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緩緩流逝。這幾天里,白天,阿布帶著山莊的護衛隊,忙著儲存過冬的獵物,每天都會有不錯的收獲。
蠻蠻部落的老族長,則選擇了二十個十三到十七歲不等的少年,跟在泰雅狩獵隊的后面,學習狩獵技巧。其中傷勢未愈的波,也死纏爛打地跟著。
還別說,經過短短幾天的磨練,這些初時比較生澀的少年們,很快就適應了弓箭射獵,從開始的幾乎是空手而歸,到后來天天或多或少都會有獵物帶回去。波更是進步神速,如果不是年紀小力量達不到,估計狩獵巨型猛獸都沒問題呢。
安兒則呆在山莊里,帶帶孩子,種種樹。盡管山莊外面已經草木凋零,溫泉莊子里的菜地,卻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翠綠的小青菜,散發出瑩潤地光澤。菠菜舒展著蒼翠的葉子,萵筍已經長到乒乓球粗細了,油麥菜在青翠欲滴。還有攀爬在架子上的小黃瓜,已經有手指頭大小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坐在燒得暖暖的炕上,啃著脆脆的黃瓜了。
還有南瓜,長到拳頭大小,香瓜也開出了嫩嫩的小花,安兒怕沒有蝴蝶和蜜蜂授粉,每天都摘掉一部分雄花,把花蕊上的花粉,抖落在雌花上。達兒和小雪兒他們,也能辨識出雄花和雌花的區別,菜地里一半以上的蔬菜花授粉,都是他們完成的呢。
晚上,孩子們都睡熟了。阿布就抱著安兒滾床單,進行激烈得運動。要不就把戰火蔓延到溫泉里,每次阿布抱著安兒離開的時候,溫泉屋子里的地面上,就好像淘氣的孩子打過水仗似的。到處水淋淋的。安兒每晚都是在阿布的持續活塞運動中,累得實在不行了,攤開四肢任其施為。最后昏睡過去的。
每每早上起床的時候,她總是扶著酸的快要斷掉的腰和大腿。無限怨念地看著神采奕奕的阿布。她男人體力太好了點吧?做那事不應該是男人比較累一點嗎?怎么每次體力拼到極限的,都是自己?
阿布在莊子里只呆了七天,就急匆匆地趕往泰雅了。距離冬季第一場雪,不過還有二十天的樣子。雖說泰雅現在已經不必為食物而擔憂了,可是身為一族之長,部落里需要安排的事宜還有很多。
進入秋末時節,許多難以為繼的小部落。儲存不了足夠食物,就會經過大多數人的表決,投奔或者合并于周圍的中大型部落。泰雅已經在整個北方有響亮的名號了,就連西邊數千里以外的部落。也知道東北方向有個泰雅部落,那里的食物吃上幾個冬天都吃不完,住的房子冬暖夏涼,睡在能冒著熱氣的床上……那是天堂一樣的地方!
因此,泰雅是許多小型部落。甚至一些擁有三五百人的中型部落,投奔的首選。所以,阿布來溫泉莊子之前,就陸陸續續地有部落拖家帶口地來投靠,選擇加入泰雅。
秋天的時候。泰雅城內,在族人居住城市的外圍,又修了不少房子,是那種一排排一間一間的大通間,最里面也有炕,不過沒有院子,也沒有廚房和衛生間,廁所是共用的,搬進去的話,自己在房前搭個草棚做廚房,有能力的話,自己也可以用竹子和樹枝弄個籬笆院子。
阿布果然有先見之明,那些前來投奔的人,見一來就有房子可以住,夜晚躺在燒得暖暖的炕上,再也不必大家一塊兒擠在一起瑟瑟發抖了,就去把這個好消息,通知給還在觀望的臨近部落。
這樣一來,就有更多的人加入泰雅。泰雅部落,從兩千多人,在短短的一個月期間,就增加了整整一千人。勢頭還沒有停止的趨勢,阿布估摸著他在山莊外加路上花費的十幾天時間內,泰雅人口還會增加數百人。
人口多了,食物和住處倒是不用擔心了,卻增加了不少瑣事。雖說他不在部落,有幾位長老有足夠的能力安排,身為族長老是做甩手掌柜,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來的時候,他帶了十幾位勇士押送糧食,回去他卻把這些人全都留在了莊子里。他和鷹葉都不在溫泉莊子,他放心不下,即使阿桑和阿土兩個戰斗力驚人的家伙在,他依然多留些人手下來。
安兒把他送到莊子的門口,依依不舍地把連夜趕織出來的圍巾,幫阿布圍在脖子上。咬了咬嘴唇,她仿佛下定決心似的,道:“在溫泉莊子度過冬天的決定,是不是太任性了點兒?泰雅也才剛起步不久,需要你這個族長和我這個神女在。要不……我帶著孩子們跟你回去吧?其實冬天的時候,屋里燒著炕,也不是很冷……”
阿布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著道:“別說傻話了,在溫泉莊子里你不覺得,還有二十來天就進入冬季了,草原上的氣溫很低的。我怎么舍得你和孩子們受凍?等我這次回去,把部落里的一切都安排妥當,桃子和駱,他們對部落的管理已經很熟悉了,我回去交代一下,最遲在第一場雪下過之后,就趕過來陪你在莊子里過冬。還有鷹葉和銘,銘聽鷹葉說你在莊子里種的菜長得不錯,還說要嘗試在溫泉山莊里種草藥呢!”
“銘也要過來??那……泰雅城三千多口子人,要是有人生病了怎么辦?”雖說泰雅部落的生活條件不錯,不過人吃五谷雜糧,哪能不生病?銘已經是整個北方名氣很足的巫醫,附近數百里以內的部落,遇到嚴重的病癥都會不辭千里地趕過來,求銘巫醫給他們醫治呢。
阿布溫暖地大掌,抱著安兒軟軟涼涼的小手,輕輕在上面哈了一口熱氣,道:“別擔心,銘的幾個徒弟,有兩個學得很刻苦,大部分常見的病癥,都能獨立醫治了。就是最差的,也比兩年前的銘會看的病要多。好了,你快點進去吧,看,小臉都凍紅了。我回去就讓鷹葉啟程趕過來,你還有什么需要的,讓他一并帶過來。”
安兒想了想,道:“其實莊子里也沒啥缺的了,要不,你再讓鷹葉帶些棉花和羊毛過來,趁著冬天沒事,我和小雪兒多織些布和毛衣,等開春的時候,我調些染料,染成各種顏色。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們穿著鮮艷的衣裳,一定漂亮極了。”
現在,部落里的女人織的布,都是乳白色的,穿起來不好看不說,還很不耐臟。雖說棉衣既保暖又輕便,不過穿不久就臟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很多女人做了棉衣棉被都不舍得穿用,大多數族人還是以獸皮制品為主。制作染料,這根本難不倒安兒這個大名鼎鼎的生物學家,只不過纏著兩個小奶娃,一時之間沒有騰出手來而已。
阿布親了親她涼冰冰的臉蛋,心疼地道:“家里的布料已經夠用的了,不用總是那么辛苦……”
安兒也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笑著道:“冬天這么漫長,總得做點事情打發時間吧?你放心,你媳婦能干著呢,不辛苦!”
阿布琥珀色的眼眸變得幽深起來,他猛地把安兒拉到懷中,用嘴巴封住了那張誘人的小嘴。這個臨別的吻纏綿了很久,阿布才依依不舍地放開懷中的小女人。這一別,估計又得是近一個月,他真舍不得離開他的小女人,和兩個可愛的孩子……
暗暗地吸了一口氣,他一個轉身,利落地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深深看了安兒一眼,在她涌動著淚花的視線中,一拍馬臀,漸行漸遠。
透過朦朧的淚花,安兒久久凝望著他的背影,知道那矯健的身姿,消失在茫茫大草原上。兩行晶瑩的淚水,緩緩從腮邊滑落……
阿土有些酸酸地看著安兒,嘴巴動了動,最終只說出:“回去吧,外面冷……”
安兒輕輕地點點頭,從莊子的大門一直到進入自己的房間,坐到炕上看著兩個孩子跟小雪狼玩耍的時候,依然沒有再說一句話。她感覺自己做什么都懶懶的,仿佛所有的精力,都隨著那個消失在草原的背影離開了。
接下來的兩三天,她都蔫蔫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勁兒。達兒都一度懷疑她是不是生病了,焦急得到處去挖草藥。他跟在銘后面,可是認識了不少草藥,一些草藥的作用,他也是了如指掌呢。
兩只小奶娃見媽媽整天耷拉著耳朵,有氣無力的樣子,也不舍得去鬧她。兩只小雪狼可就遭了秧!
五六天的工夫,兩只小雪狼在安兒她們的精心喂養下,幾乎一天一個樣兒。小雪狼的個頭雖然沒見長,腰卻粗了一整圈兒,身上本來糾結的毛發,被洗得干干凈凈,并且梳理得很整齊,蓬松松的像個毛球兒。
狼小妹也已經能夠吃煮得爛爛的肉糊糊了,雖然沒有哥哥胖,卻也告別了骨瘦如柴的可憐小模樣。它的精神頭好多了,但是依然懶懶的,大多數時間都趴在溫暖的窩里,看哥哥跟兩只小奶娃撒歡。這丫的哪是狼,簡直就是一只小懶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