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怡被房遺愛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這臉皮厚的,估計比這密道都深厚了。.拍拍房遺愛肩頭的蜘蛛網,王丹怡氣哼哼的問道,“夫君,你領我們來這里做什么,陰呼呼的,看著就嚇人!”
一旁的海棠也甚是同意的點頭應道,“公子,這密道都查了不下二十次了,還能查出點有用的?”
房遺愛哪知道管不管用,不過既然韋挺既然已經提到了鄭善果,他總得來查查吧。據房遺愛所知,鄭善果可是個非常奇特的人,有唐一代,若問雜學第一人,當屬鄭善果才行。此人既然知道密道的存在,又怎會不做點什么呢?而且到現在為止,房遺愛還不知道賬簿是藏在哪里呢。韋挺可是說過的,當年賬簿一分為二后,有一部分是藏在密道里的,可是縱觀整個密道,何處能藏賬簿呢?將賬簿放在密道的地上?那估計賬簿早變成一堆廢紙了。
如果韋挺說的是真的,那這密道里還應當有著別的機關才是,接過王丹怡手中的火把,他沿著右側的墻壁慢慢的摸著,手上傳來一陣冰涼,房遺愛忍不住抽了口冷氣。這怎么可能呢,如此潮濕的墻壁是絕對藏不了賬簿的,正如房遺愛所想,當他走到盡頭,一點發現都沒有。
海棠也知道房遺愛在找什么,所以她在左側嘗試著,可結果和房遺愛一樣。站在勁頭,看著下邊的水井,海棠蹙眉道,“公子,會不會是你料錯了,這密道里怎么看也不想能藏東西的樣子啊。”
“應該不會的,除非那人在說謊!”房遺愛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不覺得韋挺有什么必要要撒謊。
海棠很奇怪,到底是誰讓公子篤定了密道里有蹊蹺呢,“公子,你說的那人是誰?”
“呵呵”房遺愛扭頭一笑,并未回答,韋挺的事情還是瞞著海棠的好,畢竟韋挺來洛州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丹怡沒有說什么,她也知道韋挺的重要姓。房遺愛沒回話,海棠也識趣的沒有再問,她能猜得出一點,恐怕這事情跟宮里有關系吧。除了太極宮,還有誰能讓公子爺如此忌憚呢?
房遺愛站在密道中間輕輕地閉上了眼,密道是從崔州平的班房修到后院水井,仔細算起來,也有幾十丈的距離。在這么長的距離內,要藏一本書實在是太容易了,鄭善果又是如何保證后來人能找到賬簿的呢?這個機關應該不難找才對,因為賬簿并不是最重要的,解開賬簿的方法才是最為重要的。
當初田德磊又是如何找到賬簿的呢看密道里沒有翻過的痕跡,甚至連撬過的劃痕都沒有,很顯然田德磊根本沒有在密道里費太多時間。密道里特別潮濕,一滴水順著上邊的石磚滴了下來,冰涼的水珠落在房遺愛臉上,也讓他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
抬頭看看黑乎乎的密道頂,剎那間,他似乎把握到了什么東西,什么地方才是最不顯眼的呢?房遺愛握下拳頭朝入口處跑去,轉動機關,合上了密道門。做完這些后,他接過火把,在石門上仔細的摸索著,果然沒過多久,就找到了一處活動的石磚,左手用力一按,只聽咔嚓一聲,那石門中間左右一分露出了一道口子。
房遺愛搖頭苦笑一下,這個鄭善果真是太聰明了,將暗格建在了入口的石門上。平常情況下誰又會想到從最不起眼的石門找起呢,恐怕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放在密道里了吧。
暗格并不大,但足以放本書進去了,拿著火把照了照,就看到里邊除了有些黑乎乎的碎屑外,還有些白色的粉末,粘在手上捻了捻,這些粉末竟然是石灰粉和碳粉。房遺愛暗嘆一聲,這個鄭善果當真是大大的人才啊,用碳粉和石灰粉吸收石門上的潮氣,再將賬簿包好置于中間,如此方法,至少能保賬簿二十年不腐啊。這種保干的方法對后世人也許不算什么,可是在唐代已經算是非常先進了。
暗格里的粉末非常多,房遺愛伸手掏著,直到把所有粉末都取出來后,才發現內壁上竟然有著一行字。看到這些字,房遺愛心頭一喜,總算沒白忙一場,看來這個鄭善果當真是為心理大家。當初田德磊要是耐心的將粉末掏空,一定能發現這些字的,只可惜他沒有。
伸手摸摸那些字,卻發現這塊石磚竟然是活動的,稍微用力,就將石磚取了下來。石磚上的字太小了,就是有火把也看不太清楚。
拿好石磚,打開密道門,房遺愛領著兩個女人重新回到了屋里。借著午時的陽光,房遺愛仔細的瞧了瞧石磚上的字,“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孔儒之末學,諸法當為先!”
尼瑪,房遺愛讀完這二十個大字,就忍不住罵了句粗口。什么玩意啊,古代人就是古代人,說個話都要繞個山路十八彎,所幸身邊還有兩個才女呢,他捧著大磚頭,垮著臉說道,“來,你們兩個也幫著琢磨下!”
王丹怡將石磚抱在手里,就和海棠研究了起來,她倆左看右看的,在確定就只有二十個字后,才把石磚還給房遺愛。低頭想了想,王丹怡微笑道,“夫君,這個‘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倒好解釋,次十字當為墨家學子的畢生追求。但是這‘孔儒之末學,諸法當為先’,妾身就不敢亂說了。”
海棠也在一旁點了點頭,正如王單一所說,“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指的應該是墨家,那后邊一句話可就難為人了,光從字面上理解,就有兩種解釋。第一種,儒家思想當為最末,法家當為先驅。第二種解釋是,儒家思想之后的學說應該是法家學說。
海棠嘗試著把所理解的話細細的說了一遍,房遺愛聽了后,卻是直搖頭,怎么會,鄭善果如此聰明之人,又怎會貶低某家呢。雖然他房某人也不看好儒家思想,但是儒家思想也有著其優秀的地方,其中的中庸之道,禮儀之學術,那可是華夏文明的精華。
鄭善果留下這句話,一定是給后世人指明什么,如果第一句話指的是墨家,那房遺愛能想到的就只有《墨子》了,那么第二句話呢,按照海棠的解釋,不是《論語》就是《韓非子》。
想了想,房遺愛將天刀喊了進來,抱著磚頭,他沖天刀說道,“刀哥,你去趟田德磊的班房,將那里存著的《論語》、《孟子》、《墨子》和《韓非子》等學派的書都找來。”
“好的!”雖然奇怪,天刀還是扭身去找書了。對于天刀,房遺愛還是很放心的,要是讓鐵靺去找書,那還不把田德磊的房子拆了?
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房遺愛便和二女回屋吃了個飯。午飯之后,天刀也抱著一摞書走了進來。
房遺愛嘗試著讓海棠照著賬簿對照著,結果無論用哪兩部書搭配,都組成不了完整的話。這下可把房遺愛難住了,按照常理鄭善果不可能留一部無法解開的賬簿啊,要知道這賬簿本來是留給李建成看的,要是太麻煩了,那豈不是要坑死李建成么?
拍拍額頭,房遺愛有些苦惱的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肯定哪里想錯了!”
看房遺愛如此苦惱,王丹怡拿著帕子替他擦了擦臉上的墨漬,“夫君,不要急,也許正如你所說,咱們找錯方向了呢。”
坐在椅子上,王丹怡也靜靜地思索了起來,“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孔儒之末學,諸法當為先”,鄭善果到底是想說什么呢?無意間,她看到了墻壁上掛著的那個“龍”字,要是把這兩個字左右一分,什么都不是,只有合在一起才叫龍。再想想石磚上的字,好像提到了墨家,提到了儒家,提到了諸法,要是諸法指的是諸學說呢?一想到這里,王丹怡雙目便露出了一絲喜色。
“夫君,咱們果然想錯了!”王丹怡的聲音有些興奮了,倒讓房遺愛有些莫名了。
“丹怡,你倒是說說,為夫可還沒想明白呢!”房遺愛還是很謙虛的,跟自己媳婦裝什么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王丹怡走到桌前,從海棠身邊取來了一張紙,接著她拿著毛筆寫下了一行字,“夫君,你來看,這‘興天下之利’,指的當是墨家學說,但是‘除天下之害’呢,妾身覺得當是法家學說才對。而后邊的諸法應該是諸學才對,想來那鄭善果指的是興天下諸學才對。”
“這.....”經王丹怡解釋,海棠也覺得有道理,可是想了想,她還是一臉苦笑的說道,“可是就算這樣解是對的,那咱們該從何下手呢?”
海棠問的,正是房遺愛所想的,單獨推崇哪家學說還好找書,可是這百家爭鳴的思想就不好找了。雖然文學功底不高,但是房遺愛還是知道的,從古到今,就沒有一部闡述百家爭鳴思想的巨著。
王丹怡剛才很高興的,但是現在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解的應該是對的。房遺愛在苦思冥想著,可任他如何想,依舊沒有多大用,畢竟他房某人雖然有著領先上千年的知識,但對古代文獻也不甚了解啊。
“公子,婢子倒是想到了一部書,不過卻不知道對不對!”海棠一點信心都沒有,這些天受過的打擊不少了,從《詩經》再到現在的《論語》、《墨子》等書,她翻過的也不下二十本了。
房遺愛伸手摸摸海棠的臉蛋,無奈的苦笑道,“丫頭,有什么想法就說,都到這地步了,咱們還怕再受回打擊么?”
“嗯!公子,真要說的話,這世上也是有著諸子學說書籍的,記得當時漢代黃門郎劉歆曾經寫過一部《七略》,這《七略》雖不是百家爭鳴學說的巨著,但其中卻記載了各學派的主流思想。”
《七略》?劉歆?房遺愛確實沒啥印象,但是他還是決定嘗試一下,萬一海棠說準了呢?
《七略》這部書可不好找,就算田德磊的房里也沒有,耗費了好多的時間,房遺愛才在刺史府書庫里找到一部《七略》。嗯,怎么說呢,雖說就一部書,卻足有幾十卷竹簡。
看著一桌子的竹簡,房遺愛整個頭都大了,紙張都普及多久了,這個郭亮就不知道換部紙張印刷的。
不管多么頭疼,還得一卷卷的看,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