音:“葉!你磨蹭什么呢?銘把肉都剁好了,你拿樹菇拿到森林內圍去了嗎?”
阿布嘴角動了動,似乎在強忍著笑意。鷹葉沒有時間跟他計較,重重地哼了一聲,擠開攔在門口的阿布,小跑著進入廚房,手忙腳亂地用溫水泡樹菇。
安兒已經把姜末、蔥末切好,辣椒粉是早就用石臼砸好的。等樹菇發好,她攥出水分后,熟練地切成小丁,然后把這些全部拌進肉末里面,放在頭盔變成平底鍋里翻炒著。
葛粉調成糊糊,等肉末炒的差不多了,倒進去,直到葛粉變成透明狀,便起鍋,趁熱搓成圓子。外面再沾上一層葛根粉,上鍋蒸十分鐘就OK了。
除了葛粉圓子,安兒還燒了一鍋葛粉玉米濃湯,吃得每個人身上熱乎乎的。達兒小盆友邊吃邊叫著:“好吃,真好吃!安,我一會兒可以拿兩個圓子給小雪兒嘗嘗嗎?”
現在,部落的房子形成了一個小村落。安兒的房子,位于村落的中心,其他房子都環繞在周圍。
鷹雪和鷹噓兄妹倆,年紀小,貢獻少,因此分配房子的時候,除了后來的瑪尼部落,他們幾乎是住在村子的外圍了。達兒平時喜歡跟小雪后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會漏了她。鷹雪也很照顧這個懂事能干的小家伙,兩人的關系好得很呢!
安兒曾經戲稱:“咱們家達兒不得了,這么小就會討女孩子的歡心了。阿布,咱們以后肯定不用愁他找不到女人了!”
阿布神情款款地道:“這點他比我這個做拔拔的強,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動心上人的……哎呦!”
安兒果斷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把!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
傍晚的時候,安兒興致勃勃地嘗試去點火燒炕。要知道在二十四世紀,像火炕這樣最原始的取暖方法,已經早八百年就絕跡了。基地在地下,即使面對日漸寒冷的冬季,相對比地面要暖和一些。基地是用空氣能全城供暖的,即使萬里冰封的時候,也溫暖如春。
安兒搶著干這事兒,主要是新鮮。她抱來一捆玉米秸和稻草,小心翼翼地點燃了,然后一股腦兒地塞進炕洞中……
不一會兒,屋內濃煙滾滾,她趴在地上咳嗽著,搗騰了半天,也沒見火光冒出來,濃煙反而更重了,嗆得她眼淚直流,憋不住跑出屋外,小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好家伙!整個堂屋像火災現場一樣,濃濃的煙塵從窗戶、房門處涌出來,驚動了周圍的族人,以為族長家失火了,紛紛趕過來救火。
阿布早已沖進屋內,熄滅了炕洞中的火,把所有的門窗大開著,里面的濃煙好久才散盡。安兒覺得屋內的獸皮什么的,都沾上了一股煙味,第二天拿出來晾曬了好久。
第一次燒炕,完敗!
不氣餒的安兒,越挫越勇,第二天照樣雄心滿滿地去燒火炕。火是點著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被窩暖暖的。可素,上半夜熱得燙死人,下半夜又冰得凍死人。唉……原來燒炕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第二次燒炕,依然完敗!
后來幾次,偶爾能瞎貓碰上死耗子,燒成功那么一回,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失敗告終。
安兒怒了!尼瑪,用木頭燒炕咱不行,干脆就用木炭吧!冬天的時候,大家圍著小泥爐吃燙肉片,多有情調?沒有木炭也是不行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