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山,放眼劍道第一段之內,極之超然,是那非同尋常之地。
一路前行,天真時不時的告知江楓一些關于界山的傳聞。
“哦,自劍道第二段進入劍道第三段,也是有著一座界山壁障?”江楓若有所思,按照天真所言,居然,劍道之內,有著兩座界山的存在。
“不通過劍湖,不通過界山,可有其他的方式,進入劍道第二段?”想了想,江楓問道。
“此事全劍道的劍修都知道,當年那位劍道狂徒,直接殺了過去……不過此事太過玄異,有著太多無法理解之處,是真還是假,難以捉摸。”天真說道。
江楓認同點頭,有關此事,在邏輯方面,很明顯有著諸多說不通順之處,雖說倒也并非由此表示,傳聞有假。
“你是在探尋一條,進入劍道第三段的路?”忽而有所明悟,天真笑吟吟的說道。
江楓并不否認,既然劍道有三段,那么此次古地之行,自當要一路走到底,不可能。出現半途而廢的情況。
“若是能夠得知,當年那位的具體經歷,那么想來,無論是你我進入第二段,還是為將來進入第三段做準備,都能輕松自如許多。”眼前一亮,天真如是說道。
才剛擁有進入第二段的資格,便是著眼于那第三段,江楓和天真之間,言語尋常,誰也不認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咦,這就是你深入界山的真實目的?”
當那樣的話音落下,天真幡然醒悟過來,得知原來,有著這般深意。
淡淡一笑,江楓說道:“你說界山之內,劍碑浩瀚,不可錯過。”
翻了個白眼,天真有些嗔怪,哪會不知,江楓是在避重就輕,但得知江楓竟是有著那樣的用意之后,難免就是讓天真有些驚嘆。
強大如陶廷和古鳴沙等人,雖說并非沒有進入劍道第三段的野心,但比較于江楓而言,他們的眼光,無疑是太過短淺,不可相提并論。
“不愧是我看重的人!”天真在心中,喜滋滋的想著。
“梅老板那女人,市儈的很,我原本還擔心你會吃虧,現在看來,我反倒是有些擔心她會吃虧了。”繼而,天真笑瞇瞇的說道。
她笑著的時候,雙眸微微瞇著,仿佛一頭狡黠的狐貍,說是擔心梅老板會吃虧,實則那般幸災樂禍之意,溢于言表。
對于梅老板,江楓倒也無意算計,畢竟對方提供的那面石碑,讓他在留下劍碑之時,有著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然江楓也沒過多解釋什么,如若不然,以天真的性情而言,難免打破砂鍋問到底,注定令人頭疼!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在那視線前方,就是有著數十面劍碑,映入江楓的瞳孔之內,速度就在這一刻加快,最終,江楓在一面劍碑前方,停下腳步。
這一面劍碑之上,盡顯斑駁,留下的時間顯見不短,因此一來,那一道劍痕,在歷經風吹雨打之后,也是略顯陳舊以及黯淡,劍意氣息,十不存一。
“這些劍碑很是奇怪,誰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留下,仿佛自界山存在以來,就一直在這里。”天真的聲音,響起于江楓的耳邊。
“當年,有強者深入界山,一睹這如林劍碑,驚為天人,之后,在劍道之內,方才是興起一股風潮,無盡劍修,以能夠留下一面屬于自己的劍碑為榮。”天真又是輕聲解釋道。
“原來是這么回事。”江楓默默點頭。
有關劍道之內的情況,固然江楓在藏書閣之內,有所了解,然而他所了解的,只是那大體,細節方面,仍舊知之不詳。
不僅僅是劍道第一段內有著大量的劍碑,第二段和第三段之內的情況同樣如此,這是一股風潮,接近于傳統。
無盡劍修,無論強與弱,都是以留下一面屬于自身的劍碑為榮。
也是有著那至強劍修,在劍道三段之內,不同時間段留下三面不同的劍碑,自然,那終究是少數,如那鳳毛麟角,屈指可數!
“劍碑之上劍痕模糊,劍意散逸,十不存一,價值已然不大。”天真再度說道。
江楓沒有應聲,他凝神看向面前的這面劍碑,數息過后,視線轉移,掃視向其他方向的劍碑。
悄然之間,一抹疑惑的情緒,自江楓的心底深處,朝外滋生而出,且是變得越來越濃烈。
“劍碑當真是用來悟劍的嗎?”良久,江楓輕語詢問。
“什么意思?”聞言天真愣住,不解其意。
“或許劍碑的存在,原本是用來銘記。”想了想,江楓低語道。
江楓想起在劍湖湖底所見的那些小物件,一個小物件,就是代表著一個修士。
在劍道第一段諸多人類城池,觀悟劍碑之時,江楓本也認為,劍碑的價值是用來悟劍,然而這時候稍作聯想,便是發覺,未必如此。
這是因為,劍碑用來悟劍,僅僅是在外在的價值,是有強者發現界山內部的劍碑之后,方才是在劍道三段之內,掀起一股風潮,而并非是最為初始留下劍碑之人的本意。
“一面劍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面墓碑!”一會之后,江楓又是說道。
“嗯?”
天真眨了眨眼,無比驚奇,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她覺得有些荒謬,但盯著這里的劍碑看了一會之后,又是發現,這些劍碑,仔細看去,當真是與那墓碑,大同小異。
如此一來,說這些劍碑乃是墓碑,倒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天真仍舊不解,不知江楓是一時間心血來潮,而是有所發現。
“但愿,我的猜想,都是錯的。”江楓沒有回答天真的問題,而是無奈說道。
眼前所見到的這數十面劍碑,只是存在于界山之內諸多劍碑的冰山一角,和這里的劍碑數量比較起來,蒙湖城內的那些劍碑,十分之一都不到。
假若劍碑即是墓碑的話,那么,那般隕落的劍修的數量,赫然是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好吧,我也希望是錯的。”撇了撇嘴,天真說道,她天性散漫,大大咧咧,無意去想太多。
不過即便劍碑即是墓碑,這些劍碑的存在,仍舊價值驚人,那些十不存一的劍意氣息,對于尋常劍修而言,或許已經很難觀悟,然而江楓擁有大道之花,卻是并沒有這方面的麻煩。
當即,借助大道之花,江楓進行觀悟。
速度極快,數十面劍碑,短短半個時辰,江楓就是觀悟完畢,旋即動身,前去尋找別的劍碑。
這是一片劍碑林,各個方向,散落著無盡劍碑,無需刻意尋找,就又是有著數十面劍碑,進入江楓的視線。
天真百無聊賴的跟在江楓身后,渾然不認為這般觀悟能夠用什么用處,因此頗為難以理解,為何江楓看上去是那樣的如饑似渴。
江楓的確有些如饑似渴,甚至那樣的狀態,近乎狂癲。
在此之前,江楓對于大道之花的妙處,知之不多,因此之前觀悟劍碑之時,并未借助大道之花。
而今借助大道之花,在觀悟劍碑之時,每每就是身臨其境,仿佛是一個又一個至強劍修,在他面前,演繹劍法。
如此一來,觀悟的效果,自然也就是到了驚人的程度,幾乎每觀悟一面劍碑,江楓都是能夠有所收獲。
“此地劍碑數量驚人,若是盡數觀悟,說不定我的劍道造詣,能夠更進一步!”江楓暗自想著,心情微有些火熱。
無論是與榮少德一戰,還是與詭劍君一戰,本意上,江楓更多的是用來推演自身的劍道之路。
遺憾的是,兩戰過后,江楓始終未能讓劍道通靈之境,更上一層樓。
而今這般契機就在眼前,江楓自是不可能錯過。
當即,江楓更顯瘋狂。
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會常有,而如果等到下一次機會的話,卻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
“呃?”
看著江楓的背影,天真目瞪口呆,她發覺,極短時間之內,江楓整個人好似在發生升華,只是不解,究竟怎么回事。
“這些劍碑這么厲害?”天真嘖嘖稱奇,于是,她也嘗試進行觀悟。
很快,天真就放棄了,一來是以她目前的劍道造詣而言,觀悟這些劍碑用處不大,二來則是這些劍碑的劍意氣息太過分散,天真根本懶得耗費心神。
“這家伙能夠在煉虛境界橫斬合體期強者,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即使放棄,也是絲毫不妨礙天真對江楓的欣賞,此刻江楓眼中,只有劍碑,再無其他,哪怕她亦步亦趨緊跟在江楓之后,也是被江楓遺忘。
“我認為,我應該比這些劍碑,要好看的多吧?”伸手摸了摸臉蛋,天真又是有些嬌怨。
放著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不看,居然沉迷于這些破舊的劍碑,天真有些懷疑,江楓該不會是練劍練傻了吧?
當然,抱怨歸抱怨,天真也沒去打擾,倒也是分外好奇,到那最后,江楓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這,大概才是江楓來界山深處,最為直接的目的吧!”天真心想著,有所期待。
江楓自是不知天真心中所想,他不斷的去觀悟劍碑,然后通過大道之花,去不斷的推演……