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代奇人!”
鐘石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仔細檢查了一遍辦公室,確定在他房間內根本沒有什么地方能夠讓那黑影來去自如后,這才長嘆一聲,承認這個世界上的確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雖說黑影憑空chuxian又憑空消失的情形太過駭人聽聞,但zi能重生的事都會發生,別人再有一點超自然的能力又算得了什么?鐘石這樣想著,很快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兩天后,1月26日,印尼總統蘇哈托依然沒有現身,不過印尼盾的跌勢總算是被緩解住了,現在這個13000左右的匯率符合市場的預期。
不過鐘石已經沒有功夫操心這些了,在給馬家瑞下達了策略命令之后,他就全權做了甩手掌柜。今天他的安排是去羅兵咸事務所,和百富勤方面的代表正式簽署資產轉讓協議。
羅兵咸事務所也處于寸土寸金的中環,距離鐘石辦公的地點并不太遠。事實上,港島就那么大點地方。而作為高薪一族的律師選擇的辦公場所自然在最為繁華的中環地區,盡管租費高昂,但是不管怎么說,至少門面要首先襯起來。
在中環皇后大道辦公大樓東邊的太古廣場,十八樓的整整一層都是羅兵咸永道事務所。雖然這里租金高到讓人咋舌,但是作為知名的會計師事務所,賺錢的能力自然比支付租金的能力高太多。
事實上,作為全球知名的會計師事務所。而且又是在香港這個全球前五的金融中心,會計師事務所吸金的能力絕對讓人吃驚。不說別的,光是每年對上市公司的審核,就足以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溢。
鐘石等人邁步走入辦公區的時候,對方早已經等候在那里,除了百富勤方面的代表之外,流云劍
那個在拍賣現場chuxian的印尼人竟然也在。
自然,鐘石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來了天際線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在香港的法律顧問和財務顧問,一個足足有十個人的團隊。雙方寒暄完畢之后。律師們就開始專心地看合同的細節。然后和對方的代表交換意見,等所有的細節全部敲定之后,只需要鐘石簽個字就行了。
看著他們熱火朝天地忙碌著,鐘石就覺得有些無趣。正百無聊賴地轉動著簽字筆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他耳邊悄聲說道:“鐘生。能不能和你私下聊些事情?和這樁交易無關的。”
鐘石抬頭一看,發現說話的人是百富勤方面的代表,而那個黑瘦的印尼人正滿臉堆笑地跟在此人的身后。看著鐘石的眼神里透露著極其期盼的味道。
fanzheng閑著也是meishi,鐘石就點了點頭,起身隨兩人來到一間不大的會議室。
這間會議室剛好能坐十個人,除了基本擺設和一臺擺放在長方形會議桌上的會議電話后,就沒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東西。從這一點細節可以看出,這家羅兵咸事務所簡潔的作風。
“是你和我說事情,還是這個印尼猴子和我說事情?”剛一落座,鐘石就毫不客氣地指了指那名黑瘦的印尼人,語氣相當嚴厲,“他跟著進來干什么?”
“……”百富勤的代表小心地看了黑瘦的印尼人一眼,見對方臉上沒有什么yiyang,這才轉過頭來,苦笑著對鐘石說道,“鐘生,你這個話可是有種族歧視的意思。要是讓這位來自印尼的先生聽懂了,可就不大好了吧。不過,我和你談,和他和你談,有什么區別嗎?”
兩人講的都是粵語,印尼人自然一句也聽不懂,他還以為對方正在交涉,說明zi的用意呢,依然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
聽到百富勤方面的人只是稍微提點了一句,就將有著種族歧視的話揭過,鐘石就知道他可能也對印尼方面有意見,只不過大家曾經一道做過生意,彼此之間還是有些情面,所以才說些場面話。
不得不說,在英國人的統治下,香港人已經開始養成自覺地遵循起規則的習慣來。這種規則指的不止是公共規則,還有包括商業規則在內的各個方面的規則。而印尼這個國家由于仍然處于統治,貪腐盛行,上行下效之下,在遵守規則方面就不是那么講究,自然也會遭到香港十國千嬌
人的白眼。
因此,當鐘石毫不客氣地說對方是“印尼猴子”的時候,百富勤方面的代表也只是不痛不癢地點了一句。再說,鐘石說得也沒有錯,由于處于熱帶地區,國家經濟又不怎么發達,因此印尼人給人的普遍形象就是既黑又瘦,還真是有點像猴子。
“如果是你,當然可以繼續談下來。”鐘石立刻不干了,馬上站起身來,抬腿就往外走,“如果是他,那抱歉,yiqie免談。”
百富勤方面的那位代表顯然沒有想到鐘石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在稍微愣了片刻之后,他也飛快地站起身來,幾個箭步就躥到鐘石身邊,不由分說地先拉住鐘石,這才勸說道:“鐘生,你先聽我說完,說完再走也不遲嘛。要知道你這么討厭印尼人,我說什么也不會介紹他過來的。不過既然來了,你先聽完再決定走不走,我保證不會再阻攔。”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印尼人也坐不住了,雖然不知道兩人都說了些什么,但看到金主沒說幾句就往外走,他也站起身來,嘰里呱啦地說道:“這位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地和你談的,非常有誠意,還請你不要走。”
他說的是英文,只不過夾雜著濃重的口音,鐘石聽了就是一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
給這么一耽擱,加上百富勤的代表死拉硬拽,最終鐘石又回到了座位上。
“鐘生。我說你怎么這么討厭印尼人啊?”百富勤的那位代表無奈地搖了搖頭,指著那位黑瘦的印尼人說道,“北塔米納公司對我們一直都還是不錯的,所以我們才有機會入他們的股份。這一次也是經過他們董事會的決議,我們這項資產才能夠轉讓的。”
就在拉拉扯扯之間,這位百富勤的代表已經將鐘石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自然也不忘要解釋一番。
“是嗎?”這個內情鐘石還真不知道。在瞟了印尼人一眼后,他不解地問道,“印尼可是一直有歧視華人的傳統,甚至法律都規定華裔的社會地位較低。怎么還有土著對華人高看一眼的?”
“嗨。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百富勤的那位代表兩手一拍,裝出一副痛心疾首樣,“雖然說印尼華人社會地位不高是事實,但是我們有錢啊!華裔的財富可占到整個印尼社會財富的兩成以上。再說。蘇哈托也不可能真正的一手遮天。他們國內也還是有不少的反對勢力的。只不過蘇哈托控制著軍隊。這些反對勢力暫時也動不了他。但這些并不妨礙他們拉攏華人勢力啊!”
“原來是這樣!”鐘石這才知道原來zi連qingkuang都沒有搞清楚,不過他當然不會承認是zi的疏忽,一張臉依然板著。指著那名眼巴巴的印尼人問道,“既然這樣,那么那家北塔什么的公司,和這家伙背后的勢力,到底是屬于哪一方的?”
“當然和蘇哈托他們沒有什么交集。”百富勤的代表苦笑一聲,心說我都解釋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明白嗎?既然人家樂意裝傻,他自然不得不繼續說下去,“這一次他們公司遇上危機,于是趁著這個機會,派他來香港,打算求援來呢!”
說著他沖著印尼人一點頭,示意他趕快將qingkuang說明一下。印尼人也是精明,趕快用吐字不清的英文向鐘石解釋了一番,只不過百富勤方面所說的“求援”,到了他的嘴里變成了“再融資”。
原來因為金融危機,北塔米納公司從銀行里已經借不到周轉的資金了,而且不止是印尼的銀行,包括國際性銀行在內的眾多財團對印尼石油企業的放貸都收緊了。這不難理解,一方面是經營困難,金融危機遠遠看不到頭;另外一方面是由于東南亞地區的這場貨幣危機已經演變為經濟危機,甚至有可能拖累全球市場,因此石油需求不升反降,這段時間原油價格也步步滑落,在這種qingkuang下某些印尼石油企業的資金需求就成了問題。
這其中也未免沒有政治的因素,只不過那名印尼人語焉不詳,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就將訴說的重點落在籌集資金上。
既然從銀行里融不到資金,那么只能到別的地方去想辦法,北塔米納的管理層自然想到了香港這個國際金融中心。事實上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到新加坡、日本等地方融資,但是由于日本、新加坡等國家相繼放棄了扶持印尼盾,使得這些地方的財團對在這種時候投放資金到印尼多有顧慮,因此雙方基本沒怎么深入接觸就談崩了。
剩下可供選擇的地方就不多了,香港是最有可能的一個。由于香港背靠華夏大陸,這幾年來隨著華夏經濟的迅猛增長,在可預見的未來幾年,他們對石油的需求必然會大肆增加,因此北塔米納高層很快就派人來到香港,準備接觸本地和來自華夏的財團。
“再賣出20的股份?難道你們不怕控股權落入到我的手中嗎?”聽完那名叫做蘇普利.雅圖的印尼人的講訴后,鐘石的眉頭就高高地皺了起來,“加上這部分的股份,我至少控制40的股份,你們這是要把這家油企拱手相送嗎?”
說實話,控制一家石油公司絕對是一樁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生意,但是鐘石總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勁,但仔細一想,卻又捕捉不到這一絲的微妙。
“這當然不是!”蘇普利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這一次我們打算參考百富勤的模式,也對這部分股份進行拍賣,價高者得。鐘先生,如果你出價很高的話,我們很樂意看到你成為我們的大股東。”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鐘石頓時恍然大悟!再說即便成為大股東,但主要控股權還是沒有超過50,管理層依然牢牢掌握在對方的手中。到時候對方想要在財務上做些手腳,手段可多得是。
再說,目前對方只是有這個意向,到時候這部分股份落到誰的手中,還不一定呢!
不過相比未來的收益,這點還真算不了什么。這部分收益到底有多大,別的不說,就光是后來美國開打伊拉克以后,國際原油市場在短期內暴漲五倍就可想而知了,而且最為重要的是,石油到了100美元每桶之后,就再也沒有跌落回20幾美元每桶的水平過。
這項收益大到鐘石都眼紅不已。因此在稍微考慮了半分鐘之后,鐘石就爽快地一點頭,“好,我接受你的邀請,到時候一定會出席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